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家养小刺客[穿书]

作者:谢君王

强忍着捂住发疼胸口的冲动,花暖咽下了甜腥,努力镇定,演得依旧声情并茂,“既然王爷不信妾,又何须多问?”

她掩面而泪,深情款款,声音呜咽,“到底,多年钟情于王爷是妾痴心妄想了。妾对王爷之情如那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初闻得可入王府,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旁人又如何能不看出端倪?”

“终究,这份情,是错付了,嘤嘤。”

叶无痕:“……”王本忽然手痒,想亲手杀人。

“当年初见王爷班师回朝戎马英姿,只觉怦然心跳,后日夜心中苦闷方知那一眼已万年。奈何,王爷是那高高悬挂于天之日月璀璨,妾不过是那地下泥犁……”

“……闭嘴。”叶无痕忍无可忍,“带她下去。”

亲卫:“……”这,带去哪儿?私牢?

瞧了一眼犹豫的亲卫,叶无痕话不再多说,直接起身往苑外走,这里好像并不是他的正殿。

到底,叶无痕没真让人除掉花暖,倒不是信了她,不过是个将自己摔个头破血流的……傻货罢了,何须劳烦堂堂亲王动手。

总归不过只剩几日罢了。

出了别苑,排行老二的长乐忍不住开口,“王爷真信那……要留下她?”唤之为女细作,似有失礼,毕竟是轿抬进王府的妾侍,算得上半个主子。

若唤之为主子,怕王爷直接将他小命给摘了。

叶无痕目光懒懒地看向日出东方,夏初的清晨总是宁静安详的。

“要起风了。”他微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漫不经心的样子,并无大难临头的紧迫感,也不说对于那不太聪明的女细作有何安排。

长乐抬眼同看向那片初霞,心中多了份忧虑。

此时的花暖被送回屋,伺候她的婢女瞧见她那模样,吓得大惊失色,又见王爷的亲卫亲自带来了大夫,心中又疑又惧。却只低着头好好地服侍着,不敢多言一句。

不愧王爷的亲卫,便只是立于帘门之外,也叫室里一片压抑紧张。

“嘶。”花暖忍不住出声,吓得那帮她清理伤口的婢女直接“噗通”一声跪下了,“夫、夫人饶命!”

瞧着被吓得浑身直哆嗦的婢女,花暖想起自己不久前以同样的姿态更夸张的姿势给某个人又编又演,她嘴角就忍不住抽搐。

为了活下去,容易么她。

不知是不是原身怕泄漏秘密,来的这几日都不用人伺候,所以花暖甚至不知这婢女叫何名。

“起来罢,本来伤着,你再如何轻手也是会疼的,不怪你。”原身的音色听着软软的没有半点尖锐,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花暖觉着和自己的声音有些相似。

那婢女依旧战战兢兢,却也硬撑着头皮起来,弯着腰照大夫的交待继续清理伤口口。待干净后,一旁指点的大夫隔着一臂的距离观察伤口,末了依旧只是指导婢女如何上药。

王爷之妾,可碰不得。

大夫处理后交待一番,便被亲卫给引走了,出了王府时背上已湿透,两腿有些发软,大夫心有余悸瞧了一眼王府侧门,赶紧离去。

亲卫回正堂通禀叶无痕,“禀王爷,大夫言之伤着头脑须得好生养着,脸上擦伤稍作注意,便不会留下疤痕。”

“因何伤了。”当时血迹斑斑的,也未看清伤得多重。叶无痕把玩着手中扳指,问得漫不经心。

长康四人中排行最小,为人木讷老实,性子沉稳办事也认真,顿首继续如实回禀,“大夫言是摔下后二次擦伤所致。”

而非如那女细作阐述那样,中了毒蛊拿头去撞墙。

满口胡言的女人

翻个墙都能将自己给摔晕,真真平生罕见。也亏得她如此夜深露重昏死了一夜醒来,还能如此头脑清醒地演这一出。

也算,天赋异禀?

“找人盯着。”他吩咐。

长康再次顿首领命,“是,王爷。”便转出去了,瞧那架势,是要亲自监视呢。

长乐露着笑脸,“四弟就是这种一板一眼的性子。”

瞥了一眼自己这亲卫,这人最是喜笑,便是被罚废掉半条命,他依然能嬉皮笑脸的,都不知他到底在笑什么。

叶无痕习以为常,“事情处理得如何?”

“一切安排妥当。”长乐神情稍稍严肃了些,目光中带了不易察觉的担忧,“王爷真打算……”

话顿着没说完,王爷之谋算便是天下无双,王爷之计划便是绝世之计策,他区区亲卫,有何资格担忧?

叶无痕未接他的话,目光懒散中,多了一丝别的东西,又非生死之局,有何可担忧的?

