最近齐岢和江浩然进入了蜜月期,但和剧中人物的甜蜜不同,剧组的工作人员渐渐发现,傅影帝在躲着玄野。
在以前,总能看到两位主角凑一起讨论戏份,但是现在,两人在片场是有多远隔多远。应该说是影帝单方面冷落,新人小鲜肉碰壁多次,委屈巴巴的看着傅影帝,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玄野发了条朋友圈:“被人讨厌了怎么办?”[委屈表情包]
张一鹤点了个赞,尹雨点了个赞,王星也点了个赞,还贱兮兮的加了一句:“真羡慕你,兄弟教教我,你都干了些什么让人讨厌的事?”
玄野:“滚。”
傅疏离看着这条朋友圈,很想解释不是讨厌,但一想到自己最近混乱的心情,心一狠刷了过去。
傅疏离的躲避做得太明显,玄野还没来得及发作,倒是一向和傅疏离配合默契的张一鹤先黑了脸色。
在最新一场戏结束后,张一鹤叫住傅疏离,一脸严肃的说:“你最近状态不对。”
有工作人员听到了张一鹤的苛刻要求,低声为傅疏离抱不平:“张导从哪里看出来的,我觉得很好啊!”
“所以说你才做不成导演,”有人小声道,“我也看不出来哪里不好,但是张导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傅疏离:“抱歉,再来一次。”
“你的演技没问题,但感情没有到位。”张一鹤指了指屏幕,提醒道,“如果是别人我可能就不说了,但你明显还可以更好。你看你这里的眼神,你们正在热恋期,而且之前齐岢也突破了自己的心结,但是你不够坚定,你看你,这一幕眼神都是闪躲的。”
傅疏离闭上眼,张一鹤眼睛很毒,他这几场的戏都在用演技,而能没有真正变成齐苛,因为他害怕自己不能抽离。
张一鹤拍了拍他肩膀:“演员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勉强拍也拍不出什么好东西,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回去仔细想一想,明天再继续。”
傅疏离点点头,沉默离开了。
最近这几天的戏份都是热恋期,例如二人去河边一起游泳,两双脚在浅浅的河滩里踩来踩去;又或者是江浩然深夜睡不着,在燥热的夜里翻窗进入他房间,二人滚烫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又或者是夏日清晨刷牙时碰面,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喷了对方一脸泡沫。
《春城故事》有很多细节堆出来的恋爱情节,眼神的交汇,动作的纠缠,这些都是很普通的场面,但越是普通越不好演。恋爱中的两个人,光是站在一起,气氛就变得甜腻起来,这种情况下,演员不认真,是演不出韵味的。
当初傅疏离就是被剧本的这些地方吸引了,却万万没想到,最后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爱情不比其余的感情,这更多的是一种细微的触动,你不亲身经历,就很难体现那种微妙的感觉。
张一鹤已经习惯用最高标准要求他了,一次次磨,一次次拍,无论如何都要把每个镜头做到完美,绝不可能因为他状态不好而贸然降低水准。
傅疏离把自己扔在床上,闭上了眼。
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了之前玄野抱着他的画面,明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是历历在目,让人臊得脸红心跳。
他很想问玄野当时为什么会抱住他,但如果他问了这个问题,又必然会提起那令人尴尬的一幕。他被青年搂在怀中,身体热得发烫……傅疏离闭上眼,努力想要把脑海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赶走,结果却只是让自己越来越难为情。
第二天清晨,他们重拍了早晨刷牙的那场戏。
齐岢和江浩然是邻居,两户人家院子中间有一条小水沟在往外排水,水沟边长了一从野姜,正开着雅致的白色花朵。
太阳刚刚升起时,齐岢顶着一头乱发,拉拢着眼皮站在水沟边上刷牙。
不一会儿,江浩然从隔壁走了出来,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健壮的上身和结实的小腿,端着个杯子来到他对面刷牙。
两个人都一口白沫,一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人脸上睡出了凉席印子,对上视线的时候呆滞了两秒,然后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牙膏泡沫溅了对方一脸。
