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湾的家里,叶蓁蓁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此处小小的、窄窄的,但宁静、舒服、随意。
且太平城的冬天是温暖湿润的,不必像在京都那样、一入冬就得穿着厚重的棉袄,活动都不方便。
沐浴过、洗了头,换上家常的衣裳,躺在矮榻上让侍女们搓干了长发,再喝上一杯热热的香茶……
叶蓁蓁总算觉得舒服了。
那一边武霸图也已经沐浴过。
叶蓁蓁亲手沏了一盏茶,走到他身边、教他饮了茶,又让他躺在矮榻上,她则拿了几块干帕子过去,帮着他慢慢的搓干长发。
“郎君,咱们回来的也还算早吧?”
“嗯,比预计的早了两日。”
“那这两日怎么过呢?”
“蓁蓁想怎么过?”
“郎君,咱们带上东歌和他的孩子,再带上妮妮它们一块儿去山上玩,好不好?就咱俩和它们一块儿!”
“什么?”武霸图惊诧地坐起身,看向了她。
叶蓁蓁睁着一双妙曼美目,也奇怪地反问,“不能么?”
“带上东歌它们还算好,要带上象群……那动静可就大喽!”武霸图说道。
不过,妻子鲜少向他提出要求。
这回既然开了口,那还是得要想想办法的。
沉思片刻——
“如是这样,也只能就在象山附近玩一玩了,毕竟象群也没法子走远的。”武霸图说道。
叶蓁蓁兴奋地点了点头,“好呀好呀!”
在哪儿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他可以在一起,又能和妮妮、东歌它们在一块儿就好。
也不知道妮妮还记不记得她呢!
接下来,夫妻二人在屋里略歇了歇……武霸图便出了门,叶蓁蓁则留在家里照看了一会儿家务。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趁天色未明早早出了门,来到了象山脚下。
清晨的象山青翠如洗,又白雾氤氲的,再加上雀鸟娇啼、娓娓动听。叶蓁蓁刚下马车,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植物清香、湿润新鲜的空气……
跟着,远处传来了一声清越悠长的象鸣声?
她笑了,朝着山坡上跑去。
武霸图在她后头无奈地说了句,“上山的时候别跑——”
叶蓁蓁何尝不知道上山的时候不宜跑呢!只因为太牵挂了东歌和妮妮了嘛!
她抿着嘴儿笑,停下了奔跑的步子,朝着山上快速走去。
突然——
一阵尖锐激昂的鸿鹄叫声传来!
叶蓁蓁一抬头,果然看到了飞翔在低空之中的东歌的巨大影子!
“东歌!”她兴奋地朝它挥了挥手。
东歌像是在回答她似的,又鸣叫了一声。
叶蓁蓁兴冲冲地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她走到了象园。
象奴已经领着妮妮站在园子门口,妮妮一见她,顿时开始摇起了脑袋,将蒲团大的耳朵和长长的象鼻甩得胡乱拨动——
象奴手里拿着个细长的竹竿,正在叽哩呱啦的说着什么……
但叶蓁蓁已经忍不住了,直接就朝着妮妮扑了过去。
妮妮低低地鸣了一声,用软软的长鼻子触了触叶蓁蓁的左右两条臂膀。
叶蓁蓁从斜挎包里拿出一个秋梨,递给妮妮。
妮妮用长鼻子探了探、卷起,塞进嘴里大吃起来,吃完以后就用长鼻子从一旁的灌木丛里揪了一把野花下来,递给了叶蓁蓁。
叶蓁蓁笑了。
清除掉野花根部的泥土与残叶,她将野花收拾好,别在自己的挎包上。
这时,武霸图也已经上来了,用交趾语与那象奴交流了一番,然后接过了象奴手里的竹鞭,学着象奴的样子,拿着竹鞭朝妮妮发出了各项号令。
妮妮虽然体型庞大、面貌丑陋狰狞,性情却很温驯;它慢吞吞的随着武霸图所发出的号令、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行动与动作……
这时,东歌已经掠着翅膀,缓缓下降,落在了地上。
叶蓁蓁好奇地朝着东歌走了过去,又从斜挎包里掏出了一个秋梨,说道:“东歌,你吃果子吗?这是秋梨,和上回的杮子不大一样,你试试?”
