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禾止没想到庙会能让简言这么开心。“你是之前没有逛过庙会还是喜欢逛庙会?”
“没有逛过庙会,只知道很热闹。”她小跑两步上山。简功和刘璐一般不会求神拜佛也不参加庙会,他们只有出事时才临时抱佛脚,拜拜佛捐个香火。
“你走快点,要不然一会庙会就结束了。”简言催落后几步的陆禾止。陆禾止腿长稍微快走几步就和简言并排而行。
潮阳寺里人山人海。大殿前留出一片空地用来表演:有舞狮、民间变戏法的、有吹糖人的、有踩高跷的队伍……大殿四周围着的观众肩并着肩脚挨着脚,相邻的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陆禾止拉着简言见缝插针地往前挤,不过他们还是没能挤到最前面去,只能在三四排的位置看表演。
简言专心致志的看表演,看到精彩之处还兴高采烈的鼓掌;或者在原地手舞足蹈的学习表演者的动作;情绪高涨时还会拉着陆禾止一起动起来。
陆禾止今天是来找方慧大师的,他对眼前的各种表演没有一丁点兴趣,只是学着简言的样子该鼓掌时鼓掌该叫好时叫好。
看着简言笑得见牙不见眼,陆禾止唇角微微上勾。趁着简言的心思都在表演上,他偷偷的退出去给简言买糖人。
他把唐人举的高高的侧着身子又挤回简言身旁。
他拆开包装,轻轻地将糖人放在简言嘴唇上,简言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一下糖人并转头看向陆禾止,对着他笑。
她的那一笑让陆禾止瞬间顿悟了他重活一辈子的意义——那就是守护简言这灿若星辉笑。
简言把糖人拿在手里,一边吃着糖人一边问陆禾止:“你什么时候去买的糖人?我都不知道。”
陆禾止看着简言嘴唇上沾染的红色糖渍,突然觉得糖人好像也挺甜的,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从她的嘴唇挪到眼睛,说:“就是在你刚刚看踩高跷表演时我去买的,糖人甜吗?”
他知道糖人肯定甜,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问出了后面半句话。或许是他想听到简言亲口说糖人很甜很好吃。
“糖人很甜,就是有点粘牙。你看我的牙齿上都是糖,它妨碍我说话。”声音里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丝俏皮。简言上下槽牙之间粘着糖,她说话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把牙齿打开。
陆禾止拿出方巾给简言擦了擦唇角的糖渍。简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愣住了。
这个动作也太亲密了吧,好像还带有一点点暧昧。
她耳后的皮肤微微泛红就像被架在烧烤架上被火烤一样烫人。磕磕巴巴的说:“……你……要尝一口吗?”说完之后简言意识到不对劲儿,糖人只有一个,陆禾止要吃的话就只能吃她剩下的糖人。
她刚刚好像是舔着吃的,间接接吻?
这么一想简言更羞耻了,从耳后到脖子上的皮肤一片通红。虽然上辈子她和陆禾止是夫妻但他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
简言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说一会儿出去了再买一个糖人,让你尝一尝味道。”
陆禾止看着害羞到恨不得钻进地缝的简言,云淡风轻地说:“不用浪费钱再买一个唐人,我尝尝你的就好。”生怕简言会拒绝似的又加了一句:“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糖人呢。”
陆氏太子爷竟然嫌一个糖人贵,果然是越有钱越抠门。
陆禾止说罢就捏着简言的手将她手中的糖人往自己嘴边送。然后在简阳的注目礼下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两口。
粉嫩的舌头,性感的喉结。简言心跳过速,她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她有理由怀疑陆禾止此刻是在勾引她。
她低头微微深呼吸,脚向远离陆禾止的方向转动随后她又把身子微微侧倾,这样她就不用看着陆禾止吃糖人,也不会被他迷惑。
陆禾止发觉了简言的小动作,唇角上扬得厉害。语气柔和得能把铁丝克断:“你转过来一点儿,我都吃不着糖人了。”他故意使坏。
简言当然不会听话的转过去:“你自己拿着糖人吃去,我胳膊酸举不动了。”她的心跳还是没有平复下来。
陆禾止不理会她的话自顾自的说:“你面朝着太阳会晒黑的。”上辈子的简言很少离开房间出去走动,一方面是怕别人嘲笑另一方面就是怕自己会被晒黑。
