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里,沙发对面的一大一小,环胸而视。

白子俊送来了咖啡和牛奶,然后站在那里端详着两人。

目光从左边飘到右边,在飘回来。

“白助理,你是没有事情做了吗?”放下咖啡,季杰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温暖。

白子俊后退几步,推了推他的金边眼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不喝奶,谢谢,帮我换一杯水就可以。”温暖笑出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对着白子俊礼貌的笑着。

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酒窝,他又拿来一杯水,然后抿着嘴退了出去。

金秘书路过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冷静自持的白助理,正趴在门上偷听……

“为什么说我是你爸爸?”

季杰坐在沙发上,一手把玩着打火机,一手搭在膝盖上,感兴趣的看着温暖。

冷静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他拔了拔前额的碎发开口:“我不这样说,你会让我上来吗?”

很好,牙尖嘴利,和他妈妈一样。

“也是,你很聪明,知道什么是捷径。”季杰心里又加了一句:和你妈妈还真像。

“过奖了,不过是因为缇娜一直拿不回我的东西。”

“我没打算还给你。”季杰撇撇嘴,晃了一下手腕,说明了他的想法。

“呵……”一声无所谓的笑从温暖的嘴里溢出,似乎早在预料之中。

他把头转过来,身体微微前倾。

“你是我爸爸吗?”温暖认真的眼神中,也有那么一丝期待。

问题来的猝不及防,季杰因为他单刀直入的问话,挑起了眉毛。

将身体靠在沙发上,重新审视了几眼温暖,他缓缓开口:“不是。”

他想看到一个孩子失望的眼神,想看他哭,甚至希望温阳在场。

将身体坐直,温暖嘴角上扬,耸耸肩抱着胸,一脸风淡云轻的说:“幸好。”

幸好这两个字,大大打击了季杰的自尊心,微微蹙眉看着对面的孩子。

为什么这种说话的方式,似曾相识,让他隐约的觉得心里不爽。

“你是缇娜的男人吗?”

“你妈妈做过裸模吗?”

两人同时开口,把在门外的白子俊吓的差点站不稳。

贴在门上,他冷汗直流。

这种问话的语气,这种回答问题的方式,难道两个人察觉不出来,他们之间有多像吗?

那个只有一面出现的酒窝,还有笑的频率……

白子俊眼里的光,快要将门射出两个洞。

“你问的很不礼貌。”温暖的脸上出现不悦的神情。

“你也是。”季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但是他没有点燃,只是继续摆弄着打火机。

一圈一圈又一圈,打火机转的温暖有些心烦。

两人隔着茶几对视,眼中是对彼此的厌恶。

“做过。”

“曾经是。”

又是同时开口,但是答案让他们之间的火药味更浓了。

“呵……”

冷哼声在两人嘴里飘了出来。

“缇娜的眼光真不怎么样。”温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挑衅的说出这句话。

看着他一头卷发,季杰也不客气的还嘴:“温阳的基因也不怎么样。”

嘶了一声,温暖不服气:“你可以侮辱她的审美,但是你不能侮辱她的基因,因为我是她这辈子最成功的作品。”

“哈……”

季杰嗤之以鼻,这么点个孩子,一副少年老成的语气,说的就好像他多厉害一样。

“没看出来。”他耸肩,语气里满是不相信。

“缇娜比你看到的优秀多了,就算你曾经是她的男人,但是她现在只有我。”

像要证明什么一样,温暖站了起来,抬着下巴看季杰。

拿下嘴里的烟,季杰有些好笑的说道:“别把自己说的像她的唯一一样,你知道她最爱什么吗?”

抿了一下唇,温暖开口:“钱和我。”

“呵……你觉得在她眼里,你会比钱重要吗?”季杰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孩子身上找平衡。

看着他有些不确定的眼神,季杰微微露出得意的微笑。

“怎么?你是不是自己也不确定?你是不是也觉得在她眼里,你比钱重要?”

“我就是比钱重要。”

季杰站起来,环着胸再次质疑他:“你确定?我们要不要试试?”

爬上茶几,温暖不甘示弱的提高音量,掐着腰说:“试试就试试。”

话题到此结束,谁也不再开口,一个没打算走,一个没打算送客,就这样僵持着。

当温阳冲进季杰的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两人一起抬起眼皮看着她,一副你终于来了的表情。

温阳心虚,不知道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待在这个危险的气氛里。

她略带尴尬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拉起温暖的手就要走。

“裸模赚的多吗?”

季杰开口,一句话问的她心里有些微微的痛。

脚步定在原地,吸了一口气,温阳转身咬着牙对他说道:“还不错。”

以为她会臭骂他两句的,想不到她就这样承认了,有些出乎季杰的意料。

微一挑眉,嘴里叼着那颗烟,打火机罄的一声点着了,他缓慢的吐出一口烟说道:“明天来上班。”

温暖拉了一下她的手说:“别在这上班,我养你。”

“呵……”季杰冷笑,看着温暖偷偷对他做鬼脸。

低头看了一眼,温阳努力挤出一抹虚伪的笑,对着他说:“不好意思,这班我不上了。”

“两万,”季杰盯着她转身的背影,开出了价格。

“哈。”温阳翻着白眼,这工作不要也罢,继续让他见到温暖,以后头疼的问题会更多。

“五万。”

握着门把手,温阳的脚步停了下来。

转过身,看到季杰好整似暇的看着她。

温阳眼里都是怒火,这家伙是不是以为她就那么没出息。

“你听过那句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吗?”温阳挑眉。

“听过,那又怎样?”坐在沙发上,他继续加价。

“十万。”

季杰透过烟雾,看着她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心情大好。

嘴唇微微动了几次,她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温阳屈服了,她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后天。”

看她憋出这么个答案,温暖把头扭到了一边,鄙视的嘟囔了一句:

“没出息。”

季杰对着温暖得意的挑眉,第一次对垒,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