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死后,皇上长吁一口气,他紧绷的心弦突然松下来,接着晕倒在地。
今夜真的太悬了,若没有扶苏和突然赶到的禁卫军,没准娴妃谋反成功了。
若真是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不派禁卫军出城,自然也骗不过娴妃。
皇上没想到自己的孤注一掷,竟成功了。
这一切都得感谢云洛,若不是她觉得情况不对劲,执意将扶苏他们驱散回京,这才解了宫里的危难。
太医给皇上诊治之后,说皇上的咳疾十分严重,便退出去开药去了。
元楉围坐在皇上的床榻边,看着皇上紧闭的双目,他安慰哭泣的废后,“父皇会没事的。”
元楉撞墙被送回东宫之后,他很快就醒了。醒来他见到的第一人便是皇上。
皇上告诉元楉,娴妃将边疆布防图泄露出去,这才有了边陲国车轮入侵。
如今之计,只有牵制住娴妃,这样才能给边陲小国予以警告。
商讨国事时,元楉还不忘云洛的生死。皇上于是将沐白通过太后,向皇上献上的计策告诉元楉。
这便有了法场突降仙人的戏码。
所幸事情圆满解决,云洛被救,娴妃也有了应得的下场。
眼下唯一的危机,就是边陲小国入侵的问题。
派去的支援军连连消失,元楉觉得此事不简单。
元楉一边琢磨,一边瞅着大殿,沐白和云洛至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元楉十分担心云洛和沐白独闯边陲,若他们如他派去的支援军那样,消失得无踪影,那可就糟了。
云洛将大部队疏散回京之后,她与沐白去了边陲。扶苏说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你怎么让她去如此危险的地方!”元楉急红了眼,他作势离去,欲赶往边陲。
“楉儿,”废后却叫住元楉,“眼下瘟疫之灾还未解除,娴妃的余党是否全部剿灭也不可知。如今皇上又抱恙,昏迷不醒,楉儿你若出宫,谁来主持大局啊。”
随即,文武百官跪地,皆劝着元楉莫要离宫。元楉看着废后央求的眼神,以及躺在床上昏睡的皇上,还有年弱的太后怕是也受了惊吓......
元楉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想要追着云洛的脚步去,可他肩上的责任,又将他拉回来。
他不是一个不孝,置国事于不顾的人。
扶苏瞅着元楉为难的样子,若云洛知晓元楉抛弃一切,前来寻她,她也不会高兴的。
扶苏跪地,他恳请独自一人出兵边陲。
目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元楉只得同意。
翌日,对于昨晚谋反一事,元楉下令莫要传出去,因此整个汴京对此丝毫不知。
另外,废后央求元楉,娴妃的丧礼,以妃嫔的礼制操办。
对于造反之人,留下全尸已是天大的恩德。元楉本不想应允,但废后说十阿哥毕竟是无辜的,况且若不是有十阿哥揭发娴妃的信,娴妃的阴谋怕是无人而知。
提起信,元楉想起了那日十阿哥差吉祥嬷嬷送给他一封信,却被他仍在地上,不曾阅览。
废后又说,“正是因为那封信被余公公捡起来,一起交给了皇上,皇上这才知晓了一切,避免了祸事。”
听着废后的一席话,元楉同意了废后的提议。他不知道为何这一世的十阿哥,没像前世的禹王样,同娴妃一起谋反。
但十阿哥选择站在正义的面前,这就意味着元楉错怪十阿哥了。前世的错,并能代表这一世同样错了。
想到自己不曾给十阿哥好脸色,元楉竟有些惭愧。
他在去国师炼丹房的甬道上,遇见了被其他阿哥欺负的十阿哥。
“你母后真是下贱,竟敢谋反,元楉哥哥就该连你一起杀掉....”
“就是,就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样的儿......”
说到这里,其他阿哥合起伙来猛踢十阿哥。就在十阿哥被打得鼻青脸肿时,一个声音冷冷响起。
“干什么呢!”
阿哥们看见元楉冷着一张脸,均脚底抹油跑了。
元楉站在十阿哥面前,他伸出手,欲扶十阿哥起来。
十阿哥涩涩的看着元楉,他不敢伸手。元楉俯身蹲下,再次朝十阿哥伸出手,并告诉他,“下次若再有人骂你母后,你就骂回去。若有人打你,你就打回去。”
元楉从没如此亲近的对十阿哥说话,此时十阿哥有点蒙蒙的。元楉便一把将十阿哥拉起来,去了国师那里。
没想到云离也在,昨夜的事,云离听扶苏提起过。
他像大哥一样,安慰十阿哥,“以后我罩着你。”
说到这里,十阿哥总算笑了。
元楉问云离怎会在宫里?
