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颜希认识之后,薛邵瞻慢慢养成了一个奇怪的癖好,每次看到颜希在他怀里睡觉他都会有种奇特的满足感,好像能让颜希这么睡上一会儿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功绩一样。
现在他看着颜希懒洋洋地趴在自己腿上,,虽然没睡着,却很平静很安逸的样子,薛邵瞻心里又开始觉得很满足。
他心情极好地欣赏着颜希的睡颜,用目光一寸寸描绘颜希这张在他眼里十分完美的脸,越看越入迷,感觉怎么都看不够,他甚至无聊地去数颜希的睫毛,直到余光瞥见水面上的鱼漂动了动,他才抬起头继续自己的钓鱼大业。
薛邵瞻钓鱼的时候怕吵醒颜希,双腿根本不敢动,看到鱼漂下沉他便用手臂猛地抬起鱼竿,把鱼甩出水面,准确地甩到自己身边,熟练地伸手抓住鱼线,见那条鱼在空中不停地扭动身体,他又用另一只手稳稳擒住鱼身,然后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来丢进旁边的水桶里。
鱼进水的时候发出噗通一声,颜希被吵醒了。
薛邵瞻见颜希睁开了双眼,轻声问:“吵着你了?还要睡吗?”
颜希摇了摇头,这姿势趴久了腰酸,他坐起来,往薛邵瞻的水桶里看了看,发现那条被钓上来的鱼其实不怎么大,也就他大半只手那么长,扔进去时发出的声音倒是挺响亮。
薛邵瞻看他似乎起了兴致,便跟他解释说:“这种鱼长不太大,这时候吃刚刚好,味道挺不错的,等会儿让人做了你尝尝看,要是喜欢,回头让陈姨在家做给你吃。”
颜希对食物的兴趣不大,看了几眼就移开了目光。
“想不想自己试试?很简单的,看到鱼漂往下沉把鱼竿拉出来就行。”薛邵瞻又说。
颜希摇了摇头,在自己的小马扎上坐好,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水面。
薛邵瞻也没勉强他,怀着炫技的心思很快又钓了两条上来,可惜颜希从头到尾都没多分给他一个眼神,一直神情恹恹地看着水面发呆。
薛邵瞻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状态,白白开了场屏却并不气恼,反正他就是不开屏颜希也已经非常喜欢他了。
只要想到平时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颜希喜欢他喜欢到那种地步,薛邵瞻心里就酸酸涨涨的,又欢喜又忧愁。
颜希对他的喜欢让他欢喜,可是那份喜欢过于厚重,他又有些怕自己最终还是会辜负颜希,怕颜希再被他伤害到。
他不想让颜希难过,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信任一个人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跟另一个人建立并维持长期的亲密关系。
他其实不怎么愿意去想长远的以后,因为上一次他毫无保留地把另一个人划进自己的人生规划之后,得到的却是无尽的失望,现在他只想和颜希好好相处,过好眼前的日子。
见颜希似乎有些累了,薛邵瞻收了鱼竿,把钓上来的三条鱼交给秦风,送去让人做来吃。
然后他把颜希拉起来,牵着颜希的手问道:“饿不饿?是现在去吃饭还是先去摘草莓?”
颜希不怎么饿,两个人就一起去了草莓园,一路上薛邵瞻都没把手松开,颜希懒得折腾,便由他去了。
藏在绿叶中的鲜红的草莓看起来很漂亮,颜希动手摘了几颗,然后就失去了兴趣,剩下的都是薛邵瞻在摘,他在旁边看着。
即便如此,等薛邵瞻摘完一小篮子草莓,颜希已经觉得很累了,吃过饭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去玩,薛邵瞻只好陪他回去了。
颜希平时不出门,除了在床上几乎不运动,这一天下来其实走了不少路,以至于第二天睡醒之后他更是一点都不想动,在床上躺到了中午还是连饭都不想起来吃。
因为他总是失眠,作息比较混乱,陈阿姨一般也不会去喊他起来,只会等他自己下楼了才给他准备饭菜。
薛邵瞻在公司吃午饭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颜希吃饭的样子,担心颜希又不好好吃饭,便给陈阿姨打了个电话,一问发现颜希果然还没起来吃东西,他便让陈阿姨上去叫人。
昨晚颜希一副很累的样子,他根本没忍心折腾颜希,所以睡得比较早,这都中午了还不起床,总是躺着怎么会有食欲,躺多了好好的人也会躺出病来的。
陈阿姨按薛邵瞻的吩咐去喊颜希起来吃饭,还特意说明了是薛邵瞻让她来喊的。
她本来是想强调薛邵瞻对颜希的关心,结果颜希一听是薛邵瞻又来打扰他,烦得更不想起了。
昨天硬拉着他出门,今天又让陈阿姨叫他起来吃饭,薛邵瞻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吗?颜希愤愤地想。
在薛邵瞻家里割腕是他不对,薛邵瞻要是因此生气他也认了,所以前段时间薛邵瞻整天看他那么紧他也没真的对薛邵瞻发火,只是有时候情绪实在不好,不想搭理薛邵瞻。
可是现在算什么,他都跟薛邵瞻保证过不会再自杀了,薛邵瞻还这么管着他,是管人管上瘾了吗?
