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一向喜梅,听说西域进贡的腊梅开了,庆嬷嬷搀扶着娴妃,去御花园赏梅。
她没走多远,就在甬道上遇见了怒气难消的皇后。
若是让其他宫的娘娘遇见,怕是躲皇后都来不及。
可娴妃非但不躲,反而硬往皇后身边凑。
她就是要惹皇后心烦,不痛快。
只有皇后不痛快了,她才痛快。
娴妃还是一副端庄的模样,她微微欠身,給皇后请安。
皇后眼眸都没瞅娴妃一眼,继续走着。
娴妃却拦住皇后,微微一笑,像极了从前她在皇后身边伺候乖巧的模样。
“妹妹听闻昨日太子与皇后娘娘大吵了一架,为太子妃出头。太子护着太子妃理所当然,皇后娘娘也年轻过,理应体谅太子才是。妹妹虽不是太子的亲娘,却也心疼他。太子不就只是喜欢个低下的姑娘而已,皇后娘娘犯不着为此与太子过不去。”
皇后停住脚步,脸僵硬的很。话里行间的意思,她听得在明白不过。
眼下她没工夫与娴妃闲扯,她睨了一眼娴妃,什么都没说,大袖一挥,侧身别开娴妃往前走。
娴妃瞅着皇后浩浩荡荡远去的背影,她暗自觉得奇怪的很。
刚刚话里的嘲讽,要是搁往日,皇后娘娘定与她争论个不休。
今日皇后倒什么都没说,让娴妃占了上风,这感觉哪哪都不对。
娴妃此时完全没了赏梅的心思,她转身瞅了瞅甬道通向的宫殿,那不是太后的益心宫吗?
皇后的不悦,莫不是太后给的?
想到这里,娴妃会心一笑,她吩咐庆嬷嬷暗自打听今日太后宫里发生了什么。
庆嬷嬷附在娴妃耳边耳语,娴妃丝毫不在意。
她早就将那些太监的家人给抓了,若失败,咬舌自尽。若成功,享不尽的荣华。
“如今被太子的人给抓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还是娘娘盘算周全。”庆嬷嬷想起什么,又开口道,“住在冷宫的那位,老奴似乎在哪见过,对......好像二十年前,皇上除夕宴请朝臣,她陪前太傅一起进宫赴宴。”
娴妃先是一惊,之后露出喜色。
与此同时,皇后一回到宫里,就命人将国师给找了过来。
徐嬷嬷领着国师缓缓踏进皇后的翠秀宫,瞅着皇后一张面冷的脸,国师惶恐不安。
这几日宫里发生的事,国师也有所耳闻。来之前,仔仔细细理了一遍,皆与他扯不上任何关系。
他实在不知为何,皇后叫他前来问话。
“楉儿的奇门遁甲之毒,是否已经解了?”
“这........”国师不知皇后为何突然提及此事,他结结巴巴,不敢草率作答。
随即,皇后掀了案上的茶盏果饯,果子咕噜咕噜滚到国师脚边。
国师跪地,暗自思量是否皇后知道了些什么。
皇后冷声道,“本宫今日寻国师前来,必然不是事出无因。国师若继续诓骗,莫怪本宫无情!”
国师连连磕头,这才将缘由通通告诉皇后。
皇后眸光忽明忽暗,她思绪杂乱的站起身,身侧垂着拖地的广袖,丝毫不理仍跪着的国师,一步步往寝殿里走。
没想到他们父子俩竟合伙起来诓骗她。
皇后觉得皇上变了,楉儿也变了。
徐嬷嬷嘱咐国师今日之事,莫要同他人说起,便让国师回去。
国师忧心忡忡的走在甬道上,他十分后悔为何不死不承认呢。现在好了,得罪了皇后不说,若让太子知晓,怕也饶不了他。
“国师,这里说话。”
太医不知从哪冒出来,朝国师招手。
国师踱至太医身边,太医便将云洛挨板子不药而愈的怪事说给国师听。
不仅如此,太医又提起太子那日喝了云洛的血,手腕不药而愈的事。
国师十分疑惑的盯着太医,问他到底想说什么。
太医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开口,“太子妃怕是妖怪附体,不然太子为何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接连出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国师震惊得咳咳咳,他提醒太医莫要胡说八道。太医连忙闭嘴,指着天地,国师,保证这事不会有第四人知道。
谁曾知道,这一幕被蹲守在皇后宫殿附近打探消息的庆嬷嬷看见,太医那一席话更是让她瞠目结舌。她撩起袍子,疾步跑回咸福宫,禀报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