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一个月没再见,但秋漾对皇宫并没有生疏感,昭武帝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她瞥见他在笑,而且那笑容瞧着怪怪的,就问他:“你在笑什么?”
昭武帝摇摇头:“没什么。”
秋漾根本?不信,靠近他:“真的吗?对我撒谎的男人?一点都不可爱。”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不可爱,昭武帝犹豫了下才?说:“看到你生龙活虎的,怕你不开心。”
秋漾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半晌,哼了一声,正?要?离他远点,却又被他在粉颊上亲了一下,周围宫人?们都低着头,昭武帝顺势牵起了秋漾的小手,牢牢地握在掌心,看得余忠海瞳孔骤缩,心说圣人?怎地如此随意起来,可真令人?吃惊。
不仅如此,就连出了东宫,昭武帝也?没有松开秋漾的手,他始终牵着她,并且放慢了速度配合秋漾的脚步,时刻让她与自己?并肩而行,余忠海眼珠子都要?凸出眼眶,他悄悄朝秋漾的几?个贴身宫女看过去?,却见这些宫女也?难掩震惊,几?番思?量,余忠海还是决定不要?扫帝后的兴致为妙,横竖他只是个奴才?,主子开心,他这个奴才?又何必多嘴?
“我有一种……离经叛道的愉悦。”昭武帝缓缓开口,“很多事情根本?没有想?象中那样难。”
秋漾甩了甩两?人?交握的手:“牵个手就算离经叛道,那些老学究难不成都是肛生子?”
这话说得可就粗俗了,昭武帝失笑,看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怎么就是胡说了,有些人?看着道貌岸然不近女色的,其实家?里稍有姿色的婢女都叫他给睡得差不多了,还在外面装翩翩美男子骗好人?家?出身的小娘子……没错我说得就是我那便宜兄长。”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齐的秋爹不干人?事,生出来的儿子也?有样学样,秋漾得知秋家?大哥十四岁就把婢女搞怀孕,结果秋夫人?却把那婢女给发卖了之后简直怀疑人?生,奴隶不是人?,是廉价的资源可以任意买卖,那么她这样的由妾侍生出来的庶女,难道就很高贵?
说难听点,妾侍不过是稍微贵一些的奴隶,虽然因为妈妈的缘故秋漾知道封建社会的恐怖之处,但知道,跟亲眼所见,这之间差别还是很大的。
打那之后她一门心思?往上爬,死都不愿意留在秋家?当人?家?的财产。
昭武帝听她提起秋家?,道:“你可以给他们点教训,但不能真的当众跟秋家?翻脸,明白么?”
秋漾:“……我看起来很像是傻子吗?”
秋爹再不是也?是她爹,文武百官可不管秋爹做得事厚不厚道,身为儿女便不能忤逆父母,这是“孝”,昭武帝也?深受其苦,正?是被“孝”字束缚,才?让先帝蹦跶那么多年,各种找茬作妖,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做,否则便是“不孝”。
“你直接明面上斥责他们,兴许他们日子会不好过,但更多的会有人?将矛头转到你身上,甚至以此攻击你,而秋家?也?很可能因此招来许多同情,一时的发泄虽然很爽,但也?很亏。”昭武帝声音低沉,“漾宝儿这样聪明,有的是法子治他们,更何况,我也?站在你这边。”
秋漾耳朵有点发热:“……你不要?乱叫。”
可恶,叫什么漾宝,那是她的小小名了,就算爸爸妈妈也?都是叫漾漾。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大殿走,眼看即将步入大殿,余忠海小声委婉提醒:“圣人?,娘娘,到地方了。”
握着的手该松开啦!
昭武帝低头看他一眼:“话这样多,不如送你去?珍兽园养鹦鹉。”
余忠海:……
他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老老实实跟在帝后身后,拂尘一甩先唱名:“圣人?娘娘到——”
昭武帝见秋漾昂首挺胸释一副即将要?上战场所以不能丢人?的模样,嘴角笑意根本?掩不住,好在先帝已经驾崩满百日了,否则他这样愉悦,眼角眉梢都令人?如沐春风,可能真有言官要?进谏。
望着大殿内正?襟危坐的文武百官,秋漾心中竟生出些许怀念,曾几?何时她是个连一日三?餐都吃不好的小庶女,见到这些人?中的哪一位不得低眉顺眼,她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胜利的果实终究属于她!
