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野到我心上了

作者:许我无忧

车胎坏了之后,三个女生坐在车里等,有点无聊。

离车不远处一堆形状各异的大石头吸引了纪奕的注意,她兴奋地拿着相机,拉着沈梵梵下车往那处跑去。

石头很大,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她们两的身影。

常晴没有过去,她下了车,支着一只脚,环臂斜斜的靠在车门边,墨镜被她拉下来了一点,耷在鼻梁上,衬得她的脸越发娇小了。

她艳红的嘴唇一下一下的煽动着,嘴里缓慢地嚼着泡泡糖。

常晴一边转着手机,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色。

视线往大石头那边看去,没看到人影,倒是看到了远处的一个十分低调,低调到快要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的建筑。

常晴的目光一滞,嚼口香糖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这里曾是离帝都市区最远的一处执勤点;是帝都西边的最远郊;是帝都和临市最偏僻的交界处;

也是,帝都太阳来得最晚,消失的最早的地方。

后来帝都城区规划大改,部队也经历了改革,这个执勤点边往更西边移了不少。

而这个站子,也在前年,彻底被废弃了。

以前的检查站的站台还在,上面布满的灰尘,大门紧闭,矗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中,略显萧索孤独。

常晴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它真正的样子,只能看到建筑最上空,正迎风飘扬的红色五星红旗。

五星红旗鲜艳如新的红,和建筑的老旧,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着莫名的庄严,让人忍不住为之肃立起敬。

这里,就是纪叙曾经呆过的地方啊。

这样想着,常晴突然转过身,将手伸进半开的车窗,拿过纸巾抽出一张纸,将口中的口香糖吐了出来。

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嚼口香糖的行为,很不应该。

……

就在常晴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近距离看看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引擎声。

也许是附近太过安静,引擎的轰鸣声大到刺耳。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常晴心上一喜,回头,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她喜上眉梢,眼角和嘴角都染上好心情。

常晴抬手捏住墨镜,将墨镜推到头顶,就这么靠在车上,望着车窗眯着眼睛笑。

车稳稳地停下,纪叙并没立刻下车,看着眼前的人,他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一靠。

一望无际的荒野,黑色的公路像飘带,一直延至远方,和湛蓝色的天边相接,火红色的越野车,肆意停在路中间,又帅又野。

懒懒靠在车身上的姑娘穿着黄色的短款背心,外面罩着一件微透的衬衫,衣摆处草草在腰间打了个结,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

领口很大,一边垂落,落至手肘处,锁骨深凹,皮肤被晒得有点红,灰黑色的牛仔短裤很短,露出一双白到晃眼的细腿。

她身上的所有地方,纪叙都摸过吻过感受过,每一处都熟悉到像是自己的。

想着来之前傅薄言和他打趣的话,纪叙微微眯了眯眼,长指搭在方向盘上轻敲着,一下又一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两人隔着一面车窗对望着。

直到,常晴伸出了一只手,举高,竖起食指勾了勾。

“过来。”

她说。

纪叙听不到她的声音,却看懂了她的嘴形。

他收起手,勾起一边嘴角,无奈摇摇头,抬手打开了车门,转身下了车。

不远不近的距离,纪叙几个大步,就跨到了常晴的身边。

在常晴还来不及反应地情况下,纪叙快速拽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倾身压下,紧贴着她娇小的身子,将人强行梏桎在车前盖上,低头靠近她。

常晴动了动手腕,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

纪叙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示意性地往车下扫了一眼,侧头笑问道,“怎么?终于知道想我了?”

看来,她刚刚故意改的签名,他看到了。

--每当我说我车坏了,意思就是我想你了。

可常晴偏偏就不想如纪叙的愿。

她摇摇头,“不是。”

纪叙停顿了一秒后,动了。

他从常晴肩上将头移开,手摸到常晴的下巴,微微用力捏住,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对上纪叙的眼睛,常晴眨巴眨巴眼睛,咧嘴一笑,突然睁开纪叙的手,抬高手臂抱上他的脖子,掂起一只脚,另一只脚费力勾上他的腰。

缠在他身上,像只勾人的妖精,故意捏着嗓子,用他最受不了的声音,在他耳边呵气如兰,“这次,是真爆胎了。”

闻言,纪叙嗤笑了一声。

这姑娘调皮的时候嘴里没一句实话,满嘴谎言,明知道你最想听什么,但就是故意不说。

嘴巴小小的,唇型好看,色泽诱人,不适合说话,只适合接吻。

纪叙手下用力,又将她的下巴抬高了几分,大拇指一点点上移,指腹覆在她的唇心,压了压。

“没吃糖?”

