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是他太天真,以为这些时日他们也算两情相悦,恩爱无间,再狗的皇帝也会学着做个人。
事实证明,这人永远比他想象中更狗。
晋望似乎对他反应浑然未觉,走上前揭开锦盒。
琳琅满目的小玩具闪瞎了叶舒的眼。
晋望抬眼看向几乎已经退到墙边的叶舒:“躲什么,过来。”
“你不是把这玩意丢了吗?!”叶舒恼道。
“先前是丢了。”晋望敛下眼中笑意,悠悠解释,“但孤又想到,这毕竟是大燕二皇子送的厚礼,为了表示两国友好情谊,绝不能就这么随意糟蹋了。”
叶舒:“……”
去你的友好情谊。
晋望不紧不慢,取出最上层几个玉瓶,又挑挑拣拣,执起几样形状各异的物事,在手上把玩、挑选。
叶舒身体紧贴着墙根,可怜巴巴:“陛下……”
晋望漫不经心:“怎么?”
叶舒小声道:“你……你真的要给我用这些吗?”
说这话时,晋望正从锦盒里取出一根女子小臂粗细的玉质物事。
那玉通体透明,表面凹凸不平,镂刻盘龙花纹。
叶舒看得腿都软了。
晋望强忍笑意,故意颠了巅手里的玉势:“受不住?”
叶舒连忙摇头。
他沉吟片刻,将那东西放回盒子,重新取了个纤细的小玩意出来。
那东西长短粗细与银簪相似,中空,一端封着一枚小小的银质圆球。
晋望用指腹拨弄着小小的圆球,故意将那小圆球缓缓抽出,像是在研究用法。
叶舒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晋望!”
“嗯?”
“不要这个……”叶舒委委屈屈,“不要用这些……”
晋望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回盒中,起身走到叶舒身边,垂眸看他:“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你想要什么?”
叶舒牵他的手:“要你。”
晋望没崩住,轻轻笑起来:“嘴甜。”
可他又是话音一转:“但几句甜言蜜语,抵不了惩处。”
“这样吧,念在叶相身怀有孕,孤给你个机会。”晋望道,“自己从里面挑三样东西。”
叶舒:“可……”
晋望平静道:“一炷香内,若挑不出来,孤便依着自己喜好来了。”
说完,转身出了暖阁。
狗!皇!帝!
叶舒气得想打人。
晋望毫不在乎这人如何在心里骂自己,优哉游哉回了龙椅,甚至还不动如山地执笔开始书写。一炷香很快过去,叶舒踩着最后一刻出了暖阁。
晋望放下笔:“挑好了?”
叶舒脸上滚烫的热度未消,双手背在身后,含糊应了一声。
晋望:“让孤看看。”
叶舒不动:“我都答应你的要求了,你该把萧焕放出来了吧?”
晋望一笑。
他将手边的诏书展开,推到叶舒面前。
“与西夏开战在即,孤欲封左将军为骠骑大将军,统御三军。军中恰好缺个副将,便让萧焕去吧。”晋望道。
叶舒眼眸微动:“你要让他去边关……”
“怎么,心疼了?”晋望眉梢一挑,“萧焕乃护国公独子,自小学习兵法武艺,他迟早有这一天。更何况,他父亲也曾与孤言明,想让他去边关多历练历练。”
“可是……”
晋望道:“萧焕夜闯丞相府,私会孤的心上人,孤没有罚他反倒给了他军衔,叶相还不满意?”