颜希越想越烦躁,在陈阿姨第二次来叫他的时候,他憋着一肚子气起了床,下楼之后没去吃饭,而是先吸了一阵子肥球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他伸手揉了揉肥球软乎乎的肚皮,触感实在是过于美好,颜希便看在肥球的面子上原谅薛邵瞻了。
天气一暖小动物就开始掉毛,肥球也一样,颜希抱了一会儿就蹭了一身的毛,他不在意,薛邵瞻却嫌肥球掉毛太多很麻烦,非要带肥球去剃毛。
颜希并不知道薛邵瞻是个猫奴,怕他乱来,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这是他几个月以来第一次主动出门。
有颜希在,薛邵瞻是几乎没可能抱到猫的,一路上肥球都赖在颜希怀里不给他抱,他伸手摸两下肥球都要伸爪子挠他。
薛邵瞻气着气着都气习惯了,猫是他自己要养的,情人也是他自己选的,打又不舍得打,他能怎么办,只能酸溜溜地看着肥球粘颜希。
颜希担心肥球会不乐意被剃毛,没想到这胖子心还挺大,都要被剃秃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洗澡的时候不怎么高兴。
有些猫平时看着肥,剃了毛会发现其实很瘦,肥球不是,它是真肥,剃完毛还是很大一只,就是光秃秃的看起来很滑稽。
回去的路上薛邵瞻见颜希一脸惋惜地摸着被剃秃了的肥球,有些好笑地跟他解释说:“很快就长出来了,不剃的话它掉毛掉太多,又喜欢舔毛,总是吐毛球。”
颜希喜欢猫,但是从来没自己养过,听薛邵瞻这么说,郁闷的心情才消散了些。
虽然剃完之后摸起来手感没之前那么好,总觉得怪怪的,可是能让肥球少吐点毛球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何况肥球自己都不介意被剃秃。
颜希在家穿家居服穿习惯了,出门多穿了两件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大衣太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所以一回去他就迫不及待地换回了家居服。
他这两次出门穿的衣服全是薛邵瞻亲自准备的,很合薛邵瞻的品位,而且因为选衣服的人的私心,他今天穿的跟薛邵瞻的那一身看起来很像情侣装,连手腕上被薛邵瞻强行套上的腕表都跟薛邵瞻平常戴的是一对。
薛邵瞻用心良苦,想通过这些生活细节表明他对颜希的认可,从而增强颜希的安全感,可他不知道颜希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薛邵瞻还没看够颜希今天这身打扮呢,见颜希回房间便跟过去想多看几眼。
颜希换衣服换到一半才发现薛邵瞻不声不响地跟了进来,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
虽然两个人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颜希不喜欢换个衣服也要被人这样盯着,他停下动作,皱眉看向薛邵瞻,意思是你快点出去。
薛邵瞻却像没看到他的表情一样,摇着无形的大尾巴走过去要帮他换。
颜希又开始觉得薛邵瞻很烦,正要赶人,猝不及防被薛邵瞻按在穿衣镜上亲了起来。
两个人其实已经有两周没做过了,颜希割腕之后薛邵瞻一心防止他再次自杀,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所以尽管他每天晚上都抱着颜希睡,也一直忍着没动颜希。
后来颜希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又忙得晕头转向,没时间跟颜希好好亲热。
对薛邵瞻来说能忍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薛邵瞻吻得投入,颜希也慢慢有了些感觉,换了一半的衣服最终还是被薛邵瞻帮了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