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才说完,小乞儿便为这严苛的条件哇的叫了声,“一柱香?!”
思邪将目光移向昏暗的房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搭腔道:“怎么可能!”
知愠的脸上也闪过犹疑,男人施施然的垂下黑洞的眸,“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跟我理论,等时间一到,我再料理你们。”
小乞儿被其中的恶意激得浑身一凛,连连打了个寒颤。
子奚一直安静的袖起双手,此时指向了第一个房间,“那,我选这间。”
小乞儿的眼珠转了一圈,在子奚尚未进入的时候,第一个抢前挤开了他,咧开一嘴白牙,“不如你就大方点让给我吧!”
子奚眯眸退后,小乞儿趁机火速打开门,临行前回头冲他灿烂一笑,还未等他们看清里面关的是什么,大门就被快速的合上。
很快,被关在里面的小乞儿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急得哇啦大叫,大门更是被他拍的砰砰作响,他不时疾呼,“放我出去!”
刘尔的脸一时被吓得铁青,不过,她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她几步凑到子奚身边,有些奇怪,“你就这么让给他了?”
她总觉得子奚的为人可不是这么“佛”的,果不其然,他笑眯眯的回答,“无所谓啊,我本来也不想选那间。”
“啊?”刘尔眼前的孩子依旧笑嘻嘻的,“刚才仔细观察了下,那边关着的喘气声最粗,门抖的最厉害,很可能里面是最残暴的那一只。”
“那你?”为什么会选那间!
“嗯?”子奚笑呵呵的回应,“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没想到还真有人跟我抢呢。”
刘尔:……
她头痛的按了下额,为什么一个小孩的心思会这么九曲十八弯!比起担心子奚,她更应该担心小乞儿才对,不不,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关心有什么用?
正说话间,翠奴面无畏色的选了一间,如果她理解的没错,只要从里面走出来,就又可以吃东西了。
眼见已经有两人选定了房间,知愠也深吸了一口气,盲选了其中一间。
刘尔正要鼓起勇气选一间,子奚拉住了她的衣袖。
“哎?”她奇怪的回头。
子奚抬头仰望男人,“我们可以使用工具吧?”他冷静的讨价还价,“毕竟你的规则里,可没有提到不准使用。”
本来提脚想进门的思邪闻言顿了顿,索性四望了一圈,找了块石头朝地上重重一摔……
男人的眼珠转了转,像是在思考,随后点头道:“可以。”
侧脸倾听的思邪挑眉一笑,俯身捡了最尖锐的一块石头权当石刀,选了一道门推了进去。
子奚高兴的凝向了两个侍女,“两位姐姐,听到了吗,你们身上可有武器借我们一用?”
侍女们静默的献上了两把匕首,刘尔眨眨眼睛,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等一下,为什么她堂堂一个大人,居然比不上一个小孩?!
子奚分给她一把,面上满是从容不迫的笑意,“好了,这下我们可以出发了。”
她深吸一口气,明白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个房间,也没什么好选的,她表情微凝的握了握子奚的手,“小心。”
“好。”
两人共同推开房间门,“吱嘎”一声,刘尔只觉得眼前一暗,才发现房间里居然没有点灯。
角落里发出一声低吼,她执着刀警惕的抵着门……
说回小乞儿,他一闯进房间,就看到虚空飘着一副白牙,登时吓了一跳。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黑影骤然朝他扑了过来,他连忙脚底一滑,火速一个转身,险险的避过了尖利的爪牙。
“什么东西!”他眯起眼睛,一边躲一边分辨,这才看清黑影的全貌,原来是一头跟他等身高的恶犬。
不是吧!他眉头一跳,“这么大,我命休矣!”
他连忙一边拍门一边抬锁看了眼,这锁上有一个简单的机关,打开不是不行,却需要时间。
他侧身一望,身后的饿犬拼命吞着口涏,正奋力朝他扑来,他上身一矮,似一条游鱼似的从它身下滑过,由于逃得太急,他砰的扑到了潮湿的地上,瞬间闻到一股腥臭味。
他嫌恶的甩了甩手上的水液,呸呸吐了几口,瞬间爬起逃窜,可恶!他现在最缺的也是时间!