简言倔强的背对着陆禾止:“我涂防晒霜了,不会晒黑。糖人你自己吃去吧我不吃了。”她转身迅速的将糖人塞到陆禾止手中就跑远了,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陆禾止看着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剩一点点的糖人,有些傻眼了。糖人也不吃了,迈开大长腿去追简言。
他是在大殿后面的姻缘树下找到了简言,简言当时正蹲在树底下,手中拿着一根短短的木棍不停地在地上划来划去。陆禾止走过去蹲在她的身旁,把糖人递到简言面前说:“你还吃吗?甜得发齁我吃不下去。”
简言心道上面有你口水我才不吃呢。他把那么多糖人吃掉了现在才觉得甜得发齁。“我不吃了。就剩了那么一点点你把它吃光算了。”
还用陆禾止说过的话来堵他:“一个糖人那么贵扔了也怪可惜的。”她就是防着陆禾止想把那么一点点糖人扔掉。
陆禾止用打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又正对着简言开始舔糖人。简言看他又开始了赶紧把头埋在两膝盖之间,无论陆禾止怎么作妖她就是不肯抬头。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妖精蛊惑的唐僧,她想清心寡欲奈何妖精就是不肯放过她。陆禾止就是那个妖精。她在心里和陆禾止大战三百回合都没能把他打死,最终她还是被陆禾止这个妖精蛊惑的脸红心跳。
陆禾止吃完最后一口糖人扔掉垃圾,蹲在简言身边陪着她看蚂蚁大作战。
忽然两人身后传来一道悠长的声音。
“两位施主可是来求姻缘的。”
陆禾止和简言齐齐扭头就看到一位年过半百的和尚单手作揖的站在他们身后。两人快速站起面对着和尚微微弯腰问好。
陆禾止态度恭敬的说:“大师,我们是来算姻缘的。”重生之后他对这些佛祖啊神啊耶稣啊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我是寺里的主持方慧。”方慧大师做完简短的介绍又说:“之前数十载你二人都困苦无依,现在有机会重新来过,后数十载必定幸福美满享尽天伦之乐。你二人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人世间独一无二的一对!阿弥陀佛!”说完就走了。
陆禾止被方慧大师的一番话说的丧失了理性思考的能力,剩下的只有激动振奋。他来潮阳寺的目的就是找方慧大师,没等他去找人却在姻缘树下碰到了方慧大师。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方慧大师就把一切都说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要把方慧大师的话牢牢地记在心中,晚上回去后要一字一句的复述给李铭。
简言听完方慧大师的话就开始发愣。这个大师说的很有意思啊!什么叫重新来过?什么又叫之前数十载困苦无依?方慧大师好像很了解她和陆禾止。
她把自己的疑惑说给陆禾止听,陆禾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对于其他的就不怎么在乎:“有可能是方绘大师看面相看出来的,又或者是方慧大师的智慧和能力超穷!”
简言对他的答案不置可否。但她总觉得这个方慧大师有神格,能洞察世间万物。
陆禾止迫不及待地拉着简言想回去,走到寺门口又返回来:“我们还是在逛一会儿庙会,现在回去总觉得有点可惜。”主要是简言喜欢逛庙会。
简言很满意他的决定,其实他们俩刚才根本就没有看多少表演。他们在变戏法的摊子前逗留了好久,又在吹糖人的摊子前停留了一会儿,再多的时间就贡献给了踩高跷的摊子。
有一个小摊儿是专门让游客体验踩高跷的。简言兴致勃勃的想要体验踩高跷的感觉,她付了钱让摊主找出一对最矮的高跷。结果摊主拿出了一对15cm的高跷,并表示这就是最短的高跷。
简言看着面前十五厘米长的高跷有点儿发怵,这也太长了吧。她穿上这双高跷也不知道能比陆禾止高出来多少公分。心里的那点儿害怕没法阻挡她的跃跃欲试。
在陆禾止再三保证能稳稳地扶着她不会摔了她的情况下,简言心满意足的穿上了高跷。一米七的简言穿上高跷像个女泰山一样,但她还是没能比一米九的陆禾止高,踩着高跷的简言刚刚到陆禾止眼睛的高度。
陆禾止扶着简言来回走了几趟。简言弓着腰不敢直起来生怕来一个倒栽葱把自己摔下去,无论陆禾止说多少遍让她把腰挺起来,简言就是不听。
没办法。陆禾止只能面朝着简言让她把手搭在自己肩上,而他的手搂着简言的腰。就这样陆禾止倒着走路,简言搂着他的脖子亦步亦趋的往前走还走得颤颤巍巍像个一百岁的老太太。
简言玩高兴了两人才打道回府,临走前简言又买了两个糖人,她和陆禾止一人一个。
再也不用两个人共吃一个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