东歌冷冷地盯着她,傲慢的把头扭到了一旁。
叶蓁蓁看了看东歌的尖锐还略有些弯曲的喙嘴儿,犹豫了一会儿,掏出帕子、擦了擦秋梨的表皮,“咔嚓”一声咬下了一块清甜微酸、汁水丰富的果肉,慢慢地走到了东歌身边,把她咬下来的一块秋梨放在它身边。
东歌突然毫无征兆的张开双翅!
那大大展开的翅膀至少也有一丈宽,掀起的风儿简直吹迷了叶蓁蓁的眼。
叶蓁蓁被吓了一跳,一扭腰就跑了,“郎君,东歌欺负我!”
武霸图正在那边训妮妮、妮妮亦正按着武霸图的命令抬起了一条肥壮如柱的象腿……
见她慌慌张张的跑来,一人一象都愣住。
武霸图一转头,看了看东歌。
东歌亦扭着头好奇地看向了这边……
叶蓁蓁一口气跑到了武霸图身后,这才用手扶住了他的劲腰、偷偷地探出个头,打量着东歌。
东歌已经不理她了,低头正在啄食着什么。
叶蓁蓁又高兴了起来,大声问道:“东歌!秋梨好吃么?”
东歌直接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叶蓁蓁讪讪的。
武霸图有些好笑,便教她拿住了竹鞭,又让象奴也教一教她、如何与妮妮沟通。
叶蓁蓁好奇地跟着学了一会儿。
其实发号施令也是很简单的事儿,主要就是交趾语有些晦涩难懂,记了这个忘那个的,后来一直重复记了好久、才终于记牢了。
折腾了这许久,差不多花去了个把时辰……
天色大亮,浓雾散尽。
明晃晃的大日头高高挂在天际,将这世界映照得温暖可爱。
武霸图命象奴拿了象鞍装在妮妮背上,又命妮妮趴下,扶着叶蓁蓁踩着绳梯、爬到了妮妮背上的座椅上去,这才挥着竹鞭,指挥着妮妮朝着山顶走去。
跟着,他走到了东歌的身边,又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拿出了半臂皮甲与皮护腕、分别穿戴好,这才弯下了腰,先将手腕儿递到东歌身边、先把它渡到自己的手腕上,继而抬起手腕,又把它渡到了他的肩膀上。
东歌扑楞了几下翅膀,才站稳在武霸图的肩膀上。
武霸图带着东歌,稳稳当当地走在妮妮身边……
叶蓁蓁坐在妮妮身上,一直盯着武霸图与东歌的互动,发现他全程与东歌毫无任何交流、可一人一鸟的配合却很有默契,不由得十分艳羡,问道:“郎君,东歌重吗?”
反正四下里除了他们夫妻俩之外、就只有东歌和妮妮了。
于是武霸图揶揄地说:“没你重。”
叶蓁蓁撅起了嘴儿。
武霸图好笑地看着她,驮着东歌朝前走去。
妮妮慢吞吞地跟在后头。坐在象背上的感觉、其实并不比骑在马背上更好。妮妮的行动看似缓慢,但行动起来,起伏很大,让坐在座椅上的叶蓁蓁觉得很颠簸,只是因为好奇,所以还觉得挺新奇的。
她扒着座椅,想看一看被遮挡住的武霸图……
但武霸图背对着她,只有站在他肩头上的东歌转过头,冷冷地漠视着她。
叶蓁蓁一笑,掏出手绢儿朝着东歌挥了挥。
东歌盯着她,目光凶悍倔强,然后桀骜不驯地转过头,理也不理。
两人一鸟一兽走了好一阵子,才走到了山顶。然后又沿着山脊慢慢走向了另外一座山头。
妮妮体型庞大,所经之处、矮树荆棘皆被毁坏,但它皮糙肉厚的,对它本身并无任何伤害……它甚至还很悠闲的一边前行、一边用长鼻子扯下路边可吃的树叶、野果等等,卷进嘴里慢吞吞的吃着……
走了约一个时辰左右,武霸图命妮妮停了下来,然后一把抓过东歌、再往空中一抛……东歌扑楞了几下翅膀、眼看着就要摔地上了,却双翅一展、一个滑翔……
东歌慢慢地滑开、再扑楞几下翅膀就稳稳地飞上了半空中。
“郎君,这是怎么了?”叶蓁蓁好奇地问道。
武霸图答道:“让东歌帮着去找个栖身之处。”
没一会儿,飞翔在半空中的东歌就叫了一声,然后开始盘旋在半空。
武霸图盯着东歌飞行的轨迹看了一会儿,用竹鞭指挥着妮妮朝着一旁走去。
果然——
走了大约一柱香左右,终于离开了矮树林地、来到一处开阔地。
此处地势平缓,绿草如织,远处隐约传来潺潺流水的声音?
