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太子的救命丸

作者:酸酸柚子茶

太子拖着长袍大步迈上太和殿的台阶,他老远就看见皇上一脸不悦,眉毛宁成了一个川字。

“朕再问你一遍,你想清楚回答朕。你当真为了云连城,不惜得罪朕?”

镇远侯跪在地上,惶恐的很。他低着头,不看皇上,“臣惶恐,小儿前不久不幸落入黑风寨,若没有云家姑娘好生照顾,怕是已经死了。宇文家世代忠于皇上,忠于朝廷,日月可鉴。宇文家实在不能知恩不报,还望皇上体谅老臣爱子之心,看在丹书铁券的份上,饶了云连城。”

皇上气得牙痒痒,他握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你个镇远侯,胆肥了是吧,朕可以随时要了你的脑袋,与云连城一起上路。

可文武百官都在,镇远侯又有理可依,朕是个明君,不是昏君。

皇上忍着不发火,再次开口,“当年先帝将丹书铁券赐予你宇文家,也是为了报你祖父曾舍命救先帝之恩。先帝曾留下遗旨,日后不管宇文家为何事所求,只要关乎宇文家的人,不论生死,皇家必应之。所以,这就是你与云家结亲的原因?”

镇远侯再次磕头,“求皇上成全。”

皇上眯着眼,仔细盯着镇远侯的后背,好你个镇远侯,朕苦心经营,眼下离铲除云连城这个桀骜不知死活的东西,只差一步之遥,却被你这个程咬金搅和了。

成全?

休想!

可有先帝的遗旨在,不成全,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皇上十分不甘心,他没答应,也没拒绝。但脸色十分恼怒,让众位大臣惶恐不安。

就在这时,太子走了进来。皇上眯着眼,想起早上与太子的争吵,也是因云家。

为什么一个个都要为云连城说话?

眼下,皇上不想见太子。太子从不矿朝,皇上故意揶揄太子。

“太子不陪着佳人,怎有空早朝?”

太子早就知晓宇文家丹书铁券的事,他才来不得收拾宇文玥,急匆匆往这边赶。生怕晚了,皇上忌惮丹书铁券在,同意宇文家与云家结亲。

太子双手交叠,知道皇上生气,他诚恳的跪下行礼,“父皇,切莫不能同意镇远侯与云家结亲。”

皇上眉毛一挑,倒也不意外。

眼下太子与镇远侯都愿与云家结亲,而宇文家有丹书铁券,皇上一时没有好主意拒绝。

就将烫手的山芋交予太子,待太子解决镇远侯之后,他再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噢,镇远侯可有先帝御赐的丹书铁券,太子总不能让朕违背先帝遗命吧,各位大臣看着呢。”

大臣们赶紧将眼睛闭上,这皇上的家务事,他们还是切莫沾边的好。

太子言辞恳切,“父皇,儿臣有一件事瞒着父皇,就怕父皇忧心。”

皇上来了兴致,担忧的问,“何事?”

“其实儿臣的奇门遁甲之毒并未完全解除,儿臣之所以愿娶云家女,也正是因儿臣每日需要饮云家女的血,才可抑制身体毒发。若云家女嫁人,这血可就脏了,对儿臣身体无益,儿臣恐怕又要中毒昏睡。父皇若不信,可求证于国师。”

国师听到太子提及自己,就知道太子为了娶云家女,算是豁出去了。

明明已经痊愈了,非说还没痊愈,这不是让他睁眼说瞎话吗。

眼下的局势,皇上不能得罪,太子更不能得罪,太子可是日后天下的主人。

皇上不敢相信国师竟敢瞒他如此大的事,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日后哪天他薨了,他哪有脸面见元家的列祖列宗啊。

随即,整个太和殿回荡着皇上的怒吼,“国师,可有此事?”

国师战战兢兢的出列,他扑通一声跪地,“皇上,确又此事。太子忧心皇上的龙体,让臣保密,臣不应该瞒着皇上,臣罪该万死。”

皇上明明等着坐观观虎斗,这下好了,什么也没看成,这烫手山芋又回到自己手里。

就算皇上再怎么不喜欢云家,想砍了云连城的头,可毕竟虎毒不食子,为了太子,他只能忍,还得说服镇远侯,放弃与云家结亲的想法。

毕竟镇远侯握有丹书铁券,若他坚决要与云家结亲,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说不。

想到这里,皇上站起身,头疼的走出太和殿,余公公紧跟着喊,“退朝。”

群臣退出太和殿,两两议论,都说云家女儿不祥,我看若没有这个女儿,云连城早就人头落地了。往后这云家,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太子与镇远侯并列走下台阶,镇远侯没想到太子竟为了云家女的血,便想娶云家女,这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若瑜儿知道后,会怎样?

昨夜瑜儿找到镇远侯提及此事时的恳切,明面上是报云家女的恩,实际上怕是瑜儿真心喜欢云家女吧。

这事可怎么办?

