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姬雍不知道为何,对厨下的事儿突然感兴趣起来,还在书房里搜罗出两本蒙了灰的食谱翻开。
沈鹿溪无意中撞见?了一次,还没吭声呢,就被姬雍凶巴巴地骂了出来,搞得?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儿她有?事儿要来跟姬雍请个半天假,姬雍有?些?不快,轻蹙了下眉:“为何?”
沈鹿溪想了想:“有?些?私事...”
姬雍横了她一眼,沈鹿溪只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李,李锦您还记得吗?他家里已经开始给他议亲了,可能再过一阵就是定亲礼,卑职得?去帮点忙。”
李锦定的是他家东邻孔侍郎家的嫡次女,俩家彼此有?意,他们又都住在一条街上,打小也是一起玩到大的,今天是孔姑娘生日,李锦有意陪她出去挑件礼物,想拖着沈鹿溪去做个冰人活跃气氛,免得?他俩独个相处尴尬。
她也知道为这点私事请假不好,不过她二爹的终身大事,她怎么都得帮一帮,她忙道:“您放心,这假不是另外请的,只是把月中那日假挪到今儿下午。”
姬雍听说李锦要定亲了,难得应的痛快:“可以,下午换个人顶你的差事。”
沈鹿溪没想到姬雍这么爽快,不由咧嘴笑了,徐冲在一旁笑着:“李锦我倒是知道,新一批羽林卫中的好苗子,难怪能娶到侍郎的嫡女。就是你,多跟人家学学,尤其是那通身的阳刚之气,每次一起如厕你都扭捏的跟什么大姑娘似的。”
沈鹿溪理直气壮地道:“我有?病啊。”
徐冲:“...”
姬雍听毕,心头不觉微动了下,偏头使唤沈鹿溪:“帮我把那盏茶递来。”
沈鹿溪便把内侍才从冰过的一盏凉茶递给他,姬雍手指一动,一盏茶忽然就泼在了沈鹿溪身上。
她连连拍着衣襟:“殿下您可小心点,得?亏是泼在卑职身上,要是泼在您身上,卑职就得被打板子了。”
姬雍伸手搭上她衣襟的铜扣,神色如常地道:“别穿着湿衣服,先更衣再说。”一副要帮沈鹿溪解衣的架势。
沈鹿溪哪里敢让他碰到,慌不择路地退后了几步:“不劳您费心,我等会回屋换。”
姬雍步步紧逼,语意不明地问道:“都是男人,换个衣服而已,你怕什么?”
最后四个字尾音拖长,似乎带了点疑问和不愉。
沈鹿溪跟被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似的,直接被他逼到了墙角,眼看着就要就范。
这时候外面报时的更子忽然响了,也就是说她到了下差时间,她一咬牙一跺脚,发挥实习期躲领导的速度,一矮身从姬雍胳膊底下钻了出来,一溜烟跑的飞快,末了还撂下一句:“卑职下差的时间到了,卑职先走了您请好!”
姬雍:“...”
徐冲在一旁瞧的目瞪口呆,他已经看不懂这剧情了。
他张了张嘴,这才回过神来:“殿下,吴世子邀您晚上去一趟‘琅嬛妙境’。”
“吴世子...”姬雍低笑了声,说了句看似不着边际的:“吴家和老三不睦到这个地步了?”
徐冲倒是瞬间懂了,微微一笑:“就是吴家内部,也未必心齐。”
......
沈鹿溪跟人交接差事之后,一溜烟窜出了太子府。
李锦大概是娶妻心切,居然直接在长乐坊等着她,还抱怨了句:“怎么出来的这么晚?”他见?沈鹿溪从衣襟到裤子洇湿了一大片,豁了声:“你尿裤子了?”
沈鹿溪无语地道:“什么啊,办差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反正现在离你和孔姐姐约定的时间还早,我回家去换件衣裳。”
李锦忙拉住她:“你先别回去,你张姨娘的娘家人去沈府了,张口就跟你爹打听你,你爹正跟他们周旋呢,我出来的时候,你爹特意叮嘱我让你今儿别那么早回去,你就在成衣铺子里随便买件吧。”
张姨娘和张贵妃是同族,张姨娘的娘家人也就等于张贵妃的娘家人,想到让人头疼的张贵妃和三皇子母子俩,沈鹿溪当即打消了回去的念头,随便找了家专卖男款的成衣铺子,一问价格动辄就得十几贯,她跟李锦嚷嚷:“这钱得你出啊!”
