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觉得自己可能是搞砸了和枫黎的第?一回亲吻,于是一身热血全都凉了下去。他哄了枫黎两句,闭上眼就想装死,心想着赶紧睡着了便好,不要再想着这事了。
枫黎牵着陈焕的手晃了两下,见?陈焕佯装没察觉到似的,只?平躺着不动。
香阳不是说……她只?要亲亲司公,司公想继续的话?就会继续的吗?
她鼓了鼓腮帮子,如果陈焕看见?了她这个模样?,一定会觉得可爱极了。她一只?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学着刚刚陈焕的做法,温热却不算娇嫩的手指轻轻滑过?了他的脖颈,抚上了他脸。
稍有些粗糙的指尖在皮肤上不轻不重地滑动,这感?觉不禁让陈焕发颤。
然后?枫黎又学着陈焕的模样?,也吻上了陈焕的嘴唇,只?是简简单单的触碰而已。
司公的唇好软。
自从心里边有了枫黎,陈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日日打?理的干干净净,嘴唇干裂起白皮?不存在的。
知道枫黎这是在学刚刚自己的动作,陈焕还是被镇住了。
脸上止不住的发烧,烧到脑子都有些迷糊。
混乱之中,他只?觉得,这明明就……不……不奇怪啊。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够了。”
陈焕一出声都把自己吓了一跳,声音低哑的不行,竟是有些……撩人。
他满脸绯红,心如擂鼓,无比庆幸现在是夜里,四处黑暗,枫黎见?不着他此时那害羞带怯的模样?。
他在枫黎面前真的从来都不是清心寡欲的,再这么下去要是真的做了糊涂事可怎么办。
枫黎停了下来,然后?去揽陈焕的腰。
“司公,你?可喜欢?”
喜欢……怎么不喜欢啊。
陈焕牵着枫黎的手都是烫的,他将?头扎到枕头上。平时说话?撩拨得他心脏乱颤也就罢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小丫头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都能压自己一头呢。
“咱家……喜欢。”他听到自己哑声道。
“司公,这样?的你?只?有我能看得到吧。”枫黎细声说着,然后?不自觉地在陈焕的手心上摩擦着。
陈焕没答,许久,在他手心瘙痒的小手停下了动作。
但?他的心还是平静不下来,跳动得剧烈,他拉着枫黎的手,双眸之中柔软似水,枫黎不会厌恶他的吧,不会反感?他的触碰的吧。
现在不厌恶,以后?也不会厌恶的吧……她不会吧。
如果枫黎永远不会变就好了,如果他们之间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缓缓吐出一大口气,他们这等人就是这样?,想要纾解却也无可奈何。
难捱。
……
朦胧的睡梦,有些香艳,导致陈焕很早就清醒了过?来。
枫黎窝在他身边,和他紧挨着,呼吸均匀绵长。他双颊微烫,躺在床上苦笑,自己还真是越来越魔障了,这做的都是什么梦啊。
陈焕强迫自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床上清醒地躺了好久之后?,身体中那种难捱的感?觉才逐渐淡去,他的脑子也恢复了以往的精明。
他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把自己想的耳尖直发红,同时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他斜眼睨视刚醒过?来还迷迷糊糊着的枫黎,语气有点微妙:“丫头,咱家问你?,昨天都去哪儿了?和谁聊了什么?”
枫黎这小丫头,想来也不会忽然就跑过?来亲他吧,定是和谁接触聊到了什么。
枫黎揉了揉眼睛,在床上滚了一圈,扒到了陈焕的身上,扁扁嘴:“我去找了香阳,她说司公虽说……嗯,还是会有所需求的。”
所以这丫头昨天其实是故意来勾/引他一个阉人的?
该怎么说她才好。
陈焕低头,就看见?枫黎的下唇稍稍有些肿,顿时有点心虚,都被他给咬得发肿了,这能舒服得了吗。果然他还是得找个时间去敬事房向?那些年岁大些的太监问问这档子事,不然枫黎以后?因这种事对他不满了他可怎么办。
他一探头,轻轻吻在枫黎的额头上,嗓音隐隐有些压抑:“算了,以后?可别?再在咱家面前做那种事了。”
“为?什么?”枫黎也学着陈焕的模样?抬头吧唧在陈焕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偷笑着把头埋回陈焕的胸口,“我看司公明明很开心。”
为?什么?因为?怕他自己忍不住?还是因为?自己没什么经验怕你?不舒服不喜,想去敬事房找人问问?