镇远侯头疼的拱手,与太子行礼告退。

这时余公公走过来,说皇上让镇远侯过去一趟。

看着镇远侯远去,怕是皇上信了太子今日在朝堂说的。

所以,他赌赢了。

这时,守在一旁的陆栗走了上来。

太子看了看周围出宫的大臣,今日早朝,竟未见到内阁大臣。

他觉得奇怪,内阁大臣一向不旷朝,为何不来早朝?

太子转而一想,内阁大臣一向与云连城交好,此事怕是与云连城被抓有关。

他随即吩咐陆栗打听内阁大臣的消息,陆栗领命离开。

离开前,陆栗想起什么,再次折回来回禀太子,“镇远侯府派人送来消息,云姑娘急着和镇远侯府世子出宫了。”

太子眉心拧紧,随即撩起袍子上马,飞驰出宫。

陆栗大喊,“殿下,等等我。”

………

镇远侯府。

云洛得了小谭病危的消息,急着从皇宫赶回来。她哭得像个泪人,并握着小谭的手,不肯撒手,“你不要丢下我,是我害了你。”

小谭气息微弱,明明陷入昏迷的她,竟然醒了过来。

大夫说那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意思是离死不远了。

小谭微微笑了笑,唇角苍白。

“不怪小姐,是小谭命不好,贪吃。若没有小姐,小谭早就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了。小谭想一辈子陪着小姐,伺候小姐,眼下怕是不能了。”

当年小谭三岁,她像个叫花子去云家讨饭,被轰了出来。刚好碰见云连城背着云洛,从府外看病回来。云洛见她可怜,就央求云连城,将小谭留下,并养在她的身边作伴。

说完,小谭咳了咳,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云洛叫来大夫,并跪下猛磕头,“大夫,求你救救小谭吧。”

屋内正站在镇远侯夫人和伺候的嬷嬷。

一个大小姐为一个区区丫鬟跪地磕头,他们十分动容。

宇文瑜一边拉云洛起来,一边命大夫给小谭诊治。

大夫看过之后,摇头并提起药箱,“小姐请节哀。”

小谭看着云洛如此求人,十分难过,“小姐,切莫为了奴婢如此,不值得。”

云洛跪在云洛的床边,脸贴着小谭的脸,她一滴滴眼泪沿着小谭的脸往下滑落。她一直不相信有神灵,此刻她倒希望有神灵存在。

老天爷啊,我不能没了小谭,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

小谭的眼慢慢的闭上,身体正慢慢的变凉。云洛抱紧小谭,接近疯癫的哭喊,小谭在也没睁开眼。

宇文瑜抱着云洛,让她保持冷静。

“小谭死了,死了,你要接受这个事实。来人,将小谭抬出去。”

这时,太子走了进来。

太子没让镇远侯府的管家通传,因此没一个发现他就在身后。

一进来,就看着两人抱在一起。

太子眉头拧得紧紧的,脸色接近灰色。

随即,他看到云洛的脸接近狰狞,她不知从哪来的如此大的力量,将宇文瑜甩开。

“她没死,没死,”云洛抱着小谭,与她脸贴脸,“她只是睡着了,你们出去,出去,别打扰她睡觉。”

镇远侯夫人将宇文瑜拉出去,一转身就看见太子,赶紧下跪行礼。

太子抬抬手,让大家免礼出去。

哭得没力气的云洛,看着如纸一样白的小谭,想起还在牢里的爹爹,刚止住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从未觉得老天如此不公的云洛,此时觉得老天太残忍了,为什么要将她爱的人一个个带走?

云洛连连摇头,不,不,她不允许。

云洛伸手从发髻上,取下一个锋利的簪子,她撩开袖子,就在簪子划伤她手腕时,太子像风一样,疾步踱步到她跟前。

“你疯了吗,她值得你自杀吗?”太子握紧她的手,将簪子给扔了。

“你放开我!”

太子紧紧的握着不放,云洛低头狠狠的咬住太子的手。紧接着,趁太子不备,云洛抢了太子怀里的匕首。

“嘶拉”一声,太子看见云洛的手被划开好大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太子的脸瞬间变得怒不可遏,他心疼不已,拽着云洛包扎伤口。

云洛不走,将淌血的手放在已经奄奄一息的小谭嘴巴,血将小谭的寝衣全染红了,可小谭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血怎会救不了你?”

太子觉得云洛疯了,小谭已经死了,她竟然想用自己的血让小谭气死回生?

简直可笑。

随即,太子将云洛扛在肩上,离开床榻。

云洛锤打着太子,“你放开我,放开我!”

太子不能继续让云洛胡闹,血这样流下去,她会死的。他按住云洛继续淌血的手,踱步至卧房正中央。

已经断气的小谭咳了咳,忽然喊着,“你是何人,快快放下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