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剑三]这谁猜得出来

作者:汝鄢行歌

俏如来的伤势的确沉重,就算是泷玉到来为他疗伤,他透支的体力也致使他一时之间无法苏醒。

“前辈……”史艳文看她平安,十分欣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之前锦烟霞姑娘以为你被元邪皇所杀,精神几乎崩溃……”

泷玉闭了闭眼,没有绕弯子,也没有敷衍,只是道:“其实,也算是被杀了吧。”

“……我听元邪皇当日所说,前辈是天人?”

“你也了解天人?”

“不甚了解,只是有所耳闻——某些神话中提到的创世双族,与烛龙一样,是这个世界最先诞生的种族……之前艳文就觉得前辈的能力着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如果前辈是天人的话,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天人。”

“啊?”

“如果不是元邪皇提出,我根本就没意识到这点。”

“……原来如此,”史艳文沉思片刻,“无论如何,还请前辈保重自己……纵使天人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死之身,艳文也不希望前辈总是以身涉险。”

“多谢。你放心,我不是那么不惜命的人。如非必要,不会拿命来赌。”

“听前辈此言,艳文就放心了。无论如何,这世上还有许多人关心前辈,比如锦烟霞姑娘,比如艳文,也比如……精忠。”

“……”听出他话中藏有深意,泷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史艳文,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没,艳文什么都没听说。只是,既然前辈是专程为了医治精忠而来,不如就在还珠楼多住两天。我想,精忠应该也很关心你的状况,若他醒来第一眼能看到完好无损的前辈,也许,就能冲淡银燕失踪带给他的痛苦吧。”

“雪山银燕的事情……我想,一定还有转机。”

“但愿如此。”

史艳文走后,神蛊温皇便来找到她:“之前温皇与姑娘的约定,姑娘可还记得?”

眼下俏如来尚未苏醒,也无其他要事,于是泷玉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我也要在还珠楼叨扰两日,温皇若想与我切磋剑术,那就请了。”

“哈,请吧。”

……

与温皇切磋,让泷玉少有的找回了自信。

从缺舟开始到元邪皇,她就一直被摁在地上摩擦,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几十年前纵横武林建立的属于高手的自信在这段时期内崩塌的干干净净,让她一度陷入自己是不是个菜鸡的怀疑之中。

今日与秋水浮萍任飘渺一战,让她得见剑十一这般精妙绝伦的剑招,也让她在任飘渺身上找回属于武林高手的感觉了。

可惜她已经切回冰心,没办法再切云裳替温皇治疗;而温皇也不甚在意,他虽然输了,却输得酣畅淋漓:“姑娘的冰心剑法当真精妙绝伦,哈,果然是本人啊。”

“什么本人?”

“没什么,俏如来应该还会休息几日,这几日姑娘便在还珠楼中住下吧。若有机会,温皇还想多与姑娘切磋几招。”

泷玉点头,算作答应。不过第三日俏如来便苏醒了,他们没有二次交手的机会。

俏如来苏醒时,泷玉才刚刚替他擦完脸上薄汗;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泷玉的手,惊叫道:“银燕!银燕人呢?我昏迷多久了?我……”

“俏如来,冷静,平心静气。”

俏如来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泷玉,急促的呼吸终于一点点平复下去。

泷玉心道,刚刚擦完的脸,现在又遍布冷汗,哎……

他咽下一口唾沫,颤抖着声音道:“前辈……是你吗?你……你没事吗?”

“嗯,如你所见,我目前平安无事,让你担忧了。”

“是吗……”如释重负一般,俏如来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不行,我要去找银燕——”

“你要去哪里找银燕?”

史艳文的声音自门口响起,他一进门,就看向了俏如来紧抓住泷玉的那只手;泷玉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将俏如来的手推开:“你才清醒,想必会有很多话跟史艳文讲,我就先出去,不打扰你们父子了。”

“嗯……”俏如来低声道,“多谢前辈。”

“不客气。”

走到门口,泷玉看向史艳文,史艳文对她点了点头,泷玉便没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来到庭院中,缺舟问道:“你还在担心吗?”

泷玉坐在石凳上叹了口气:“我怎会不担心?伏羲深渊受到元邪皇自爆的余力影响出现震荡,一旦空间紧缩,雪山银燕便有可能被绞死在里面,那俏如来和史艳文会有多伤心?”