然后,他们又都笑不出来了。
江浩然先动起来,一杯水朝齐岢泼了过去。
齐岢也不甘示弱,手一扬把江浩然泼得湿漉漉的。
然后战争升级,江浩然拖着水管朝齐岢喷水,齐岢抢过水管,把江浩然浇成了一个落汤鸡,两个人都被打湿了。
到最后,谁也没有管水管怎么样了,江浩然把湿漉漉的齐岢拥在了怀里,藏在那丛茂密的野姜后面,交换了一个带着薄荷味儿牙膏的吻。
齐岢红着脸把人推开:“别在这里,会有人看见的……”
江浩然笑得张扬:“那我们就公开给别人看看。”
……
拍摄结束后,张一鹤看着回放指给傅疏离:“你看,这不就好多了,所以嘛,还是不要松懈。”
傅疏离移开了眼睛,他现在已经不看录像了,因为看着摄像机里的人,他有时候会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傅疏离再次入戏,这样的结果是人们喜闻乐见的。大家都再说,傅影帝演技越来越老道了,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察觉到他浓厚的爱意。甚至有人说,如果能被傅疏离这么看一眼,这辈子也值了。
只有傅疏离知道自己有多挣扎。而且……抵抗的那部分越来越弱,不管是戏里戏外,他对玄野产生的关注都越来越多。
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
张一鹤发现了傅疏离的挣扎,但他也没有办法,至少他需要傅疏离维持这种状态拍完整部戏。
傅疏离很分裂,剧中他是和玄野相亲相爱,剧外又是冷漠不语。
玄野已经被冷落好多天了,就算是他主动找傅疏离,也已经接连碰壁好几次了。
最开始,玄野还天真的以为,傅疏离是没有听到他的喊话。
直到后来,有一次他看到傅疏离正在和张一鹤讨论剧情,他也跟着走了过去,结果他一过去,傅疏离就离开了。玄野终于发现,傅疏离是故意躲着他。
他有些委屈,又有些难过,那次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傅疏离为什么还要躲着他呢?
在玄野的概念里,抱一抱、摸一摸、揉一揉,是什么都没有做。亲一亲,睡一觉,才是真正做了点儿什么。
这天晚上拍完戏回来,玄终于逮到机会,把人堵在了角落里,问:“疏离哥,我惹您生气了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玄野站在了一个极微妙的位置上,恰好有一束光打在他眼里,不刺眼,只是更加突出了他眼睛的深邃。在柔和的灯光下,青年眼睛里似乎乘着水光,一闪一闪的,动人至极。
傅疏离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没有。”
玄野:“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傅疏离不敢看玄野的脸,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玄野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傅疏离的手,紧张又不安的问:“我知道您很忙,您的时间很珍贵,虽然您之前说随时可以教我演戏可能是一时善心,我也不奢望能一直得到您的指点……”青年抬起头,可怜兮兮的问,“别的我都不奢求,可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对,我真的好难受……”
傅疏离:“……”
他觉得自己心脏正中心中了一刀。
玄野:“难道是因为那次王副导来找我吗?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他被作曲师追去,拿我当挡箭牌。他本来想找您的,但是觉得您身份太尊贵,怕玷污了您的名声,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找到了我。但是我很干脆拒绝他了。”
此时的青年,像是惹女朋友生气的大男儿一样,他只知道自己惹人生气了,却又不知道,他在乎的那人为什么要生他的气。他慌乱不已,手足无措的解释着,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颗真心掏出来给对方看。
“不,是我的问题。”傅疏离挣脱开了他的手,说了声抱歉。
“疏离哥。”玄野在叫他。
傅疏离身影顿了顿,只见青年眼里盛满了泪光,仿佛一眨眼就要落泪。看到这一幕,傅疏离几乎是差一点点就要妥协了,但是一咬牙,他终于还是坚持了下来。
