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家养小刺客[穿书]

作者:谢君王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全身包裹着墨布的身影在宣王府内悄然而走,仅有的微弱暗光中,看得出那黑影十分娇小单薄,必然是名女子。

黑影动作灵敏,躲开了回廊头两灯笼下的侍卫,无声地一跌而起堪堪翻过了那道高仗余的拱门墙,一声闷响,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地上。

那头回廊的两名侍卫仿佛并未听见动静,依然面无表情门神似的杵立在那处一动不动。

这头,离拱门不远处的草丛前墙壁下,正是条卵石小路,黑影头贴地趴着一动没动,

那遮蔽了弦月的乌云飘去,露了几丝月色。影影绰绰间见那黑影微微动了一下,半刻过后又再次动了起来,发出了低低的呜咽□□,看似清醒了。

花暖是被疼醒的,头疼,脑仁也疼。

头疼是外伤,脑仁疼得很不自然,像脑海神识中被什么入侵,滚滚而来势不可当。

疼得她全身发抖冷汗淋漓。

当那榨脑汁似的痛楚逐渐减弱,脑中却无名的多出了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当这些‘入侵’而来的记忆与她融合后。

内心一声:MMP。

她穿了,还穿到了一本小说里?!

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伸出可见的双手便能判断出,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她大概……穿到了多出来的记忆的这原主人身上。

从多出来的记忆里知道了原身是个……新手刺客,这是她头一回工作。工作内容:扮成个落魄富家女,进了传闻暴戾毒辣的宣王府当妾,这个暴戾毒辣的宣王府总是不缺女人,可这些女人不多久就会离奇失踪。

而原身的真实目的便是进府调查此事,然后刺杀这恶贯满盈的宣王!

花暖:姐妹,就你那三脚毛以及不太聪明的头脑,我劝你一句:珍重。

进府不到十日,这小妞子天天夜里翻墙,几乎将王府给摸了个干净,虽然也查到了少许信息,奈何尽是些无任何作用谈不上罪证的。

今夜,新人再次翻墙了,还将自己给摔个头破血流……嗯?

好容易爬坐起来的花暖只觉得发疼的脑一片湿热,伸手一摸,又粘又稠,借着一丝月光,她看到了暗黑色晕染了她的手,还有一股淡淡的血惺味。

于是,又晕了过去。

这次晕得很有技术,脸朝地。

不知过去多久,天已破晓,东方天地之间露出了鱼肚白,附近的鸟鸣声也越来越清脆。花暖幽幽转醒,这回不仅头疼,脸颊也疼,腰……也疼。

她艰难地爬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周围的花卉高度正好将她给严实地遮挡住了,晕迷了这么长时间,偌大的王府居然也没人发现她。

不知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

说好的王府守备深严呢?

捂着腰的手一僵,不远处的荷花池偶尔传来一两声蛙叫,想起书中原身的惨死,一个激灵,快步走了过去,四下依旧漆黑看不见人影,她快速地把身上藏着的作案工具——一把精致的匕首干净利落地扔进池中。

一声“嗵”的闷响后,涟漪都未激起多少。

麻辣个鸡!幸好原身还没干出没有回旋余地的事。就一傻甜白,做什么刺客,脑子进水了嘛。

事不宜迟,趁还未被戳穿身份,走为上策!

捂着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头,花暖寻着记忆往原身被安排的小苑走,得回去确定有未有遗留什么破绽的东西,一并带走或处理。

说来也奇怪,偌大的王府,她都快走迷路了,也没见着一个人。

正觉着蹊跷,苑内的气氛瞬间就刺激到花暖的神经,她猛地抬头,小苑正厅前廊檐下,精致的红木椅上坐了个人。周围点着大灯照得一片明亮,那人身边立了前后两边共四人,目光都投射了过来。

花暖是刚穿来,又伤着头伤,脑子转得不算快,但立马转身就想跑。

奈何,外门两侧走出两束装相妨的侍卫。

“……”玩球了!

两侍卫凶神恶煞的样子,上前就要动手,吓得她赶紧后退几步,大喊:“大哥有事好商量!”

