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老头不愿过多言及魔界,只是再三叮嘱道：“你还是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是否要去。”
穆湘心知魔界危险，可她还是斩钉截铁道：“徒儿心意已决。”
她伏身叩首,“多谢师父成全。”
随即,穆湘率先瞬移回晓物山庄。
萱娘果然早已候在穆湘接见客人的水榭内。
她未掩门扉，对窗而立,红衣之下的瘦弱身躯微微战栗。
仅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感受到她无尽的焦灼和激动。
穆湘踯躅了两下，还是走上前去。
廊桥上的脚步声一响，萱娘顿时惊觉。她转过身来,妖媚的眸带着几分水色，瞧起来比平日里柔软了许多。
萱娘在确定来人是穆湘的刹那，神色布上了希冀。
她急急地跨出一步，却又平白升起一股“近乡情更怯”的情感,遂停了下来。
穆湘缓步迎上去，“萱娘……”
萱娘见穆湘靠近，声音都开始发颤，“你手腕上……”
穆湘掀开衣袖。
肤若凝脂的手腕上，金羽镯流光溢彩。
萱娘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的羽儿，我的羽儿……”
她抓住穆湘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抚过金羽镯,“羽儿在哪？”
穆湘哑着嗓子,“他自爆妖丹，如今魂魄寄居在羽镯内。”
萱娘闻言如雷轰顶，她的手上一紧，指甲没入穆湘的皓腕。
她咬紧了牙,浑身散发出狠戾，和冰冷的杀意，“是你？”
穆湘雪白的手腕上登时出现五个血洞，将萱娘本就艳红的蔻丹染出血色。
入骨的疼痛传来，令穆湘攥紧手心。
但她硬生生忍着，没有本能地反抗，任由萱娘发力。
血珠泂泂流出，浸润了金光熠熠的羽镯。
蓦地，一道白光从金羽镯中飞出来，挡在了穆湘面前，“不许伤她。”
幻影没有实体，声音也轻飘飘的，却还是让萱娘一震。
萱娘凝视着眼前肖似霄郎的少年眉目，通体僵直，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白瞥了一眼穆湘受伤的手腕，和萱娘沾满鲜血还一直紧扣的手，心中又急又怒。
大白挥袖想要去推萱娘。可他的手根本触不到萱娘，反而直接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大白尝试无果后只能作罢。他抬起眸子，不悦地皱眉道：“放开她。”
当熟悉的眉眼上，浮现出陌生的厌恶神色，萱娘才回过神来。
她后知后觉地抽出指尖，收回了手，语气里不由自主流露出慈爱，“好，为娘不碰她，不碰……”
奈何大白的注意力始终不在萱娘那里。
大白心疼地看着穆湘腕上深可见骨的五个血洞，却唯有借助金羽镯才能触碰到穆湘。
他懊恼道：“都怨我，护不了你。”
大白的样子，唤醒了萱娘的记忆。
羽儿的父亲，也曾对她满目柔情地说过，要护她一世。
穆湘将手腕上的伤用袍袖掩住，对大白道：“大白，先别管这些了。我们面前的这位萱娘，正是你的娘亲。而你的本名唤作‘羽儿’。”
大白总算有了点反应，他回身看着萱娘。
穆湘趁机补充道：“你的娘亲在兴都等了你多年，她一直都在找你。”
萱娘忍不住想要去摸摸大白的脸。她有意藏住尽是血污的右手，探出左手去碰他。
大白略退半步，“你既然是我娘，为何又要出手伤害小姐？”
萱娘一时语塞，“为娘以为……是她害死了你……”
穆湘连忙解释道：“大白，你确实是为了保护我才自爆妖丹的，你娘也不算误会。况且不过是点小伤罢了，不碍事。”
为了验证这番话，穆湘撸起衣袖，运转灵力止住血，“你看，我现在修为高了，这点伤不足为惧。”
大白面色缓和了几分，他望向萱娘，“你真的是我娘？”
萱娘泪水潸潸而下，她咬住唇瓣，用力地点点头，“羽儿，你是娘的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