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驸马攻略手札

作者:十方海

酉时整,夜宴开始。

李锦瑟与沈庭继携手入殿后一起坐到了小皇帝的下方,面上挂着最是得体不过的笑容,她本就生的娇艳异常,平日里大臣们见到她都是穿的简单并且素面朝天,今日她盛装刻意打扮之下,好些人才想起她是女子似的,眼神也随着她姿态优雅的转身晃了晃,呆滞了片刻。

李锦瑟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众人,她从众人的眼神众捕捉到了一丝惊艳,心里非常满意,面上却换上了一副强颜欢笑得表情,与她十指紧扣的沈庭继却收紧了手,似有不满。

她赶紧收回眼神,故意嗔他一眼,做足了女儿家姿态,余光扫过底下的大臣们,缓缓坐到了位置上。

沈庭继朝她微微侧过身,目光冷冷的扫过底下有些大抵是没见过她的过于炽热的眼神仍旧黏在她身上,略有不满,声音低到只有两人才能听见,“过了今日,不许再穿成这样。”

李锦瑟冲众人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小皇帝这几日只按照李锦瑟的要求做好了安排,但是具体她要做什么,他却全然不知,心里也惶然得很,今日在这大殿之上,整个李朝的权贵几乎都在这里坐着,兴许他们也都与自己一样,对于今天的宴会满心好奇。

李锦瑟明显感觉到方才她一路走来的时候朝中一些位高权重的老臣,如王司徒之流,眼神若有似无滑过她的小腹,似有疑惑,尤其是王司徒,那双平日里总是耷着眼皮子的眼今日里满是精光,就好像她前脚说有身孕,后脚肚子就会大起来似得,

她有些遗憾,早知道就在肚子上塞个小枕头,扶着腰缓缓进来,这样子视觉冲击会不会更厉害,戏岂不是更加逼真?

不过,过了今晚,所有人总不能还关心她几时生产的问题吧,她就是怀个三五年,他们又能怎样,她是长公主啊,混起来就可以不用做人。

今晚,她也不打算做人!

她的目光在又在大殿巡视了一圈,瞧着门外那个梁怀璟与严浅浅也都猫着腰悄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尤其是梁怀璟,竟然真就穿着那身被沈庭继划破的衣裳进来了,这个人果然跟她想得一样,痞气十足。

她记得他好像在梦里说过,他愿意成为自己的刀,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这句话到底算不算话。

人应该都到齐了,位置都是按着官职排列的,有些携带了家属,有些没有,她往刘太傅与严太师对视了一眼,又沈尚书的位置瞧了一眼,发现他今日孤身一人,沈庭继的母亲居然没有来。

不重要,勋贵们来了,最有钱的王司徒也来了,但凡她觉得有钱的都来了,这就够了。

她定了定心神,重重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上方的小皇帝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小皇帝见着她心在便安定,点了点头,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操着小小少年故意压得低沉得声音,掷地有声,“诸位爱卿也都辛苦一年了,今日本就是除夕,咱们今日不论君臣,大家无需拘束,畅所欲言才好。”

这是历年宴会的开场白,他说的娴熟,唯一不同的是今日来的人较往年多了许多,看起来就好像真是只是一场普通的除夕宴会,并无不同。

在场所有人高举酒杯起身,“陛下与公主待臣等宽厚仁德,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瞧诸位卿家又客气了不是,今夜众卿家开怀畅饮即可,咱们君臣尽欢才是,况且,阿姐为着这场夜会,特地为众爱卿举安排了节目,来,朕先满饮此杯,诸位爱卿随意。”小皇帝微笑颔首,做足了帝王的姿态。

底下的人见圣上今日如此随意,紧绷着得一根弦都松了下来,也都干了杯里的酒。

侯在一旁伺候的宫女们立刻殷勤上前倒酒,圣上的贴身内侍拍了拍手,即刻便有穿着清凉服饰的舞妓们自门外鱼贯而出,丝竹礼乐之声开始响起。

李锦瑟手持酒杯一言而尽,瞧着大殿中央婀娜多姿的舞姬们轻纱覆面扭着纤细的腰肢,听着这靡靡之音,眼眸里映着灯光熠熠发亮,她觉得既紧张又兴奋,好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即将要投入战斗的紧张氛围了。

