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无论是客户还是对手,李锦瑟从来都是准备工作做足,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虽然书里面对沈庭继的爱好生活习惯都有着墨,但是她总觉得连她都能穿进来,那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自己去重新记录整理更为妥帖放心,然后再系统性的针对他的个人特质出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
她吩咐完之后,又往柳文星离去的方向喵了一眼。嗯,现下时辰还早,她决定等他先缓一缓没那么生气了自己再过去。
偌大的公主府里养着上百号人,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从前都有府里的管家打理,原身通常只忙活朝堂上的事情,并不大在意这些琐事。
更何况她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桑琪。说起桑琪,是个对原身绝对忠心的人,到了最后,公主府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不离不弃的跟着公主。
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穿到书里占了原身的壳子,但是她既然接替原身活下去,就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对原身好的每一个人。
李锦瑟本人是个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历亲为的人,而且她刚刚穿过来认为自己要多熟悉熟悉情况,这样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够从容应对。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跟在管家屁股后面做了一天的尾巴,公主府她最大,谁也不会对她的命令有任何意见。
管家李保是公主成婚开府时从内务府拨过来的老人了,是个管事儿的好手。
平日里从来不理事的公主,今日突然派人跟他说开府那么久了自己对于府里的事也没怎么理过,今日想跟着看看。
他向来多思,心里琢磨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公主这么做有什么深意,只得战战兢兢的领着公主把公主府一天的事务了解了个遍,十分的精细,不敢有半点敷衍。
于是一天下来,在偌大的公主府转了一圈腿都有些发软的李锦瑟,终于对原身的日常生活有了十分确切的了解。
寅正至卯初(五点左右)就要起床,漱洗后,在院子里晨练半个时辰,然后再沐浴一遍。
如果是需要上早朝,则4点钟就需要起床,早朝每隔十日一次。
卯正至辰初(6-7)进早膳,如果有早朝,则早饭不在府里用,为了多休息会儿,直接在马车对付了。
辰时至巳时(7-11点)陪着皇帝上朝理政。
午时至末时(11-14点左右),进午膳。饭后继续陪皇帝批阅奏章,然后在陪着皇帝听太傅讲治国之道,一直到申时才回公主府,偶尔,也会留在宫里陪皇帝用膳,甚至刚开始成婚时皇帝不习惯,还在宫里留宿。
嗯,皇帝之所以还不能亲政,是因为他年纪还小,才十岁,放在现代那都是才上四年级的熊孩子,狗都嫌弃的年龄。
李锦瑟在心里面乍舌,原身太难了,作为公主,在花儿一样的年纪每天忙的跟狗一样,居然还能够挤出时间祸祸沈庭继,果然是真爱啊。
公主府里跟朝中的事比起来就显得少的多,而且被管家打理的妥妥当当。她对身边这个四十出头却满脸褶子的中年大叔,十分满意。
不过,古代的等级制度严明,给皇亲贵族们干活,那都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不敢不尽心谨慎。
嗯,很好,非常好。她觉得自己得适当得夸上几句,人才嘛,那是需要笼络的。
“李管家啊,本宫才开府不过月余,你将一切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本宫十分满意,回头,去账房那里多领一个月的月钱。”
人嘛,口头上的夸奖都是虚的,只有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比如她上辈子,她每回拿了业绩第一的时候,无论领导对着她吹多少彩虹屁,都不如一个厚实的红包来的实在。
你看,她这话刚一说出口,李管家激动的想要下跪谢恩。她赶紧将人拦住了,虽说她现下身处于封建社会,应当入乡随俗,但是猛的让一个跟自己爸爸差不多大的年纪的人朝着自己下跪,心里面实在难以接受。
她想了想,吩咐道:“以后府里面的人见着本宫不用跪来跪去,有那个时间,多为公主府做点实事岂不是更美?”
