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10日,北京郊区,燕京基地

朝阳逐渐升起来,给大地镶上一层灿烂金边,虞白露心脏冷冰冰,不停下沉。

不光她自己,和文碧璇相识已久的大米四人也黯然神伤。

鲁青松唾沫喷了钱志兴一脸,横眉立目:“你是不是SB?啊?你TM告诉我,你是不是个SB?你吃饱了撑的,带着文碧璇巡逻?”

各大基地不成文的惯例,木系异能者防守OK,进攻却差多了,且种药都来不及,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基地里面吧。

钱志兴眼圈红了,“没排她的班,她,她说闲了半年,想出去散散心。从月初就和姚玮闹腾,姚玮不答应,就跑到我这来。我不带,她就坐在车上不走....”

姚玮是巴蜀城二把手,除了焦连城,由他和庞智科说了算。

鲁青松不依不饶,扯着他脖领,“那你就带她出去?七绝兽的厉害你不知道?她有桑桑还是有小树?她脑子不好使,你脑子也不好使?”

同属川达基地的3阶火系李胖子帮钱志兴说话,小声解释:“钱哥不想带,找焦老大,焦老大不在。文总说,钱哥不带她,就是瞧不起她,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让钱哥少管。钱哥说不过她,想着,这么多天都没事,燕京这么大。”

说到这里,他偷偷看向小树人,满脸惋惜,于是虞白露明白了:同为4阶异能者的自己不但种出小树人,还参与封印之战并全身而退,出尽风头,一向好强的文碧璇也想证明她自己吧?

刘霄寒黯然摇头,走开两步,用对讲机说着什么,回来说:“焦连城一个小时就到,你们省点力气,到时候说一遍就完了。”

又仰头对树顶说:“把大仙几个搬回来,别放羊了。”

虞白露茫然地东瞧西看,发现紫薇和自己的朋友、3阶土系异能者、尸语者林鹏飞也在队列里,脸上写满悲戚。

她不愿相信,一定哪里弄错了。

没用多久,仙人掌、豆茎、红褐藤蔓就屹立在平台原来的位置,水草怪小了不少,水池宽敞多了,海蛟也在里面扑腾。

“小树。”她倚在树干,摸摸兀自焦黑的树皮,“文总,她,你说,她走散了,躲起来了,对不对?”

小树人生怕压到什么人,老老实实在人群后面坐着不动,像个木制变形金刚。

它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摸摸树干左侧比桌面还大的结疤:那里本来长着一条胳膊,被七绝兽咬断了,新的枝丫已经露头,绿绿的。

其实它和文碧璇不熟,虞白露难过地想。

说是一个小时,焦连城只用半个小时就赶回基地,满头大汗,脸色悲戚,狠狠瞪着巴蜀城的人:“怎么回事?谁让她出去的?”

经过短暂休息,钱志兴镇定下来,把经过说了:

按照钱博士和其他精神异能者的分析,七绝兽幼崽处于幼年期,需要大量捕食异能者,进化出更多的异能;可它们是有智慧的,不敢冲到异能者云集的燕京里面,只会躲在暗处,伺机捕猎。

