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脸色惨白,这是要把罪过都推自己身上,让大小姐从这件丑事里摘出去,可她不想死。

她立即跪在地上,抓住慕欢颜的裙摆,“大小姐!您快给奴婢说句话啊!”

下人们的视线,都落在了慕欢颜身上。

慕欢颜悲伤欲绝的看着如意,“你千不该万不该骗我说六妹妹被山匪带走了,害得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如果你说了实话,六妹妹何必在外受苦?”

“不不不……大小姐,不是这样的……”如意说了一半有失了声,她清楚的看见慕欢颜斜睨过来的眼神,冰冷、无情又充满杀意。

“如意,不是我不帮你,你是六妹妹的丫鬟,你去求求她?”

慕欢颜看向慕锦芸,“妹妹,如意伺候你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不然小惩大诫如何?”

如意连忙爬到慕锦芸身边,连连磕头,“六小姐,奴婢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慕锦芸深知现在的自己还撼动不了慕欢颜,但自己凭什么还留着如意这条豺狼在身边?

“全凭父亲做主。”

慕欢颜眼中闪过冷光,可见如意是保不住了,虽然这丫鬟死了等于断了窥探慕锦芸的耳目,但此刻顾不得了。

她叹了口气,“六妹妹不原谅你也是情有可原,是你做的太过分了,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帮你照顾一二。”

如意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她知道大势已去,如果不帮大小姐顶了这个罪名,那么她的家人都会死!大小姐向来都是如此行事!

婆子上前,左右架起如意将她拖走。

门外传来沉闷的板子声和如意凄厉的叫声,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来禀,“没气了。”

慕锦芸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扬眉,敛去所有的恨,故作欣喜的道,“谢谢爹为女儿做主。”

转头看了一眼慕欢颜,她脸上有恶奴背主的难过,也有为生命逝去的怜悯,这善人的姿态是做的足足的。

自己若不是重活一回,还真会被她骗了去。

慕欢颜对上慕锦芸的视线,又飞快的避开,颤声问:“妹妹何苦跟一个下人过不去,求求情,发卖也就是了,何必要了她的命?”

慕锦芸满脸无辜的看着她,“奴就是奴,主就是主,背叛了主子就必须受到惩罚!”

她顿了顿,接着杀鸡儆猴,“不说别的,单说爹爹现在是升官的关键时刻,若是有背主的奴才出现往我们幕府栽赃了什么,这毁掉的可就……”

她故意不说下去,这个空间足够让慕奎去想象和扩大。

果然,慕奎脸色变了,冷哼一声,“不管怎样,这就是背主的下场,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再出现背主之事家人连坐,都下去。”

所有的奴仆瞬间低下头诚惶诚恐,对素来温和宽容的六小姐有了新的认识,她如此可怕,还是不招惹为妙。

在他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慕锦芸艰难的爬起来,行礼后一步三晃的回到凤仙院。

丫鬟婆子都不在,这是笃定自己回不来,都攀高枝儿去了。

慕锦芸巡视了一圈,贵重物品尽失,心里滴血,这里每一样都是娘亲布置的,就是指甲盖大小的珠子都价值千金。

敢将房间搬空的绝不会是奴仆,她们顶多拿一两样小东西,那些大的花瓶玉壶肯定落入了上官晴的手中!

慕锦芸稚嫩的小脸上布满寒霜。

这时,惊喜的声音传来,“小姐!您回来了!”

慕锦芸转身,意外的看见了一身粗麻布衣服的洒扫丫鬟,顿时眼眶发热,心头也有一阵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