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剑三]这谁猜得出来

作者:汝鄢行歌

长羽薄音将她最近的经历叙述了一遍。

简单来说,在梦虬孙离开后,段雪鸿来到神农有巢接走了她,但他们并没有立即回到映月岛,而是继续留在中原对付雁王。

“对付雁王?”梦虬孙吃了一惊,“你跟雁王有什么仇?”

“他曾经在映月岛做了一件非常过分的事情,身为代理岛主,我必不会善罢甘休,让别人觉得映月岛可欺。”

“他那个顾人怨的个性,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觉得惊讶。不过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惹得你千里迢迢来到中原腹地对付他?”

“我不方便细说。”

“哦……”

“对映月岛来说,不甚光彩,请你体谅。”

“啊,我就是好奇而已,你不方便说就算了,不要跟我这么客气,我会不习惯!”

长羽薄音点点头,她笑了笑,梦虬孙便觉得那笑容甚是可爱。

接着,她继续道:“过程便不提了,最终结果是,师叔重伤,不得已立刻回返映月岛疗养。而我……”

“你被雁王打伤了?!”

“……嗯。”

梦虬孙顿时怒火中烧:“看到鬼,死鸟人,早晚拔光他的毛!”

“哈。”

“所以,八爪的讲你流落海境,被他们所救,也是因为被雁王追杀咯?”

“……算是吧。”

“哎,薄音,虽然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雁王确实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你不该贸然与他为敌,说真的,现在看你完好无损,我都觉得你命大。”怎么说也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还没了双腿。跟雁王交手还能活下来,真是运气很好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

“啊,我也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等等,那岂不是说,雁王现在就在海境?!”

“确实如此,可惜,我也没掌握他的行踪。”

“雁王在海境,俏如来他们却不知情……”梦虬孙顿时紧张起来,“不行,我要赶紧通知俏如来!让他做好准备!”

“俏如来么?”长羽薄音不咸不淡道,“你现在要怎样通知他?”

“呃……”

“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接下来换你了,梦虬孙,你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梦虬孙欲言又止,半晌,他叹了口气,还是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讲了出来。

长羽薄音听得认真,梦虬孙最后说完脑袋都沉了下来,显然有些丧气。长羽薄音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太自责。”

“我知晓,我……我只是怪自己不够聪明,找不到一个两全的方法。”

“你想不出来,也许,有人已经有眉目了,只是没告诉你罢了。”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笑笑,“你也说了,黑衣人是冲你来的,狷螭狂只是过程,不是结果。我不了解海境朝堂,你可有什么仇敌?”

“没,我哪有什么仇敌啊!顶多只有看不顺眼的人罢了!”

“如果不是出于报复,那就是出于利益。你因为这件事被褫夺代掌师相职位,谁会从中获利?”

“……”梦虬孙沉思片刻,“皇二子和皇四子都有可能,我如果下台,他们就可以将自己的人推上代掌师相的位置。”

“你说,之前来抓你和俏如来的第一批王下御军,是皇四子带来的?”

“是……啊!难道就是他!”

“不知道,”长羽薄音摇头,“但你们与黑衣人交易之事应该隐蔽非常,除非之前露出风声,或者皇四子一直派人监视你们的行踪,否则他怎会在这么凑巧的时间点带着王下御军出现?这太巧合了,往往过度的巧合背后,就是阴谋。”

“确实,皇四子的嫌疑目前是最大的!我想,俏如来一定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并且有所动作了。”

“……”长羽薄音静静看着他,看得梦虬孙有些不自在,咳嗽了几声:“怎、怎么了,怎么突然一直看我?”

“没,只是在想,你对俏如来的印象很好。”

“啊?那是当然啦,我跟他是朋友嘛!”

“梦虬孙。”

“嗯?”

“如果你还跟我印象中一样,那……我劝你,最好不要太相信俏如来。”

“为什么?”梦虬孙有点懵逼,“你怎会这样说?你在元邪皇之战中不是也跟俏如来有来往吗?”

