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范宗华那一脸的急切和兴奋,闫琪到底没敢把话说的太死,只说有六七分的把握能够治愈。
不过她还强调了,婆婆的身体同样也需要好好调理,而且还要许多名贵的药材温养才行。
只是目前她手里没有那些药材,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范宗华那是真心的盼着婆婆好,对闫琪可以说得上是千恩万谢。
就连这位看起来戒心极强的婆婆,听说自己眼睛有治,此时对她也是一脸的感激,并且终于点头同意叫闫琪给她治眼疾。
既然正主都点头同意了,闫琪也就不再耽搁,当晚便开始了她的正式疗程。
其实所谓的治疗疗程,只不过需要每天早晚给这位婆婆滴两回眼药水儿就行。
不过这样一来,未免就叫人看着太简单了些,生怕难以去信他人。
虽然治疗确实就是这么简单,但是为了展示治病的难度,以及病症的复杂程度,闫琪特意跟系统要了一张洗眼睛,还有一张温养身体的药方。
特意叫范宗华和韩祺去附近城镇买齐了药材,每天早晚给这位金大腿内服外敷。
再加上系统出品的眼药水,也就过了三五日的功夫,那婆婆的眼睛竟然真的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光。
这绝对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等治疗到了第十天,从系统兑换出来的那小瓶药水全部用完,婆婆的眼睛也马上能正式康复。
跟系统再三确认之后,闫琪便兴奋地向众人宣布,“今日最后一次用药,到明日一早就可以拆纱布了。”
“小娘子的意思,是说婆婆明日眼睛就可以康复了吗?”范宗华显得十分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走调儿。
看他是真心实意的为婆婆高兴,闫琪心里也有着无尽的感慨。
这位盲眼婆婆虽然很可能是天子生母当朝太后,但在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前,她也只是位流落乡间的孤寡盲眼老乞婆,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个范宗华只不过听了他父亲的遗嘱,叫他务必好好照顾婆婆,这人便真的掏心掏肺的对婆婆好。
一日三餐、四时衣裳全都尽了他的所有,给婆婆打点妥帖,差不多当成亲娘一样的孝敬。
这样至纯至孝的大善人,古今中外都不可多见。
见他关心询问,闫琪便很肯定的点头确认道:“是啊,明日该是能看见了。”
范宗华听了她肯定的答复,立时就兴奋地跳了起来。
然后跟个孩子似的,凑在婆婆身边抓着她的手说道:“妈妈可听到了,明日您就能看见东西了。”
婆婆自然也是激动不已,可能又想起了她过往的遭遇,难免又哽咽起来。
见她又开始伤心,闫琪便赶忙劝道:“婆婆可千万不能哭,尤其在您眼睛完全康复之前,是一点儿眼泪都不能流的,否则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话闫琪可没有胡说八道,虽然系统出品的药效果不错,但毕竟这双眼睛瞎了很长时间,这才恢复过来依然还脆弱得很。
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的伤心流泪,那眼睛便是不会哭瞎也少不得要落得个老眼昏花。
范宗华听小娘子这样说,也赶紧跟着劝说,叫婆婆千万不要再悲伤落泪。
好在婆婆也知道轻重厉害,很快就压下了心中的悲泣,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就要起身给闫琪行礼道谢。
连秦香莲要行礼,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受不住,更何况这位貌似是当今太后娘娘要给她行礼,闫琪那是真的不敢当。
便在婆婆正经行礼前,忙强上前去一把拦住,嘴里说道:“我们师门一向都教导弟子扶危济贫。
我给婆婆医治眼睛,也不过是遵循师门教导。
万万不敢当长者如此大礼,婆婆若是坚持,那才是折煞我这做晚辈的。”
闻言婆婆脸上的笑容加慈和,不过还是真心实意的表达了心中感激之意。
闫琪也推辞客套了几句,又嘱咐了几句叫婆婆今晚好好休息,便带着秦香莲和韩祺告辞离开。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就听到外头范宗华的声音。
知道他这是为了婆婆的眼睛挂心,闫琪这边几人也赶忙起身,简单梳洗了一下,便来到了婆婆这里。
此时太阳还没升起,屋里也是一片的昏暗。
闫琪便趁机给已经等了不知多久的婆婆拆开了纱布。
此时再看婆婆的眼睛,已经不复从前那般空洞,明显有了几分神采。
直看的闫琪不由心中赞叹,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想来这为太后娘娘年轻时一定是位绝色美人。
此时范宗华已经凑到婆婆近前,盯着她的脸问道:“妈妈,您现在可能瞧见了?”