长乐退出了正室,外头的晨光乍起,半边天空散漫着夺目的彩霞。

看来,真如王爷所言,起风了,要变天了。

变不变天不知道,花暖只觉精疲力尽身心具疲,也管不了那叶无痕会不会反应过来给她来个回马枪要弄死她,先睡了再说。

只是,这个觉睡得不□□稳,断断续续一直在做着光怪陆离的梦。

待她醒来,已是午后,婢女帘外闻得里头细微的声响,悄然挽起珠帘,拐过屏风果见人已坐了起来,在那儿神情木讷不知是刚刚睡醒有些回不过神,还是起久了待人来伺候。

婢女轻声问安且寻问,“夫人起了?待奴给您梳妆。”

说着便去端了架上的盆,里头装着清水,还是温热的。

小心翼翼不蹭到伤口洗了把脸擦了身,花暖脑子终于清醒了不少,脑海中的梦境也逐渐变得模糊,心中上的怪异感觉也消失了。

因失血过多,脸色不太好,唇色有些发白。

“小厨房熬了些益气被血药膳粥,夫人可要食用?迟些,奴将药再热一热。”身后的婢女一边为她将发梳理,一边轻声细语说着。

因有伤口,未竖妇人发髻,只虚虚地在无伤一侧发中束了结,将人显得更加年不青葱。

听到只能喝粥,花暖脸色顿时就变了,“只能喝粥?”她现在很饿,失血过多还缺营养,居然只让她喝粥?!

被问得一愣,婢女如实将大夫的交待给陈述,“大夫说夫人目前须得养着,不宜食用过于油腻之物。”

花暖转过身来,因是坐在妆奁前,须得抬起头,面露严肃,“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话给问愣了,慌忙半蹲着身下礼,“奴贱名桃枝。”

没管人家名字是否有创意,花暖语重心长,“桃枝是吧,大夫那是大夫,在这别苑里谁最大,谁说了算?”

桃枝:“自然是夫人您。”

“是啊,既然是我说了算,我此时明确告诉你,我不想喝清淡寡味的粥,我要吃美味佳肴,我要大鱼大肉!”

“……这,小厨房有府里安排过来的厨子,倒是能做不少菜肴。”桃枝一愣一愣,一时也忘了大夫嘱咐,“夫人是要吃肉……用膳?”

花暖白她一眼,“不然呢?”我在这里跟你逼逼半天不就为了吃肉吗。

桃枝虽面色为难,犹豫半晌,还是直了起来,“奴便去吩咐,只是……”瞧见人不耐烦了,不敢多言耽搁,转身退出了房。

很好。

花暖十分满意。

她站了起来在屋中来回踱步,心里头想着自己也不知能活多久,活一天是一天吧。

思着想着,人已走到梳妆台前,桌面是妆奁,铜镜不比镜子清晰度高,但也能看得清反照出来的人。

花暖看着铜镜里的人脸,一时怔住。

这张脸,美艳国色。

难怪会被选上派来做刺客。

若原身再聪明一点,好好利用自己的美貌把姓叶的勾得神魂颠倒之时,再行刺,那便是万事具备大功告成了。

想到原身只是个炮灰,她心情顿时变得很微妙。

再仔细观察镜子里的人,顿时吓了一跳,这铜镜里的人,居然和自己有七分像?仿佛是自己用了高级美颜相机拍出来的……原来自己长得也还算可以呀,就是这美颜得太过了,几乎认不出来。

微微侧头,难道原身长什么样子不重要,重要是自己穿过来了,而脑海里原身就长这般模样?用过美颜相机后的自己?

理不清,理不清。

桃枝很利落,没多久已经端着香喷喷的饭菜上桌。

落座后面对满桌子的美食,花暖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豪气地挥手,“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来就行。”

拿起起筷子,又想到什么,对桃枝发出邀请,“要不然,坐下来一起?这满桌的我一个人也食不完。”

桃枝被邀请得一脸无措,正要开口,又被花暖给打断了,“别与我说什么主仆如何,我是主,让你一起,你只要听从命令即可。”

一个人吃哪有人陪着吃香啊。

“啧啧,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居然与奴同桌,啧啧……”

小厅门外响起了陌生的声音,语气嘲讽。

花暖抬首,嘴里叼着根鸡腿,眨了眨眼。她转首,朝身边的桃枝扬了扬下巴,桃枝非常有默契地低下腰小声回道:“这位是隔壁苑的如夫人。”

如夫人?

花暖脑子飞快转动努力回忆,她所看的那本书中并没有提到这号人物,毕竟叶无痕并不是书里的主角,没有围绕着他来发展剧情。

但,从原身的记忆里却有这如夫人的一点资料。

叶无痕并未纳妃,偌大的王府连侧妃也未有,只陆续有几名妾室,几乎都是旁人送进来被当人情给添的。

也有怀抱着攀上高枝当凤凰主动的;亦有像原身这种,另有目的不怀好意的。

这如夫人属二类。姓冯名如云,她生得貌美,出身在官宦之家,却是不得宠的嫡出,心性高,野心也大。

虽说叶无痕为人狠辣凶名在外,到底是赫赫亲王,有权有势,且样貌俊美,多少人之止若狂,想入王府的,远不止如冯如云一个。

她却是个懂得抓住时机的,不管她用了什么手段,进得了这王府,就是本事。

只是,今日她过来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