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家养小刺客[穿书]

作者:谢君王

送走了那神神叨叨的谷老头,转身就遇上笑颜妍妍的如夫人,如夫人虽然梳着夫人发髻,其实年纪并不大,据她所知,不过十九的女孩。

十九岁,放在现代,还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学生。

可能就因为这个,花暖对她并不苛刻,甚至还有意无意想帮她一把,尽管当初第一面这如夫人就想给她个下马威。

“如夫人怎的在此?这日头还毒,晒出脸斑来可就不好了。”说着就把引往院边遮阳的地方。

冯如云经早上一事,虽出师不利,却仍决心不改,闻得正院那头动静,她就守着,一瞧准备送药,又想故技重施,这才等在这儿。

没想到花暖一番举动,她却愣了神。

瞧见不语,花暖又问,“可是有事?”

花暖到底是这庄园里的头号管事,管着这偌大庄园的大小事宜,上至王爷下至小斯都有可能来找她,所以她也没往别处想。

冯如云回神,挤出个笑脸,“王爷可用膳了?”

点头,“用过了。”花暖老实回答,瞧着眼神闪烁,顿时就明白了,“王爷未用药,不如劳烦夫人帮着伺候?”

“哎,不劳烦的。”冯如云赶紧接口,面露喜色,心里头打着算盘跟着花暖往正堂去了。

不多一会儿,丫鬟将白芷熬好的药端上,走到门口时,冯如云非常伶俐地接过,跟着花暖入屋了。

叶无痕还是坐在那儿捧着书,微侧着身依靠在软枕上,一副惬意的公子哥模样。他长得俊美,身段又撩人,若不是这人素来狠毒又喜怒无常,惦记他的人得从皇城排出京外了。

闻得帘外的请示声,也没回答。

没回答就是默认了,花暖可不管他,领着人入内,“王爷该用药了。”

叶无痕有心为难她,头也没抬,“放那儿吧,一会再喝。”

明知道药需趁热喝。

就知道这人耍性子,花暖抖唇小声比比,后立马露了笑脸走过去,“王爷又说笑了,药还是要趁热喝的,不然便没了药效岂不白喝了。”

说着朝端药的人使眼色,冯如云眼一亮,赶紧凑了过来,欲将药放于案几,一边软声轻劝,“是啊,王爷,药还是趁热喝才好哩。”

短短一句,娇嘀嘀的拖着尾音,硬是拖出了缠绵悱恻之意来,哪个男人听了受得了的,花暖心头都忍不住给她鼓掌喝彩了。

原以为只是个普通丫鬟,听着那声音,叶无痕翛然无拘抬了头,对上一张笑得娇艳的脸时,神情马上就拉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花暖,后微微地眯起了眼,“掌事这多管闲事的性子看来未改啊。”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生气了。

生气和闹性子,是两码事。

花暖脸色一变,半蹲了下来认罪,“王爷息怒!”

握草,你不喜欢就自己处理啊,为难我做甚?!

“到底是需要人伺候的,丫鬟和夫人,不都一样?”花暖巧言令色,企图把锅扔出去,“还是说,王爷不喜欢夫人伺候?”

不喜欢你自己当着人家的面说个清楚,可别连累她。

叶无痕眯起的眼比先前更紧了,忽然暴怒而起,一脚就把端着的药连托盘一起踹飞,吓得面前两人跪得把头压得更低了。

他瞪着眼,只觉心头怒气难消,却也不知为何生气,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从来不想为何喜怒。

这会儿,也不会想。

可脑子一转,却冷声道,“你这狗奴才,居然让堂堂夫人为你端盘,是丈着本王的宠信便如此僭越,到外头跪着去。”

花暖:“……”妈妈屁。

“是,谢王爷。”她面色不太好,弯着腰退了出去,就真的在堂院里跪了起来。

人家要耍点男子汉气概,只能自认倒霉了呗,有啥办法。

而室内,如夫人压得低低的身子也没能起来,听着王爷为了她而罚了掌事时,心头顿生惊喜,可人都出去罚跪了,却迟迟未闻王爷出声唤她起来。

她左思右想,还是悄悄地抬起了眼,酝酿着正要施展媚术,就闻那冰冷的声音,“跪着。”

冯如云:“……”

所以,为何罚跪外头的也就算了,连她也一起罚了?!

正院前,不少侍卫以及丫鬟都远远地看着跪在那儿的花暖,这些日子有她在叶无痕面前挡着,不管丫鬟和侍卫都不曾因迁怒而被罚或丢性命,且她掌事手处理得也算井井有条,在庄园内颇有人气。

这会儿见着被罚,不少人为她难受着,可王爷罚跪,这院里头哪里有人敢触这个霉头为她求情?

再言,便是愿意冒这个险,依着王爷那喜欢无常的脾气,居时霍出了性命,如何是好?

