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没有动心,自然是有的。
可一向在外人前厚脸皮的陛下,却在此时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出来。
他如今已是束发之年,他父皇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长女都已经降生了。可他非但没有三宫六院,就连情爱的滋味也是头一次品尝。
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心酸,再加上被眼前人调笑的愤慨,这位尊贵的陛下趴在许临的怀里,忽然便朝着他的脸颊咬了去。
本想狠狠的咬一口泄愤,却又不知怎么的突然的缷下了力。
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印,瘦弱的少年气鼓鼓的瞪着眼到:“你那么坏,朕才不会喜欢你!”
许临也不恼,学着他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也轻咬了一口。
“没关系,臣喜欢陛下就好。”
看着他这副笑盈盈的模样,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殷闻歌莫名的觉得更气了起来。
“朕怎么觉得,你还是在欺负朕?”
谁料,许临忽然放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卷书册。
“陛下弄错了,这才叫欺负。来吧,为了陛下可以早日接手密阁里的奏折,这一下午陛下都要跟着臣识字了。”
……
因为殷闻歌手上有伤的原因,许临便只教他认字,没有上手。
把《实录》里的治国方针用白话通俗的讲解出来,再按照真实事例一一对应,初识朝政的瘦弱少年,这才没有两眼一抹黑,勉强学了个七七八八。
……
将一整天的时间都耗费在了皇宫之内,等到了黄昏出宫之后,他这才回了家里,吃了这今天的第一顿饭。
侍女陈小姐在一旁候着,看的满目心疼。
“爷这一天过的也太累了吧,还不如在翰林院做闲职轻松呢。”
许临抬眸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问道:“圆圆你可会做糕点?”
陈小姐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会的,可是爷现下要吃?”
清俊的状元郎摇了摇头,旋即吩咐道:“明日我上朝之前,你多做些,我要带进宫里。对了,要做些易消化的。”
……
*
等许临踏足相府之时,是冒着夜色而去的,偌大的府邸灯火通明,侍从早已在门口等候他多时,一看到许临的马车,这便匆忙迎了上来。
跟在侍从身后,一路穿过曲折的庭院,夜色深深,草木葱郁。
到了书房门口时,侍从这便俯了俯身,如此才退去。
眼看着又是一场硬仗要打,许临深呼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推开房门。
……
但凡知晓许临其人的,都听说过这位新晋的状元郎,出身于没落的世家,父母早亡。
他虽说是拜在丞相门下,倒不如说是从小依附于其门下。
没有师徒之情,只有上下之分。
因为知道这点,李丞相才分外担心,这个被他一手派去笼络小皇帝的弟子,会不会被太后三言两语蛊惑而转投他人门下。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是李丞相惯用的计量,所以,待对方一进门时,他便打算给对方来个下马威。
谁料,这年轻人甫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
“求恩师替临做主!”
语罢,竟是直接五体投地,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李丞相当即便坐不住了,匆忙去扶他起来,一头雾水的问道:“这是怎的了,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谁料,话刚落下,这年轻人当即满面屈辱的涨红了脸。
“昨日……太后娘娘将弟子宣到了[凤仪殿],说……说自陛下一走,她……”哽了哽,他又支支吾吾的补充道:“今日,她又宣了弟子,还打算将宫人都挥退,弟子……”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正因如此才足够的引人遐想。
看着这年轻人屈辱悲痛的神色,李丞相当即便怒斥道:“这无耻淫-妇!”
面上戏虽做足了,可李丞相心下却是在偷着乐,老妖婆眼界太窄,光顾着垂涎眼前的美色,心急的反倒将人推远了。
拉着许临在椅子上坐下,老丞相面带愠怒,斟酌了几息后,这才开口:“那老妖婆现如今垂帘听政,朝堂上一半都是她的钉子,即使是为师有心想要替你做主,却也是无计可施。”
“那就让弟子这样受着吗?她还许诺给弟子高官厚禄,临一介男儿,怎可受此奇耻大辱?!”
话音落下,李丞相心中一动,当即便思索起了,将许临当做钉子安排进户部的可能性。
王太后的父亲,现如今已是六十高龄,却仍旧把持着整个大殷国的财政。
财不嫌多,李远山早就动了插人进户部的心思,奈何对方严防死守,他送过去的人全部在闲职上混着,到现在也没得个实权。
如果王太后想许给这年轻人高官,最方便的就是把人插进户部里。
作为投名状,这个官位必然不会是芝麻大小的闲差。
思前想后,李丞相拍了拍这年轻人的肩,语重心长的宽慰道:“现如今为师也帮不上忙,户部也被那个老匹夫把持的严实,若你被老妖婆安排进户部,等咱们找到王尚书的把柄,定能一举将其铲除。到时候老妖婆失了仪仗,还不是任你我师徒二人拿捏?你放心,为师并不是要你屈身于那老妖婆,只待你和她周旋一二,等户部被为师的人接手了,自会替你做主的。”
一番话下来,说的这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当即面色舒展了开来。
“这……可行吗?”