这个新人体贴又懂事,还特别有天赋,没有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但坏就坏在喜欢上,被剧中的感情控制生活。其实圈子里有不少人是因为合作产生感情,现在也都还有不错的结局。
但是傅疏离不这样认为,他认为这是对他专业能力的质疑,这是对他演艺事业的侮辱,这是傅疏离绝对不允许的。
祈求得不到回应,随之相伴的是,拍亲热戏时,玄野在床上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凶狠,有好几次,他甚至在傅疏离身上留下了痕迹。傅疏离心中有愧,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
众人都看出了玄野的焦灼,剧中江浩然和齐岢的互动模式也出现了变化,甜蜜之余,似乎还带着一点歇斯底里。
张一鹤默许了这种状态,因为随着剧情进入到后半段,江浩然开始出现这种急躁又难过的心情,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他马上就要开学了。
这也意味着,他将要和齐岢迎来分别。
在一个夏日午后,江浩然带着齐岢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他将在这里把自己的内心生活展现给齐岢,同时,他也将在这里对齐岢做出邀请,邀请他去自己所在的城市。
那是生长在长江边上的一颗大型黄角树,树干粗壮得需要四五人才能环抱过来。拍这一场戏时,傅疏离和玄野会爬上树梢,坐在树干上俯瞰整个小镇和长江。
“没问题吧?”看着工作人员布景,赵巧在一旁担心不已,她可是担负着傅嘉盛总裁交代的重要责任。
工作人员给她拍胸脯保证:“我们做了万全准备,没问题的。”
赵巧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棵树虽然看上去很大,但是树下就是长江,一旦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场戏要拍二人爬树的场景,不能吊威亚,需要实打实的爬。这对肢体不协调的傅疏离来说是一个大挑战,虽然有梯子架在树下,但傅疏离手脚不协调,走戏时好几次都没能爬上去。
玄野对傅疏离伸出手:“老师,我牵你。”
傅疏离抬头,把手交给玄野,后者轻轻一用力,把人扯进了怀里。
然后是一段在树干上走的戏份,按照剧本的安排,傅疏离要闭上眼睛,把一切主动权都交给玄野。
玄野站在一根粗壮得需要双手环抱的树干上,问傅疏离:“你相信我吗?”
傅疏离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
玄野:“那就闭上眼,把手交给我。”
傅疏离闭上眼,抬起了自己双手,下一刻,一双宽大有力的手覆了上来,带着一丝汗水的湿意。
玄野和傅疏离面对面站在树干上,玄野拉着傅疏离的手,一步步后退,把人引在树梢。
傅疏离闭着眼,跟着玄野的节奏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缺乏安全感,黑暗会让人误判距离和方向,在平地上闭着眼让人牵着走都很困难,更何况是在半空中。
每一步都像踩在悬崖中,脚下是圆滚滚的树枝,稍有不慎就会跌落进长江。
傅疏离总觉得自己走歪了,越来越紧张,忍不住问:“到了吗?我能睁眼了吗?”
玄野:“可以了。”
傅疏离一睁眼就对上了玄野那双坚定的双眼,他有些不好意思,又立刻移开了视线。
“你这次表现得很好,”仿佛看出了他的不安,玄野笑了起来,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然后他牵着傅疏离的手,说,“疏离哥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傅疏离回头才发现,原来他以为一个世纪的漫长,不过只是几步路而已。
走戏一遍后正式开拍。
江浩然拉着齐岢穿过一条开满紫薇花的小路,踩过石板台阶,往码头走去。
齐岢:“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江浩然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不一会儿,他们停在了码头边的一颗黄角树前,这是一颗拥有400年历史的老树,树根一半扎进石壁中,一半潜入江水下,展开的枝条遮天蔽日。午后,阳光透过宽大的黄角树在地上洒下朵朵光斑。
齐岢:“在哪儿呢?”
江浩然:“你往上看。”
齐岢诧异:“这棵树?”
江浩然点头。
齐岢更惊讶了:“这里……难道我们要爬上去?”