--所以嘴不甜,不会说话。

常晴点点头,“没带。”

“嗯。”纪叙突然松开箍在她腰间的手,“喂你。”

要不是被他的腿抵着,常晴差点滑下来,吓得她感觉收紧了手,“谢谢纪哥哥。”

看着纪叙摸出了一颗糖撕开,常晴还以为他是要给她吃,结果却眼睁睁看着他把薄荷糖塞进了他自己的嘴里。

下一秒,唇上的手指移开,由另一样更软的代替。

唇角一疼,糖果由他的舌,带进了她的嘴里。

常晴笑了,缓缓闭上的眼睛。

他的吻,一如既往,是薄荷味的,很甜。

……

一直垫着脚仰着脖子,常晴觉得脚酸,脖子也酸。

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个姿势对常晴来说不是很方便,纪叙单手揽住常晴的腰往上一带,直接人她抱到车前盖上坐着。

常晴正吻得投入,突然的腾空吓了她一跳。

她往后退了一点,想回头看,纪叙却追上前不放。

常晴睁开一只眼,嗔怪地拍了纪叙一下,而纪叙只是笑着咬了轻轻她一口……

“哥……”

不远处的纪奕在石头上发现了新大陆,她激动地从石头背后走出来,看向停车处招了招手,张嘴刚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就嘎然而止。

而后,盯着车上吻得忘我难分难舍的两个人,纪奕嘴里啧啧有声:

“啧啧啧,我哥还真是一见不见,思之如狂,这也太猛了,也不怕把我这朵小花给带坏。”

“梵梵姐,你说是不是?”

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纪奕疑惑地回头看去。

沈梵梵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看着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出神,眸中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良久,她缓缓启唇,“小奕,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就别打扰他们了吧。”

说完,沈梵梵转身离开。

“哦,好。”纪奕乖巧地点了点头,又看了车那边一眼,而后抬脚跟上了沈梵梵。

她还小,很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过,有些感情,她不懂。

有些眼神,她一下子,也看不分明。

就像刚刚,她分不清沈梵梵的眼中是羡慕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抑或者,是想清楚之后的释然?

所以,她对上沈梵梵的目光时,才会心里一咯噔,莫名觉得又闷,又慌。

……

日落时分,纪叙修好了车。

常晴问清楚纪奕和沈梵梵去哪里之后,她并没有把她们叫回来,而是把纪叙拉到了那座老旧的建筑前面。

“小奕说你曾经在这里待过?”常晴问。

纪叙点点头,看着头顶崭新的五星红旗,有点出神。

部队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就算换了地方,甚至换了一批人,也还是和以前一眼,活得糙,对吃穿住行都没什么要求。

来老基地的时候,也不会觉得看不过去所以搞一下卫生,但是唯独不忘换国旗,升国旗。

常晴看了他好一会儿,晃了晃他的手,“想起以前了?”

纪叙颌首。

“不远的,要去看看吗?”

“不用了。”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不允许随便探视,就算那里有些人是他带出来的兵。

纪叙收回视线,牵着常晴的手转身准备走,却被常晴拉住了。

“等一下。”

常晴挣开他的手,并拢脚,笔直地站好,仰着头看着国旗,举高手,敬了一个并不那么标准的礼。

面迎着光,额角浸出细细密密的汗,高高的旗杆下,她显得格外渺小,可影子却很长很长,越过纪叙的脚底,一直拖到了旗台下方。

眼前这一幕,让纪叙怔愣了半秒,心间涌上一股难言的热流。

这是他曾经征服过的、守护过的土地,如今,在这片美好的土地上,他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她傻气的认真。

纪叙上前一步,抓住了常晴的手,矫正了下她的姿势,“你手高了一点,并拢。”

“哦。”

常晴乖乖地又重新敬了个标准的礼。

--感谢这面庄重的红色,培养了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做我的爱人,也□□我的人。

纪叙也敬了礼,双脚并拢的一瞬间,鞋子相撞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熟悉的感觉,还一如昨日般亲切。

入伍时,他曾对着这面旗宣誓,而如今,他抱着和以前一样严肃的态度,在心里宣誓:

--我以生命起誓,我会保护、爱护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姑娘,就如当初坚守这片壮丽山河一样。

他的影子比常晴的更长,越过了旗台,到了另一边。

……

常晴拉住纪叙的大手,两人十指相扣地往车边走。

短短的一路,常晴被晒得有些头晕,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可纪叙却像没事人一样。

常晴侧过头看了看纪叙,突然道,“纪宝贝,我的作息太不健康了,回去后,你督促我锻炼身体好不好?”