“难道你还不相信为师的计谋吗?”
……
*
等到许临从相府出来时,已是夜深,刚上了马车,他脸上舒展的笑容顿时不翼而飞。
一个老狐狸,一个老妖婆,周旋在这二人中间,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回到家后,他当即便沉沉的睡去了,直到凌晨再度被陈小姐唤醒。
梳洗完毕后,将陈小姐包裹起来的糕点揣进袖里,这才马不停蹄的往宫内赶去。
下了早朝,一踏进御书房,瞧见的又是趴在桌子上神情厌厌的小皇帝。
瞧见许临入门,殷闻歌抬眸第一句话便是:“先生,朕好饿啊。”
走过去坐到他的身旁,许临笑着开口道:“饿了啊,想不想吃东西?”
瘦弱的少年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朕的手还疼着呢,再吃怕是屁股也该遭殃了。”
却在此时,便见许临忽然从广袖之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随后放在小皇帝的眼前,轻轻晃了晃。
殷闻歌眸光一亮,当即便直起身子去够,谁料,许临却是径直抬高了手臂,笑盈盈的道了一句:“陛下想吃的话,就要拿别的东西来换。”
知道室外还候着侍女和太监,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在少年的耳边说的。
温热的吐息落在脸颊上,刺的殷闻歌心尖都开始跟着发颤了起来。
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讷讷道:“换……?怎么换?”
话音落下,便见许临笑盈盈的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瞧着他如此暧昧的动作,殷闻歌的脸腾的一下便涨红了。
紧抿着唇,感受着腹中的哀鸣声,他红着脸探起身子,快速的在许临的唇角啄了一下。
“好了,现在可以给朕了吧!”
……
谁料,对方却是并未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
“臣指的是,要陛下用昨日那样的吻来换。”
年轻的臣子噙着笑,一双深沉的眸子之中,带着渴求与晦涩。
仅仅是这样的蜻蜓点水,早已无法让他满足。
习惯了和闻歌日日相拥而眠,到了如今,早已变成了想要和其时刻纠缠在一起的,深切执念。
想要被闻歌的气息时刻包围着,想要让对方的身体刻上自己的印记,无数个想要在面对这样一个全新的,对他稍显疏离的皇帝陛下时,全部成了空谈。
越发得不到的东西,才会盘踞在心头,日日扰人。
莫怪许临的急切,只因他实在……情难自控。
……
若说对他心动,小皇帝自然是有的,可如果要他就这样,被一包糕点引诱着,就献出自己的节操……
好吧,也不是不行!
离开自己的座位,踌躇的依偎进对方的怀里,等殷闻歌的双手揽在许临的脖颈处,就近看着对方那张笑盈盈的俊脸时,这位尊贵的陛下,仍是无可避免的,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笨拙的送上自己的唇,在对方含笑的目光之中,瘦弱的少年丝用自己毫没有技术可言的吻技,在对方的唇齿之间探索着。
一吻结束之后,他喘-息着伏在许临的怀中,像只奶凶奶凶的小狼崽,故作凶狠的道了一句:“朕知道朕很笨,但你不许笑朕!”
谁料,许临双臂一紧,抱着他用下巴温柔的蹭了蹭他的发顶。
“不,陛下做的很好,臣……很喜欢。”
被他这样主动(明明是引诱)亲吻过一回后,许临终于觉得自己空荡荡的心房,似乎被填进了一些东西。
将他的陛下放开,等其坐回原位之后,许临这才将那包糕点拆了开来。
经历了整个早朝的时间,这包糕点早就已经凉透了。但聊胜于无,小皇帝仍是迫不及待的伸手捻起一块,就送入了口中。
“好次,明天还要!”嘴里嚼的满当当的,殷闻歌含糊的开口道。
谁料,许临当即便接了一句话,顿时让他口中的糕点也变得不香了。
“那刚刚那个,臣明天也还要。”
作者有话要说:别说了,我知道许临太禽兽了(捂脸)感谢在2020-04-0315:41:06~2020-04-0415:06: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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