沈白管她管的比较死,她不光没零花钱,月银还得?上交一半,李锦当即道:“我出就我出。”
他看了眼沈鹿溪那过分俊俏的脸,想了想等会儿要见?的未婚妻,特地选了身完全不起眼的圆领长袍,还给她硬按上一顶灰扑扑的冠帽,沈鹿溪连连啧啧。
等她换好衣裳,李锦也特意捯饬了一番,才去接准未婚妻。
孔姑娘比沈鹿溪大一岁,生的英姿飒爽,浑不似文人的女儿,三人一碰头就去专卖些?豪奢精巧玩意的永熙巷了,这一逛就逛到了傍晚,孔姑娘笑道:“听说长乐坊里新开了一家名唤‘琅嬛妙境’的酒楼,里面掌勺的师傅做的一道‘旋煎猪皮’极是地道,我祖母最爱吃了,我打算去买一碟给她老人家捎回去。”
李锦当即拍胸脯:“买回去吃都凉了,不如叫来祖母和岳母他们,我请客,咱们一道去那酒楼吃酒。”
孔姑娘脸微红,捶了他一下才道:“不用,买回去吃就行。”她顿了顿,倒也不扭捏:“‘琅嬛妙境’同‘神霄绛阙’一般,是显贵们爱去的销金库,咱们这样家世?一般的可别去凑热闹了,万一得?罪了哪个权贵,到时候还要倒霉。”
李锦一听也不再执拗了。
孔姑娘先安抚好他,又?怕沈鹿溪路上无聊,给她这个小电灯泡买了几串糖葫芦酥酪樱桃让她吃着,沈鹿溪张嘴咬了几口糖浇樱桃,颇有?种两夫妻带娃的感觉。
她既把封口费吃进肚里,一路上就十分自觉地落后几步,有?的准未婚夫妻俩单独说话。
‘琅嬛妙境’今夜有?烟火表演,附近已是人头攒动,沈鹿溪刚要提醒李锦一句,就被一股人.流直接冲散了。
她急的踮脚看了看,左右没看到李锦和孔姑娘的人,她张嘴想喊,一只手猝不及防地从她背后伸出来,拿着一方厚厚的白帕子就要捂住她口鼻。
沈鹿溪反应倒也不慢,头也没回地以肘相击,想击打那人咽喉,同时张开嘴,想要的大喊救命。
两人过了这几招,不料身后之人功夫更高,反应更快,身子一仰就躲开她的反击,探手再次来捂她的嘴。
沈鹿溪很快意识到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力道速度都多有?不如,想要拔出头上簪子里藏着的短匕首,一边要张嘴呼救,不料袭击她的人居然还有?同伙,斜刺里又?伸出一只裹着巾帕的手来,往她口鼻上一蒙。
沈鹿溪当即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眼前一黑,不自觉地往后仰倒了。
这桥头实在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之时,谁都没心思在意身边人如何了,两个劫她的人立刻把她架住,假作架着一个醉汉的样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沈鹿溪一片昏蒙中,突然感觉身子一轻,被小心放到了一张床榻上,接着又?有?个女人推门而入,解开她的外衣,只留下亵衣亵裤——以防她出逃,接着,这女人又?退了出去。
幸好沈鹿溪方才着意屏住呼吸,是以没晕多久,就猛然睁开了眼。
她先四下打量了一番,就见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黄花梨罗汉床上,她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四肢软的不像话,动一根手指都要废好大的力气。
这袭击她的人大概是对迷.药的药效太有信心,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醒过来,因此只是剥去她的外衣,暂时没有?严加搜身,甚至没有?试图把她绑起来,她暗暗咬了一下舌尖,动作极慢地把袖子撩起来,露出那只藏了防身丸药的手环。
她费劲地按开手环的机关,服下里面放着的一颗褐色药丸。
就在此时,门外有?把女子的声音:“好好看着屋里的人,这‘琅嬛妙境’人多眼杂的,可别让有?心人瞧见了,若是主上今儿晚上能成事,少不了你们的好。”
另一个男声道:“主上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个男人?他模样是俊俏,但毕竟是男子...主上什么时候...”
那把女声瞬间冷沉了下来:“主上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过问了?”
这人虽是女子,气势却极强,寻的两个厉害刺客不敢吱声,她又放缓了声音:“主上让你们掳她来‘琅嬛妙境’也是觉着机会难得,故而临时起意,毕竟‘琅嬛妙境’不是专门关人的地方,等过上半个时辰,主上会亲自来带她去别院,你们多费些心。”
两人诺诺应是,又?赔笑:“您放心,那药没有?两个时辰她醒不来,就算睁开眼,四肢也使不上力,跑不了的。”
那枚褐色药性的药力逐渐发挥,沈鹿溪尝试着活动手脚,原来她没被掳多远,是被带到了这‘琅嬛妙境’,得?先跑出去找到李锦他们才能得救,不过一定得?在那‘主上’过来之前跑走,不然就真走不了了。
......