她看了看一旁端坐着正朝她望来的沈庭继,朝他举杯,也许是这种氛围太容易让人放松心情,沈庭继广袖下的手握紧了她,然后与她举杯,一饮而尽。

李锦瑟以袖遮面,眼神却顺着他的下巴转到他因喝酒上下滑动的喉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与他一样,将整杯酒灌下,那股火辣的热流顺着嗓子眼流到五脏六腑,热辣辣的,这东魏的烈酒,果然名不虚传。

她二人最近感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也不知今夜的沈庭继饮了酒更加豪放些。

如此一想,她又看了看大殿之下正偶尔窃窃私语一番,觥筹交错的大臣们,很好,酒会嘛,就是要这样,酒越喝越足,气氛就会越来越好,任你平时多沈默寡言的一个人,酒精作用下,心里总会觉得欢愉,看待事情便不会像平日一样严谨,感性部分总会压过理性。

人一旦感性了,无论做什么事儿都会比较容易些。

她交代过小皇帝,务必要让今晚在坐大臣们的酒杯不能空下来,她又看了看一旁跪坐着的史官,只要史官保持清醒,不要乱了即可。

她眼睛巡视了一圈,又看向上首的小皇帝,只见他白皙的面庞多了两坨红晕,见着她望过去,咧嘴一笑,说了几句话,丝竹声太大,她也没有听清,这家伙,竟偷偷喝起酒来了,她皱眉看了看一旁的小乐子,小乐子一脸为难的看了看小皇帝又看了看她。

她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指,示意他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些日子以来,她与小皇帝相处下来颇有默契。

小皇帝咧嘴冲她点头,然后又见着她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他一张小脸迅速垮了下来,李锦瑟笑,便不再理她。

底下的人已经开始推杯换盏,相互之间聊的热络,刘太傅漫不经心的喝着酒,然后目光不时扫过上首面上面色有些哀戚的长公主还有表情漠然的沈则言,时不时与对面的严太师交换一下眼神。

难不成今日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宴会,他心底总是不太相信。

对面的严太师朝他举杯,他回敬,两人之间难得的默契。

而王司徒一边同一旁的梁国公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眼神不时投向看起来与一旁的驸马有些貌合神离的李锦瑟,心里冷笑,他还以为这长公主真跟驸马恩爱异常,他的目光扫过一直立在长公主身后低着头做侍卫打扮的人,心想,就连出席宴会都把人带着,恐怕也不知这肚子里是谁的种。

这沈家啊,真是丢了世家的脸面!

他又看了看不远处对面坐着的沈复,他今日竟没带着他那向来柔弱的夫人,还有这宴会之上,好像也没有沈家的人影,反倒是其他世家,如兰陵崔氏,陇西李氏的出仕的人以及他王家来的多,还有勋贵之家,眼下最为得势的梁家。

这宴席与往日也并无相同,无非就是人较往日多了些。

他有些心不在焉,也就多喝了两杯,如此再见着大殿中央越来越急迫的鼓乐之声与那不停旋转的舞姬,一时之间,眼有些晕,心情越发放松。

王司徒如是想,其他人皆与他一样,身后的宫女斟酒也越发勤快,殿内熏足了银碳,趁着酒意,有些怕热些的面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有些作风大胆些的直接解了身上的外袍递与一旁的宫女,个个面上坨着红,氛围极好。

李锦瑟一直在打量下面的人,今日的酒她特地挑了东魏国进贡来的酒,东魏的酒要比她们李朝的酒度数要高的多,不比李朝的酒入口绵长,后劲不足。

跳舞的舞姬也特地挑了最美艳的,就连这奏的丝竹乐声也是挑了最容易让人精神亢奋的。

想起东魏,她往桑琪的方向看了看,却一不小心对上哥舒烨的眼神,他今日穿着侍卫服,面色隐在灯光下,面色晦暗不明,似脱去了少年气,脸上线条税利,唯独看着她的一双狭长的眼眸亮的吓人。

她心底陡然漏了半拍,总觉得他若是不傻,大抵便是这个模样,嗯,挺男人的,就是让她觉得这样的人不好惹,她想到了一个词儿,腹黑,大抵很适合他,她有些怕这样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赶紧收回眼神,抿下一口酒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然后看了看正冷笑看着她的沈庭继。