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他在枫黎面前永远都不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
陈焕耳尖带着可疑的薄红,一言不发地推开了枫黎,然后?翻身下床,逃避似的换衣洗漱去了。
-
陈焕带着小良子走在宫道上,四下偶有路过?的下人唤他一声“陈司公”。
“陈司公。”
又一句陈司公,一个看着不多眼熟的宫女在陈焕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宫女脸上带着故作亲切的笑:“前些日子皇上赏赐了些新下来的春茶,长春宫请司公前去品茶,不知司公可赏脸?”
长春宫如今仅主殿住了一位瑾嫔,入宫时日不多,却深得皇上宠幸,不出几个月已经升上了嫔位,近来势焰颇高,隐约有了要压上贵妃一头的态势,可见?是个有手段又有心机的。
可贵妃也从来就不是个好惹的,又有太后?撑腰,瑾嫔如果单打?独斗,想要一路晋升上去肯定不会容易。
所以这是听闻了他与贵妃不合,便来找他了么。
陈焕心里门儿清,轻轻扯动了嘴角。
这位瑾嫔不是第?一个找上他来的人,毕竟他是皇上面前最得脸的奴才,他的话?在皇上的心中是有几分?重量的。他无意于掺入嫔妃宫斗,只?不过?如今这情?况与往日不同,他虽这宫女去走一趟倒也不是不可。
陈焕沉吟片刻,便道:“带路吧。”
一路上陈焕感?觉到那个宫女好几次都那眼神扫过?自己的唇,不由得奇怪地蹙了蹙眉头,脑海中无意间想到了今早枫黎那微肿的唇,脸上刷的一下子就热了起来,脚步甚至还顿了一下。
今天早上他照镜子时也没太仔细瞧,难不成他的唇也被枫黎亲成了那个样?子?
有这么……明显的么。
一路上他频频走神。
“陈司公,快请坐啊。”
陈焕听了瑾嫔的话?,混沌的头逐渐清醒了一点,并不客气地入了坐。
瑾嫔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左不过?就是想要拉拢陈焕,因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想与陈焕联手。
话?里说的很是为?陈焕着想,但?陈焕又怎不知道,对方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呢?
他不觉哂笑了一下,先是贵妃和太后?想让他向?皇上进言立后?之事,后?又有瑾嫔想要拉拢他扳倒贵妃。
他不过?一介宦官,什么时候也成了香饽饽了。
如今以在背地里答应贵妃为?她筹谋,那就不可能再为?瑾嫔办事,陈焕垂眸下去,声音平平:“娘娘就实在是高看奴才了,奴才并未有什么本事,只?一心为?着皇上,无意卷入什么纷争之中。”
瑾嫔娇声轻笑,红唇勾出了一个魅人的弧度来:“可司公还不是染上了麻烦?本宫听闻,你?那对食前些日子还被永华宫的宫女推下了湖……就算是在太妃宫中也保不齐会出什么事啊。”
她见?到陈焕眼眸微动,笑意更胜:“不若将?司公那对食调入本宫宫中,本宫也可庇护她一二。”
陈焕如果真的只?以为?瑾嫔这是在示好,那他可真是个傻的。
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陈焕事忙,不可能将?枫黎带在身边,也不可能随时留意枫黎的消息,更不可能专门让人去照看着枫黎——他是有些权力但?还真没能到这种程度。
调入这长春宫……呵,是给瑾嫔送来拿捏他的人质么?
只?是若他不应下瑾嫔,又怕瑾嫔会派人叨扰枫黎,没事请枫黎来喝喝茶什么的,这可还了得?不是把枫黎往火堆里推么。
要是放在以前,陈焕早就撂下一句冷言冷语离开了,可现在他已经有了羁绊,身后?有了枫黎这小丫头,做什么事,已经不再是只?考虑他自己了,更多的要考虑枫黎。
枫黎愿意陪他在宫里,不嫌他不弃他,他无论如何也得护住这丫头啊。
“奴才那对食只?是个做扫洒的下等宫女,怕是入不得娘娘的眼。”
陈焕说完,抿了抿唇,又道:“关于娘娘方才说的事……娘娘可是已有了打?算?”
罢了,那就假意投靠瑾嫔……日后?再帮贵妃处理了这个目前为?止于贵妃来说最大的威胁吧。如此这般……还真是一不小心就彻底迈进了贵妃的阵营里边了。
“陈司公,到这旁来。”
瑾嫔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甜腻勾人,她稍一抬手,陈焕便上前两步虚扶住她。
他垂眸敛着自己眼中的神色,希望这瑾嫔是个知道好歹的,拿枫黎在他面前口头上胁迫一番也就算了,别?去真的动手对枫黎做些什么……若枫黎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一条贱命,可还真是说不好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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