“‘琅嬛妙境’是三殿下经营的地方。”
吴世子一边欠身,一边要亲自搀扶姬雍下马车。
姬雍没搭理他伸出来的那只手,自顾自下了马车,淡道:“‘琅嬛妙境’的掌柜不是姓姚?”
吴世子笑吟吟的:“姚家和张家的关系,我不信您查不出来,姚家亦算是三殿下的亲族,这酒楼...不过是三殿下巧换了个名目罢了。”
他叹了声:“里面有趣的营生可不少。”
姬雍瞥了他一眼。
吴滢毕竟已经嫁给了老三,吴家虽然恼火,但老三百般求和之下,吴家也有?就着台阶下的意思,可惜的是,吴家也并非一条心,比如这位吴世子,就是元配嫡出,而吴滢是继室所出,两边自然是有些?个不同心思的,他也未必想见吴滢和老三恩爱和睦。
吴世子仿佛被他一眼看穿一般,讪讪地一笑,取出两只面具来,他把一只毕方面具递给姬雍,干笑道:“这是琅嬛妙境的特色,不管是来往的客人还是里面服侍的,都得戴上一块面具,一来是怕被人认出来搅扰了兴致,二来也是为了增添趣味,当然,客人戴的是神兽面具,里面服侍的戴的是普通面具。”
他道:“您不妨戴上试试,也省的被三殿下的人认出来,搅扰了兴致。”
姬雍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接过毕方面具带上。
吴世子一笑,引着他走进琅嬛妙境。
......
沈鹿溪伏低了身子,在一片幽暗之中,摸索着来到后窗边。
果然就跟那女人说的一样,绑她的人是临时起意,因此后窗虽然是锁着的,确实普通铁索,她咬了咬牙,拔出头上玉簪,动作极轻地割开细铁链,把窗户推开一角,悄没声地钻出去后,又?轻轻合拢。
她被掳来的地方是处华烟重重的绣楼,底下种着丛丛花木,十分繁盛,她姿态很不雅观地抱着柱子慢慢滑了下来,幸好古代楼房都不高?,很快落到花丛里,她直接钻进花丛,顺着这二层绣楼的反方向游走而去。
沈鹿溪很快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她现在身上就穿了套亵衣亵裤,在古时候跟裸.奔也没太大差别了,就算她肯豁得?出脸,但在这里,穿着亵衣亵裤裸.奔的人就跟煤球落在雪地里一样显眼,她只要一敢出花丛,估计没到片刻就得?被人重新捉住...
得?赶紧找些衣服换上。
沈鹿溪一边顺着花丛游走一边左右掌握,很快发现一栋跟她方才逃出来的绣楼相似的闺阁建筑,唯一的区别是这座闺阁只有一层,她咬了咬牙,猫腰靠近了这处房子的后窗,偷摸往屋里看过去。
屋里陈设布置都颇为精致华美,布置的比寻常官宦的千金也不差什么了,里面只有个明艳动人的女子,正在烛火下对镜梳妆。
沈鹿溪暗暗猜测,这应该是‘琅嬛妙境’里花魁行?首之流,她见这女子独自在屋里,不由心下暗喜,抬手轻轻叩了叩后窗。
女子果然有些?讶异,放下手里的眉笔前来查看,沈鹿溪趁着她推开窗的一刹那,动作极快地弄晕了美人,抱着她跳进了屋里——更让她惊喜的是,这女子不光身量和她差不多,梳妆台上还放着好些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
沈鹿溪急忙动手,剥下这姑娘的衣服给自己穿好,又?随便套上一只遮盖面积大的面具,而且这姑娘的妆奁里还有?好几顶假发,都省得?她梳头了,直接翻出一顶差不多的假发带上。
这姑娘身上的衣服颇有?些?西域飞天的风情,而且颇为袒露,一上身她的小臂双腿和小腹就露了出来,露腿露胳膊她倒是没啥,只是这样一来,她的手环就不好再带了,她犹豫了下,把手环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把剩下的三枚药丸塞进了假发髻里。
她刚把姑娘塞进床底下,又?把身上的所有?铜钱银票塞到她怀里,就听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繁缕姑娘,您该出来了。”
沈鹿溪一惊,强迫自己定了定神,打开门。
她本来想再弄晕一个呢,没想门外站了五六个雾鬓云鬟,霓衣飞旋的面具美人,只有方才敲门的那个没带面具,她上了年纪,大概是鸨儿妈妈之类的,见?着沈鹿溪,含笑打量两眼:“这身装扮不错,我们可就等你了。”
沈鹿溪怕声音暴露,闻言只笑了笑。如果是单个来敲门的话,她再弄晕一个就是了,可门外乌泱泱站了五六个人,这动静可太大了,只要她敢动手,转眼就能把掳走她的人吸引过来。
她只得按捺住心思,规矩地垂手站着。
年长的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微笑吩咐:“今儿来的可是贵客,你们都打起精神,好生服侍,若能攀上其中一个,以后终身也就有靠了。”
沈鹿溪:“...”啥?还要去见客?