约是她喊出了气势喊得惊心动魄,愣是将人给吓得顿了顿,她趁机转身就跑,直往庭道跑过,瞬眼功夫就冲到了那廊檐下。

说时迟那时快,台上两侧四人已闪电般挤挡在前,四人纷别拔了各自的贴身武器,局势一触即发。

只有那椅子上的男子,泰然自若地斜身靠坐着,灯光下显出了那条玉一样白的手,抵着椅扶,撑着下颚处,慵懒地看着面前冲上来的刺客。

“噗通”一声,沿台阶下的黑衣身影身手敏捷双膝着地,生生地躲开了四名优等护卫的攻击。

男子微微抬眉,慵懒间多了一丝诧异,便见那人匍匐在地放着嗓子开嚎:“王爷啊!您要为妾做主啊——”

这一声嚎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椅子上的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鬼哭狼嚎给震得身子微动,而那出手果决的四位侍卫,啪叽,扑了一地。

“……”这细作果然不凡。

匍匐跪倒在地的人抬起了那张……血淋淋的脸,声泪俱下,“王爷,妾跟了您如此长久……”十日不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被人这般践踏,伤着妾事小,伤了您的颜面,可见其心恶毒!”

瞧人振振有词,男子终于开口,“你倒说说,谁人……践踏了你?”别以为他不知这细作昨夜都做了甚。

花暖此时脑子其实已经不够用了,她也只是一时情急演一演拖延时间,好给自己想想对策。

因那本书中关于女刺客行刺一事,几乎是一笔带过,完全不知这狠辣的宣王爷是几时发现原主是刺客、在什么时候绞杀了她。

她心里慌得一批,面前这个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那杀人不眨眼的毒王爷叶无痕!只要他一个眼神,自己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尽管她不清楚为啥穿越了,不想死是人的本能。

她想活着。

对方如此一问,花暖紧绷的神经一松,自己好歹引起他一点注意,至少没有马上动手弄死她。

尽管希望渺茫,花暖脑子飞快地转着,发挥着自己的才智,然后灵光一闪,有了。

再次起着一张满是血泪的脸,声泪俱下,“妾仰慕王爷时久,初闻得以入府,欣喜万分,日日盼着能早日入府伺候王爷,嘤嘤。”

她掩面哭得梨花带雨,演得入木三分,“……却不想被人算计,一招中毒蛊,这夜半三更的想让妾死于这府上啊!其心之恶毒天地可鉴啊,呜呜呜。”

叶无痕:“……”

那四名优等护卫已经若无其事了起身,回到自己的岗位,目光时刻关注着面前这身法诡谲的女刺客。

花暖无视堂堂宣王脸上那‘你编,继续编’的神色,依然演得我见尤怜,声哑语怆,她伸出那纤纤玉指指着自己的头与脸,“王爷可瞧见了,这些就是罪证!”

叶无痕:这不是你自己摔的吗?

无视对方那直白的神情,花暖逼着自己入戏,演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出神入化,“那毒蛊是真心狠毒,居然能控制着人半夜寻死,幸得妾命硬,可奈何今日仍重伤疼痛难忍,还毁容了!往后这日子没了这美貌,王爷是否就要嫌弃妾了?呜呜呜……妾的命为何如此的苦?”

“……”还挺能编的,堂堂宣王都看得有些呆滞了。

哪个细作刺客行动失败不是大义赴死,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苟命之辈?这也就罢了,这女贼演得还铿锵有力慷慨激昂,他险些都信了。

正想着是拧断这女细作那看起来纤细又白皙的脖子呢,还是刺穿那单薄的身体,却闻女人怒不可遏收尾,“那不是旁人,正是日日想除您而后快的燕郡王!”

“嘶!”护卫倒吸一口声音,接触到他们主子那淡淡的目光后,立马咽了咽口说,继续瞪得凶神恶煞的样子。

“尔道何人?”叶无痕那散懒的气场微变,神情不再慵懒闲逸。

若攀扯了旁人就算了,她道出的是谁?

谁人不知,燕郡王身为异王却非常得宠。此人与身为亲王的叶无痕不同,为人温和纯善,平日素来乐善好施,深得人心,待人接物甚是周倒,即便与恶名昭彰的叶无痕也能和睦共处朝堂之上。

这般人物,说叶无痕会想方设法弄死他倒是有人信的,说他要来对叶无痕除之而后快,的确无人会信。

面前这女人却言之凿凿。

而,叶无痕内心却震动的,即便世人皆是不信,燕郡王却已在暗中筹谋,准备要除掉他这堂堂亲王。

花暖偷见高高在上那男人微变的神色,心中知道自己蒙对了,小命保住了一半。

这时的叶无痕,目光中多了份打量,台阶下的女细作虽是匍匐跑地姿态,眉眼间却无一丝卑微乞怜,看似有两分侠骨。

如果不去想方才那演出的一波求生计谋的话。

他天生微带嘶哑的声音缓缓而起,“此等隐秘之事,你又如何得知?”语气未变,无形压力扑面而来,压得花暖胸膛一热,口中一股甜腥味就溢了出来。

好强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