即使叶蓁蓁并不懂得行军布阵之中的择营这技能,但也知道背山面水之地、是很适合露营的。
武霸图招呼她、准备下来,然后拿着竹鞭示意妮妮再一次趴下来……
叶蓁蓁费了好一番劲儿才下来了。
跟着,武霸图又上去象鞍给撤了下来。
象鞍上装着帐篷、一应工具、铺盖和薄毯等物。武霸图任由妮妮与东歌自由活动,他则开始安装帐篷。叶蓁蓁虽然力气不大,便也能帮着他打个下手、扶一扶桩子什么的。
搭帐篷,最重要就是得打下四个木桩,用来绷紧绳索,才能把油毡布搭好、形成帐篷。
武霸图索性除尽了上衣,拎着巨斧光着膀子开始打木桩。
叶蓁蓁忍不住偷偷地瞄着他——
如今的武霸图已经完全褪却今生初见时青涩瘦弱。他面容俊美坚毅,神情沉着冷静,气质已由之前的阴柔转为阳刚。原本精瘦的身子变得肌肉贲张,精致的锁骨两侧是涨鼓鼓如同馒头一般的手臂上的肌肉。
随着他单手拎着巨斧、用斧背一下又一下的砸着木桩,那条手臂上的肌肉便不时的收缩、张驰……
不大一会儿,他的额头上、颈子处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越聚越多的汗珠汇成了小溪流,顺着身体上的肌肉块的形状、慢慢往下淌。
于是叶蓁蓁就看到了他的强壮又大面积的胸肌,以及胸肌之下分格明显的、整齐列队的八块腹肌……
叶蓁蓁不自觉咬住了唇儿。
哎,好想摸了摸他的肌肉啊!
正在劳作的武霸图倒并没觉察到她意图。
这也就让叶蓁蓁能够继续正大光明的欣赏着劳作中的他。
也不知怎么的,她突然也有些……动情了。
叶蓁蓁面红耳赤。
为了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不该有的意图,她索性走向了一旁……只是,刚走两步,突然听到了汨汨的流水声音?
“郎君,我去那边走走!”她指向了水流的方向,然后快步跑去。
武霸图转头看了她一眼,本想提醒她、太平的冬天温暖湿润,山上蛇虫极多、要小心一些的。可一看,妮妮正缓缓地跟着叶蓁蓁去了……
妮妮体型庞大,连猛兽也害怕,应该没事儿。
于是他也就没反对。
不过……
武霸图盯住了叶蓁蓁的背影。
——今儿她穿的是改良过的骑装,通体黑色,但外头罩了一身浅粉色无袖轻纱织花长比甲,下摆长长垂至脚踝处,腰间系着宽封腰带,脑后梳着长辫子,显得格外瘦削苗条。
而她只要一跑动,轻纱飞扬,便露出了一双修长纤细的腿儿……
武霸图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心想好像还没把玩过小娇娇的腿儿?
这么一想,他嘴角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打木桩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顿,但问题是、他这么一分心,巨斧便调了个个儿,开了刃的一面便朝了下……
眼看这么一斧头劈下去,可能就把木桩给一分两半了,武霸图被吓了一跳,急忙半路转弯,然后又一松手,斧头顿时脱手而飞!
“卟”一声,斧头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
武霸图上前,拔出了斧头,正准备继续……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叶蓁蓁的尖叫声——
“郎君救命!”
武霸图一愣,提了斧子就朝着她的方向急奔而去!