年长的根本没给她发问的机会,就连如厕都不许她们去,她带着几个姑娘往一处澹澹生烟,碧水环绕的雅致园走去,这一路上人来人往不少,沈鹿溪硬是没寻到逃跑的机会。
年长的那个轻声嘱咐:“明光院里的是贵客有两位,规矩你们都知道,不该问的别多问,不该说的别多说,专心讨你们的好就是了。”
姑娘们齐齐应是。
两个...沈鹿溪摸了摸发髻里藏着的丸药,心下稍定,这丸药药效厉害,只要溶于酒中,能药翻十来个人,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几人很快被引着进了明光院,屋里的客人也不看歌舞,几个女子一进去,便被要求跪坐在屏风外,垂手肃立,不敢抬头张望。
倒是沈鹿溪悄悄往屏风后扫了一眼,依稀只能见到两个青年男子在屏风后交谈,隐约能看到两人脸上也戴着面具,至于两人长什么样,说了些?什么,都是一概看不清的。
两人只顾聊些?公事,全然没把屏风后的五六美人看在眼里,好像晾着无关紧要的猫儿狗儿一般。
其他女子受过严苛调.教,此时还能跪坐得?住,沈鹿溪却是受不了这磨人的跪坐姿势,身子轻微地打起摆子来,不过就抖了一下,她立刻收敛气息,重新跪坐好。
屏风那头的吴世子似乎有?所觉察,朗声笑道:“光说这些?无聊公事了,倒是忘了真正的乐子。
姬雍嫌恶道:“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不过他声音很低,沈鹿溪没听清。
吴世子想到之前给他献美的事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食色性也...”
这人也有?趣,之前献美碰了一鼻子灰,这时候还贼心不死,指了指隔着一层屏风的美人:“殿...郎君不看看?”
他大概是以己度人,完全不相信这世?上有?对美色不动心的人,总觉着姬雍搁那儿装呢...
姬雍:“滚。”
吴世子:“...”
他无奈摆了摆手,命人撤下屏风,见?屏风后的美人都遮了面容,他失笑道:“怎么美人脸上也尽都是面具,让我可怎么挑?”
姬雍见?他这死性不改的德行都懒得?废话,自始至终也没有一眼看过来,低着头把玩手里的酒盏。
吴世子薄唇微挑:“不若你们挨个展示一番能耐,看看哪个最能让我高?兴?”
沈鹿溪压根没注意听他说什么,目光落到旁边放着的酒壶上,暗暗盘算着怎么把药扔进去。
她手腕忽然一紧,吴世子不知怎么就看上她了,握住她手腕要把她往怀里带,一只手去勾她下颔:“就从你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の专属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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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眼里,侯府的嫡女沈听爱惨了那位权柄赫赫的少年藩王纪莲谈,不惜颜面讨好他,费劲心机博他一笑,爱到没有自尊。
就连纪莲谈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极厌沈听纠缠,她送他情信被退回,她亲手为他做糕点被倒掉,永远不假辞色,一日两人因为他的白月光争执,纪莲谈冷声道:“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之后他真的再没见过沈听,自己却懊悔至极,忍不住派人寻找,结果却发现沈听跑了!
更过分的是,他受尽思念之苦终于找到沈听,却发现沈听在和人吹牛逼:“纪莲谈啊,他性格差脾气坏关键是技术还贼差,当初要不是家里出事,谁稀罕费劲勾搭他。”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纪莲谈:“???”
……
沈听本是侯府嫡女,却一夜之间父兄战败惨死,原本定下的未婚夫退婚另娶真爱,她还要被亲戚送到荒淫残暴的瑞王府当小妾。
这时她才终于记起,自己是穿进一本言情文里,而她则是这本书里下场凄惨的炮灰。
被送去瑞王府那日,她看到了原书里聪慧绝顶俊美过人大反派纪莲谈,为了保命,她用尽心机勾搭此人,撩的那人动了尘心。
两人闹掰,她就势跑路,不料一场宴会,沈听正和人吹牛逼的时候,纪莲谈把她抓个正好,他把她抵在墙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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