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战神的美娇妻

作者:慕夏衣

叶蓁蓁将关氏母子迎进别院,让仆妇们搬抬了纱屏出来,教关明麟坐在纱屏那一头、叶蓁蓁则与关母坐在这一头,含笑说话。

关母总惦记着被绑在外头的史蕊娘,有些心神不宁。

叶蓁蓁便与关明麟聊了几句。

她先报了武霸图的生肖和月份,关明麟听了,说自己与武霸图同年、小了月份,便称叶蓁蓁为嫂嫂。

叶蓁蓁又问关明麟,可曾上过学堂?听说他是武举人、不知师从哪一位?然后又说起了武家在广州府巡防司的几个儿郎,问关明麟可认得。

关明麟便一一回答:

他亦是文武双全。文举、武举全都已经过了府试。曾经在广州的松鹤学堂进过学,后因家贫、索性就直接弃了文举。武艺方面、并没有拜师,家里还有几个老奴、还是原先在祖父跟前听用的,关明麟的武艺就是向他们学的。

原本他可凭武举、在巡防司里谋份差使的,也因无钱打点,授令一直下不来。后来他索性就去了一家私塾、帮夫子打打下手,给五岁以下的孩童教蒙学。

见关明麟落落大方的样子,虽坦言承认家贫、却并不自卑自弃,且说起话来语速适宜、吐字清晰,态度也极温和。

虽他已沦为布衣,但确实还保有世家公子的教养与风范,叶蓁蓁心里很是钦佩。

而关明麟恭恭敬敬地回答了叶蓁蓁的话以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本不该问询、究竟是府上的哪一位小娘子受了伤,可是——”

说着,他压抑住心底的焦急,双手奉上了家传的那条长鞭,说道:“或请嫂子费心,拿着这长鞭去请了名医来看看……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史蕊娘很有可能在这鞭子上淬了毒!”

叶蓁蓁听了,大吃一惊!

这时——

“嫂子!”

武幸姝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叶蓁蓁转头,果见武幸姝焦急地跑了来……

“怎么?”叶蓁蓁急问。

武幸姝也顾不上家里还有客人,急道:“五姐发热了!额头烫得吓人!嘴里还吐白沫呢!”

叶蓁蓁大吃一惊!

她匆忙对着关氏母子说了声“失陪了”,便急急地去了后院。

武幸姝紧随其后。

关明麟叹气,面露担忧。

叶蓁蓁慌慌张张地去了后院,直闯进武五娘的房间里。

好几个婆子仆妇正堵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见了叶蓁蓁,众人这才有了主心骨,一迭声地叫嚷着“不得了五娘子发热了”、“还说胡话呢”、“哎哟怎么会吐白沫呢”什么的……

叶蓁蓁走近床榻一看——

果然,躺在床上的武五娘双目紧闭、面色发紫,口吐白沫,且嘴里散发出怆人的腥臭!

叶蓁蓁大急,连声说道:“怎么会这样?快去请了郎中来!”

自有婆子跑去请郎中了。

灵鹂儿则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说道:“娘子,梁任随身带着解毒丸,但少主交代过,那丸药十分珍贵难得,只有当娘子有了危险时,才能……”

“快去喊了梁任来!”叶蓁蓁急道。

灵鹂儿撒腿跑了。

叶蓁蓁又查看武五娘,见她已微微的睁开了眼。

“五妹妹?五妹妹!”叶蓁蓁低唤道,“可能听到我说话?”

武五娘双目无神,哆哆嗦嗦地说道:“好、好冷啊……”

叶蓁蓁连忙伸手在她额头一摸——

分明就烫得很!

武五娘突然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帐子顶,说道:“……娘!你说个道理给我听!我和赵四郎的亲事,怎么就不能了?”

过了一会儿又喊道:“……我本不是娘亲生的孩子,我也出身孤苦,是因小的时候、六妹不在娘的身边,娘看到我与六妹长得相似、看到我就如同看到六妹一般……我才得了娘的眼缘,被娘认做义女!这本是我的福份,你怎能嫌我福泽深厚?我、我又不嫌你断了手!”

然后又大哭,“……我不听我不听!他断了一只手又如何?只要脑袋没断、就仍是个好汉!他就是我心里的大英雄!呜呜呜……”

武五娘越说话,嘴里的白沫子就越涌越就多!且她呼吸急促、还越来越断断续续的……

急得叶蓁蓁一筹莫展!

这时,梁任急急地来了。

他毕竟是侍卫,不敢进入小娘子的闺房,就候在外间,朗声向叶蓁蓁请安。

叶蓁蓁急吼,“梁任快把解毒丸拿出来!”

梁任呆住。

武幸姝急着解释道:“史蕊娘在长鞭上淬了毒,五姐如今已中了毒……不但说胡话、吐白沫、还发热了!”