江浩然咧嘴一笑:“没错,这棵树就是我的秘密基地。”
齐岢仰着脖子,似乎在评估攀爬这棵树的难度有多高。
江浩然:“别怕,我们镇上的小孩儿在很小时就能爬上去了,不难的。”
江浩然说完,三两下一蹬就蹿了上去,然后对齐岢伸出手:“老师,我牵你。”
齐岢在江浩然的带领下,艰难的爬上了树。虽然上去了,但他依然怕得不行,死死抱着树干,一动也不敢动。
江浩然笑着掰开了他的手,说:“别怕,要抱就抱我吧。”
齐岢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搂住了江浩然胳膊。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适应了这种不安全的状况,开始问:“为什么你会把这儿当做秘密基地?”
江浩然:“也没有特别想过,主要是我从小就爱爬树,小时候被爸爸打了就一个人爬上来,看他们找不到我着急,我就特高兴。”
齐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阳光落在他脸上,显得他的笑容越发动人。
江浩然继续道:“后来有小孩儿看到我在这里玩,也开始试着爬上来,我们结成了一个不睡午觉联盟,每天都从家里偷跑出来,在树上坐成一串,往水里打水漂。直到有一次被家长发现,我们屁股全都被打肿了。”
齐岢肚子都笑痛了,又问:“后来呢?”
江浩然:“后来就没多少人敢爬上来了,这里又成了我一个人的天地。再后来,我和爸爸妈妈搬去大城市,就很少回来了。”
齐岢坐在树上,只是笑。
过了一会儿,江浩然问:“老师有想过去大城市发展吗?”
齐岢顿了顿:“……我觉得在这里就挺好的。”
江浩然看着脚下缓缓流淌的长江,说:“我马上就要开学了,以后应该会留在B市。”
齐岢:“嗯。”
这一刻,他们都找不到说服对方的理由。
江浩然:“老师不是这里的人吧,为什么会来这里?”
“发生了一点事情……”齐岢迟疑着,他想把自己的过去全盘托出,但看着江浩然的脸,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我会告诉你的,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江浩然笑了笑,点头说好。
但是他们都明白,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不到半月,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张一鹤:“卡”。
玄野在树上喊:“有没有问题啊?我们先不下来了。”
张一鹤:“你们等我一会。”
傅疏离坐在树上,有些坐立不安。刚才拍戏时还不觉得,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和玄野的距离竟然这么近。树皮上的青苔湿漉漉的,弄得他裤子都湿了,更要命的是,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泛起一股异样的酥麻感来,痒得像是有蚂蚁在他皮肤上爬一样。
这股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还从他胸口蔓延到了腰腹。
傅疏离也顾不得玄野是不是在旁边,解开一颗扣子往里面看,果然,一只黑色的小虫子飞快从腰部爬到了背后。
玄野注意到了他的动静:“怎么了?”
傅疏离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也顾不得什么距离感了,指着自己后背,一脸惶恐:“有……有东西在我衣服里。”
玄野:“我帮你看看。”
傅疏离慢慢挪了过去,颤声道:“我刚刚看它爬过去了,好像在我背里……”
说话间,他感觉青年拉起了他衬衫下摆,然后说:“抱歉,冒犯了。”
傅疏离屏着呼吸,动都不敢动。
上一次听玄野说“冒犯了”,他被对方压在床上,被撞得胯骨都疼了;这一次他又听到“冒犯了”这三个字,傅疏离身体一颤,开始紧张起来。
然后,他察觉青年的手覆上了他的皮肤,很烫,热度从被触碰到的地方传递开来,傅疏离浑身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一片薄薄的皮肤,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灼伤了。
傅疏离声音有些哑:“找……找到了吗?”
玄野:刚看到了,可是跑太快了,好像又来到了你前面。”
傅疏离:“是什么啊?”
玄野:“我也没看清,我再仔细瞧瞧。”
然后,玄野正对着他,解开了他一颗纽扣。
玄野的动作放得很轻很慢,像是在拆一个沉封的珍宝。衬衫被拉开后,一束光透过树叶缝隙射在了傅疏离胸膛上。与此同时,青年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他那个部位,傅疏离只觉得那个地方火辣辣的烫,他难耐的转过了头。
终于,在傅疏离忍耐快到极限之时,玄野的声音传来了:“是蚂蚁,不咬人的。”
傅疏离松了口气,然后,他就感觉玄野的手碰到了他那个地方。
傅疏离:“!!”
