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便减慢了速度,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
想她一惯十分钟搞定的速度,这一小时可真漫长。
被迫的细嚼慢咽,倒是吃得挺多。
饭后两人都得吃药,这会谁也没心思哄谁,自己不喝不知道,轮到自己了,花暖闻着这个味终于明白叶无痕为啥绞尽脑汁都不愿意喝了。
添了一小口,真尼妈的苦出天际了!
瞧她眼睛鼻子都皱到一块儿,叶无痕颇有些幸灾乐祸,“怎的不喝?良药苦口。”
花暖瞪他一眼,她已经被苦成傻逼了,这药还特别大的味儿!当这味配上这口感……
“王爷倒是,这药都快凉了,还是尽早的喝了吧。”
叶无痕不理她,也没要喝的打算。
这人喝药本就难缠,这会儿有了理由不喝更是理直气壮,没办法,花暖只得以身作则,对着面前这碗药狠狠地运气。
那模样仿佛不是要喝药,而是面对生死存亡,那番决心不够坚定都不行。
几个深吸引之后,她端起面前的大碗药,十分果决仰头大口就灌。几口下肚,那滋味简直一言难尽!
最后还是忍不住咳了出来,模样狼狈得很。
“哈哈……模样可真蠢!”边上的人却毫无同情心地大笑了起来,换来怒视之后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桃枝赶紧送上了清温水,给她漱口。
花暖将桃枝准备的蜜饯快速地一个一个送进口中,直到把嘴巴塞满,这才嚼了起来,甜汁立马冲淡了那残留在口中的苦味。
忍着胃中的翻滚,深深地再吸几口气,心道:中药是好,就是能否改善一下这味道?
吞下了蜜饯,花暖还舔起了冰糖葫芦,然后换她悠哉游哉地看对面,“王爷,这药都凉了。”
叶无痕:“……”
看来今日罚得果然不够重。
因这一次罚跪伤了两人,正院又安静了好些日,花暖膝盖好得差不多行动自如后,又出庄了。
这回她是要进宫。
从庄进城再到宫,距离不短,所以一早就叫人备了马车做了准备。见着一直跟着的长康,花暖对他说,“我这是要进宫的,你面熟,不去为好。”
可长康是个一根筋的,先前是二兄交待所以跟着,如今王爷回庄后给他下了命令,不跟也得跟着。
见人油盐不进,花暖也不再多说,上了马车后,任人坐在前驾处与车夫一同。
单马马车,所以跑得不是太快,幸得从庄园出去一段路都修得平坦,跑起来也没那般费劲。
进城后直奔皇城方向。
来到皇城西侧的一处偏门,花暖给禁卫军递上了牌子,又塞了些银子,禁卫军小跑着进去通禀。
等了有一刻钟,出来个黄色禁军服装的军将,看品级不低,像是四品中郎将。
“姑娘往里请。”
军将态度还算客气,但并不热络,花暖被放入内,长康却被拦在了外头。
一路往里走,过了长长的竖廊,两边是高高的宫墙,不知墙的两边都是何处。
花暖没被带到皇帝的御书房,却是回了先前住了一个月的那个别苑,就像是偷情一般,见不得光似的。
她也不介意,就坐在那儿,喝着婢人送上的茶水,吃着点心等着。近半个时辰后,才等来了目标——当今天子,叶霄。
这小皇帝的老父也不知怎么想的,天下美字多如繁星,干啥非取个夜宵呢?是不是当时起名的时候正饿着?
花暖一边心里吐槽,一边赶紧起身迎接。
小皇帝一身黄澄澄的常服,少了一丝威严,多了一点随性。
但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还是挺唬人的。
花暖蹲下身行了万福礼,“拜见圣上。”
小皇帝摆手,态度十分客气,“起吧,姑娘与朕不必多礼。”说着挑起衣袂潇洒地坐下了。
花暖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柳眉,说得这么好听,怎的不等我行礼之前说呢?
面上却带着感恩,微笑着,“谢过圣上。”
她站了起来,退后两步,在对方摆手示意下,方才坐下,这坐下还只能坐椅子前一点点的地方,双手握着丝绢交叠着摆于双腿上,恭敬不失礼。
小皇帝似乎心情不错,面带着和善的笑,“不知姑娘此行来找朕,可是皇叔有事?”
瞧他那模样,倒是希望叶无痕有事吧。花暖掩饰着心里活动,挂着笑,“的确是有关王爷之事。”
听她这么一接话,小皇帝双眼都亮了亮,侧身面向她,摆手,“可有何事?”
于是,花暖有话直说,“都闻宫中囊进天下珍贵之物,小女想向圣上求取一味药。”
听罢,小皇帝微怔,“何药?”
“天山雪莲。”
小皇帝再一次怔住,目光微变,叶无痕的伤势他自然清楚,谷神医可是他请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花暖为了治叶无痕之伤,跑来宫中求他。
“姑娘要此药做何?”他假意问,面露了关怀之色,“此天山雪莲乃是圣山之物,寻常人遍寻不得,便是寻得了,此花三年才开一次,且花开之时又极为短暂,因此世间罕有。”
所以叭叭一堆的目的就是想让花暖知道此物有多珍贵。
听得此言,花暖双眼泛红,眼看眼眶都湿了,声音微微哽咽,“王爷他……呜呜。”到底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吓得叶霄手忙脚乱,想安慰又碍于男女有别,堂堂一天子如此无措。
“姑娘有何苦处不妨直言罢,可是关于皇叔的?”
满口不离皇叔,皇叔是你爹啊?
她点首,“是的。”却忽然就跪了下来,朝他磕头,“求圣上救救王爷吧!王爷在狱中受了酷刑伤势过重,根本就起不来床,谷神医道若无这一味天山雪莲圣药,怕是回天乏术了呀!”
说着便恸哭了起来,双肩抖动得厉害,好不伤心难受,闻者都不禁跟着落泪了。
“皇叔他……害,实话告诉你罢,这天山雪莲宫中已无。”皇帝面露难色,眼中隐忍悲痛,“姑娘一心为皇叔,朕心甚慰。”
你慰个屁啊,有药不拿出来。
花暖掩面继续哭着,声音都都低哑了些,“王爷怕是凶多吉少了,近日总有些面生的人来见王爷,瞧着怕是王爷、王爷……怕是不行了呜呜呜!”
姓叶的可别怪我诅咒你啊。
小皇帝面色变了变,“当真?”他想了想,“都是些何人?兴许是可以救皇叔之人也未尝可知。”
“哪会啊,连谷神医都束手无策,那些个人,一个个跟当兵一样糙得很之人,又怎有法子救王爷?”
“这、这如何是好?朕不能让太医院的人去瞧皇叔,更不能亲自前往,如何是好?”
小皇帝着急得都站了起来,在屋中急得团团转。
望着人被宫人带着往宫外走,叶霄立在楼阁上,一动未动,身边不知何悄无声息多了个人,压着声音,“圣上可是信了此女的主知?”
叶霄冷笑一声,“满口胡言。”
但是,“却挺有意思。”
分明不是皇叔的人,却一心为着皇叔,连皇帝都敢戏弄,可真是胆大的女子。
“继续盯紧了。”叶霄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面上神情冰冷,可嘴角却勾起了个小小的弧度。
那人压低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