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气氛一时暧昧,二人之间温度渐渐升高,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

晋望深吸一口气,将叶舒推开些许:“今晚不行。”

叶舒:“?”

晋望道:“孤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你乖一点。”

晋望今天为了哄自家小皇妃,在御膳房折腾了一下午,手头还有许多事务尚未处理。

叶舒抿了抿唇,低低地“哦”了一声。

计划失败。

下次再找机会吧。

他正想从晋望怀里挣脱出去,却被后者手臂一揽,圈进怀中:“跑什么?”

“陛下……”

晋望脑袋枕在他肩头,道:“不是要报答么,让孤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带着些低哑,又低又沉,叶舒脊背泛起一阵酥麻,忽然失去了挣扎的力道。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他并不讨厌被晋望这么抱着。

乾君和坤君的设定真是太犯规了。

叶舒靠在晋望怀里,默默想着。

晋望展开奏折继续批阅。

叶舒闲得无聊,陪他一起看。

“大燕使臣要来京都?”叶舒忽然开口。

晋望执笔的手一顿,应道:“先前边境冲突,大燕被长麓打下几座城池,此番是想来谈和休战。”

叶舒自然知道。

这是书里的主线剧情。

晋望先前斩杀了不少西夏探子,双方的情势十分严峻,战事一触即发。明年开春后,晋望就会正式向西夏开战。而大燕使臣在此刻来到京都,名义是为谈和休战,实际是向长麓假意投诚,换取一线生机。

更重要的是,按照书中的剧情,一旦战事掀起,过不了多久晋望就必须要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叶舒一下来了精神。

这下这狗皇帝终于管不了他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晋望手臂收紧,低声问:“在想什么?”

叶舒无辜地眨眨眼:“没……没什么……”

晋望不语,将头埋进他脖颈间,轻轻嗅了嗅。

坤君的信香完美反映出主人的心绪,变得活络而浓烈。

叶舒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忽然重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叶舒忽然想起冯太医与他说过的设定。

乾君与坤君的信香能够彼此吸引,如果信香匹配吻合,极易动情。

叶舒不动声色往外挪了挪,又被人用力拽回来。

丝丝缕缕的酒香在二人周遭弥漫开。

这就是……乾君的信香么?

叶舒在那股信香之下,意识很快变得有些昏沉,身体也跟着发软、变热。

他耳后那小片区域很快开始红肿发烫,朱砂痣鲜红欲滴,熟透的青梅果香甜腻勾人,完美融入酒香之中。

叶舒瞬间将自己的目的忘了个干净,他攀着晋望的手臂,眼中泛起水汽。

“晋……晋望……”他声音温软,带着某种渴求。

他……很想要……

想要这个人的抚慰,拥抱,亲吻,或是更加亲密的举动……

叶舒意识变得浑浑噩噩,待他稍清醒过来时,已经被晋望压在小榻上温柔亲吻。

晋望扣着他手腕压在身侧,居高临下亲吻着叶舒,轻柔而深入:“阿舒……”

叶舒笨拙回应,身体不安地动了动。

还不够……

想要……

可晋望却停了下来。

他将叶舒鬓边的长发拂到耳后,声音轻哑:“告诉孤,今日是不是生气了?”

晋望与叶舒相识十多年,他太了解这人的性子。

登基这些年,他一度觉得此人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模样,可近来的相处,他又重新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那中间的三年,究竟是此人装出来的,还是另有隐情,晋望现在不想再去探究。他只知道一点,现在留在他身边的这个人,就是他熟悉的叶舒。

那个自以为喜怒不形于色,却从来瞒不过他的小傻子。

“呜……”晋望许久没有动作,叶舒低低地呜咽一下,在若有似无的信香中备受折磨,“你别……”

晋望执着地问:“为什么生气?”

叶舒意识昏沉,口舌似乎不听使唤,几乎就要将事情脱口而出,却被晋望低头堵住了。

一吻终了,晋望抬眼看他:“是因为孤将你关在寝宫,限制你的自由?”

“今日见了雪,将好不容易收住的心玩野了?”