按照“7”原则,时间拖的越久,局面对异能者越不利,超过49天,紫禁城封印失效,麻烦就大了。

三个基地商量,每位4阶带着两到三位3阶异能者外出当诱饵,吸引出七绝兽幼崽,抓住或者杀死。

大前天轮到钱志兴,带着李胖子和其余三位3阶异能者,到燕京西北方向巡逻。本来好好的,出发前文碧璇找了过来,坚持同去,“找找新鲜植物”。

钱志兴劝过了,不敢得罪这位高阶药师,还是答应了。

一行人到达燕京数百公里外,游山玩水寻访植物,连七绝兽的影子也没看到,只好踏上归程。

常常寻访植物的文碧璇很有经验,所乘车子载满茅膏菜和噬人藤,远望非常威风。

昨天傍晚,篝火升起来了,洗剥猎物的洗剥猎物,打扫营地的打扫营地--有两位4阶异能者在,就不用爬树或者钻山洞了。

文碧璇种了蜜瓜甜桃,分完洗洗手,起身走向对面灌木丛,被默认为洗手间的地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场的人永远忘不了:一块静静矗立在路边的岩石突然张开嘴巴,把她一口叼住,文碧璇只来得及种出一棵利刃般的剑兰,就被它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钱志兴的火焰,李胖子的风刃、其他人的雷电映亮暮色沉沉的傍晚。“岩石”被深深地切割开,漆黑液体浸湿地面,泥土也在林鹏飞指挥下把它整个裹住了。

古怪事情发生了:“岩石”像颗出膛的炮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包围圈,撞翻一辆挡在面前的越野车,在视野中越来越小,再也看不见了。

“我们追了。”文碧璇平时跋扈了点,可心地不错,人也爽朗,是位好朋友,钱志兴既难过又愧疚,目光从三位强者身上掠过,又指着李胖子等人,“我们开车追出几十公里,天黑了,找不到了,生怕落单再被攻击,聚在一起过夜,天亮了才往回赶。”

平时少言寡语的焦连城罕见地发怒了,声音从牙齿缝挤出来:“就完了?你们就把她,扔在那里,就这么回来了?”

钱志兴蹲在地上,保住脑袋什么话也不说。

李胖子小声辩解,“老大,那玩意太快了,快的像一阵风,根本追不上。我们商量了,投过票,才回来的:万一被它逐个击破,我们不怕死啊,不是怕死,是怕被它吸收能量。”

鲁青松围着小树人转圈,恨恨地捶树干一拳:抛开感情因素,木系高阶异能者本来就少,青木会只有六人。没了文碧璇,巴蜀城的药材成了问题。

刘霄寒拍拍焦连城肩膀,冷静地说:“行了,已经这样了,把那个幼崽的情况说说,每人都说,越细越好。”

尸语者林鹏飞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递来一小叠图纸,借着灯光,小树人顶部的虞白露把望远镜举到眼前,看得清清楚楚:

图一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岩石”,有光滑表面,有褶皱有裂缝,底部还有青苔,一句话,看不出任何蹊跷。

图二描绘它张开嘴的瞬间,从腰部裂开,上下颌都有锋利的牙齿,有点像史前鳄鱼,叼住一个线条简单的人型。

明知是假的,虞白露想着当时文碧璇的绝望,眼泪慢慢落下来。

图三是“岩石”被攻击的瞬间,背部朝外抵御火球雷电,把下腹藏在里面,活像一只肉虫子。

最后一张图则是它逃之夭夭的情形,身体绷紧,尾部一弹就直蹿出去。

身为医生的缘故,图纸线条清晰,简洁明了,标记着大致尺寸和树木做为参照物,任何人也不能画的更好了。

刘霄寒赞许地点点头,拉着焦连城往回走:“把人都叫回来吧,别轻易出城了,再通知梁博士,让他评估一下那玩意的实力。”

焦连城显然还没从失去好友/得力干将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拎出对讲机,不知怎么开口。

虞白露也盯着手里的对讲机,满心茫然--燕京研究出来的,每个基地七个,首领手里的范围广一些,其他覆盖范围只有20公里,4阶人手一个,文碧璇也有。

刘霄寒对她摆摆手,示意别下来,小树人也听得明白,警惕地东张西望,突然跑到几十米外--虞白露发现,原来坐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

发泄一通的鲁青松想起什么,走回钱志兴身边,没头没脑地问:“她那棵剑兰呢?”

