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家养小刺客[穿书]

作者:谢君王

深呼吸一个,花暖忍着发飙的火气,转身出屋,“再端一碗药来。”

外头伺候的人也没敢多问,应了声“是”,没一会儿便见花暖再端一碗乌褐乌褐的药进来,颜色就跟叶无痕的脸色一个模样。

手痒,想杀人。

想掐死这个女人。

花暖不管自己在这个男人脑海里死过几回了,努力挤着个笑脸,“王爷,这糖葫芦可是京城里最有名的糖大家出来的,脆甜透着酸儿,美味得不行。”

瞧把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若不喝药,您身上的伤留下丑陋疤痕的可能性就会加大,尽管伤未在脸,但您那胜雪肌肤上长了一条条狰狞如蜈蚣般的疤痕,您往后自己看到了,不难受?”

不难受……只会想死。

于是,花暖看到这大男人皱着眉头一口把药给喝了下去,然后盯着她手上精致盒里色泽娇艳的冰糖葫芦。

“糖吃多了亦不好,会长蛀牙……就是皓齿上长黑黑的洞,一笑之后看到一排排乌漆麻黑的牙齿。”她一边轻描淡写地描述着那画面,一面用手指将上头一串八个小红球,一个一个拨下来滚在盒子里油脂上。

叶无痕扬眉,心道这女人有时还挺体贴的,却见对方将只剩最后一个那串子递过来,面上带着笑,“王爷,一个就够了。”

然后碰着那盒子转身出去了。

她就这么出去了!

长乐发出惊叹,对把王爷的糖给扣下还能全身而退的花暖,“啧啧,太厉害,简直不可思议!”

懒得理这个趋利避害的亲卫,花暖回了自己的屋子,正把手上的精致盒子盖上,就闻到声音,她回头却见的是桃枝。

桃枝脸色有些白,走路姿势很不自然。

知道这是被罚了。

就因为她求请,所以遭罚。

捧着盒子的手紧了紧,她若无其事地将盒子放在桌面,“回去休息。”冷着脸命令。

吓得硬撑过来的桃枝一愣,大眼瞬间就湿了。

无声叹口气,花暖走过去,主动搀扶,把人吓得整个都僵硬了也不管,将人扶到屋中榻前,继续命令,“趴下。”

这会儿桃枝可不敢再发愣了,连连退了两步,猛地摇头。这是姑娘的屋子,她一个婢女怎敢在主子屋子的榻上趴下?

而且瞧姑娘的意思,这是要……给她看伤?

桃枝脸儿由白变红,模样羞赧,“姑、姑娘,奴无碍的,真的!”

瞧人顽固得很,花暖也不跟她纠缠,“谷大夫还在,你去跟他的女徒弟要些药,若自己不好上,让那姑娘帮你。”

她顿了顿,“你若不快些好起来,我这儿就无人伺候了。”直接将桃枝的后路能断了,依她护主的性子,不能伺候主子可比死难受,小小害臊又算得了什么。

待人一瘸一拐地出去后,花暖洗了把脸,身也不擦衣也不换,直接倒床上就睡。

虽然疲累不堪,但花暖却不能好梦。穿来这些日子,她总会做些光怪陆离的梦,断断续续,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那份不太美妙的心情。

这一醒来,乍然看头自己床头立了个人影,吓得她冷气倒吸,往床里缩。看清是人是鬼时,神情有些萎靡抱着薄被,“你站我这里做甚?”

不知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叶无痕面无表情,非常坦白,“本王的糖呢?”

“糖?”什么……啊?她的视线落在那头柜子面上那精致盒子,他跑来就为了要吃糖?!

大半日了,也没等来糖,现次睡醒还是未见着,那些下属也是无用的,居然不知他心意,没人主动给他送来。

没办法,他只能来这里找了。

悄没声的,外头的亲卫甚至没发现他们的王爷已经不在主屋了。

“那原就是本王的。”叶无痕陈述,模样非常坚持,弄得花暖一个头两个大。

麻辣个鸡的,怎么搞得像她在克扣小孩子零食一样?

堂堂狠辣毒王你的人设塌了你造吗?!

叶无痕不知道,他十分专注地看着坐床上不肯起来的女人,目光往下移,说,“平白无峰无丘,女人之哀也。”

“??”花暖听得一愣,脑子里将这话回放了几遍才反应过来,头一低,夏日有些薄的衣裳因她的睡姿给扯松开了不少。

放在现代那倒是无所谓的,连吊带衣都算不上。

可在这人人保守的环境里,又被人盯着还给了评论,花暖脸一下子就红了,然后若无其事地拉了拉衣服,下了床。

一面还道:“总比某人玉丝疏秀,菌芝低垂,没点男子汉霸气。”

嘶!