“孤也不想这样。”晋望指腹从他通红的眼尾滑过,轻声道,“谁叫你总是这样不让人省心。”

他手掌缓缓顺着怀中柔软的躯体滑下,落到平坦的小腹上。

“你现在这样,让孤怎么放心还你自由?”

叶舒已经听不清晋望在说什么,他的身体在信香作用下越来越软,整个人像是溺水一般低低地喘.息着。

晋望靠得太近,叶舒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动了动,看上去就像是主动蹭着晋望的手掌。

“等不及了?”晋望立即意会,含笑道,“太医说月份越大,需求便会越大,看来果真如此。”

“说起来,孤是不是还欠你一次?”

“虽说你上次在御书房的表现当真不怎么样,但君无戏言。”

“……孤现在就还你。”

……

一炷香后,晋望用清茶漱了口,低头去亲叶舒。

后者四肢发软,缩在龙榻上,双目通红。见晋望亲过来,叶舒扭头想躲,却没躲得开,被人吻在唇角。

“怎么了,不舒服吗?”晋望声音还有些哑,但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无论再怎么嘴硬,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喜欢就是喜欢。

叶舒很舒服,也很喜欢他这么对他。

这一认知足以令任何人的成就感得到满足,晋望心满意足,低头又亲了叶舒一下。

叶舒耳根到脖子都泛着红,愤愤瞪了晋望一眼。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正确的剧本难道不是他先把这个人勾引得欲.火.焚.身,再一把将人推开扭头就走,让这人自己吃瘪去吗?

小说里都这么写。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画风好像变得不太一样。

都怪原主这具坤君身体,一点定力也没有!

叶舒这眼神,在晋望看来便是羞恼。

他安抚地揉了揉叶舒的头发,道:“舒服了就快睡觉,别再赌气了。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直接告诉孤,省得气坏身子。”

“我……”

“好了,孤还有事务要处理,别再勾引孤了。”晋望在他额前一点,眉眼俊美含笑,“小妖精。”

“……”

到底谁是小妖精啊!

明明是这狗皇帝先放信香勾引他的!

叶舒拉过被子蒙住头,气得无话可说。

.

翌日,叶舒醒来时已经晌午。

叶舒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却发现床边的金链已经不见踪影。

其实从昨日赏雪后,晋望就没再给他锁上金链。

那金链他戴了许多日,这忽然没了还有些不习惯。叶舒盯着白生生的脚踝发愣,晋望走过来:“不锁你了,这下能消消气了?”

他刚下朝会,一身朝服还没来得及脱下,黑金的袍子衬得五官愈发俊美出挑。

叶舒看得一晃神,移开目光:“陛下不怕我跑了?”

“怕。”晋望低下头,贴近他耳边,“所以你要是再敢跑,孤就锁你一辈子,永远也别想解开。”

叶舒瑟缩一下,低低地“哦”了一声。

晋望直起身,又道:“孤今日很忙,现下还要去御书房与几位大臣商议接待使臣的事宜,你自己用膳,之后是想接着休息,还是出去转转,全都由你。”

“永寿宫与承乾宫已经赐给你了,宫中内侍宫女也已安排妥当,你若想搬过去,孤也不拦着。”

叶舒眼神一亮:“那我……”

没等他说完,晋望接着道:“孤过去陪你住就是。”

“……”叶舒道,“不了,养心殿挺好的。”

皇帝在妃嫔的寝宫住一两天倒是什么,可要是天天住着就不太和规矩了,叶舒还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妖妃。

——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晋望摸了摸他的头发:“孤调了一半影卫暗中保护你的安全,但自己也要当心。孤不限制你的自由,可孤也希望你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叶舒低声应道:“臣明白了。”

晋望带着人离开养心殿。

余下几日,叶舒比先前安生许多,甚至并没有总往外跑。

屋外成天下雪,叶舒畏冷,现在只想缩在榻上,哪儿也不去。

加上晋望这几日忙得没时间陪他,叶舒更是想折腾他都找不到机会。

太医的药也迟迟没配好。

……太无聊了。

原来没有那狗皇帝之后,宫里头这么无聊。

无聊的时候,叶舒就想作一作。

叶舒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吩咐:“备轿。”

很快有人迎上来:“公子要去何处?”