钱志兴忍着悲伤,低声答:“开始拼命攻击,谁过去都被削,几分钟之后就不动了。我们回来的时候特意过去看了,蜷成一团,跟死了一样,我们不敢硬拔,把那里封住,就赶回来了。”

鲁青松点点头,大步回到小树人身畔,示意它把自己拎上去。

“妹妹。”他翻过平台围栏,坐到虞白露身边,难得的严肃。“就文碧璇这脾气,唉。”

斯人已逝,他停住了,叹口气,摇摇头:“世事无常,别难过了。非常时期,得把那棵剑兰弄回来,要不然,文碧璇也闭不上眼睛。”

听到这话,虞白露才有了真实感,凉意从手指蔓延到全身:那位风风火火、名牌加身的销售总监再也回不来了。

与此同时,燕京基地东南300多公里,河北沧州附近,另一只七绝兽幼崽正殊死搏斗。

如果林鹏飞在场,一定会发现,这只幼崽和被他画进图里的完全不同:房屋那么大,长着四条腿,毛发很长,头颅圆圆的,嘴巴很大,眼睛紧紧合拢,耳朵贴服着,从后面看,没有排泄器/官。

它摆摆头,一道道烈火在四面八方盘旋,如同一条火龙把敌人包在中间。

最强大的敌人额头长着5瓣金色莲瓣,正是镇守燕京的陈铁金,像个毛头小伙似的怒吼着发力,一张又一张闪闪发光的金属板飞行在空中,边缘比利刃还锋利--梁博士研究出来的稀有金属,作战威力远远超过钢铁和其他金属,算是他的杀手锏。

尽管躲得快,幼崽还是被金属板割伤了,房门那么大的肉被割下去,漆黑血液像瀑布般喷涌。

相比之下,周围守卫的枪炮只能留下浅浅痕迹,无法伤到它的要害。

几十米外,一位被七、八位护卫保护着的中年男子喊道:“铁金,加把劲,不能被它跑了,再吸收其它异能就糟了。”

七天之内,这只幼崽先后吞噬了燕京麾下一位4阶、两位3阶异能者,从单一的火属性进化出风异能,什么时候领悟第三种异能就不知道了。

陈铁金大声应了,招招手,一辆卡车车斗翻转,里面装着的几百根金属标枪落在地面,顶端尖锐,闪着森然光芒。

“起!”他大喊一声,金属标枪依次立起来,像脱离弓弦的利箭,一根又一根朝着幼崽激射,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幼崽反应很快,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而至,把标枪吹得七零八落,滚到很远的地方。

如果对手是3阶4阶异能者,它不但能全身而退,还能吃掉个把敌人;可惜面对5阶强者,任何人也讨不到便宜。

一张张金属板垂直钉在500米外,把幼崽堵在一个巨大的封闭空间里;随后每隔一米,新的金属板从天而降,从四周慢慢推近。

幼崽扬起头,突然操控狂风冲击某个方向的钢板,势头非常之猛。

可惜,有陈铁金在,看着不起眼的钢板如同定海神针,牢牢固定在原处。

安全区域一步步被蚕食,犹如挥舞着镰刀的死神。

幼崽急的团团乱转,无论风还是火都无法攻击到敌人,突然一头撞在正对面的钢板上,后者倒在隔壁钢板上,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层层叠叠倒下。

“力量异能!”不止一个人惊呼,“快,快!”

陈铁金已经竭尽全力:几百根金属标签重整旗鼓,密密麻麻浮在空中,尖端朝下,尾部朝上,像蜂拥而出的马蜂一样朝着中央区域“叮”了下去。

闷雷般的击打声、钢板彼此撞击和倒下的巨响、烈火噼里啪啦声和狂风呼啸声交织成动听的安眠曲。

整个世界清静之后,有人站在树顶,用高倍望远镜侦查一会,才打出安全信号,于是残存的30多个人一半防守,另一半小心翼翼地顺着某个方向倒下的钢板前行。

几分钟后,他们欢呼起来,“死了,死了!”