大臣们自然也?瞧见帝后携手而来,这颇不合规矩,只是无人?敢冒头,今儿这大好的日子,谁开口谁给圣人?添堵,因此没多少人?愿意做这个煞风景的人?。
明哲保身有,自以为清高不畏强权者?亦有,言官无疑是最令统治者?反感的一类,新帝登基,他们迫不及待地要?出来点火,以彰显自己?的清正?廉洁大公无私,因此正?盯着帝后看呢,但凡有一点点问题,他们都要?揪出来以正?视听,使帝王以谏言为镜。
两?人?刚落座,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便跳了出来,先向帝后行礼,随即指责道:“自开国以来,历代帝王莫不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以为臣民所向,圣人?为天下表率,应以皇室尊严为重?,岂可于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孟浪?”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纷纷将视线停驻在帝后交握的双手上,眼见殿内气氛逐渐冷凝,太后不仅不救场,反倒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态,这使得秋漾都替圣人?心塞,你的荣耀来自于你的儿子,先帝最爱的贵妃之子虽然死了,可圣人?还有别的兄弟活着呢,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不帮忙说话啊?
老太太是真糊涂,脑子拎不清,就像明明5v5的游戏,结果却是咱们这边比对面少一人?,而内鬼身为内鬼却不自知,真可怕。
昭武帝放开了秋漾的手,左佥都御史面上才?露出点笑容,秋漾心里涌现出失望,结果下一秒,昭武帝却端了一盏牛乳甜羹放到她跟前:“你爱吃这个,尝尝是否合你口味?”
牛乳甜羹上洒了一层坚果与水果粒,这会儿吃正?好,要?是过会再吃就冷了。
秋漾那点子失望迅速烟消云散,她很是矜持地抿着红唇装腔作势:“臣妾不敢。”
昭武帝便哄她:“是朕请你吃的。”
秋漾感觉自己?要?笑出来了,虽然她很想?打爆下面那言官的狗头,不过这牛乳甜羹看起来确实很好吃,她拿起小勺子尝了尝,眼睛一亮。
帝后旁若无人?说话互动,以至于站在大殿中央的左佥都御史面子有些下不来,他正?准备再说两?句,昭武帝面色淡漠地问他:“卿一心为皇室着想?,志虑忠纯,朕心甚悦。不过朕最近记忆不大好,先帝欲大兴土木建造荥阳别宫时,卿可曾挺身而出以死进谏?”
言下之意,你别柿子挑软的捏。
先帝糊涂起来那是真糊涂,谁都敢宰,而且一宰就宰一家?,根本?不跟人?讲理,虽然人?人?都骂他昏庸无道,但说实话,除了在昭武帝这,先帝就没吃过亏。
而能让先帝屡屡吃瘪发火的昭武帝,却因为好名声而顾忌颇多。
真就是不要?脸的人?过得最好,但凡要?脸就得任人?宰割。
这群大臣一个个看起来忠诚又无私,实际上帝王稍微软弱,便能被他们扯下皮肉来。
左佥都御史哑口无言,是秋漾看了都想?感慨一声尴尬的社死现场,在现任领导跟前站在道德制高点逼逼赖赖一大堆,却忘了究竟谁是谁的爹,前任领导在的时候当缩头乌龟,新领导一上任就想?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跟古早狗血偶像剧里把钱甩在霸道总裁脸上的女主角莫名有点相似。
圣人?帅的,代入霸总毫无违和感,但这位左佥都御史……秋漾看了看对方几?乎退到后脑勺的发际线,又在心里P上了水手服白袜子加小皮鞋,然后因为画面太美不敢继续想?象。
这一碗牛乳甜羹秋漾吃了一半,在宫宴上把一份食物全?部?吃完相当不优雅,而且她还想?留肚子吃点别的,结果她刚把白瓷青花小碗放下,昭武帝很自然地端了过去?,自己?尝了一口,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众人?已被他的动作惊到瞠目结舌,还扭头跟秋漾讨论:“有些太甜了,应当是放的槐花蜜。”
秋漾冷静对答:“臣妾更喜欢枣花蜜,荔枝蜜也?不错。”
帝后二人?就牛乳甜羹应当搭枣花蜜还是槐花蜜亦或是荔枝蜜讨论了几?句,最终得出结论,应当如皇后所说,加枣花蜜。
而殿内众人?,包括太后在内,已经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居然是昭武帝——
待到讨论完毕,昭武帝才?恍然道:“卿怎地还站在此处?莫非是还有话与朕说?”
他语气平和,但比起方才?与皇后说话却是天壤之别,左佥都御史嘴唇哆嗦两?下,行礼后退回位上,再不敢多言。
昭武帝好说话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恨不得用语言淹死他,现在却如闭了嘴的蚌壳一般打不出点声息。
都察院的都老实闭嘴,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做这出头鸟,毕竟前头有个荒唐无比的先帝当对照组,昭武帝只是牵了皇后的手,可这律法上又没说帝后不能牵手,至于共用一碗牛乳甜羹,别说律法,宫规上它也?没有先例,查无可查,谁会这么没眼色出来扫兴呢?
