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琪拉着苏莹回了自己的寝宫,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后怕道,“幸好我跑得快,跑慢点,额娘指定罚我。”
苏莹微笑,“皇后娘娘到底会不会罚不罚你我是不知道,我要罚你却是真的。”
茉雅琪缓缓转身,讨好的一笑,还没有动作,就被苏莹随意的一抓动弹不得。
“苏姐姐,我知道啦,我下次一定不莽撞了!一定以自身安危为重!”不管下次会怎么做,这认错一定要快,在身份是她的师傅的时候,她这个苏姐姐可不懂的手下留情,想当初,蹲马步蹲的要死了,也没见苏姐姐有任何的心疼放水。
看茉雅琪这和皇后娘娘面前的如出一辙的快速反应,苏莹哭笑不得的让她坐下,翻出了太医院专门制作的活络油,把茉雅琪的袖子撸上去,给她开始按摩捏拿,“这次啊,幸好你哥反应的快,不然,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床上呆一两个月吧!”
茉雅琪嘟嘴,“哪有这么严重,就是真摔下来了,我又不是没有反应能力。”
苏莹手上加重力道,等茉雅琪的叫唤声变小了,冷笑道,“是啊,后面的几匹马可以把你的骨头全踩碎了!”
茉雅琪闻言寂静如鸡,不敢再回嘴了。
苏莹在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筋骨不再僵硬,重新变得软绵而有弹性,这才罢手,“你啊,这两天乖一点,好好养精蓄锐,过两天我让人弄点东西过来,到时候你的惩罚才开始,还有,四阿哥明显是真生气了,躲着点他,别火上加油!”
茉雅琪对自家哥哥的生气什么的那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还有‘惩罚’之上,举起还散发着药水味的胳膊,可怜兮兮,“我都这么惨了!还罚啊!”
苏莹笑眯眯地捏捏茉雅琪的小脸蛋,“当然要罚了,给你长长记性!”
苏莹回了住处就看到胤禛表情难辨的坐在主位上,让人端了水,边洗手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次没戏了?”
胤禛往后一瘫,“有戏,就是除了二哥三哥留下监国,除了那些小阿哥,我们这些阿哥都要一起去。”
苏莹擦了手,确定手上没有残存的药油味道,点点头,捏起桌上的碟子里一块看起来就像是花一样的点心放到嘴里,不算太甜入口即化,是她的口味,就知道这是陈安的手艺,端起碟子坐到胤禛旁边,一边喂他吃点心,一边道,“这不是挺好的吗?所有人都去,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全看你们自己。”
胤禛,“我知道啊,就是本来以为……唉,这样确实没什么不好的。”
苏莹失笑不已,等两人一起合作把点心消灭掉,苏莹才推了推胤禛,“茉雅琪这次失误有点大,为了让她长点记性,也让她增加点实力,记得那套东西做好之后,给茉雅琪送去一套。”
胤禛起身,“不用了吧,茉雅琪应该知道错了,她还是个孩子呢——”
在胤禛的声音越来越小,几近于无,苏莹才轻声道,“你们皇室的孩子哪有什么小孩子?茉雅琪的命运都已经成既定的了,这一点,皇后娘娘、你我,都没办法改变,就是没这回事,她以后留在京城,你能保证你能护好她吗?近在咫尺都不一定,更何况在千里万里之外,这一次,你就在她身边,下一次,谁敢保证没人会趁着这样的好机会害人呢?”
“哪有那么严重!”胤禛略微烦躁,在福晋平静的目光下,只能点头,“知道了,放心,会送去的。”
“送重一点的!”苏莹觉得这兄妹俩一个都不让人省心,这当哥哥的,整天小心眼发作起来不依不饶的,在妹妹面前那叫一个胸怀若谷,虽然不至于言听计从,也是有求必应,她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好哥哥?
于是等茉雅琪看到送来的带着特制扣带的装着精铁的沙袋的时候,简直是欲哭无泪,绑到身上那叫一个寸步难行,艰难的向四哥求救,四哥的反应是二话不说的把更重的一套套在了他自己身上。
在知道行动如常的苏姐姐身上绑着一套更重的之后,茉雅琪只能把眼泪憋回去,师傅都身体力行的做了表率,她还是老实点吧!
