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本就是为了放松心情,再者冰灯就是在沿路道边,为了看到更多巧夺天工的冰灯,玉瑶和晋王没有乘马车,而是骑马。
而紫檀和珍珠两人则一早乘了马车,在钟西楼换乘马车时跟玉瑶两人汇合。
从客栈到赏冰灯的静安庙还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而她们乘着马车走的时间刚好与玉瑶汇合的时间差不多。
玉瑶下了马,静安寺那里是已经围满了看冰灯的人。
一时间,冰灯与剪纸还有些带着灯谜的纸灯在两旁的柳树上挂的满满当当的,冰灯和纸灯下面垂挂着的流苏更是争奇斗艳,处处显示着民间艺人们彼此在才艺上一争高低的心思。
静安寺东面的扎起的高台上,一些舞姬已经穿好了水袖,咿咿呀呀地表演。
玉瑶眸子噙着淡淡笑意,仰首侧头看着晋王,晋王目光望着前方,睫毛纤长一眨一眨的=。
玉瑶顺着晋王的目光望去,只见舞台后面小小的烟火闪烁在高空,在黑沉的夜空中,如繁星般照亮半空。
周遭的人看着那些烟火,眼中立刻多了几分神采,一个个的伸手指着半空的烟火连连称赞,“冰灯节上最出彩的卢王府的烟花,便是京中宫里的烟花也比不上。”
“果然十里不同风景……真是有趣。”玉瑶忍不着心里的欢喜,慢慢走上前,从晋王腰上请解下装银子的荷包,口中喃喃,“王爷,妾去买些肉脯,一会子冰灯全部点上烛火,一边吃着肉脯一边赏灯才有趣……”
晋王见她这般开心,不由点了点头,随后朝着身后的珍珠看了一眼,冷声道:“小心照顾王妃。”
“是。”珍珠忙小步跟了上去,到了玉瑶跟前时,低低道:“王爷可真疼您。”
玉瑶听她说得诚恳,脸儿上微微一红,眉眼里带着一抹如星子般的光泽,道:“你这嘴跟着紫檀那丫头,也学得碎了。”
珍珠毕竟是个稳重的人儿,见玉瑶脸上泛上红霞,也便不再说话,只是脸儿上却欢欢喜喜的。
舞台上的锣鼓作响,嗡嗡的好一阵子。
出了演舞台,到了石灰桥,往南一转,就有许多铺子,一排排的,摆着炙鹿肉脯、蜜汁雀舌,还有些鳝鱼包子、黎冻鱼头、素签纱糖、冰雪冷元子。
玉瑶从南逛到北,大包小包的买了许多东西。
正到了卢王府的后院处,忽然见两个守门的小厮已经熟睡了,旁边的茶壶东倒西歪,在旁边看着烟花的小厮也困恹恹的。
卢王生性奢侈,每年到了初五这天都会放上两个时辰的烟花。
卢王和后宅妻妾在庭院里赏烟花,这些小厮彻夜的守着却是容易玩忽职守的。
珍珠朝着玉瑶道:“太后最不喜卢王的奢侈,先前不知,如今倒是真的奢侈,烟花这等东西,一放两个时辰,就连宫里都没有这般……”
玉瑶淡淡一笑,“卢王守着淮阳郡,富可敌国,不遭些才真会被……”话还未说完,忽然紫千红的烟花散开来,猎猎作响,好像带着火花的渔网一般,猛地撒向了玉瑶。
玉瑶侧身躲闪,只是少量的烟火星子却落在了玉瑶的袖上,玉瑶皱眉觉得自己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珍珠看到那些烟花星子忙拼死护着玉瑶,用力将玉瑶推到一旁。
这次一推,玉瑶躲开了了,只是珍珠却被掉落的那颗烟火星子给烫伤了。
因着是小腿上,不方便在外查看,也是怕玉瑶担心了去,这才忍着没出声。
两人走在冰灯中,看着用各式各样的冰灯,不由驻足,尤其是看到那些在晶莹的冰晶中发着朦胧光芒的蜡烛,更是忘记了刚刚被灼伤的疼。
这次有个专门捯饬着卖冰雪的小商贩,拿着雕刀精细的雕着一朵莲花,玉瑶站在小摊贩前,极为感兴趣。
“可以雕。”一声清冷但是宠溺的声音传来。
玉瑶转头,见晋王负手而立,一双浅浅的眸子中带着对她无尽的娇惯。
玉瑶开心的点点头,接过匠人手里的刻刀,亲手用冰雕了一朵梅花,用蓝色的墨水倒入那镂空的梅花之中,就见梅花一朵朵忽隐忽现,还有几分缭绕的冰雪气萦绕着。
玉瑶将那雕好的梅花冰灯放进一旁的黄花梨木的盒子里,随后交给了珍珠,转身就要走。
那小商贩忙跑过来,拦住玉瑶道:“姑娘,还未给……”
银子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见晋王已经将银子付了。
小商贩笑呵呵的接过银子,心道:这姑娘是个好命的,出行不用带银子,带着那个俊雅逼人的男人,比带着钱袋子还管用。
待他们回到客栈时,客栈的掌柜已经备好了沐浴用的水。
玉瑶从木桶里出来,脸儿上被热水熏出的红晕还带着,身上一股子淡淡的香气,她玩的有些累了,便穿着晋王的一件深衣。
因着晋王身材高大,玉瑶穿着他的衣裳,领口微微有些敞着,脖颈间的肌肤白皙的裸露在空气中。
紫檀和珍珠忙着在小厨房收拾从街上买来的肉脯和海棠干果,想着用海棠和银耳放到砂锅里,在加冰糖炖一锅甜汤。
等玉瑶沐浴完,刚好就可以吃了。
只是玉瑶梳洗完毕后,并未回房,而是朝着晋王处理政事的东厢房去了。
晋王早已经洗漱完毕,长发微微束在脑后,穿着一身月白色金丝暗纹长袍,端坐在酸枝木椅上看书。
玉瑶靠在一侧的插屏风旁,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见他看的认真,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玉瑶便主动走过去,坐到了晋王身边。
