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家养小刺客[穿书]

作者:谢君王

花园景致迷人,小山小水错落有致。

园中有一座亭子,琉璃瓦泽,柱染红漆;与苍郁树丛映衬得悠然闲逸不失大气。

花暖倒不常来,今儿个闲着坐下,便有人自那石子画路而来,盈盈身段,服饰染颜晕色华贵庄丽,其后跟着四名宫娥,另加两名内侍,很是气派。

为首宫娥起声责骂:“大胆奴才!见了王昭仪还不过来见礼?”

桃枝的脸色都有些吓白了。

她们这头,可只有一名婢,且硬要说,她们不过一介平民女子,便是花暖的宣王妾侍也被抹了,如今恢复了姑娘身份。

但花暖神情依旧,她懒懒地倚坐在柱下石凳上,尽管天气日渐炎热,桃枝却忧她受凉给铺了坐垫,倒也不膈应。

昭仪啊?

前些天来了位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今日又来个上来就自报家门的,有意思了。

瞧着人闻着叱喝不仅不畏惧,还悠闲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望过来,双目婉转,面露兴致笑意,王昭仪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但,能混到昭仪这个位置,可不仅仅靠的是美貌,这后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美貌。

她今日敢来,就比其他妃嫔要聪慧果决,这般人哪会因一时不快坏了大事?

她似不介意般主动往前走,身后跟了一溜的奴才。

致亭前台阶下,这个位置正有那梨花树挡了那愈发毒辣的日头,还时有余香,沁人心和。

“你是哪个宫的外戚?”一身宫外姑娘的打扮,可看材质,却是宫中才有的上等好料子,王昭仪却仿若未察觉一般,面色不改。

近日暗下有流传圣上私藏了宫外带回来的民女,她花了不少力气才查到这儿,一入园便见着这亭下人,不是那藏着的女人又是谁人?

想圣上俊美年轻,却喜这些路边野花?想到这王昭仪心头便妒火中烧。

只是,这野女子还梳着姑娘的装束,样貌倒是长得不错,只是左脸有一片嫩红的疤,看着分外惹眼。

照理,此种容貌是进不了皇家眼的,圣上这是什么奇怪口味,这也啃得下?

花暖从那掩饰的眼下看到了厌恶与鄙夷,她却只是笑了笑,也不畏惧甚至一点都不避嫌,“嗯,是的,我是外戚,不属于这里。”

如此说,够直接了吧。

王昭仪微愣,似乎有些差异她的回答,以及荒野丫头的不知礼数。明知自己昭仪身份却不下来见礼,果真是粗鄙野人!

但她自己先道了不属于这里,是何意?

她在打量与思索,花暖也打量了一圈,这皇宫内的嫔妃样貌的确人间少有,面前这位自称昭仪宫嫔妆容,柔情绰态玫姿艳逸,好个美人绰约婉婉。

打量着,花暖终于站了起来,往亭前行了几步,她是台阶之上,所以与亭前人形成了高低视角。

这是不符合规矩的。

“这位是……昭仪?王昭仪。”她唤言,却未行礼,就像同等甚至更贵气的上位者,神情没有蔑视却如同蔑视。

王昭仪脸色瞬间就忍不住变了。

区区一乡野平民女子胆敢藐视于她!

“大胆!”其后的内侍首先忍不住,平日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容得被人如此轻视无礼?若不是怕误了小主之事,他们早就上前好好教训教训这野妮子了。

花暖却一挑眉,没被这阵仗吓着,连抄家她都见识过,哪里畏惧这区区几别宫娥内侍?

再说,她就是故意这般做。

她倒要看清楚,这小小地方,容了多少波人与势力。

“可不是,小女子我别的没甚,就胆子大。”她笑眯眯地视线转向气急败坏的内侍身上,“而且粗鄙得脾气不太好。”

一行人都愕然了,见过胆肥的,但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她可知在这深宫内院随便死个人不比捏死只蚂蚁难?

“何小海!”王昭仪咬牙切齿,气得不轻。

名唤何小海的内侍感同身受的愤怒,一听到主子唤他马上与另个一内侍冲上去,誓要狠狠地教训这野女子一顿好让她知晓这人活着,就该夹着尾巴才能好好做人。

二人气势汹汹冲上台阶亭,却闻一声闷响,面前倒下了一黑影,吓得二人均是一僵,还未明白发生何事,就闻一阵阵痛吟声,由脚下前方传来。

桃枝原本吓得惨的小脸发白,此时却骤然有点儿扭曲。可她反应却很快,一把扑了过去,搀扶自家主子就开始哀嚎,“姑娘啊,这天狗煞的东西居然这么欺负您这样一弱女子啊,也不怕遭天打五雷轰!”

众人:“……”

发、发生了什么?

王昭仪转首向身边的宫娥,适才,发生了什么吗?宫娥茫然地摇首,她们也不清楚啊。

桃枝还继续嚎得撕心裂肺,“姑娘啊,到底是何人非要把您弄到此处,由得这些什么昭仪什么内侍的欺凌?这些人就不怕报应吗?夜里就不忧鬼敲门索命吗?姑娘啊呜呜呜……”

那叫一个凄惨,那一个撕心裂肺,比死了爹妈嚎得都要凄惨无助,听得花暖都怔住了。

行啊这妮子,学得可真快。

那头王昭仪脸色又红又绿又白,简直跟染缸似的,特别缤纷。

两内侍何时见过这种阵仗?这会儿还懵着,大约是头一回遇上这类事,居然完全不知所措地杵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方正僵持着,已有第三方人出现。

花暖半躺半靠在桃枝怀中,侧着眼瞧着出现的人,心道:到底还是来了。

“王昭仪,此处无旨任何人禁止入内。”来人甚至并未向王昭仪见礼,目光深沉态度却淡然,不卑不亢。

蹙着眉头,王昭仪恢复了该有的本貌,却也掩饰不住那份诧异,“谢大人。”

谢琰可是圣上身边红人,哪个后宫嫔妃不知?

何况是她王昭仪。

“此处不过别苑,有何进不得的还需要圣旨才能进,我可未听闻过有旨一事。”

到底是昭仪,虽然位数不高,宫妃的架势却摆得十足,威严不减。

谢琰到底是个人物,作了礼,依然不卑不亢,“臣只是奉旨办事,昭仪还是请回,莫要让臣难做。”

“你!”王昭仪气极,可面前这人却是圣上根前的红人,可比她一两月见不着一回圣容的昭仪威严多了。

到底知道事权轻重,王昭仪忍下了一这回,目光透过拦在面的谢琰看了一眼依然半躺在地的人,冷哼一声,到底气不过,当面甩袖而去。

众跟慌忙跟上。

谢琰目送人远去,招了招手,葱郁的园中,不知哪儿冒出了两侍卫跟了上去。

这才转回身,态度倒比先前要好些,“花暖姑娘可无碍?”碍于男女礼节,他不好出手相扶。

花暖在桃枝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副被人欺凌得十分虚弱模样,以巾饰面,柔弱无比。

还是桃枝愤愤地开了声,“谢大人关怀,到底人在屋檐下,我们家姑娘也不得不低头!”方毕,搀扶着人便往院子方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