“怎么突然想锻炼身体?”

常晴没事的时候一般都要一觉睡到自然醒,而她的自然醒,一般是指上午十点之后,中午十二点之前。

他曾经在起床跑步的时候尝试过叫她一起,但她次次都趴他身上假哭,撒娇耍赖,死活不肯去。

现在主动要求,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常晴抿唇笑了笑,“因为想为祖国的发展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为祖国人口的繁荣兴盛,添砖加瓦。

……

从避暑山庄回去之后,纪叙果然和常晴要求的那样,每天带她运动。

虽然对纪叙来说,她那么点运动,好像和没做是一样,但至少聊胜于无。

从常晴不排斥生宝宝那天开始,两人就没有再避孕,可常晴也一直没什么动静。

时间飞逝而过,常晴偶尔去录录节目,没事的时候会在家里写歌,或者去纪宅陪爷爷。

日子恢复到和之前一样,平平静静。

除了沈梵梵在常晴的生活中出现的次数少到几乎没有,出现在银幕上的次数却越发频繁,十分活跃,热度像是火箭一般,直线上升,甚至开始有了银幕CP和CP粉。

纪曜还和以前一样温柔斯文,只是安静了不少,经常一个人发呆。

安之在那次参加了《一字歌》的助演嘉宾后,被邀请参加了另一档舞蹈综艺《心随舞动》,惊人的舞蹈生涯和经历,被网友们传得神乎其神。

九月初,《心随舞动》正火热之时,《一字歌》的播出也接近尾声。

最后夺得金话筒的是陶笛,不过拿到银话筒的常晴也很开心。

夺冠与否,对于现在的常晴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节目之后,她变成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一个更优秀的自己。

聚餐结束,常晴和众人一起走出包厢。

陶笛就走在她身边,大概因为喝了点酒,陶笛的脸有点红,笑呵呵的说着话,很爽快,是个很直接的大姐姐。

“三水”事件过后,江漪漪在圈子里像是消失匿迹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节目组提起时总是唏嘘不止,陶笛未置一词,从不接和江漪漪有关的话题。

之前网络上的事件,好像对陶笛一点影响也没有。

每每看到这张爽朗的脸,常晴就忍不住心里的困惑,相问,却又问不出口。

陶笛和江漪漪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大概之前没人知道真实情况,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常晴想得太认真,盯着陶笛出神,于是也就没注意迎面而来的几个人,直到她的肩膀被人推了一下,她才回过神。

“Longai,想什么呢,你未婚夫来接你了。”

常晴抬头看去,正看到走廊那边的纪叙对她勾了勾手,刚刚的困惑和疑问瞬间被她丢到了脑后,只剩下惊喜。

聚餐时不在,她还以为他不会过来了。

常晴立马笑着向纪叙小跑过去,跑出去几步,她又想起自己忘了和陶笛打招呼了。

回头,陶笛对她笑着挥手,还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神里有揶揄,也有真诚。

常晴也回了个笑,转身继续往前跑,抱着银话筒兴奋地扑进了纪叙怀里,仰头炫耀道,“厉害吧,快夸我。”

纪叙刚张嘴想说话,另一道女声从纪叙身后传了出来:

“我们乖乖真棒!”

乖乖?

会这么叫她的只有纪叙的长辈,常晴迟疑地从纪叙肩膀上探头看去,看到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吓得一抖,立马从纪叙怀里退了出来,乖巧站好,身体僵直。

迟绮秋一脸笑意,“来,乖乖,快过来妈妈这儿。”

常晴:“……”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小半步。

纪叙一脸无奈,一手推行李箱,一手揽着常晴,转身走向迟年和迟绮秋,“爸妈,你们吓到她了。”

常晴这下是真被吓到了,她生怕自己被误会,连忙解释道,“没有,伯母,您没有吓到我。”

迟绮秋脸上的笑又大了几分,“乖,叫什么伯母,我是妈妈。”

纪年背着手,一脸正经,“我是爸爸。”

常晴:“……”

……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的小可爱又突然出现惹,快抱住我~

爸妈都回来了,宝宝还会远吗?

最近太忙了,估计不会写童溪的番外了,写完宝宝应该就会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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