他边逃边凝目一望,很快在墙壁上发现一处凸起的烛台,登时眼睛一亮,脚下飞快的助跳,再在墙上一个助跳。
就在饿犬将将要咬到他屁股的时候,他如展翅般的飞鸟一下腾空飞起,一把攀住了烛台,立时心中大定,索性就借着这个支点,整个人缩到了墙上。
恶犬张开的大嘴扑了个空,砰的狠狠撞了一下墙头,登时眼冒金星的惨叫了声,小乞儿哈哈一笑,忍不住炫耀的吐了下舌,“嘿嘿,抓不着,抓不着!”
正兴高采烈,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咔”,他停下笑闹,皱起眉,“什么声音?”
“咔、咔咔!”烛台撑不住他的重量,骤然从墙体里蹦了一半出来,他“啊”的一声尖叫,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他整个人攀住暴露大半的烛台,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天灵灵、地灵灵、你行行好,别搞我行不行?”
话未说完,烛台又脱出了一小截,恶犬闻声而动,撑起身蹲在他下方蹲守。
“喂,走开!”他挥着手大力驱赶,“我不好吃,人肉是酸的你知不知道!”
狗儿露出截了一半的舌头,正因如此它发不出汪汪的叫声,它贪婪的滴落口水,静等大餐到来。
随着他的动作,烛台继续下塌,他哇的连忙抱紧烛台,却反而加速它的脱落,狗儿张大了嘴巴,准备接住下坠的他。
未料到他灵机一动,双脚在墙上一个用力,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个向,反而是尖利的烛台“噗”的刺用野狗的眼睛。
“嗷——”
他在地上一个翻滚,见到它的惨状,立时决定趁胜追击,几步跑到了它身边,拔起烛台又是几个猛刺。
“呼~”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得救了!
话分两头,那边的翠奴推门而入,很快便发现了一条大犬,她立刻欢欣的迎上前,“狗,狗!”
不待它先袭击,她先一步揪起了它的耳朵,狗儿龇起了牙,刚要张嘴咬断她碍眼的手臂,她一拳打向了它的眼睛,“跟我玩!”
“呜!”它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
她新奇的抓住它的尾巴,兴致勃勃的拔起了它的杂毛,“不好看!”
“嗷!”它痛得跳脚,正要转身攻击,她眼前一亮,双腿分开,骑到了它的身上,“跑啊!”
它愤怒的在喉间发出一声警告的低吼,她砰砰的送上两记铁拳,它呜咽着老实了。
“驾!”尼玛,它是狗啊,不是马好不好!
“不听话!”她生气的揪起它头上的杂毛,它屈辱的往前跑了几步。
做狗,真的好难!
另一头的知愠同样迎面对上了恶犬,他黑眸沉沉,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扎了个马步,朝它勾了一下指。
恶犬在地上蹭了蹭爪子,凶恶的朝他一个飞扑,他瞅准时机,手上甩出一块布的同时飞起一脚,高大的野犬先是眼前一黑,随即便是一道重击命中它脆弱的面门,顿时发出一声短促惨嚎。
趁它病,要它命!他眼光一厉,趁着它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登时朝着它柔软的腹部拳脚相加,噗噗噗的连出三拳,一击比一击更重,一拳比一拳更狠,直打得它连翻白眼。
他尤不肯放松,双脚骑到它的脖颈处,用着吃奶的力气紧紧夹住它的脖子,“呜~”狗儿爆发了强烈的求生欲,死命的开始挣扎,他的额前紧张的流下一滴冷汗。
这是生死存亡之际,他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他眸光闪动,手上又是用力几拳打向它的口鼻处,它的呜咽一时变得更为凄厉,最终停下了挣扎。
他全身脱力的滑了下来,双手几乎抬不起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又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