“怎么,好看吗?”沈庭继慢条斯理的转着手里的酒杯,眼里的冷光迸出。

李锦瑟却一点也不害怕,她面上仍旧是那副哀戚的样子,嘴上却说着最撩人的情话,“自是不如沈家二哥哥好看,每回瞧着二哥哥生气,”她广袖下的手漫不经心的去勾了勾他的指尖,“我心里欢喜的很。”

“为何”沈庭继心里漏了一拍,隐隐约约的在期待着心里的答案。

李锦瑟这时却不说话了,眼神扫过大殿下已饮的差不多情绪高涨的人,自顾自的开始一杯又一杯的饮酒,看起来神情越发落寞,但是她的手却搭过肩膀一旁的桑琪挥了挥手,桑琪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沈庭继收紧了手,惩罚似的扣她的掌心,然后见她突然伏在案上肩膀耸动。

这时,大殿之上的舞姬们也跳完了最后一支舞,丝竹声也停了下来,接踵而来的,是上首女子的饮泣之声。

原本正在饮酒交谈的人皆停了下来,看着上首伏在案上此刻抬起一张梨花带雨,异常美艳的脸,让人心生生出幸好是公主,而不是妃子,否则便是祸国妖姬一样的感慨来。

李锦瑟心里得瑟,来,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公主的演技吧,面上却一副被众人撞见极为不好意思的羞怯模样,然后用帕子慢动作似的揩去桃腮上的泪,幽怨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面色越发冷漠的沈庭继,欲言又止。

底下的人一时不知好端端长公主怎么竟当众哭了起来,不过,美人梨花带雨,底下的人又微醺,持重些的还好,眼神中微微流露出心疼,年轻些的,恨不得上去赶紧好好安慰一番,但是瞧了瞧一旁面色越发冷峻的驸马,暗自猜测,京都传言一直说长公主与驸马不和,如今瞧着倒是真的。

尤其是一些一贯爱家长里短的后院夫人忍不住交头接耳,将今日京都中的传言消息相互交换。

“听说前些日子,驸马与一男子在朱雀大街上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是吗?我倒是听老家老爷说,这长公主前些日子又往府里带人了,啧啧。”

“我看啊,这一向巾帼不让须眉的长公主竟当众落泪,传言不虚啊,哎,任她如何位高权重,生的如此倾国倾城,却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拢不住,竟找了旁的来。”

“所以说啊……”

李锦瑟余光扫过那些眼里的八卦藏都藏不住的人,然后晃晃悠悠的起身,哽咽,“本宫有些失礼了,先去更衣,诸位不必因着本宫失了性质才好,本宫去去就回。”

她说完,桑琪赶紧上前扶住了她,主仆二人自偏殿去了。

底下的人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敛眉垂目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驸马,又见着一旁生的极其清隽的侍卫面色焦急的追了出去,个个端着酒杯掩饰自己迫切想要看好戏的眼神。

刘太傅皱眉看了看对面的严太师,严太师冲他挑眉,朝他举杯。

大殿之上的小皇帝却没能沉住气,他都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阿姐如此伤心了,气的站了起来,指着沈庭继道:“驸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追。”

他想追出去看看,不过阿姐之前已经嘱托过她,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可以离开大殿,要盯着底下的人务必喝痛快了,他只得按捺住心底的焦急,见着面色冷冷的沈庭继已经起身,不忙不慌走了出去,才定下心神冲底下的人强颜欢笑道:“诸位不必在意,阿姐兴许饮多了,咱们继续。”

他话刚说完,丝竹乐声又开始了,又有新的舞姬入场,好像与之前并无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方才还觉得宴会无聊的人个个打起了精神交头接耳起来,恨不得自己也跟出去好看看这场好戏,饮酒的速度也快了些。

更有不羁些的当场扼腕,只觉得长公主如此美艳,性情如此和顺,与传言中尽不相同,恨不得自己尚了驸马去。

王司徒今日饮的有些多了,脑子不如平日精明,想着难不成这个傻子真的讨了公主欢心不成?他又朝着沈复的位置看了看,只见他一脸忧色,不时朝着自己儿子离去的方向看,心情越发愉悦,又多喝了两杯。

而方才一直打量着殿上的梁怀璟悄悄丢了个东西到对面也是一脸茫然的严浅浅,冲她扬了扬下巴,然后指了指殿外,然后悄悄离场。

麟德殿连着太液池,此刻深夜,殿内暖意如春,熏得人醉意有些深,梁怀璟一出来便打了个冷颤,酒意也散了大半。

他在一颗树下等了片刻,便见着严浅浅朝他走了过来,二人对视一眼,梁怀璟皱眉,“你怎么穿的这样单薄?”

