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秋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没仔细想，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提到电话的事。
毕竟谁会没事和猫解释不接电话的原因。
他问出来才反应过来，关键的不是提不提电话的事，而是刚刚莫望好像一直在回答他的问题！
卫秋烨屏住呼吸，等莫望的回答。
莫望思索片刻，哄小孩睡觉一样，摇晃着猫的身体：“不喜欢吗？”
“喵呜。”
你回答我的问题。
莫望把猫抱到猫饮水机旁：“不喜欢这个？”
卫秋烨严肃摇头，爪子拍在他嘴上。
“回答问题。”
莫望把他放在饮水机旁，打开机器，清水汩汩而出。
莫望给他示范：“不要怕，这是喝水的东西，不是怪物。”
卫秋烨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他当然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这不是兽管局那群人研究出来给灵智未开的妖兽幼崽用的吗？那是给路都走不好的小婴兽用的！
他都多大了。
莫望再把他抱到猫砂盆面前，把他的前爪放到猫砂里，教他埋猫屎的基本动作：“以后上完厕所要这么埋起来。”
卫秋烨抓起一把猫砂，往他嘴里塞，跳到猫砂盆里，用后腿往外踢猫砂。
他们妖怪才不像普通猫一样需要这样排泄，他们身体里产生的垃圾都会以一团团黑雾的形式排出来。不仅很快就会自然消散，而且一点都不臭。
只有很弱小灵智很低的猫妖才需要这种东西！
对于成年妖怪，这就是“这么没用你还是回娘胎喝奶去吧”的意思。
这是对猫格的侮辱！
莫望抬手抵挡扑面而来的猫砂：“不喜欢吗？这个猫砂没什么特殊味道，卖得很好。”
卫秋烨心累：“系统，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听不懂我说话？”
【不知道，但我有个办法可以试验。】
卫秋烨兴致来了：“什么方法？”
【你跟他说，你喜欢他，看他有没有反应。】
卫秋烨掩饰地舔毛，挡住猫毛下泛红的皮肤：“不行。我又不喜欢他，不能乱说。”
【那你随意。】
卫秋烨跳出猫砂盆，抖掉身上的猫砂，坐在地上看莫望扫地。
莫望真的很神奇，有的时候敏锐得像会读心，有的时候又很憨。
比如现在。
莫望背对着他，兢兢业业地扫地，不仅不生气，还温柔地承诺换他喜欢的猫砂。
他压根不需要猫砂。
“也许他真的只是看到我的来电，所以随便说了一句？”卫秋烨和系统对话，“他听得懂的话，没必要瞒着我吧。”
【魔王因为身世凄惨，生活所迫，很会察言观色。】
卫秋烨心生怜悯，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小腿：“你休息吧，我来处理。”
莫望转过身，捏住抬起的那只猫爪：“怎么了？饿了吗？”
卫秋烨放下爪子，用头拱他的腿弯，把他推向门口：“对，你去准备吧。”
猫叫软软绵绵，明显是在撒娇。
但就算明知道他的话语不带感情，只是为了要东西，初次养猫的魔王还是忍不住沉浸于猫咪所造就的温柔乡里。
莫望的声音愈加柔软：“我给你买了很多零食，来看看？”
卫秋烨歪歪头：“对门不是送鱼了吗？我好久没吃鱼了。”
莫望眼神微敛：“还是说，你想吃鱼。”
卫秋烨眼神亮起，抬起前爪搭在他膝盖上，喵喵直叫：“对，想吃鱼！”
猫咪的叫声清晰地传达出他的愿望。
莫望淡淡点头：“等一下，我给你热热。”
卫秋烨兴奋地围着他转：“好，快点！”
莫望看到猫激动的样子，终于还是笑了，摸摸猫头：“你喜欢吃鱼，明天也买给你吃。”
卫秋烨傻乎乎地回答：“好。”
莫望起身去厨房热鱼肉。
卫秋烨等他身影消失，随手一指，散落的猫砂自动飞回猫砂盆。
他跳上床，肚皮朝上躺下，看着天花板的吊灯。
不好看……即使莫望已经尽量让房间温馨起来，看起来还是太单调了。
他把房间仔细打量一遍，想好要在房间里添些什么。
【你不是说只住一晚吗？】
卫秋烨趴在床上，四肢摊开，尾巴甩来甩去：“多住几天吧，这里也挺好的。”
他趴了一会，觉得无聊，从随身空间掏出手机，撑着脸划动屏幕。
猫的脸逐渐皱起，自言自语：“奇怪，他明明知道我打了这么多电话，怎么不回我。”
【可能是忘了。】
“他都看到了，顺手回一个很难吗？”
卫秋烨撑着脸，满心疑惑：“我还是觉得不对。除非他遇到什么紧急的事。”
或者……莫望知道他是谁，默认和猫说话就是回电话了。
刚刚果然是在骗他！
卫秋烨勃然大怒，一咕噜从床上站起来，准备兴师问罪。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莫望”两个字在上面跳动。
卫秋烨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进被子里，一跃下床，猛地把门撞关，再跳回床上，裹紧被子，压低声音，接通电话：“喂？”
莫望顿了几秒，才问：“你的声音和平常不一样。生病了？”
“没有。”卫秋烨跪坐在床上，弓起背，胸口贴着膝盖，因为刚刚一通运动，声音有些喘，“你有什么事吗？”
“你不久前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当时没接到。”莫望已经恢复如常，“抱歉。”
“没关系。”卫秋烨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留出一条细缝用以呼吸，“你没事就好。”
他怕被厨房的莫望发现动静，只能躲在被子里，并且尽力压低嗓音。
从听筒传出去的声音，因为压抑而格外有磁性。因紧张而加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回荡，化作一阵湿润的热气附在听者耳上。
“我的猫刚刚遇到危险。”莫望的呼吸稍微急促，说话声音倒是小了一些，像是把手机放到了远处，“所以没及时回你。”
“没关系。”卫秋烨小心翼翼地说，“你的猫没事就好。”
他随便祝福了几句，刚想挂断电话，莫望突然问：“你之前打那么多电话，是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