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太子的救命丸

作者:酸酸柚子茶

雨越下越大,元楉替云洛撑着伞,云洛嘤嘤小声哭泣着,与元楉赌气不肯进屋躲雨。

老妇人等了一会,她本不该多管闲事的,只是被那一阵子哭声吵得睡不着。

他们既不愿意进来躲雨,那就罢了。

她转身关门朝院内走,门却被疾步走来的元楉敲开。

云洛湿润的眼眶,视线模糊,她看见老妇人与元楉相对而立。

他们的谈话被嘈杂的雨声覆盖,云洛听不清,只看见老夫人时而为难,时而蹙眉,最终还是点头。

元楉再次回到云洛身边,劝她进屋躲雨。

云洛瞅着老夫人身子骨孱弱的很,究竟元楉对老夫人说了些什么,又让老夫人改变主意,继续站在门口等。

老夫人脸上的难色,分明就是被逼迫的。

也对,他是太子,就算不愿意,也得愿意。

她若不同意进屋,老夫人怕是一直要在屋檐下等。

老夫人本是好心,怕是不知如此巧,怎会碰上当今太子。

为了老夫人,云洛不悦的瞥了一眼元楉,同意进屋避雨。

元楉撑着伞,搀扶着云洛,跟在老夫人身后,缓步而行。

老夫人身着朴实的衣裳,梳着一个简单的云髻。她提着灯笼,不时地回头,缓缓道,“路滑,当心些。”

院内只有一条石子甬道,灯光摇曳,昏暗的很,云洛看不清老夫人的脸。

甬道坑坑洼洼,年久失修。甬道通向的屋子,正亮着一盏油灯。

亮着灯的屋子四周荒凉的很,紧紧相连的屋子也破得很,就连门窗都没有。

老妇人将灯笼里的火吹灭,然后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迈进屋里。

“莫要嫌弃,快进来暖和暖和。”

老夫人掀开帘幔,往内屋走。

元楉搀扶云洛进屋,云洛站着打量四周。

屋内虽简陋,但炉子的火正熊熊燃烧着,十分温暖。

没一会,老妇人从里屋出来,她亲自倒茶,指着正屋中间的桌子,让云洛和元楉赶紧坐。

待云洛落座,借着屋内摇曳的灯光,她才认出老妇人竟是黑风寨大当家的娘。

云洛惊讶之余,担忧的问,“老夫人,你一切可还好?”

“我未曾见过姑娘,怎么姑娘认识我?”

云洛连连点头,她迫不及待的要将她怎么遇见老夫人的经过告诉老夫人。

却被元楉暗暗踩了一脚,她“啊”的一声大叫。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元楉礼貌的回答夫人,“她在离这不远的东宫当差,有时为了偷懒,偷溜到这里来。怕是她见过夫人,而夫人未见过她。”

“哦。”老夫人有些失落,来这快大半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呆着,本以为碰到了熟人,结果不是。

也对,这宫里,她怎会有熟人。

老夫人瞅着云洛身上的料子,疑惑的很。

哪有宫女穿这样名贵的衣服。

就连这斗篷款式,也不是宫女能穿的。

元楉瞎话张嘴就来的本事,云洛可是领教过。

虽不知元楉心里的盘算,但她也不会乖乖让他得逞。

就在云洛否认元楉的谎话时,元楉突然倾着身子,在她耳边耳语。

声音小到就只有云洛能听见。

“你若想让老夫人因儿子被烧死,至今尸骨无存而伤心,你就全都说出来。再说了,自古以来,官匪历来是死对头。若她知道我是太子,她怕是要被吓死。老夫人年纪也大了,也不知道受不受的住。”

元楉说完,坐直了身子,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佯装不在意云洛接下来说什么。

云洛虽讨厌元楉,却觉得他说的话在理。

云洛不善说谎,她心慌的很,“他.....说的对,我是东宫的宫女,以前老远见过夫人一面。”

“哦。那你是?”老夫人指着元楉问。

元楉连气都不喘的道,“我是御前侍卫。”

侍卫?云洛暗自啧啧啧,他也真能编。

老夫人半信半疑,她的目光从元楉的身上移到云洛身上。

似乎云洛比元楉更加可疑。

元楉今日回宫,得了吉祥嬷嬷的禀告,他还未来得及更换衣服,就出来寻云洛。他身上仍穿着出宫时穿的便服,自然不及元楉平日在宫里的衣服名贵。

他自称侍卫,倒是说得过去。

老夫人瞅着云洛这身,哪哪都不像宫女。

谎话已经撒出去了,云洛只得继续圆,“奴婢是东宫的人,今日是爹爹的头七,可宫里不让祭拜,奴婢这才偷穿了太子妃的衣衫,图方便出了东宫,躲到这里祭拜。还望老夫人不要对外声张,才好。”

老夫人就是被那一阵时断时续的哭声吵醒了,她又瞅着云洛白皙的脸蛋沾着黑色炭灰,像个小花猫。

老夫人这才相信云洛的话,她放下心来,情不自禁的抬起袖子,替云洛擦脸。

“若你爹爹还在,他也不希望你为了祭拜他,而受责罚。今日之事,就当做没发生一样。”

说到这里,瞅着云洛发丝凌乱且黏在一起,她的衣袍湿透了,还沾着污泥滴水。

于是站起身,领着云洛到里屋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云洛换好衣服,又和老夫人走出来。

云洛一边坐下,一边拿着干帕子擦着头发。她手指肿胀的很,每擦一下,她疼得眉毛皱皱。为了不让人发现,她面色又很快恢复正常。

殊不知,她的隐忍,早已落在元楉的眼里。

吉祥嬷嬷的话如刀搁在他的心里,照云洛这个样子,怕是没打算要告诉他,她挨打的事。

“公子,我这里没有干净的男人衣裳,只能委屈公子先擦擦,莫要染上风寒。”老夫人递给元楉一条干帕子,元楉接过,却将云洛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替她擦头发。

元楉顺着云洛发丝,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就像呵护宝贝一样。

云洛不喜欢元楉的触碰,也不习惯元楉离她如此近。她扭捏身子,伸手要抢元楉手里的帕子。

元楉却双手撑着桌子,俯身将云洛禁锢在身前。

云洛不敢看元楉,结结巴巴道,“你别过来。”

元楉却偏要凑近云洛,云洛的脸越来越红,她将头扭到一边,拧着眉威胁道:“你再过来,我......咬舌自尽。”

下一秒,元楉嘴角一翘,知道吓坏云洛了,他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刮了一下云洛的鼻子,“乖,听话。”

然后直起身,继续认真擦着头发。

一旁的老夫人也是过来人,她十分羡慕云洛和元楉感情如此好。她一边捂嘴笑,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她的夫君也是如此对她,关怀备至,只可惜......

老夫人眼里的忧伤一闪而过,她拉着云洛的手,让她乖乖的坐好。

“姑娘,有如此疼你的情郎,是你的福分。”

云洛愕然,“不不不,我跟他不熟。”

一听云洛急着与他撇开关系,这虽不是头一次,但元楉的胸口还是咯噔一下,闷闷的。他手里的帕子不禁慢下来,又不着痕迹的继续擦。

“夫人,你有所不知,就因我没陪她一起祭拜她岳父,她现在还生我气呢。”

老夫人瞅着元楉像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她笑着道,“姑娘,这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待雨小了点,老夫人起身送云洛和元楉走出院子。

院门口,老夫人看着元楉,他虽话不多,但她挺喜欢这个面冷心纯的人。

老夫人笑呵呵的对云洛道,“真想喝你们的喜酒,只是......”

只是她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