那婆婆也十分激动,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瞧见了,瞧见了!”
见婆婆果然看得见,屋中众人也不免跟着欢喜。
眼瞅着这位婆婆又要落泪,闫琪忙出声提醒,“婆婆小心,千万不能这时候流泪。
您的眼睛才恢复过来,周遭筋脉还都十分脆弱,要是这时候再哭伤了那就不好治了。”
“对,对对,咱们不哭。”范宗华也急忙道。
“是老身失态了。”婆婆收了泪水,也跟着说道,“还要谢谢这位小娘子的大恩。”
甭管这位老人家什么身份,被她这么郑重其事的感谢,闫琪还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便赶紧转移了话题,依照系统的说明嘱咐婆婆,“虽然您的双眼已经复明,但是还要好好保养。
切记三日之内,不得见强光。所以这三天,您就暂时不要出屋子的好。还有半年之内,不得动针线。要知道那些针线活,可是最费眼睛的。”
见婆婆和范宗华都齐齐点头,表示记下了,闫琪便又提意,今晚多准备几道菜,大家一起庆祝庆祝。
这个提议,显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范宗华和韩祺再次出去采买,屋中只剩下闫琪、秦香莲跟这位婆婆闲谈。
大概是眼睛康复,心情大好,这位婆婆显然谈兴挺高。把闫琪这群人的身份来历,都给问了个便。
因此秦香莲少不得又对这位婆婆,哭诉了一番她之前的遭遇。
“天下竟有如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还有那皇上和公主也真真是瞎了眼……”
可能身为同样遭遇过不幸的女人,那婆婆到底有些感同身受,说起话来很是咬牙切齿。
她这样闫琪倒是不觉得什么,毕竟这位很可能是当今太天子亲妈,她骂骂皇帝公主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
倒是秦香莲被婆婆的话吓得够呛,赶紧一把抓住婆婆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可不敢这么说!”
抬头向门外张望一下,才又接着低声道:“妾身已然不对那负心人再抱什么希望,如今来此地,也只是想找包大人给妾身做主。
妾身也不求其他,只想跟那陈世美合离,再带着我的一双儿女隐姓埋名安稳度日。
不会再打扰那人的富贵荣华……”
可能是又想起之前遭遇的连番追杀,此时秦香莲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可知道,你那夫君如今可犯了欺君之罪?若真的告到官府,将他治罪,他定会性命不保。”
婆婆也问出了闫琪之前问过的问题。
“那贼人如今已成了皇亲国戚,天子妹婿。想来只要有公主殿下在,当今万岁还是能看在公主情面饶了他的性命。”
显然秦香莲还是之前那个想法,并且对着婆婆也丝毫没有隐瞒。
“虽然妻告夫,实乃大逆不道。
只是那贼人心狠,几次派杀手要杀我们母子灭口。
我们孤儿寡母若不是有小娘子几次三番的相助,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妾身这也是实在被他逼迫的没有退路,万般无奈才选择了告官。
若是只有妾身贱命一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状告夫君。
只是那贼人连两个亲生骨肉都不肯放过,妾身也只得如此了。”
那婆婆闻言,也不免跟着叹息了一阵。
不过又马上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们说此行是要去找那位包青天包大人。”
见她终于问到了点子上,闫琪赶紧说道:“对呀,本来在京城我们就要去开封府告状的。
可谁知那位包青天包大人奉旨到陈州放粮,早已离开京城。
而且因为要状告当朝驸马,其他的官府衙门我们不敢贸然前去。
因为只相信那位包大人,我们便想着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落脚,等着包大人回京。
哪想到又遭了驸马的追杀,我们也是一路逃亡,这才来到了这偏僻的地方。”
看那婆婆听了这番话后,马上陷入了沉思,闫琪又接着说道:“听说那位包大人在陈州已经铡了那祸害一方的安乐侯,然后又一路查访,沿途破获了不少冤假错案。
我们生怕跟包大人走岔了路,所以在这里休整一阵,也想打探一下包大人接下来的行程。”
她这里正说着,外头范宗华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说是包大人一行已经驾临他们这个草州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