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19日,四川达州,川达基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距虞白露的25岁生日还有两天,生日PARTY已经办得像模像样。

地点在城里最好的餐厅,前年初到达州,钱志兴等人给刘霄寒接风的地方;红彤彤的川菜和清淡鲜美的江苏菜各占半壁江山,蛋糕是紫薇亲手做的,杜娟去年酿了果酒,一直埋在地里,挖出来显摆。

包间很热闹,除了杜娟陆程,苏紫薇和小宾,同去神女峰的费玉清陈数学等人也来了。他们有的留在“滴滴队”,有的转入“援朝队”,发展的风风火火,都给虞白露带了礼物--从外面城市淘回的珠宝首饰、公仔餐具,虞白露非常开心。

至于地头蛇钱志兴,更是早早捧场,还替焦连城捎来了贺礼:一副绣着牡丹花开的蜀绣,明艳瑰丽,挂在墙壁刚刚好。

提起土系强者,虞白露好奇地问:“他还没回巴蜀城吗?”

现在属于秋天,十月份就冷起来了,年底进入寒冬腊月。

钱志兴挠挠头,显然也很郁闷:“快了,快了,年前怎么也回来了。”

想起那个不知去向的新朋友,虞白露心中郁郁,席间多喝了几杯,亢奋地很,不肯去睡,拉着两个女生回庭院聊人生。

“我给你们说,老刘可能~可能向我求婚。”她很没形象地打个嗝,拍拍胸口,“这次去南京,本来打算直奔长江,试试能不能到南岸去;有他在,我的小青海就有把握多了,可惜出了意外。从燕京回来,他就带我去了西安。”

紫薇搂着小狐狸,竖起大拇指:“厉害,我只去过三次西安。”

做为准一线城市,西安足足两千万人口,沦陷之后满城丧尸,黑压压铺天盖地。尸语者一旦被丧尸发现,很难活着出来。

对“滴滴队”和“援朝队”这些挣外快的来说,城镇县城是最常去的狩猎场,其次是铜川、宝鸡之类,西安难度最高,价值也最大,风险、药物损耗也排在首位。

杜娟羡慕地哇一声:灾难爆发之后,她除了跟随虞白露从南京烈焰城投奔陕西黑水城,再也没有离开过基地。

提起雄浑厚重的千年古都,虞白露满脸甜蜜,眼睛亮的像星子,扳着手指数:“我们去了大雁塔、未央宫、芙蓉园、兵马俑,在钟楼玩了一圈,最后住在华清池。那里丧尸不多,漫山遍野芙蓉啊莲花啊,有一种柳树很特别,八成是变异植物,叶子长长的,我在别的地方没见到过。”

杜娟捅捅紫薇,托着下巴:“只赏花了?干没干别的呀?芙蓉帐暖度春宵~”

紫薇眯着眼睛,目光暧昧:“从此君王不早朝。”

那晚宿在华清池,小树人和植物们被远远轰了出去,刘霄寒挑了最干净的水池注满热水,要她在池边种满月季花....她承载着他的体重,呼吸着他的呼吸,每个毛孔都热腾腾张开来,不知身在何处,魂灵飘飘荡荡,随着月季花芳香向满天星辰飞过去....

虞白露脸颊热热的,仿佛回到旖旎火热的夜晚,“第三天去了华山,从栈道走过去,到处壮观得很。因为焦连城不在,我们不敢在外面多待,玩了玩就回黑水城了。他说,冬天之前,再去趟延安,看看壶口瀑布。”

听着非常完美,紫薇迷惑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想嫁给他?”

虞白露卡壳了,嘟囔着:“人家还年轻,干嘛那么早被套牢?”

杜娟“啊哈”一声,挥着手:“露露,你是不是有婚姻恐惧症?我以前也是,一想起结婚生小孩就头大,现在不也过来了?”

“你有舅舅小姨姨婆帮忙好不好?”说起来,干儿子被长辈们包办了,杜娟两口子乐得逍遥,虞白露可没法比。“我是觉得~在燕京的时候,梁博士说,异能者~嗯,理论上结实一点。”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就在各大基地口耳相传,两个女生丝毫没有意外。

杜娟叼着手帕,悻悻地说“让我们羡慕嫉妒恨呗”紫薇笑了笑,却没说话,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前任。

“两个人在一起,前几年多巴胺和荷尔蒙OK,后面熟的不能再熟,大概就是亲情了。”虞白露低声说,神情有点怅然:“有时想想,我和老刘往后几十年,搞不好比哥们还哥们,像水浒里面,见面我叫他首领,他叫我兄弟。”

“所以啊,我可不着急。”她半吐槽半认真的总结,托着下巴大笑:“万一他真的求婚,我拒绝,他多没面子--管他呢,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吃草莓吃草莓。”

凛冬将至,少了文碧璇,虞白露负责两座主城的药草,留给川达基地的时间很有限。三个女生彻夜长谈,有说有笑,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当晚虞白露离开川达,踏上归程。