玄野声音平稳:“请忍耐一下,它跑得太快了。”
傅疏离咬着牙,白皙的脸涨得通红。青年低着头,埋在他脖子间认真寻找着。明明是很正经的一件事,他却莫名觉得羞耻起来。尤其是被蚂蚁爬过的地方,酥酥麻麻,还时不时被玄野的手拂过,让他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
傅疏离咬牙,强忍着身体的怪异感:“……好了吗?”
玄野脑袋此时已经凑到了他胸前,一只手环过他身体,手掌按在后背上,然后,青年低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好了。”
傅疏离终于放下心来,尴尬得脸都红了,连忙拉上衣服,往边上挪了一下,小声道:“谢谢。”
“不客气。”玄野松开手,蚂蚁从他手心爬到了一旁的树叶上,他看着蚂蚁爬走,还笑眯眯的叮嘱,“你下次可别去你不该去的地方了。”
傅疏离回想起刚才蚂蚁爬过的地方,忍不住又脸红了。
过了一会儿,张一鹤比了OK的手势,示意这一段不需要重拍。
傅疏离起身准备下去。
不料此时玄野突然出声:“疏离哥,你后颈那里还有一个蚂蚁。”
傅疏离:“什么???”
傅疏离吓了一大跳,想要捉住蚂蚁,不料身体却因此失去平衡,直接跌进了湍急的长江之中。
玄野飞快伸出了手,但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他却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傅疏离从他手中滑落。
玄野一向游刃有余,此刻却觉得整颗心都在发颤。
傅疏离距离他就差一掌的距离,如果不是他盯着对方背影想入非非,如果不是他故意要撩人吃人豆腐,本来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下一刻,众人就看到玄野一头扎进了长江,追着傅疏离游了过去。
两位主演落江,剧组的人都要疯了,一旁待命的救生员很快冲了下去。
赵巧急得眼睛都红了,她也想下去,但是被人拉住了,说她下去只是添乱。
赵巧愣愣的站在岸边,这时她才发现,远远看长江只觉得风平浪静,原来近处看,水流竟然这么湍急,那么大的一个人,一眨眼就被淹没了,都激不起一丁点儿水花。
她瞬间就哭了,那么好的老大,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傅疏离到并没有多慌张,落水的那一刻,他甚至松了口气,蚂蚁在水里总不可能再缠着他了吧?
傅疏离憋着气往水面游去,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跳进了水里,迅速朝他游了过来。
傅疏离心头一热,踩着水往上,挥手和玄野打招呼。
然后他看到青年直直的游了下来,在水底猛地抱住了他。下一刻,傅疏离察觉到青年堵住了他的唇,舌尖撬开他牙齿,送进了一口气。
傅疏离兀地瞪大了眼睛,玄野这是在渡气还是在吻他?
在浮上水面的前一秒,玄野终于松开了唇。他把脑袋埋在傅疏离颈间,声音发颤:“对不起,是我不对……”
傅疏离被勒得半死:“你先放开我……”
玄野这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引着人往岸上游去。他们被河水冲得后退了几十米,等他们上岸时,救生员还在长江里往回游。
一上岸,玄野又不松人了。
傅疏离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玄野拉进了怀中,青年紧紧抱着他,力气大得仿佛要把人揉进身体中。
当两个滚烫的胸膛紧紧相贴,傅疏离这才发现,青年心跳竟然比他还要剧烈,他惊讶的抬起头:“你怎么了?”
失而复得的后怕刺激着玄野,他疯了似的想要拥吻傅疏离,但碍于有那么多人看着,他最后只是把人拥入怀中,不让自己做出任何逾矩的动作。
玄野低着头,心里情绪疯狂涌动,动作却克制得发狠。他一遍遍摸着傅疏离脑袋,一次又一次的道着歉。
“对不起,是我不对,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傅疏离:“这也不是你的错啊。”
玄野摇头,只是紧紧抱着傅疏离,逐渐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