陈铁金颓然坐到,抹抹头上汗水,喃喃说:“老马,给你报仇了。”

老马,4阶风系异能者,隶属燕京麾下,陈铁金首席亲信/密友,五天之前奉命巡逻,被面前幼崽吞噬。

吕鸣沙轻轻松口气,打个招呼,带着守卫走进场中,发现一百多根标枪穿过庞大猎物,前端钉入地面,场面非常可怖。

他踢了幼崽一脚,依然不太放心,拔出一把乌沉沉的长刀,示意手下让开,随即高高跃起,狠狠砍在幼崽脖颈。

一刀、两刀,削铁如泥的宝刀+力气最大的男人,幼崽血肉被轻而易举割开,头颅掉在地面,咕噜噜滚出很远。

他满意地停手,头也不回地吩咐:“弄上车,开回去交给梁博士。记着,什么零碎都别弄丢了,少根指头都是麻烦。”

副手应了,指挥守卫推倒钢板,把卡车开过来,又联系燕京安排人手迎接。

吕鸣沙左右看看,朝着外场陈铁金走去,远远就夸奖:“老陈,辛苦你了,还真不好对付。”

埋伏成了遭遇战,拖成消耗战,最后一击耗费全力,陈铁金能量耗得七七八八,晶石都留在车上,“哎,少一只是一只,剩下两只让他们处理吧,累死我了。”

吕鸣沙把刀立在地面,拍拍他肩膀,满手汗。“你说,短短七天就到了3阶,这要到了49天,不得比我们还强?”

陈铁金随口答:“单系比不上我们,多系就完蛋了。老吕,这刀真牛逼,哪里来的?没见你用过。”

吕鸣沙笑笑,“送来的人说是新亭侯,不知是不是西贝货,试了试还算好用,我就带上了。”

新亭侯是什么东西?

陈铁金茫然,“啥啥?”

吕鸣沙一晒,低声诵读:“张飞初拜新亭侯,自命匠炼赤珠山铁为一刀,铭曰:新亭侯。”

“就是说,刘关张桃园结义,张翼德寻来赤朱山的精铁,锻造成了一把宝刀,叫做新亭侯,就此爱不释手,南征北战,带在身边。”

云山雾绕的,陈铁金“啊”地一声,伸手去接,“真的假的?来来,让我开开眼。”

吕鸣沙拔起长刀,迎向日光,“你看,这里有七个字,新亭侯汉大将也,没见过吧?”

果然,黝黑刀身有一排小字,看着非常清晰,陈铁金咂咂称赞,“好家伙都到你手里了....”

突然之间,吕鸣沙胳膊动了动,乌沉沉长刀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弧形,刀尖赫然多了一抹鲜血。

陈铁金呆呆立在地上,手臂距离新亭侯三尺,却再也触不到了--他的脑袋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开去,和刚才七绝兽幼崽一模一样。

“为什么?”陈铁金张开嘴巴,不解地问。

下一秒钟,他袖管、腰间、裤腿同时割裂,四柄锋利无比的匕首腾空而起,朝着夺走自己生命的仇人猛攻。

得手的同时,吕鸣沙已经退出七、八米远,沉着地手持新亭侯施展军中刀法,把自己护的密不透风。

埋伏在树顶/车后的狙击手扣动扳机,一枚又一枚子弹穿透陈铁金的要害。每中一枪,飞在空中的匕首就慢了一些,眼瞧着越来越迟钝,最后飞不动了。

吕鸣沙丝毫没有大意,不停地把匕首远远砍飞出去,最后一柄匕首突然加速,像开了挂一样陡然刺中他心口,发出金铁相击的声音--那是吕鸣沙预先穿戴的护心镜。

“多久了?”吕鸣沙满身冷汗。

副手疾声答:“五分钟了。”

差不多了,5阶异能者身体机能再强,也不是怪物超人,还能不死?