虽然不能再继续回封地逍遥,但晋望此举对萧焕来说的确是高升,而非惩罚。
叶舒小声道:“那就听陛下的吧……”
“那还不把东西拿出来?”晋望道,“这封诏书能不能到萧焕手里,还要看叶相的表现。”
叶舒耳根发烫,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一根暖玉,一条红绸,一枚金铃。
暖玉不过小指大小,作用于初次承欢,疏通甬道时,至于红绸和金铃,只是个装饰助兴之用。
晋望凝神看了片刻,轻笑:“还挺会挑。”
叶舒如临大敌:“你说了让我自己挑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晋望将人搂过来,亲昵地在叶舒唇边亲了一下,“只要一会儿你别后悔就好。”
晋望这句话一出,叶舒当即打起了退堂鼓。
郁衍那百宝箱里种类繁多,甚至好一些叶舒见也没见过,更不知晓用途。
这几样,已经是那堆小玩具里,叶舒最能接受的。
这几样如此温和,应该……大概……也许……不会被欺负得太惨吧。
然而叶舒还是低估了狗皇帝的手段。
御书房内温度适宜,当朝丞相被推坐在龙椅上,上身的朝服还穿得整齐,繁复的衣摆却已经乱得不成样子,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小腿。
叶舒双眼被蒙住红绸,两颊绯红,嘴唇微不可察地战栗。
晋望的声音忽然从身边传来:“阿舒乖,再分开点。”
他浑身一颤,耳畔立即听见一串清脆的铃音。
一枚金铃正系在他纤细的脚踝上。
“怎么总是乱动,吵得孤都看不了折子。”晋望放好暖玉,托起叶舒的腿放在龙椅扶手上,把人搂进怀中,“一盏茶时间,铃铛响一声,孤便再多看一本折子。”
晋望低头在他额前吻了一下:“叶相可得坚持住了。”
……
……
二人足足在御书房鬼混了一下午。
很快到了晚膳时间,高进得到肯允,亲自送晚膳进屋。
御书房前方的龙椅桌案早乱得不成样子,叶相今日穿着的朝服锦靴被随意丢在地上,可见战况惨烈。
陛下与叶相却不在殿内。
高进放好膳食,大着胆子往暖阁望了一眼,层层纱帐中,隐约可见两道依偎在小榻上的身影。
纱帐内人影微动,忽然传来一声低哑的泣音。
高进老脸一红,不敢再看,忙不迭退出去。
暖帐内,晋望搂紧了怀中的人,低笑:“这么紧张?人已经走了。”
后者已经受不住了,伏在晋望身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出……出去……”
晋望却不动,亲了亲叶舒的唇角:“爱卿如此热情,孤倒是觉得,爱卿不想让孤离开。”
“我没……”
“昨晚为何不听传召?”晋望忽然问。
旧事重提。
如果不是这件事,他也不会被这人欺负。叶舒委屈得要命,小声道:“我真不是为了与萧焕见面……”
“孤知道。”晋望道,“孤去的时候,正巧见他进屋。”
叶舒抬起头:“那你还——”
晋望与他对视,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叶舒移开视线:“你欺负人。”
“哪有。”晋望扣紧叶舒的腰身,含笑道,“孤明明是在满足心上人的意愿。”
他对叶舒身体的了解,原本这人自己更甚。
对方一切反应都逃不过晋望的眼睛。
昨天去相府之前,他的确不知道叶舒为何不听传召。可昨晚把人欺负一次之后,就立即看出原因了。
想要,却不敢与他直说,只能用这种方法躲着他。
还是欠收拾。
晋望想到这里,抱着人翻了个身,专心收拾起人来。
……
半晌,晋望拥着叶舒躺回小榻里,低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舒在舒爽与疲惫的余温中,就连手指都有些脱力:“就……就这几天……”
晋望又问:“以后还瞒着孤么?”
叶舒被他收拾老实了,乖乖回答:“不、不敢了……”
晋望满意地笑笑,将人搂得更紧。
一室寂静,夕阳洒满大殿。
叶舒靠在晋望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温存时光,心头前所未有的充盈与满足。
忽然,晋望在他耳旁问:“昨晚,萧焕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叶舒一怔。
“叶舒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吗?”
晋望笑意收敛下来,注视着叶舒,轻轻问:“是晋望吗?”
作者有话要说:省略部分完结后补,最近肾不太行(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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