夏日晌午后的日头,正是毒辣,花暖身边站着个高大的身影,面无表情,似乎非要将这‘随身保护’的命令执行到底。

花暖叹口气,“长康同志,人不能这么死心眼知道不?”

长康立在那儿,替她挡了这日头,自己却晒得汗湿了鬓发,闻言虽不知这‘同志’是何意,却还硬撑着未动,也不言语。。

那头总是笑眯眯的长乐这会儿不太笑了,摇了摇头,把一坐垫送了过来,“王爷也未言不准使垫,掌事还是用上罢,不然这膝盖得废了。”

都是娇生惯养,又重伤痊愈不多时的,身子可见孱弱,这么烈日下跪半日,别说膝盖,便是人也得废了。

想至此处,长乐不由得往室内望了一眼,意料之中的举动,可到底还是有些担忧。

总以为,这位掌事姑娘或许是与众不同的,至少先前王爷就没见真拿她怎样,今日之事,王爷又变回原来的王爷了。

花暖也知是这个道理,她想了想,从善如流,自己挪着身子往前跪走一步,跪上了那厚厚的垫子,还朝人笑着感激,“多谢!”

长乐脸上一惯的眯眼笑一顿,声音不太自然,“不必言谢。”后人就往室内去了。

比起外头的坚硬且粗糙的石板,正堂的侧室是铺着毯子的,叶无痕听力极佳,自然闻得屋外的动静,他目光斜下,瞧着离着不远跪着的女人。

“你到正厅去。”他说,见人猛地抬头面上尽是惊喜,他懒懒地补一句,“接着跪。”

满心欢喜不过一息的冯如云,面上的欢喜都来不急收敛,又不敢多言,只能“是”了一声,往外退去,挑了个能瞧见偏室内的位置,重新跪着。

长乐进来就见到这情景,又瞧了眼坚硬地板的外厅跪着的人,到了嘴边的求情到底没有说出口。

王爷的性子,他可比谁都了解的。

于是,屋内屋外跪了两女人,一个有厚实的垫子却晒着日头,一个虽无垫子却在室内阴凉处。

除了长康用最笨的办法以身遮阳,桃枝见着长乐大人给自家姑娘送垫子也未受到责罚,于是脑子一转,撑起了个大阳伞,就这么撑了一个下午。

虽是累着了,却也没让姑娘在日头下暴晒。

“……一会让橱娘做那些野菜时,用开水滚汤,油盐后打些鸡蛋进去,搅拌匀就行了。”

罚跪着也没事做,花暖就和枝桃闲聊,聊到了上午集市买的东西,便交待一下,“记得多放些油,这野菜无油可糙口得很。”

桃枝心疼地瞧着自家姑娘跪得难受了,在那儿不着痕迹地移动了两下,声音有些哽咽地应着,“姑娘放心,奴这就去与厨娘说。”

将伞交给立在一边的长康,桃枝往院外跑了,还抹了一把脸。

没了枝桃聊天,花暖就找半天蹦不出一个屁的长康聊,倒也聊得兴趣。

“对了,喜乐安康,你们四兄弟是亲兄弟吗?”

“不是。”

“瞧着也不太像。那为何会唤这样的名字?看起来有些不搭,你不应该叫长康,叫长默比较适合。”

长康:“……”

没啊到回答,她又再问一次,“为啥呀?可有何意寓?”

“入府时,管事给取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的排位是按年纪大小排咯?”

“是。”

“那,你应该是年纪最小的,今年多大,何时是生辰啊?”

“……”

听不到回答,花暖抬头,这人长得本来就高,此时自己跪着对方站着,她都快把脖子给扯断了。

长康被人这般着,面然不自然,半天才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花暖差异,“是不知哪一天是生辰吗?”

“嗯。”

“原来是这样。”花暖把脖子给折了回来,又咬着牙忍着左右挪了挪双腿,似乎这样膝盖能好受些,脸色其实有些发白了。

“也……嘶!也没关系,你可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日子当作生辰日,毕竟那是惦记着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一个凭证,又能铭记生母受苦的恩情。”

一直是直视前方的长康低下头,看着她,不知是触动还是别的,“掌事亦会如此?”

据查出来的资料,她并非那花家亲生,而是花家夫妻当年南下做生意时,第二胎又没能保住,正好铺子门口多了个弃婴,想着有个女儿总是好的,便收养了。

不想这才第二年,花夫人又有了,这一胎不仅保住还生了个儿子。这收来的大女儿说不得是保佑花家的,于是待她也算亲生女儿一般养着。

没想到这花家女儿十岁出头就拜师学艺,练了那……三脚猫功夫居然跑来做刺客。

像是收到了鄙视,花暖侧抬首瞟了人一眼,后才答,“这是当然,生育之恩重如山。”

“可,若不知生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