果然,陈铁金眼睛不甘心地睁着,身体也逐渐不动弹了。

“是不是想不明白,干嘛要你的命?”吕鸣沙笑笑,朝副手招招手,接住递过来的汽油,亲手浇在带着余温的尸体上。“能当5阶强者,能当燕京首领,还能跟我称兄道弟,你这辈子没白活,赚大发了。”

副手低头说句什么,带着手下迅速退到100米外,开始布防。

“怎么?不服?想不通?”吕鸣沙哼了一声,用不屑的目光打量他,“我这也是天命难违啊,有什么冤屈,到底下和阎王爷说吧。”

金三断,《推背图》早就把你的命运定下来,去哪里喊冤?

提到那副流传千百年的古画和批语,吕鸣沙拍拍脑门,新亭侯再次挥动,把陈铁金拦腰砍成两截。

“三断,多一断不行,少一断也不行。”他笑笑,退后几步,小心翼翼点了根烟。“放心,看在做了几年兄弟份上,我不杀你老婆孩子,算是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瞑目吧。”

火焰蹿起很高,忽明忽暗,把附近铁板映得通红。

剩下的事,就不用吕鸣沙费心了,几分钟后,他在车子后座闭目养神,几句批语在脑海中翻来覆去:

水火不容,风雷相恶,金三断,土凋残,独木难支。

焦连城少了一只半胳膊,陈铁金成了三段,刘霄寒和项炎羽为了女人反目成仇,长江南岸的莫雷霆与孟长风也势不两立。

至于木系,果然“独木难支”:原本以为是鲁青松和大树人,不知怎么虞白露也种出个小树人;明明必死的任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居然一人两树都活了下来。

当时他重伤昏迷,几天之后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愣了愣,算是喜事。

古人诚不我欺。

剩下一句“余者存一”,就是他本人的命运了吧?

距离燕京几十公里,吕鸣沙拿起对讲机,拨通项炎羽讲了很久,第二个打给梁博士,把事情说了:“一个小时就到,幼崽尸体给您直接运过去;铁金家里,我亲自过去,唉,不知怎么和嫂子交代。”

出乎意料,梁博士悲伤之余非常冷静,还关切地问候他几句,吕鸣沙微微笑:老狐狸,为了全家十几口和中科院一票同事徒弟,也不会做蠢事。

回到住宅已是黄昏,夕阳妖娆,把西方染成明亮的橙红色。

此处是吕氏家族专属小区,林林总总几百位亲朋好友,吕莎莎及父母也拥有独立别墅,护卫和烈犬把守的犹如铜墙铁壁,不乏异能者和高手。

车子驶近大门,几位年轻女人候在路边,有的拎着盛满鲜花和手工饰品的篮子,有的则是自制冰糕、甜点,还有的是自家酿的果酒。

助理怕他生气,打开车窗驱赶:“赶紧走,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们连忙抱着东西,像见到城管的小摊小贩作鸟兽散。

吕鸣沙叹气,靠在椅背不紧不慢地说:“哎,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生计艰难,你这边抬抬手,说不定人家就能吃饱饭。”

洛阳米贵,居大不易,想在七大主城之首的燕京落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有一技之长,五环之外的贫民窟也是住不长的。

助理诧异他的宽容,说着奉承话,提高嗓门朝女人们叫喊,不少胆大的犹犹豫豫站住。

吕鸣沙又说:“都买下来吧,送到食堂和后勤部,小老百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车子驶进小区,铁门关上半边,两只高大猎犬伸着舌头哈气。

“哇,好像是吕老大。”一位扎着红樱桃发带的长发女孩惊叹,“吕老大耶!”

她的同伴也双眼冒星星,捧着几小块银币(燕京回收金银之后重铸的货币)蹦蹦跳跳,“发财了发财了!”

红樱桃发带也开心起来,有了钱,可以给爸爸买包烟,给妈妈买些护手霜防晒霜,自己买点彩线和贵重丝绸,多绣几条丝帕和围巾:大学和室友学的刺绣,现在非常畅销,能挣很多外快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感谢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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