原来——
叶蓁蓁循声去寻河流,只是愈靠近溪水、就愈发觉得草丛密集愈难前行。
当她拨开一处草丛时,一条约有手腕儿粗细的、软趴趴的蛇突然从草丛里竖立起身子,一双阴毒的蛇眼冷冷地看着她,血红的信子还在一伸一吐的!
叶蓁蓁被吓得不轻,顿时尖叫了起来。
其实这会子妮妮就跟在她身边,听到了她的惊呼声,妮妮被她吓一跳,也跟着“哎呜”的喊了一声。
巨象视力弱,压根没看到蛇,便甩起了头、将长鼻子荡来荡去的,四处寻探。
终于,妮妮探出了不妥,然后不慌不忙的将它的长鼻子甩来甩去——
那蛇误以为巨象要用鼻子来攻击它,“咝咝”地游移着、朝着妮妮的长鼻子追去。
然后妮妮慢悠悠地一脚踩过去,直接踩中了那条蛇!
当武霸图拎着巨斧冲过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
“蓁蓁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叶蓁蓁却被吓得不轻,她面色苍白,指着妮妮的象腿,惊慌失措地说道:“蛇!蛇……”
武霸图低头一看,果见妮妮的象脚之下,露出了一截正在疯狂摆动的、灰黑色的蛇尾?
但血肉模糊的一片……
想来,就算有蛇,也已经被妮妮给踩死了吧?
武霸图吆喝了几声,让妮妮走到了一旁……
嗯,果然地上血肉模糊的一片,压根看不出蛇的形状了。
“郎君,要不咱们还是离开这儿吧!”叶蓁蓁心有余悸的说道。
武霸图好笑,“这山都没人来过,这些蛇鼠虫蚁的肯定很多……不过,附近的山头也都差不多,蓁蓁莫怕,呆会子我去采来药草薰一薰,那些蛇鼠虫蚁就都跑了。”
叶蓁蓁只得听从,但再也不敢离开武霸图一步。
她亦步亦趋的跟了他回去,守着他搭好了帐篷,又跟着他一块儿去采了些草药、最后又一块儿去寻了些柴火回来。武霸图先是打了火、将干柴做成火把,再将草药堆放在帐篷周围、又拿了火把去薰。
空气里顿时弥漫出青草被薰焦的气味……
叶蓁蓁皱起了眉头。
但没一会儿,她也就习惯了这种气味。
跟着,武霸图又将这些草药塞进嘴里嚼了嚼、嚼成药沫子之后又吐出来,抹在她的外衣下摆处、小蛮靴的鞋面上、后背处的衣料上这些部位。
尽管他告诉她、蛇很害怕草药的气味、再不会在她面前出现。
可叶蓁蓁已经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单独活动,无论武霸图要去哪儿,她非跟着不可。
武霸图倒是无所谓,就带着她去了河边。果然一路上,叶蓁蓁再也没有看到蛇啦。但是,武霸图却除尽了衣衫……
嗯,他是真壹丝不挂啊!
然后就趟着河水下去洗澡了?
叶蓁蓁大急,“郎君,这可是冬月呢!你、你下水做什么!当心着凉了!”且万一又有蛇,那怎么办呀?
武霸图笑道:“方才出了一身汗,怪不舒服的,洗个澡再起来……蓁蓁也下来、与为夫洗个鸳|鸯浴?”
他是和她开玩笑的。
依着她的羞涩,肯定做不出这样的事儿。且溪水冰凉、他受得住,不代表她受得住。
叶蓁蓁果然啐了他一口,“不要!”
武霸图哈哈大笑,又劝道:“不下来洗澡也可,蓁蓁除了鞋袜嬉水罢,挺舒服的。”
呃,这个可以有!
于是叶蓁蓁选了块大石坐下,除了鞋袜、将裤脚卷起,双将自己雪白的足儿浸在了清澈的浅浅溪水里。
沁凉透骨的寒意传来……
但过了一会儿,这冰冰凉的感觉,就将她穿着小蛮靴、被捂得有些臊热的足儿给浸得舒服极了!