梁任一听,也急了,说道:“娘子,请恕属下唐突,或要一观五娘子的面。”

“快过来!”叶蓁蓁简直急得嘴角起泡。

梁任急急地过来,只看了武五娘一眼,他就皱起了眉头,然后说了声“得罪”,便单膝跪在武五娘的床前,伸出了手指、隔着衣袖为武五娘搭脉。

叶蓁蓁一怔。

她突然想起来,武霸图也是粗识医术的。

梁任打小儿起就跟着武霸图,大约文成武略、医术兵法等本事,他也略通一二。

过了一会儿,梁任沉吟道:“五娘子中的应该是蟾蜍与九涎虫之混毒……”

“能解?”叶蓁蓁问道。

梁任点头,“能解!这不算顶顶厉害的毒……属下这就去拿解药!”说着,不待叶蓁蓁说,他便急急地出去了。

叶蓁蓁被气得不行!

——就算那长鞭是关明麟赠予史蕊娘的,史蕊娘在长鞭上淬了毒?这是何居心?且明知道五妹妹中了毒,史蕊娘不说?反而还有脸过来寻仇???

“灵鹂儿!”她低喝道。

“奴婢在!”

叶蓁蓁恨恨地文章道:“你去花厅,找关麟郎讨要那条鞭子,然后去大门外找史蕊娘,找她要解药!她若给了,倒也罢了!咱家五娘子怎么受的伤,教史蕊娘也伤得一模一样!若是不给解药,那便叫史蕊娘受两处伤,一只手一处,可明白了?”

“奴遵命!”灵鹂儿急急地跑了出去。

很快,梁任过来送丸药,还带来了清心露和特制的金创药。他交代了丸药的用法,还说先前武五娘用的寻常金创药是无用的,得用这种解毒的金创药……

于是叶蓁蓁又看着婆子们服侍武五娘就着清心露吞下了丸药,然后又拆开了右手上包着的布巾……果见皮肉也已经发紫、伤口边缘泛白、还渗出了脓汁,且还透出了浓重的腥臭气!

婆子们倒是胆大心细、且也有照顾军中伤士的经验,处理起武五娘的伤势来……是得心应手的。

只是方才被灌了一瓶子清心露,武五娘略清醒了些,便眼睁睁地看到婆子们又拆开了自己已经包好的右手,用小刀割去已经泛白、腐烂了的臭肉……不由得痛彻心菲,又顾及着面子、只能咬牙死忍!

看着妹妹泪如雨下,额上还飙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叶蓁蓁心疼得直抽抽!

等到最后,婆子们帮着把伤口重新处理好、抹上了特制的解毒金创药之后,武五娘已经坚持不住,晕死了过去!

叶蓁蓁气得两眼通红。

这时,老郎中也匆匆赶到。

给武五娘把了脉,又细问了一下症状,老郎中叹气道:“其实府上的问诊倒比我还周全些!先前给小娘子初诊的时候……大约小娘子体魄强健、并没能诊出中了毒。就是这会子、也觉出小娘子脉博如常,依我看、就是不给小娘子用药,生生捱上十天半个月的……她自个儿也能好!”

“只是……若真的不用药的,那可就伤身喽!总是需埋了个祸端,”老郎中摸了摸胡子,又说道:“如今你们自用的解毒丸与药膏就极好,比我的还强些,就用你们的。等到小娘子体内余毒祛尽之后,我再给小娘子开些养身的方子吧!”

叶蓁蓁听说武五娘无事,这才松了口气,命人送走了老郎中。

灵鹂儿拿着鞭子匆匆跑了回来,兴奋地嚷嚷了起来—

“娘子!娘子!史蕊娘不肯交出解药,还嘴臭骂人!骂奴也就罢了,她还骂……奴问了她三回、到底给不给解药,她就是嘴犟、说拿去喂狗也不给我们!”

“……所以奴让史蕊娘用手握住了这鞭子、再用绳子绑紧,然后狠狠抽出……哼哼,那个史蕊娘啊的两只手血肉模糊的,哭喊得就像死了爹一样!然后奴又给她换了一只手……”

叶蓁蓁呆住。

她虽然痛恨史蕊娘、心疼武五娘……

可听到了这样血腥的场面,她还是忍不住心悸、头晕、面色惨白,不由自主地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灵雀儿过来,狠狠地拍了灵鹂儿一巴掌,骂道:“在娘子跟前胡说什么!还不快快出去……”

武幸姝也急急地过来,扶住了叶蓁蓁,关切地问道:“嫂嫂,你要不要紧?”

叶蓁蓁摆了摆手,吩咐道:“快我沏杯茶——”

武幸姝连忙沏了一盅茶、递给了叶蓁蓁。

叶蓁蓁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又喘了好一会儿,这才觉得呼吸终于畅顺了些。

这时,又有仆妇来报,“启禀娘子,史夫人求见!”

武幸姝嗔怪道:“让在外头等着!没见娘子正忙着么?”

那仆妇得令离去。

武幸姝道:“嫂嫂,我陪你去罢!”

叶蓁蓁摇头,“你在这里守着五妹……”

武幸姝道:“五姐也是睡着,教她们看好了就行。我跟着嫂嫂去,多少也学些待人处世的本事……”

她这么一说,叶蓁蓁便点了点头,“好,那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