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唇落在白闻歌的脸颊上,种下一朵又一朵滚烫的火焰,燎心灼肺,烫的人又羞又怯,却也忍不住的心痒难耐。
伸手按在他的胸口,白闻歌慌张的撑起身来,想要远离许临的怀抱。
没成想,对方却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后背,将人死死的抱在了怀中。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被对方温暖的体温包裹着,白闻歌僵硬着身躯,感觉到对方将下巴放在他的发顶,轻轻摩擦着他冰冷的发。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感,像是疲惫又好像只是单纯的懒散,可许临一开口,白闻歌就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了。
许临觉得,他是爱极了闻歌的,不论他是什么身份,何种面貌,可这人灵魂深处自带的可爱,让他为之着迷。
到了如今,即便是抱着一个冰坨子一样,他却也是舍不得放手的。
光是这样相拥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去交谈,许临也觉得满足极了。
抱了好一会,他才依依不舍的将人放开,又去摆弄那些字画,一一晾晒在院子里。
看着那人忙碌的身影,白闻歌站在阴影之中,视线一路追随。
没由来的,心底涌起了一股失落感。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当是可以同许临一样站在阳光下,而不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忙东忙西,而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样的失落感,等到许临忙完,打算去镇子上一趟时,尤为更甚。
尽管他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难以猜测,可许临仍是察觉到了他心情的不美妙。
这次他没有再克制自己,而是握着对方的手,轻柔的在白闻歌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等我回来,乖。”
白闻歌向来是个矜持的人,就连许临握着他手时,他都做不到回握过去,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对方展现出来的浓稠爱意,不抵抗,不雀跃。
可是……
当对方那一吻落下之时,脑海里仿似有千朵万朵的烟花绽放开来,眼前是姹紫嫣红,耳畔是震声嗡鸣。
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内心却早已欢欣鼓舞的,徜徉在喜悦的海洋之中。
先前的失落顷刻间不翼而飞,他看着许临离去的身影,在原地发呆了许久,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确定许临不会因意外而折返时,他忽然羞怯的捂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只小鹌鹑。
……
*
许临今天去镇子上,有两个目的。一是买些柴米油盐,和乱七八糟的用品过来,顺便再给白闻歌买几件纸衣回来。
他的闻歌长的如此好看,却生生被那黑衣拉的阴沉了几分,甚至于,这样一张俊脸被映衬的更加鬼气森森,让人心生畏惧。
许临自然是要给对方烧几件衣服下去,让他能换着穿穿的。
此乃第一件要事,第二件便是因为今早和赵大花不欢而散,其他村民又对许临退避三舍,所以他决定去附近的镇子上打听下情况,看看能不能问出些恶鬼的蛛丝马迹来。
这些时日,许临几乎已经确定了,作恶的绝非白闻歌,即便变换了身份,对方灵魂深处的善良,也从来没有改变过,无故杀人是白闻歌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可倘若不是白闻歌,那必定另有其鬼。
一过了晌午,他便出了门,为的便是今日能回来的早一些。
镇子距离这偏僻村子,有好几里地,平日村民们去那都是坐着牛车、骡子车去的,但许临这样微妙的存在,恐怕也不会有人将车借给他。
更重要的是,他也懒得去和那些村民扯皮,就这样徒步走了一个时辰,这才到了地方。
比不得城里的繁华,可相比起村子里的荒芜,这座小镇已经好太多了,至少街道整洁,商铺林立,就连镇上人的穿着,比起村里人那满是布丁的粗布麻衫,也要好上一大截。
先去买了些柴米油盐,再购入一些生活用品,最后许临才去的寿衣铺,买那些要带给闻歌的物件。
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生的很富态,笑容和蔼的帮许临包着东西,看到许临抱着的东西太多,这老板还特意寻了个□□袋给他用。
“小哥你出来买东西也不知道带个麻袋,还好老李我心善,出去别家你可遇不到我这样,卖东西还搭一条麻袋出去的了。”
笑盈盈的冲老板道了谢,许临没有着急忙慌的离开,而是和他打听起了,这附近近几年有没有什么匪夷所思的近况。
这老板生的心宽体胖,也乐呵跟人聊天,再加上这个时间段,也没什么客人来,他趴在柜台上,就开始跟许临聊起了八卦。
要说起这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可真是多了去了,比如说镇上谢员外家的独女最近生了重病,很有可能熬不过今年了。
昨日谢员外病极乱投医,请了个道士回来,那道士看起来没过三十,一看就没什么道行,却偏偏跟谢员外打了包票,一定会治好他家的人千金,也不晓得是谁给他的勇气。
说着说着,正巧门外走过一个道袍打扮的男子,胖老板精神一振,冲着门外努了怒嘴。
“你看,这就是那个骗钱的,正经事不干,光整些邪门歪道的,偏生谢员外还信了,真是有眼无珠。”
许临跟着看了过去,只能瞧见对方灰白的衣袍,挺直的背脊,细细去看还能瞧见他发间掺杂的大片华发。
只看他的头发,黑白交杂,是决计想不到对方只是个三十来岁的人的。
收回眸光,许临又对着老板问道:“您做这种生意,相必见多了生离死别吧,您有没有什么比较离奇的死亡事件?”