晋王放下手里的狼毫笔,随后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
他就是这般,一看到好的书,就读的很是入迷。
“……”玉瑶蹙着眉头,一道冰冷的眼光直直扫在晋王身上,众人都说晋王把她看做手心至宝,可是她如今倒是觉得他这个男人是把书看做至宝的。
玉瑶咬住下唇,一双澄澈似水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光华,还瞟了晋王一眼,确定晋王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索性胡闹的一把拉过他手旁的砚台。
故意端在他耳边,胡闹地一下下的磨着墨。
这砚台是云南一隐士送给晋王的,砚台通身柔滑如肌,纹理细腻,在砚台的边缘精致地雕刻忍冬花纹,层层叠叠,雕功极为精湛。
这块砚台,晋王很喜欢,用的也顺手,所以每次出门都会带着。
玉瑶拿在手上重重的研墨,手指不小心碰到砚台的四壁,只听得低低沉沉的响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是砚台中的极品,
玉瑶心情不错的重重研墨,越是贵重他反映的速度才越快。
只见晋王心平气和的合上书,待看到玉瑶拿着他那块砚台胡闹重重研墨时,不由闷哼一声,眼疾手快地要夺过来。
玉瑶要躲,手里的墨砚却失手滚落,晋王见那砚台几乎要砸到她的额头,毫不犹豫的伸手将那墨砚朝外侧一拍。
砚台滚落在地,将地上重重磕出个了一个小坑。
玉瑶小脸苍白,眸子里懵懵的,而晋王那月白色的长袍上已经被浓墨侵染了一大团乌渍。
晋王是个极为爱干净的男人,身上从来都是纤尘不染的,如今这一袖子的黑墨……
玉瑶讪讪地抬眼看晋王,只见他一双清冷端严的眸子静静看着她。
玉瑶深吸了一口气,小手讨好地拉了拉他的袖,正要赔罪却被他狠狠地拦腰抱起,径直按压在身后的花鸟屏风上。
他目光沉沉,浅色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威严与愠怒,但是整个脸却因为生气更加俊雅逼人。
“阿令,本王该如何罚你?”晋王声音淡淡,神色肃然。
“王爷这般俊极无俦,自然是不罚……”话还未说完,唇上就一抹冰凉,紧接着半个身子一轻,唇齿间像是有微凉的雪细细密密地落下……
她方才穿着他的衣裳进门就拨动了他的心弦,只是他自幼接受礼仪教化,过往的礼节不允许他这般在读书时胡闹,这才忍住,努力克制的读书。
不想这小东西又是胡闹又是在他心爱的砚台上折腾的,折腾的他五脏六腑都气的冒火。
可是看到那方砚台落下,他还是忍不住抱紧了她。
天下万事万物都不及她。
“王爷……你……你不看书了吗?”玉瑶喘气儿不匀,领口也敞得的更大了些,她闪躲推拒着晋王。
此时这个氛围,真保不齐会擦枪走火,她还未做好准备。
“即使如此,为何撩拨?”晋王沉沉地盯着她,语气很是坚定不容置疑。
“妾错了~妾再也不了~”玉瑶圈住他的脖颈,娇喘细细的是连声求饶。
晋王捏住她的手,斜眼看她,见她眼波妩媚,眸底三分娇羞,七分讨饶娇怯,心里便一软。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还是往后微微退了一步,一双修长的指轻轻给她合上已经快要滑落到腰间的里衣。
待回了房,珍珠端上已经熬好的海棠银耳甜汤,看到玉瑶白嫩脖颈上的红痕,识趣的将一件披风取过来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玉瑶小口喝着甜汤,半晌伸手去拿方桌对面的那本子话本。
手臂处一阵阵的疼,只见她皓白如玉的手臂上已经肿了,甚至还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水泡、
“小姐?怎么烫的?”紫檀瞧见后,忙着急走过来。
“没事儿,就是不小心,哪里就跟快死了似的。“玉瑶抬手放下袖子,一副淡定之色。
“不行,还是要请郎中过来瞧瞧,留下疤痕事小,就怕损了筋骨却不知道。”紫檀看到玉瑶手臂上的伤,非常担心。
“无事,就是看烟火时,被灼伤了。”玉瑶轻描淡写地放下碗。
这事儿坚决不能让晋王知道,放在她故意推拒晋王的热情,就是怕他看到。
如今他忙的跟什么似的,她不想让他分心。
若是请了郎中来,怕是他又该知道了。
好容易出来一趟,他瞧见了定然不会再让她出门,便是她磨着他,被允诺出门,后面也是三层五层的围满了侍卫。
到时也不能玩儿的痛快。
想到这儿,玉瑶便及时地制止了紫檀。
“听说秦玄策和他新娶的夫人也来了淮阳郡,你且去看看吕氏那边儿缺些什么。”玉瑶吩咐紫檀去了吕淳婳那里、
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秦玄策已经跟东宫那边联系上了,已经有了叛意,这次她务必要揪出秦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