严浅浅抱着胳膊哆嗦,“忘了,有话快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公主今日有些不对?”

梁怀璟点头,伸手去解身上那件被沈庭继刺得到处都是洞的大氅,“就是,你说咱们三个自小一起长大,殿下是什么人,你又见她几时像今日这样当众哭泣,虽说她也就为了沈庭继掉过金豆子,但那都是私底下,今日,我瞧着不对。”

“就是,李锦瑟打小就不是个吃亏得主,就是狗咬她一口,她就是拼着咬一嘴毛也能咬回来,啧啧,这事儿不简单,不与你说了,我要冻死了。”严浅浅原地跳了跳,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传来丝竹声灯火辉煌得麟德殿,正准备要走。

谁知梁怀璟将解下的衣裳替她披上,“谁让你穿这么少,该!”

严浅浅只觉得身上一暖,闻着那衣服上浓郁得男子气息,黑暗中眨了眨眼,“我说梁怀璟,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话说,你是不是喜欢公主?”

梁怀璟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你懂个——”,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语气中难言自豪,“这怎么能叫喜欢,这叫崇拜,殿下,她值得追随,说出来你也不懂,进去吧,估计今晚有好戏看。”

严浅浅瞧了瞧身上的大氅,点了点头与他进去了。

城楼上,李锦瑟站在这整个皇宫的最高点眺望远方,身上的衣裳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

今晚皇宫全部点了灯,一眼望去,暖黄一片,站在这个位置,似乎能将整个京都一眼望尽,除了皇宫,远处映着这黑夜,仍是白茫茫一片,钦天监说,今年的大雪下到头了,不会再有年前这样的大雪了,来年便是好天气。

她仰天看了看有月朗星稀得天空,心想,但愿如钦天监所言,冬天太冷了,她不喜欢。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有人从后面将她揽在怀里,握住她有些冰凉得的手,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冷不冷?嗯?”

李锦瑟回头,沈庭继已经将她整个人藏在大氅里,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声音愉悦,“怎样,我方才演得像不像?”

沈庭继目光灼灼盯着他瞧,没有说话。

沈庭继蹭了蹭他的鼻尖,“怎么不说话?”

沈庭继一把将她拉在胸前,紧紧抱住她,“瑟瑟,看见你落泪,我心里疼得厉害,方才差点就忍住想要揽你入怀。”

李锦瑟默然,只觉得心里被什么填满,眼眶有些灼热,若说方才是装得,现下不知道怎么,她有些想哭,她吸了吸鼻子,“二哥哥,等宴会结束,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想跟他表白,她想跟他诉说自己心里如何如何喜欢他,她不知为何,好像自醒来后第一次见着他心里便高兴,那种喜欢,让她觉得他们好像已经相恋多年然后重逢,她有一种失而复的欢喜,尽管,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她不是原主,她会尊重他,不会禁锢他,他想做什么事,她都愿意陪着他,若是他觉得尚公主是一件让他极为没有脸面的事儿,那她愿意写了和离书,她与他也行重新开始好好谈一场恋爱。

她想要认认真真问他:沈先生,你愿意跟李姑娘谈一场恋爱吗?

哪怕吓到他也没关系,只要他愿意听,她想将上辈子的整个人生都说与他听。

再等等,宴会很快就会结束,一切都会好。

抱着她的人收紧了搁在她腰间的手,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刚好,我也有话同你讲。”

李锦瑟从他怀里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他,忍不住笑,然后仰面闭上了眼睛。

沈庭继左右看了看,有些羞赧,但是架不住眼前的小女子微微嘟着嘴巴,睫毛忽闪忽闪的可爱模样,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不远处隐在黑暗里的桑琪紧紧拉住正死死盯着城楼上正在拥吻的二人胸前起伏得很厉害的清隽男子,侧脸瞧见他眼里微微泛出星星点点的光,只觉得星辰从他眼里顺着脸庞一点点落下,她心里面头一次生出了丝丝点点的疼。

她轻轻幌了幌他的胳膊示意他跟她离开,眼前的人却倔强的拉下她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桑琪心都跳到了嗓子心,一把拉住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却传来前方驸马凝结成冰的低沉嗓音。

“谁!”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我家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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