苏莹身着一身侍卫装和茉雅琪一起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就看到一列列战士飞驰而去,身处康熙皇帝的亲征大军之中,她们这乘马车也只能从来来去去的飞骑之中感受一下身在战争的紧迫性了。
虽然是皇帝亲征,但是没人敢让皇帝本人去冲锋陷阵,就是这次头一次出现在队列之中的皇子们,都得小心着他们摔着了或者磕着了。
身为这一次随行队伍之中唯一的格格,茉雅琪的待遇自然是只比身为皇帝的康熙差了那么一点,本来期望着看到裹尸沙场的壮烈景象的茉雅琪自然是失望不已。
早已料到这种结果的苏莹安之若素的继续摆弄手中的指南针加手表的组合。
在这种出门靠马的时代里,苏莹自然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毕竟不怕万一就怕意外嘛,所以这一次出门准备了很多东西,这个带指南针的手表自然是苏莹突发奇想的结果,试了很多次,也就成功了这么一个。
除了这个手表,还有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什么伤寒药、金疮药战场上的必备药在这个大袋子专门用牛皮纸包了,连带着一袋模仿后世各种粉模仿失败的高能量干粮被苏莹一起装到了专门用牛皮做成的背包里,随身携带,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茉雅琪心中腹诽不已,却极为有眼色的没在身上还有沉重的负担的时候提出什么异议。
幸好她没说什么,不然绝对会被发现自己这多此一举的行为有点不爽的苏莹增加蹲马步、倒立的时间的。
是的,身为整个大军里面应该是最悠闲的人,茉雅琪却在这个大到可以支撑一天的所有的活动的马车里面继续锻炼身体。
这一天天的,除了吃喝拉撒休息出去陪皇阿玛解闷,就是蹲马步、倒立、打坐,剩下的时间还要听师傅苏莹讲她收集的野外生存知识指南,后来被苏莹发现茉雅琪没事老是想往外面跑之后,就改变了策略,茉雅琪开始了打个仗还要抄书的悲催日常。
这次的亲征,是在噶尔丹不愿订立和约的情况下直接发兵的。
这次的出兵完全出乎噶尔丹的意料之外,按照他和清廷打交道的经验来说,康熙皇帝亲征怎么也得等一等再说。
事实上,要不是天降一笔军费,康熙皇帝还真的只能再等等,筹措一下军费再说。
可是现在,在军费充足的情况下,此时不动手,等到何时?
康熙皇帝依然是组织了三路大军,她们所在的是皇帝所在的中路大军,中路大军做为皇帝亲领的一路,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前进前进再前进。
被康熙皇帝打乱了步骤的噶尔丹只能手忙脚乱地迎战,在沙俄的援助都没到位的情况下,噶尔丹大军只能节节败退,甚至出现了溃散的痕迹,还好噶尔丹的绝对领导地位还在,在他的指挥下,还是有一部分战力被保存了下来。
一方面在无一败绩的加成之下气势高昂,连康熙皇帝都受了感染,亲自骑上马指挥战斗,另一方面屡败率退,状况越来越坏,到最后,除了几千人的直系之外,剩下的或被击杀,或被打散,或被俘虏。
噶尔丹坐直身体,一口将酒液饮尽,把空碗摔碎,刺耳的声音,把陷入惶惶不安属下唤回了神,噶尔丹缓缓扫视下面的部下,“清廷的皇帝这次也就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罢了,有这么可怕吗?看看你们的样子!下去吧!”
部下们唯唯诺诺的退下,最后留在大帐内的只剩下噶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大可敦阿努以及两个儿子塞布腾巴尔珠尔和车凌三鲁普。
噶尔丹指着侄子策妄阿拉不坦道,“你走吧,等我死了,你就是新的汗王,只要你不跳出来,清廷皇帝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就是沙俄那头喂不饱的饿狼会麻烦些。”
策妄阿拉不坦吓的直接跪下,冷汗直接把后被浸湿,“叔父,我愿拥立色布腾巴尔珠尔弟弟为汗!”
噶尔丹哈哈大笑了一阵,“行了吧,当初我还想着拥立你呢,最后不还是自己做了汗王?你也用不着说好话,磨磨唧唧的,我要是活着,汗王自然没你什么事,让你走你就走!滚吧!”
策妄阿拉不坦欲言又止的动了几下嘴唇,最后跪下郑重行了礼,离开了。
噶尔丹一把将才十岁出头的小儿子抱到怀里,摸了摸二十岁不到的大儿子的额头,对着一直静默不动的几个从西藏学习时就跟随在身边的追随者道,“你们帮我看着这两个儿子,若我死了,那个恩赫阿木古朗汗为了展现他的仁慈,是不会杀他们的,你们保证他们不死在这个战场之上就行。”
“呼毕勒罕(活佛的意思,不对请提醒一下哦)——”一个年老的喇嘛带头跪下悲呼。
“加措格西,拜托了!”噶尔丹微微颔首。
“是。”加措带着十几个喇嘛护着噶尔丹的两个儿子离开。
阿努可敦等噶尔丹把一切安排好了,讥嘲道,“你这就认输了?”
噶尔丹和阿努可敦之间的关系早在噶尔丹翻脸攻击和硕特部之时就已经不可修复,对于可敦的态度自然不放在心上,看着全副武装的可敦,噶尔丹难得的有了谈心的心情,“我噶尔丹死也不会认输的,可敦你怎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