此话一出,原本只是激动的李管家,老泪纵横,瞬间觉得长公主英明神武,头顶上跟顶着光圈似的耀眼。
他刚被内务府的人拨过来的时候还满心的不乐意,整个李朝谁不知道长公主权势滔天,性情捉摸不定,虽从未传出过苛责下人的事来,但是他们见着也是十分胆怯。
他都已经进府月余了,原本他在内务府也是担着要职的,内务府的大人们非常器重他,认为公主府是皇宫以外最为重要的地方,这才将他放了进来。
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年幼,凡是都是依仗长公主,把公主伺候好了,那不就是把皇上伺候好了,这可是件大事。
他抱着要为公主鞠躬尽瘁的心情来了,结果公主对府里的人一点儿都不关心,都没搭理过他,难免有些意兴阑珊,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现下见着公主笑眯眯的样子,眼神恍了恍,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娇艳妩媚的少女就跟仙女儿似的。谁说公主不好相处,那肯定是瞎了。
他心里一激动又要下跪,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方才公主的吩咐,赶紧收起了已经弯下的膝盖改为向公主拱了拱手:“老奴愧不敢当,只要公主有需要奴才的地方,奴才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说的激动,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李锦瑟朝他点点头,以示满意。古代的人非常的好管理,她觉得很好,她相信不久的将来,在她的整改下,整个李朝会焕然一新,绝对不会因为她而导致国破家亡。
这一切的源头,则是沈庭继,得好好盯着,也不知派去的人工作进行的如何。
任重而道远啊,身为一个拥有国家决策权的领导人,她身上的担子很重,但是她却非常喜欢这种不一样的挑战,让人充满了成就感。
等到她忙了一上午用了午饭之后,府里的下人来报,皇上差人过来了。
李锦瑟一听,宫里的人来了,精神十分抖擞,电视里的皇帝跟书里的皇帝看的多了,从来没有见着活的,嗯,她很期待。
李管家才得了公主夸奖,一身的劲儿不知道往哪儿使,听说是皇宫来人了,赶紧自报奋勇的说是要迎。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领着一个生的十分清秀的太监打扮的人过来了。
那太监进了正厅,赶紧向端坐在上首的公主弯腰行礼:“小乐子跟长公主请安了。”
李锦瑟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抬了抬手。
小乐子掐着公鸭嗓毕恭毕敬的说道:“皇上今日见长公主您没有进宫,连午膳都不肯用,在宫里且闹着呢,还请公主随奴婢走一趟。”
“景和又闹别扭饿了?今日府里有事起晚了些,待本宫收拾收拾,即可随你进宫。”
景和是皇上的名字,书里面的称呼,说是两姐弟关系极好,他从来不允许姐姐管他叫皇上,所以,她总是习惯性的称他为景和,以示姐弟情深。
小乐子得了信儿,赶紧说先去外面等着。李锦瑟回房由着桑琪给她穿上了朝服。
她原本以为公主的朝服就跟平常的衣服一样,谁知却是一套紫色的圆领右衽的织金蟒袍,上面的蟒腾云而起,张牙舞爪的喷着火球,十分的有气势。
原身个子高,一米七左右,穿上这身量身定做的朝服后,桑琪给她挽起头发,然后又给她戴上了一顶黑色镶玉的幞头,套上了一对黑色牛皮小靴子。
她穿上这么一身往镜子前面一站,只见镜子里的人不苟言笑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冷艳,眉眼处张扬到了极致。。
桑琪眼里满满都是惊艳:“这身行头原是昨个宫里赶制出来差人送过来的,是皇上照着摄政王的服制赶制出来的,桑琪原先还觉着公主穿上不合适,没想到却比男儿更好看,往后公主往朝上一站,定能将满朝文武比下去。”
“就你嘴甜。”李锦瑟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谁知桑琪脸都红了。
会害羞,说明这身衣服确实如她所说,十分俊俏。
书里面说皇上有意封长公主为摄政王,但是本身朝臣们就已经很反对身为长公主的她干政了,一听到这件事,言官们反对的奏折就跟雪花片似的飘上了御书房的桌子,长公主哄了皇上好久打消了这个念头。
像衣服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书里面并没有涉及,说明她现在虽处于书里,但是很多东西都是自由链接起来的,这也给她提了个醒,万事要小心。
等到她收拾好行头,桑琪又给她在外面穿了件大氅,她才带着桑琪跟平日里在外保护她的侍卫走出公主府大门。
当她见到门口停着的那辆需要四匹马并行才能拉起的豪华马车时,再一次对封建社会王权贵族们的奢靡生活习惯性的进行了无声的谴责。
万恶的王权啊,这得是多少百姓的民脂民膏,浑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是这王权的一员,并且是最高统治者。
方才进去传口信的小乐子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候在马车旁,见到公主出来,连忙上去弯腰行了个礼,然后立在马车旁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来。
李锦瑟搭在着他的手上了车,身后的桑琪紧随其后,随身的侍卫苏三则坐在了车辕上。
小乐子见公主上了马车,赶紧翻身上马,然后捏着嗓子似的声音拔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