文武百官不敢,有一个人?是敢的。
太后道:“皇后先前不是身子不适?怎地哀家?瞧着,却没什么大碍,又何至于将那可怜的孩子治罪?”
秋漾看了眼昭武帝,意思?是你妈你自己?管。
就算再不满也?得看看场合吧,登基大典宫宴之上,身为太后为了个没名没分的小娘子跟皇后杠上,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给自己?儿子塞女人??
原本?秋漾已跟昭武帝说了,将人?送出宫便罢,没必要?赶尽杀绝,但太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觉得是她心机深沉故意装的,才?害得小娘子被赶出宫?这是要?替章家?小娘子出头?怎么她现在又跟娘家?没有隔夜仇了?
太后信心十足,圣人?最是孝顺,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她有自信圣人?会听她的,届时她顺口一提,瑶娘便能入宫,看皇后日后如何嚣张!
“章氏以下犯上,害得皇后受伤,其罪当诛,朕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已予以轻罚,既然太后不满意,那便按照宫规处置。”
秋漾心说什么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真会说话。
太后愣了一下:“哀家?不是……”
昭武帝厌烦了总是拎不清的太后,尤其是在他见过秋漾的父母是如何疼爱保护秋漾之后,“太后难道不是要?朕秉公处置?是要?朕徇私网开一面?”
本?来送出宫没人?知道也?就算了,太后偏偏要?再提,秋漾说过,当天太后又想?起与娘家?的嫌隙,现在却又改口,难保是章家?在后头做了什么小动作。
帝王冰冷的视线缓缓往下扫视,最后停在了章怀之身上,那是太后手足,亦是昭武帝亲舅父,只是昭武帝幼年不得先帝喜爱,章怀之生怕被连累,恨不得与他划清界限不再来往,随着昭武帝逐渐长大显露锋芒,他又鞍前马后想?要?投诚,是不折不扣的墙头草。
因为知道昭武太子不待见章氏一族,章怀之十分惧怕太后薨逝后昭武帝对章家?出手,于是绞尽脑汁与章太后重?修旧好,又将家?中最貌美的女儿送入宫,盼着能服侍昭武帝,若是生下个一儿半女更好,谁知女儿却被赶出宫,章怀之吓得险些魂不附体,连忙求见太后,又是哭诉又是卖惨,这才?使得太后当众给章瑶娘讨说法。
秋漾也?猜到了,太后这一生谁的话都听,独独听不进去?圣人?的,她自认为生下了圣人?便是天大的恩情,理所当然将他当作索取的对象,却从?不见温情。
“这、这……哀家?也?不是这个意思?。”面对眉眼淡漠的昭武帝,太后有些发慌,她隐隐感觉到有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只当是自己?错觉。“哀家?只是觉着……瑶娘一个小娘子也?不容易,皇后将她赶出宫去?,岂不是要?毁了她这一辈子?瑶娘好歹是哀家?娘家?的人?,皇后这般着实有些过火……”
“是朕罚的,太后难道不知?”昭武帝望着太后,“皇后受惊以致昏厥,连登基大典都未曾赶上,如何有时间处置章氏?”
原本?他听秋漾的,令人?不可大张旗鼓宣扬此事,倘若太后跟章怀之见好就收,那章家?小娘子回家?后安分一段时间便可嫁人?,偏偏章怀之不满足,偏偏太后不愿意,非要?在这大殿之上说出来,是章氏一族自己?断送了章瑶娘前程。
“这……”
秋漾适时出来做好人?,圣人?都唱了白脸,她哪能不响应?
“母后也?是出自好心,圣人?便不要?发火了,今儿可是好日子,臣妾敬圣人?一杯,不知圣人?可愿赏脸?”
大齐白酒不纯,度数也?低,秋漾不说是千杯不倒,喝个几?十杯问题不大。
昭武帝自然给足了她面子,众臣顺势举杯相庆,这场没有硝烟的冲突便在所有人?的默契下度过了,只有太后看秋漾的眼神有几?分复杂,她受章怀之影响,对秋漾有些不满,可秋漾替她解围,她又想?起平日秋漾的好来,厌恶跟喜欢互相碰撞之下,都不知该拿什么表情对秋漾。
横竖秋漾也?不在意,桌下,昭武帝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秋漾能感觉到他想?表达的意思?,好听的话人?人?都会说,许下海誓山盟的人?比比皆是,但真正?能为之努力并做到的人?却屈指可数,秋漾觉得应当予以鼓励。
于是她反手在昭武帝掌心画圈圈,待到歌舞升起,她还趁没人?注意朝昭武帝眨了下眼睛。
宫宴进行一大半时,太后称身体不适先行离席,秋漾意思?意思?说了几?句场面话,其实没有真心,但昭武帝没说话,于是衬托的她格外温婉孝顺。
太后下得来台,估计又能管上几?天不找麻烦。
待到宫宴结束,帝后携手而去?,昭武帝丝毫不掩饰,秋漾起身时裙摆过长,他甚至亲自弯腰替她拾起,纡尊降贵令人?咋舌,看在众臣眼中,各有思?量。
出了大殿朝同一个方向走,两?人?一个住隆平宫,一个住栖会宫,原本?在交叉路口分开即可,结果昭武帝全?揽住了秋漾的腰,硬生生使她换了个方向,一看是朝隆平宫去?的,她有点吃惊:“这是要?干什么?”