云离不理睬元楉,他拉着十阿哥跑了。
元楉看着云离的背影,国师指着一车珍贵的药材,“阿离听说微臣缺少治瘟疫的药材,这才亲自送进来。阿离还说,只要能解瘟疫之灾,朝廷需要什么,云家必定倾囊相授。”
“阿离说的?”
国师点头,“阿离虽年纪小,说话做事像极了他爹云连城,可惜......”
元楉走在甬道上,仍想着国师的话。
短短数月不见,云离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个整日喊他姐夫的阿离,已经在他记忆里越来越迷糊了。
就在这时,元楉看见云离祭拜完娴妃之后,手背在背后,往宫门口走。
元楉跑上前,他诚心感谢云离捐赠药材。
云离毫不领情,“我这么做,只是希望洛姐姐平安回来。对于皇宫的人,特别是太子殿下,阿离仍旧十分讨厌.....”
话音刚落,云离的身影越来越小,而元楉的眼前仿佛被砌上一堵漫无边际的墙。
如今皇上和废后已经同意他与云洛的婚事,可他又得罪小舅子了。
元楉回到东宫,他总是问陆栗,有没有边陲来的消息。
陆栗摇头。
按照扶苏的速度,此刻他必定已经到达了边陲。
没见到云洛?还是云洛出事了?
与此同时,云洛和沐白抓到了会幻术的妖道。
云洛的眼前,全是一只只恶狼正凶神恶煞的看着她和沐白。
沐白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狼。他打着哆嗦告诉云洛,这是假的。
云洛看着虎视眈眈的饿狼,她暗自腹诽,假的沐白为何如此害怕?
妖道哈哈大笑,他威胁云洛放了他,否则就让恶狼吃掉他们。
云洛狠狠的踢了妖道一脚,命他赶紧将恶狼驱散。
妖道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收到娴妃的消息,便知娴妃怕是出了事。
如今,妖道只有自救逃跑,否则他一旦被抓回京,会被判上通敌卖国的死罪。
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想到这里,妖道使出幻术,催眠饿狼的神经,让饿狼失去理智。
随着妖道的口哨声,饿狼撩着牙,声势浩荡的朝云洛和沐白冲来。
就在领头狼快要咬住云洛的腿,云洛居然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跑的样子。
而明知是假的沐白,早已跑到百米以外。
妖道丝毫没想到云洛居然不害怕,饿狼幻术也因此幻化为泡影。
黔驴技穷的妖道跪地求饶,沐白一副十分窘迫的样子回到云洛身边。
“你是不是女人啊?你怎么连狼都不怕?”
云洛笑,反问沐白,“那你是男人吗?”
“哈哈哈....”
沐白以为是妖道嘲笑他,他狠狠的给了妖道一佛尘,“笑什么笑!”
妖道苦兮兮,“我没笑啊。”
云洛觉得笑声十分熟悉,她一回头,便看见扶苏走了过来。
“宫里没事吧?”看见扶苏,云洛便十分担心元楉的安危,她希望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扶苏摇头,云洛这才安心的问妖道,“那些失踪的将士,你关在哪了?”
妖道不说,扶苏作势拔剑,妖道只得坦白交代。
在妖道的带领下,云洛将被饿得奄奄一息的将士放出来,并宰杀羔羊,架上烤架,给将士做饭。
待他们吃饱后,听着关外的、阵阵进攻的号角,云洛举着战旗,大喊,“誓死保卫疆土!!!”
将士的士气被云洛挑拨到了极致,他们本以为会被妖道关着,直到饿死。对他们将士来说,没死在战场,竟被活活饿死,没有比这个更让他们感到屈辱,结果云洛如英雄一样,将他们救出来。
看着挥舞着旗杆的云洛,往昔云洛瘦弱的形象,在将士的心里越来越强大,甚至同云洛一起战死,他们觉得无上的光荣。
随着号角一声响,濒临崩溃的边陲将士在看到援军如雨后春笋渐渐占领疆土,他们将云洛向空中抛,为庆祝击退敌军而呐喊。
沐白看着这一幕景象,若是被元楉知道,他可是要被责怪的。
沐白求救于蕊宁的爹---赫远将军,“将军,她可是太子妃,这样下去,怕是殿下不高兴。”
赫远将军一惊,古往今来,从没有一个妃子亲临战场,为边陲带来胜利。看着云洛和善的眼眸,他暗自觉得云洛必定能为汴京带来好运。
沐白想起什么,他附在将军的耳边说了几句,赫远将军一惊,“还有这事?”
沐白点头。
“沐白兄请放心,殿下的幸福,就包在我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