前年来时,斧头帮刚家健用了大半个月,才带她从烈焰城到达黑水城;现在有小树人在,行李统统放在树顶,速度又快,夜间也能疾行,可比开车方便多了。

7月21日太阳刚刚升起,立在树枝高处的大米感慨:“赶上了,天黑前怎么也到了。”

守夜的小麦打个哈欠,望着道路两侧不停朝后移动的树木,“晚上又有酒喝。”

三石憧憬,“还能放几天假,哈哈。”

只要虞白露和首领在一起,四人和林助莫队轮岗,总能多休几天。

只有阿乔一如既往地不爱说话,从袋子取出三明治饼和熏肉,摆在小小的餐桌上。

洗漱、吃早餐、喂小狐狸和植物们,片刻之后,虞白露站在平台前方,忽然说:“停~小树,送我下去。”

大概要上厕所。

大米和小麦跟着她跳到小树人伸过来的手掌上,其余两人留守。

地面轮胎摩擦形成的印痕被风吹日晒,浅的看不见了;大树被撞倒一棵,树干倒进侧面丛林,生出不少蘑菇;至于那只小山似的变异野猪,连骨头都不知去向了。

其余的,什么都没变,虞白露默默感慨。

看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她敷衍一句“没睡好,头疼”就围着道路散步,随手种些鲜花,小树人有样学样。

原来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末日雄霸天下)的时间线重合,会是什么样子?

她思考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各种思路有,却始终没有答案: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另一个虞白露出现?出现时空裂缝?无限轮回?

虞白露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海,深深呼吸,告诉自己要镇定。

十分钟,五分钟,一分钟--到了!两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到了!

虞白露屏住呼吸,茫然地东张西望:头顶有不知名的鸟儿婉转低唱,一只巴掌大的瓢虫在距离最近的树干上爬来爬去,草从微动,一只鬣狗那么大的兔子跳了出来,看看三人,忙不迭原路返回--虞白露被它逗笑了。

看看身边,红褐藤蔓像根套马杆似的转来转去,小树人种了一大束杏粉月季(它的新宠),高高举起,献宝似的递给空中载沉载浮的蒲公英。

秒针转了一圈,半点异常也没有。

再也不能回去了吗?虞白露满心失落,一块大石落了地,开始庆幸不已:有刘霄寒、小树人植物们和同伴们,面前这个被怪兽和丧尸充斥的世界也没那么可怕--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她的脑海突然被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形无质利箭击穿,像烟花一样炸成碎片。

大米抽完一支烟,把烟头踩灭,看看手表:“露露,好点了吗?”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站在几米外的女孩子像被狂风吹倒的枯树一般颓然倒下,和地面接触的时候动也不动。

出事了!

大米奔过去,看一眼没有外伤,用力摇晃对方肩膀;小麦和他配合默契,立刻拔出匕首,枪也端了起来:“有情况!”

树顶传来叫喊,是自己人。按道理,小树人应该伸手上去接应,可惜后者僵立在地面,像一棵真正的桑树,于是两名同伴只好抛下绳梯,手脚并用攀下来。

小麦百忙中瞥过去一眼,立刻瞪圆眼睛:小树人镶嵌在树干中央、两颗黄澄澄的大眼睛凭空消失了,更准确的说,是合拢了,嘴巴也变成一个浅浅的树洞。

它入土了?小麦见过大树人被七绝兽啃掉半边树根、在燕京自我修复的模样,就是面前这样,闭着眼睛无知无觉--不对!小麦盯着小树人脚底,后者树根立在地面上,半点异常也没有。

下一秒钟,小树人脚底裂开一个巨大幽深的黑洞,像野兽的巨口,把它囫囵个儿吞了下去。

翠绿树顶消失之前,一抹橙红身影和两条矫健人影落在地面。前者敏捷地跃入草丛,是小狐狸;阿乔和三石则奔到队友身边,背靠背,摆开战斗阵势。

比他们更快的是一团毛茸茸绿油油的水草。

只见它凌空打个滚儿,径直朝着道路右侧某棵树窜过去,乌云般罩向一个人的脑袋,势头非常凶猛;可惜,还没来得及落下,对方手中噼里啪啦作响的雷电已经形成一张网,把它裹在里面。

雷系4阶,隶属烈焰城,塌鼻梁。

“脑子还挺好使。”塌鼻梁评价,扬手凝聚一团团雷电,狠狠轰在水草怪身上,发出耀目光辉,他的同伴们不得不移开目光。

有埋伏!

大米反应极快,一脚蹬翻虞白露身边的登山包,满袋土壤洒出来,红褐藤蔓肉眼可见的扎根,生长。

四人松了口气,紧接着几乎无法呼吸:一位又一位4阶异能者走出隐蔽地点,令人眼花缭乱:

火系,隶属燕京,黄头发;

水系,隶属燕京,三角眼;

风系,隶属燕京,扫帚眉。

只见他们朝左右散开,把一位国字脸中年人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虽然同是4阶,中年人的气势把他们都盖了下去,目光犀利,神情沉稳,举手抬足都是气派,正是燕京首领吕鸣沙。

“走得够慢的。”吕鸣沙从容不迫地说,看看被四人挡在中间的虞白露,忍不住露出微笑:“把她交给我,留你们四条命,这买卖划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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