“……”叶舒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御书房”三个字,轻咳一声,正色道,“去承乾宫。”

承乾宫是晋望赐给安嫔的住所,他还从没有去过。现在安嫔已经有给国君陛下带绿帽的嫌疑,为了日后计划方便,正是该到处张扬的时候。

承乾宫距离养心殿不远,叶舒却让宫人大费周章抬来御辇,送他前往。

誓要将恃宠而骄的人设贯穿到底。

承乾宫被御赐数日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主人。

被人领着逛完整个承乾宫,叶舒回到主殿,很快有一名宫女上来奉茶。

“多谢。”叶舒接过来,下意识应了一声。

宫女忙道:“不敢。”

叶舒不答,坐在原位静静饮茶。

宫女悄悄打量他。

叶舒这张易容出来的脸在晋望那里备受嫌弃,但放在旁人看来,已是罕见绝色。

宫女一时看得失神,叶舒笑着问:“我好看吗?”

宫女跪倒在地:“公子恕罪!”

“哎,别紧张。”叶舒将她扶起来,语调温和,“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有要治你罪的意思。”

他抿了口茶,又问,“说起来,宫中的人都这些了?比养心殿人少多了嘛。”

宫女忙道:“公子不知,承乾宫的规格用度已与前朝帝后寝宫相同,仅次于陛下的乾清宫。”

叶舒扫了她一眼,淡淡问:“那与永寿宫比呢?”

“这……”

长麓以西为尊,永寿宫在养心殿西面,自然是永寿宫更加尊贵。就是按路程远近来看,也是赐给皇妃的永寿宫更近。

国君陛下的两位后妃同日颁发位分,又同日御赐寝殿,在这之前甚至还一直与陛下同住。

后宫众人早就好奇这两人相处得如何。

叶舒这两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听出他与皇妃之间其实不和。

一时间,屋内的内侍们心中都有计较。

叶舒目的达到,打发众人离开。

寝宫内只剩下叶舒一人,他打了个哈欠,困了。

叶舒近来尤其能睡,吃完就困,睡醒就饿,生活滋润得与养在行宫那窝小猫没什么区别。

“我要是长胖了,就都怨你。”

叶舒在小腹上轻轻揉了一下,走到床榻边合衣躺下,准备小憩片刻。

承乾宫的床榻必然比不上龙榻舒服,不够软也不够大,叶舒最近睡惯了龙床,被弄得有些娇气,睡得并不踏实。

迷迷糊糊不知过去多久,殿内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叶舒睁开眼,却见一道黑影翻身上榻,捂住了他的嘴。

天色已经暗下来,殿内没有点灯,叶舒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淡淡的血腥味在床帐内蔓延开。

“不许喊,若引来了其他人,你名誉不保。”覆在叶舒身上的人声音嘶哑。

叶舒:“……”

这又是什么剧本。

而且这人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不等叶舒开口,门外传来人声:“公子,您还好吗?”

捂住叶舒的那只手骤然收紧,叶舒无奈,抬手在来人的小臂上轻点几下。

这是个讯号。

是只有他与长垣才知晓的讯号。

来人立刻放开他,神情惊愕:“你是……”

叶舒朝他摇了摇头,扬声冲门外道:“我没事,怎么了?”

门外那人回答:“方才承乾宫溜进一名刺客,公子可方便属下进来搜查。”

叶舒果断放下床榻外的纱帐,一把牵过被子身边的人卷进去,应道:“你进来吧。”

殿门很快被人推开,几名影卫模样的人进了屋。

叶舒斜倚在床头,静静看着他们的动作。

一名影卫来到床榻边,正欲掀开床帐,被叶舒从里面拦住:“我这里面你都要搜?”

二人僵持片刻,影卫后退半步:“……属下不敢。”

影卫们一无所获,很快行礼退出寝殿。

寝殿门闭合,叶舒松了口气,偏头问:“长垣,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垣的模样瞧着有些狼狈,一身太监妆扮,凑近还能闻见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他退到床尾,正欲开口,门外忽然又传来声响。

“参见陛下!”

叶舒:“……”

作者有话要说:晋望:你在屋里藏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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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认真真写甜文,你们居然说我写的是沙雕?这不是个傻白甜小甜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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