胖老板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小伙子年龄不大,怎么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查案的呢。”
“嗐,我从小就喜欢看灵异话本,就好这口,店主老爷您一看就见多识广,就满足后生一下吧。”
被这一句见多识广捧的浑身舒畅,胖老板乐呵了一下,这便把自己所知晓的离奇死亡事件通通讲了个遍。
不光还有奇事,还有奇人。
“几里外有个叫南沟村的,有个闺女的大名,方圆百里都传遍了,她叫赵大花你听说没,那闺女命硬的很,一连克死三个定亲的,那可是天生的寡妇命,你说奇不奇!”
这赵大花,十四岁的时候就说了门亲事,许的是隔壁村的乡绅,那老乡绅已经五十多岁了,赵大花进门就是第十三房小妾,大好的年华都会葬送在一个老头子身上。
可偏生她的爹娘,看中了那老乡绅的钱财,一心想要攀个富贵,拼了老命想靠闺女发财。
结果可倒好,刚定亲第三天,那老乡绅半夜喝水的时候,直接呛死在屋里了。
这是第一个,别人只当那老乡绅人老了,不中用了,全然没联系到赵大花克夫上,半年后媒人又给赵大花说了门亲事,许的正是同村的小伙子。
又是没过几天,那小伙子半夜摸黑上茅房的时候,一脚踩空直接跌进去溺死了。
连着克死两个未婚夫,村民们终于开始觉得是赵大花命硬还晦气,谁都不敢上门说亲了。
没人说亲,这么个闺女可就白养了,这可是要烂在手里啊!赵大花的父母坐不住了,找了隔壁村的一个老光棍,好说歹说用几贯钱就把闺女给卖了。
没过几天,那老光棍在睡着睡着就睡死过去了,死了好几天尸身都臭了,才叫人发觉。
从那以后,这赵大花算是出名了,再也没人敢不信邪,想和这老光棍似的去碰运气了。
若有所思的听完,许临顿了顿,又开口问道:“那南沟村不是有恶鬼作恶,最近也死了人吗,这事你晓得不?”
胖老板呵呵一笑,当即便打趣道:“什么恶鬼,人死了就是死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恶鬼,旁人说的戏言,小伙子你可别当真啊。”
这南沟村近俩月死的人确实比较多,连带着胖老板的生意都红火了许多。
他虽然是个做死人生意的,可从来都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存在。
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恶鬼作乱,倒不如说是人心险恶,用鬼来欲盖弥彰。
笑盈盈的听着胖老板的这番话,许临没有告诉那胖老板自己就在和鬼同居。
他冲着胖老板道了谢,见再问不出来什么后,这才拎着东西走人。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采买唠嗑,回去得路上已临近黄昏,许临拎着那个□□袋走了半路也不觉得气喘吁吁。
然而,却在马上要进村时,他的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
如今马上要入夏,村口几颗歪脖子李子树,挂着一树的芳蕊,随风欢欣鼓舞着。
花期已过,其他的李子树都已经谢的只剩下了花蕾,偏生这几颗还在盛放,也算是少见。
……
李子树下,一道袍打扮的男子,就坐在那里,仰头看着那些花朵,神情呆滞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个支线,道士上场了。
这个篇章和基友有联动,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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