“我跟他并没什么来往,”她的声音冷淡非常,“但以我对这位盟主的‘了解’,他若是来海境‘办正事’,应该不会太顾及别人。你的身份特殊,牵扯到多方势力和利益,他不一定会对你坦诚,甚至,有可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你。”

梦虬孙一愣,下意识想起之前泷玉被俏如来打断的那番话。

她一定是想说出什么关键的东西,却被俏如来打断了。

梦虬孙不计较并不代表他傻——当时俏如来是想对自己隐瞒什么吗?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出现了一瞬,他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俏如来,他之前为了九界付出了那么多,现在来到海境也一定是为了让海境更好、更稳定。我们是朋友,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挺身而出,这怎能叫利用?”

长羽薄音沉默了。

梦虬孙见状,如梦初醒,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说很可能会让她难堪,连忙补充道:“我没其他的意思,薄音,你关心我,我也很高兴。但我觉得你可能对俏如来有误会,没关系,以后你跟他相处久了就会明白他的为人,真的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是吗?”她抬头,露出清浅的笑意,“你说的有道理,也许是我误会他了。”

两人之后又闲话几句,盗侠在门口等得不耐烦开始催促;长羽薄音见状道:“盗侠在催了,今日你还是先回去吧。好好养伤,只要你还在鳍鳞会,每天都能来找我。”

“说的也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不要不好意思,知道吗?”

“嗯,我明白。”

梦虬孙见状,依依不舍地跟随盗侠离开了。

“哼,死卷毛仔,真是不坦诚,还不准我说,你分明就是喜欢——”

“好了刀叔你少说两句!别让她听到啦!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你这么嚷嚷她要不要做人了!”

“怕啥,又没别人……”

他们俩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长羽薄音盯着门口出神,随即轻轻抚过自己一缕长发。

她轻敲大腿,若有所思道:“雁王,这一次,谁会是你选中的英雄呢?”

……

而另一边,雁王坐在石凳上,缓缓睁开双眼。

北冥皇渊来此,见他独自一人,便道:“今日海境风大,先生却枯坐于此,不觉得寂寞吗?何况先生有伤在身,若是染了风寒,怕是雪上加霜。”

“多谢千岁关心,上官鸿信无事。”

“先生无事,我倒有事请教。”

“哦?”雁王看向他,“是因为宫变吗?”

“我那个好四侄,到底还是功亏一篑了。”

“北冥异吗?只有小聪明,却无大智谋,对上俏如来,失败是情理之中。”

“你对你那个师弟评价倒是很高,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拉拢他。可惜,他似乎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哈,比起俏如来,千岁应该注意另一个人。”

“是你提过的,名叫‘长羽薄音’的女人吗?”北冥皇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能让先生如此忌惮,此女非常人啊。”

“我与她,有一个赌局。”

“看来先生是把海境当做你们的赌桌了。”

“千岁生气了吗?”

“如果这个赌局对我有利,倒也无妨,反正事后你们都会离开,”他转了转手里的水火保定,“之前先生让我注意她的行踪,我调查许久,总算有了眉目。”

“她独自来到海境能隐藏如此之久,想来所用并非真名。”

“确实,所以也花费了许多时间与精力。就在先生进入海境不久后,盗侠在关外救下了一名境外女子,之后就带回鳍鳞会了。这件事被隐瞒得很好,我也是才打探出来。那名女子叫做‘独孤月’,至于形貌,与先生所描述的相差无几。”

“独孤月……哈,”雁王笑了一声,敲了敲桌子,“你的战帖,我收下了。”

这一句北冥皇渊就没听懂了:“只不过是一个化名,难道另有玄机?”

“一个针对我挑衅罢了。”

“是否需要我派人监视?”

“千岁现在还不能靠鳍鳞会太近,而长羽薄音之事也不必担忧——至少,在现阶段,她不会是我们的绊脚石……甚至有可能变成助力。”

“……”北冥皇渊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水火保定,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