这是什么放浪不要脸的女子?真、真真是下流!叶无痕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堂堂宣亲王被一女子给调戏了!

被调戏的叶无痕双目泛红,转身就出了花暖的屋子,外头不知撞上了谁,惊呼一声:“王爷?”

花暖面露得意之色,哼着小调到架子前掬水洗脸,用清水漱口,这才出屋,出屋后瞧见长康在那儿捡东西,撒了一地的小颗粒。

“这是作何?”她上前蹲下来帮捡,吓得长康身体一僵,随后赶忙出声拒绝,“不、不用,这非掌事之事。”

说着手忙脚乱地捡,花暖才不管他,捡起来还看了眼,一个个小果子,晒得有些干,褐色的。

知道对方非要帮忙,长康无奈,只得说,“此是谷大夫让搬上去晒的,这日头改道,属才想着换个地方,不想方才王爷忽然出现撞了一下。”

就撒了一地了。

“如此?”她低头研究这小果子,却看不错是哪种药材,“这是什么药?”

“属下也不懂。”长康还是那副老实认真脸,回答得也特别实在,完全没有不懂装懂的虚荣。

捡好后,花暖拿了一颗在手,边走边研究,正好遇上了熬好了药出来的那老头的小徒弟,算是认识这么久了,花暖还未与她私下说过话。

见着她,那小姑娘酷酷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却非常知礼地朝她颔首作揖,却未有开口。

花暖回以礼,便走了过去,“小大夫这是给王爷熬的药?”

那姑娘听到她的称呼,小脸木木却有些泛红,“不、不是。”她声音很轻,有些不自然,“给……桃枝姑娘。”

知道桃枝听话去找了大夫,花暖也安心不少,笑问,“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不,没、没有的。”小姑娘似乎很不习惯说话,应话时有些结巴,声音也还是很小小声的,不仔细听还听不清。

看来是个不太喜欢主动说话的姑娘,所以平日都装得酷酷的?花暖缓着声,又问,“小大夫高姓大名?”

小姑娘脸更红了,“白芷。”

花暖一听就知道是一味药,不免笑了,“这是你师父给你取的吧。”那老头可真是,脾气古怪,跟个小孩子似的。

白芷红着脸摇头,“不、不是的,是我师兄起的。”她给师父正言,“当、当时……我被师兄捡回去,师兄、师兄照顾了我一阵,师父正、正好路过药房院,见着我在玩……草药,一时心起便收了我为徒。”

她讲话很慢,一段话断断续续的讲得比常人慢一半不止,急性子之人听得估计会抓狂。好在花暖是个有耐心的,并且是她主动问起,听得也十分专注。

听完,还点头,“听起来你们师门很热闹。”大概不止师父师兄这两个罢。

白芷用力点头,“很……多人!”

瞧这姑娘终于笑了,花暖也跟着笑,拍拍她的头,“那真好。”

于是,小姑娘红着脸走路有些飘,端着药去给桃枝了。

低头一看手中还捏着的药果子,一拍脑袋,聊了半天居然忘记问了。

算了。

花暖走向正室方向,不过几十步,除了侍卫连个丫鬟也没看着,姓叶的似乎不太喜欢妹子伺候?

还未走到正室外廊,终于见着了个女仆,却是个大婶模样的,一张毫无保养的脸上,布满了皱纹,陪着笑脸来到她根行,行了福礼。

堂堂正院不是她该来的地方,边上跟着名守院侍卫,冷冷地盯着。

“掌事大人,是该时候做晚膳了,只是这规格?”按现今的规格肯定是要重新分配的,总不能还管着以往那般以亲王府的规格吧。

花暖看向妇人,她管厨房的,也是厨娘之一。

“芳娘呢?”芳娘是这庄里的女管事,也就是女管家之一,管着女丁以及细碎锁事。

厨娘一怔,似乎不明白为何忽然提到了旁人。花暖干脆交待,“你去将芳娘与陈伯唤来。”

交待完也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进了正室,穿过正室就是姓叶的寝室。

出乎意料的,叶无痕居然乖乖地躺回了床上,一副未曾离开过床铺的模样。

他的确伤得很重的,她亲自检验过还给他仔细清理医治过,比谁都清楚。想到这里,她还是有些担心,走了过去,也不管人清醒还是睡着,开始检查看看有否旧伤复发的情况。

还好,没看到有一处渗血的地方。

她才稍稍地松了口气,“王爷,您不该乱动的,若旧伤复发如何是好。”这人是真的不爱惜自己。

所以,花暖也明白不能指望他会爱惜别人。

却蓦然对上了那双如深潭般冰冷的眼,起初她还挺畏惧这样的目光,可能是接触多了,她忽然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