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湘紧盯着萱娘,她的指尖泛白,慢慢失去了知觉。

麻木的感觉一路从四肢百骸到了心口。

穆湘稳住略带颤抖的声音,“妖王的原形是……”

“白鹤。”

萱娘并未察觉到穆湘的异常,她转眸对上穆湘的眼睛,“国师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穆湘避开萱娘的注视,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按捺住动荡的神智,“是有一点,不过贫道还不能确认。”

穆湘不敢贸然告知萱娘,大白的存在。

萱娘一喜,“一点点也好,您还需要知道什么?”

穆湘缓了片刻,“您建立醉梦楼,还与皇家再次纠缠在一起,是为了复仇?”

提及此事,萱娘终是警惕了起来,“那国师接近明帝,又是为了什么?”

穆湘并不隐瞒,“贫道也是为了复仇,却不是为了向明帝复仇。不过,贫道需要的,是皇家的庇护,而非明帝的庇护。”

换句话说,即使江山易主,于她也没什么干系。

萱娘听出了穆湘的弦外之音,她对穆湘的坦诚生出了一些好感,“国师是个敞亮人,我也不瞒你。我在霄郎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夜探皇宫刺杀明帝。可惜……”

萱娘恨恨道:“明帝气数未尽,有真龙之气护体,我近不得身。无奈之下,我唯有徐徐图之。于是,我用妖丹换了副容貌,建了现在的醉梦楼。”

“可那又如何,我杀不了他,可以杀他的孩子。他的每一个皇子都会胎死腹中。”

萱娘恢复了一贯的妖媚,笑得残忍,“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更何况,他想要做万载之君,那也不需要后继有人了。”

穆湘没有去评判萱娘的所为,她凭空取出一只新的酒盅,斟满清酒,递予萱娘,“贫道与您颇有缘份。不管您做什么,若有贫道能帮上忙的地方,您大可直说。贫道自会竭尽全力。”

风小了些,水榭内明亮起来。

萱娘看清了穆湘面上的真诚,她接过酒盅,抿了一口。

沉默多时后,萱娘放松下来,她靠着圈椅,便是不动,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那萱娘就先谢过国师了。只是我现在最想要的……”

穆湘颔首,“羽儿的下落,贫道自会尽力去寻。您大可放心。”

萱娘起身,盈盈一拜,“多谢。”

穆湘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住了萱娘,“无需多礼。”

她不知如何开口,踌躇了一会儿才道是,“应该的。”

萱娘不明所以,却也没有追问。她辞别离开,留下了一抹艳红的背影。

*

当夜,穆湘修炼“窥天之法”,进入混沌,寻找法尊。

“爹,爹。”

穆湘一入混沌,就急切地呼唤道。

法尊背着手,紧赶慢赶地走过来,“别催了,来了来了,出了什么事?”

穆湘一见法尊,就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您当年是从哪里捡回的大白?”

法尊奇怪道:“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他看到穆湘实在着急,一边问着,一边努力去回忆,“为父,好像是在兴都附近捡到的白鹤。”

果然,大白就是羽儿……

法尊想了想,“那时候,为父路过兴都,见空中有一道金光闪过,便追上去查看。结果就看到了身在襁褓中的大白。他周身有金羽相护,躺在田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