“看你这几日未曾提起此事,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缺舟顿了顿,“或者,我以为你会如你之前所说,对所有的牺牲都一视同仁。”

“这不是一回事,做事可以一视同仁,情感怎么可能一视同仁。人心都是肉做的,不会因为远近亲疏产生感情的人才是冷漠,而绝对的冷漠只会生出绝对的残忍。”

缺舟沉默不语,而系统出来嘲讽道:“大脑花就是不会说话,侠士,你别听他的,那只银牛虽然掉进了伏羲深渊,但也不一定真的就会出事,说不定只是被震到九界其他地方去了。安心啦,史家人的天运一向很好。”

“希望如此吧。”

不消多时,俏如来便现身了。他换下了之前的雪白僧袍,又将头发剪短,甚至背起了一串大佛珠,还露出了一部分小蛮腰……造型之闷骚,看的泷玉差点一口水岔了气。

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温皇摇着扇子了然地笑了:“其实,这样的俏如来也很干练。”

“……也、也许吧,我可能只是不太习惯。”泷玉扶额,心想何止是不太习惯,她甚至想打开俏如来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他决心换上这样的风格——难道是打败了元邪皇让他觉得自己的定位变成了武者吗??

嗯……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毕竟每一个智者都有一颗想当dps的心。

俏如来表示,如今元邪皇之祸已经结束,是他该履行矩子巡回九界责任的时候了,而巡回的第一站便定为海境。

“前辈,鳞王至今仍未苏醒,可以请你与我一同前往海境吗?”

“海境啊……嗯,可以,”顺便去祭拜一下碧沧澜……也看看欲星移吧,“不过我要先处理一些杂事,你不着急吧?”

“不急于一时半刻,前辈自便就好。”

“那到时候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再来找你。”

俏如来点头,之后泷玉便回到金雷村,一方面是跟锦烟霞等人告别,一方面也是希望她能好好留下。

“元邪皇之祸虽然结束,但我还是觉得你和玄狐留在金雷村比较好。村民都手无缚鸡之力,你们留下可以保护他们。”

“小玉儿,这点你放心,金雷村现在是我们的家,我自然会守护……至于玄狐,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他能和常欣修成正果也不容易。”

“是,所以小玉儿,你要尽快回来……不然,也许连酒席都赶不上了。”

“哈,”泷玉失笑,“那可不行。好吧,我会尽快回来,烟霞姐姐,再见。”

离开金雷村后,泷玉又来到尚同会,见到了长羽薄音和段雪鸿。

段雪鸿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虽然他对泷玉的态度仍是冷淡,至少没有如初见一般剑拔弩张了。而泷玉则觉得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倒也没强求什么,只是询问长羽薄音:“你们要赶回映月岛了吗?”

“尚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之前打定主意来到中原,一来是为查看地气失衡的原因,二来是为私事,三来嘛……”长羽薄音淡淡一笑,“为了找人算账。”

“嗯?此话从何说起?”

“只是有人挑衅了映月岛,我身为代理人,自然不能轻放。可惜之前不是一个好时机,现在诸事落定,我也有余力了。”

“啊?”泷玉一惊,“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映月岛并没有人伤亡,只是对方的行为太过恶劣,我们无法原谅罢了。你不必挂心,这件事我会处理。”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无论是重建映月岛还是这段时日为尚同会尽心尽力我都看得出来……你很厉害,非常优秀,比我更适合当岛主。”

“又在说这种话了,”长羽薄音摇头,“你永远是岛主,也请你记得,映月岛永远是你的家……你想回来,我们随时欢迎。”

听到这句话,说毫无触动是假的;泷玉深深看了她一眼:“……多谢你。”

说罢,她拿出一枚聚义令递给了长羽薄音——算上俏如来、锦烟霞,她是第三个拥有聚义令的人。

向对方大致介绍了一番聚义令的用法,泷玉道:“以后遇到困难,你可以随时找我,不用客气。”

长羽薄音收下聚义令,缓缓抚摸了一下其上精美的花纹,郑重地将它收起来,点点头:“嗯,我会的。你此去海境,也请小心。”

“你也是,之后善自珍重。”

临走之际,长羽薄音还赠给她一本记载九界地理风光的书,只希望这能对寻找雪山银燕一事有所帮助。

泷玉走后,段雪鸿上前推着她的轮椅,问道:“薄音,你是不是也很想去海境?”

“没,只是……有些挂念故人而已。多年未见,不知他如今又是怎样。”

“我很少听你提起关于他的事情。”

“嗯,时间过去太久了。对我而言,也只是一段童年回忆……之后映月岛诸事繁多,更加没精力去关注他的下落。如此想来,倒是我不够地道。”

“如果他真的把你当做朋友,应该不会责怪你的。”

“哈,朋友吗?”

“薄音?”

“无事,现在元邪皇已死,听闻药神前辈也现身了,是时候去见他了。”

段雪鸿点点头,推着她离开了尚同会,朝着神农有巢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