叶蓁蓁索性撩起了轻纱裙摆,站起身,在铺着圆卵石的浅溪里踩来踩去。
她突然觉察到,四周静悄悄的???
举目四望——
咦,郎君呢?
怎么不见?!
叶蓁蓁被吓了一跳,连忙呼叫道:“郎君?郎君——”
无人应答。
叶蓁蓁急得不行,难道说……
她赶快朝着先前武霸图洗澡的地方跑去,已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裙摆有没有被打湿了。
结果不管她怎么喊,就是没有武霸图的影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出了什么意外吗?郎君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叶蓁蓁急得不行,心头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正在这时——
不远处“哗啦啦”一阵水花声响起。
叶蓁蓁被吓一跳,转头一看,果然是武霸图!
她松了口气,“郎君——”
他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蓁蓁可是以为我被溺死了?”
叶蓁蓁呆住。
方才她正是这样想的。
这会子见到了他,心里的一块巨石落了地,她才松了口气。
然而心悸的感觉却涌了出来,令她呼吸不顺,心如擂鼓。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笑眯眯的武霸图,叶蓁蓁瘪了瘪嘴,努力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气呼呼地走到了那块巨石旁,坐下、把头转向一旁。
武霸图已经意识到妻子不高兴了。
他连忙趟水走了过来,讨好的问道:“蓁蓁恼我了?”
叶蓁蓁不理他。
武霸图聪明绝顶,岂会不知她为什么着恼?
“是我不好,害蓁蓁担心了,蓁蓁莫要气恼,笑一笑可好?”他低三下四的求饶。
叶蓁蓁还是不理他。
然后——
“卟嗵!”
“哗啦啦——”
不远处突然有重物落水、以及有人在水里扑楞的声音。
叶蓁蓁与武霸图齐齐愣住,然后再齐齐转头一看?
并不是有人……
而是,落水的那玩意儿居然是条蛇???
那蛇疯狂地在水里扭动、挣扎,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叶蓁蓁顿时被吓得尖叫了一声,直接就站了身、趟水跑到了武霸图身后。
武霸图则弯腰从溪底摸起了几块石头,一块接一块地朝着那条蛇砸去!
“噫——”
东歌清越悠扬的叫声响了起来。
叶蓁蓁抬起头看向半空,果然看到了东歌的身影。
——所以,这条蛇是东歌……送给她的礼物?是做为那半块秋梨的谢礼?
不要啊!送什么不好、为什么要送蛇给她?
再看看那条蛇……
啊,蛇身已经绞成一团、并且蛇腹朝上翻了白?因它临死前的挣扎,令溪水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淡淡的蛇血被慢慢洇开。
蛇应该已经死了。
叶蓁蓁虽然依旧很害怕,但还是松了口气,跟着,她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武霸图这会子是光着的???
“啊——”
她又尖叫了一声,捂着脸儿就往岸上跑!
今日状况频发,武霸图被她层出不穷的尖叫声给吓出了神经质,下意识转头一看,却发现妻子已经飞快地逃了,还捂着脸?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坏坏的笑了。
武霸图慢悠悠的、将手儿背在身手,一步一步的朝岸上走去。
叶蓁蓁就可怜了。
她想远离光着的他、可又怕蛇,不敢离他太远;可距离他太近、他这副模样又实在不雅的很……
最后,她只好走到了他摆放衣裳的那儿,蹲了下来,垂着头看向地面。
没一会儿,武霸图慢慢的踱了过来。
刚走到她身边,他便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声说道:“蓁蓁……蓁蓁别动!千万别动!”
叶蓁蓁愣住。
——为什么不要动?
武霸图轻声说道,“蓁蓁拾两块石子儿给我,然后慢慢站起身,把石子给我。”
叶蓁蓁全身僵硬。
——是不是、是不是又有蛇啊?
她被吓得不轻,依言拾了两块石子儿,慢慢站起身。
“哎哟,对不住的很,”武霸图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松起来,“是我眼神儿不好,看错了,原来不是有蛇……”
但在这时,叶蓁蓁已经站起身,看向了他。
他……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然后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叶蓁蓁俏面绯红!
她扔了石子儿就想逃——
可是,他已经眼疾手快的捉住了她,“蓁蓁——”
叶蓁蓁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