昭武帝沉声道:“我离不开你。”
他说得是字面上的意思?,但叫余忠海等人?听来无异于是诉衷情,赶紧退后不敢打扰,秋漾其实不是很乐意:“……我想?一个人?住啊。”
她早就盘算好了,栖会宫虽然没有东宫大,但只有她一个主子,不用像过去?在东宫那样早起送他,晚睡迎他,她可以独占一张大床。
昭武帝很坚持,带着她往前走:“东西都让人?搬进隆平宫了,里头重?新布置过,你会喜欢的。”
秋漾根本?不信,还她会喜欢,她会喜欢才?怪呢!
结果进了隆平宫秋漾惊了,先帝在位时她也?曾来过隆平宫,自然知道从?前的隆平宫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的隆平宫……是粉红色的海洋!
虽然时间有限,但昭武帝仍旧尽最快速度令人?将隆平宫重?新布置,本?来这里的风格改得跟东哥差不多,简洁古朴,眼下则不同,连龙床帷幔都换成了粉色!
秋漾是喜欢粉红色,可这也?太夸张了点,而且昭武帝根本?不懂少女心,他只记得秋漾的房间是粉色打底,还有很多可爱的玩偶,就按照记忆中令人?这样改,秋漾觉得辣眼睛。
但是看着昭武帝掩不住期待的目光,她又觉得说实话太伤人?,于是抬手摸摸他的头:“嗯……挺不错。”
除了不错,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隆平宫里头的东西都是新的,先帝用过的自然不可能留,不过隆平宫从?未有过后妃入住,即便是先帝最爱的贵妃,也?顶多是在隆平宫过夜,自古以来帝后同住从?未有之,因此宫规也?没有严格禁止,别的不说,圣人?钻空子这本?事一直可以的。
秋漾很快接受了现实,住在隆平宫也?有好处,隆平宫靠前朝比较近,这样的话外界消息会接受的更快更清晰,而且床也?足够大。
真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月后,两?人?还是躺在同一张床上。
不过跟之前不同,秋漾被昭武帝挪到靠墙那一半去?了,她已经换好了寝衣,长发披泄在肩头,显得有几?分柔弱,但昭武帝知道这是假象,她虽然打不过他,但一拳揍飞个余忠海问题应当不大。
“以后不必起夜,也?不必伺候我。”他边说边叫人?抱走一床被子,龙床上共有两?床,从?前在东宫他们也?是一人?一个被窝。“你睡相不好,免得翻下去?。”
秋漾打死不承认:“我睡相可好了!”
昭武帝沉默两?秒,嗯了一声。
明明被承认了,但秋漾居然没有很高兴,她嘟着嘴:“这可是你说的,别想?我再起得比你早睡得比你晚。”
“没人?能管你了,只要?你开心,怎么都行。”
秋漾斜眼看他:“谁说没人?管我了,不是还有你吗?”
其实从?前也?没人?管得住她,她就是怕惹他不高兴才?老老实实的,什么先帝太后秋漾通通没放在眼里过,真正?掌握大权的是她眼前这位。
“以后是你管我。”昭武帝态度诚恳,“隆平宫的人?都是余忠海一手带出来的,平日里又暗卫保护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决不会有人?将你的事情传扬出去?。”
秋漾:“……做瑜伽呢?”
那种姿势很奇怪的动作,刚进东宫时她偷偷做,被宫女发现,从?那之后秋漾就戒了。
“可以。”
“……翻跟头呢?”
“可以。”
“……骂人??”
“可以。”
昭武帝凝视着她:“上房揭瓦都可以。”
秋漾心说她又不是猴子,上什么房子揭什么瓦,但昭武帝的态度属实令她满意,小脸儿上总算露出个笑来。
见她笑了,昭武帝心中顿时无比喜悦,他抬手摸她的脸,秋漾也?没把他推开,再低头亲她嘴角,她也?仍旧睁着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并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