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恶人的团宠

作者:度阑

五人足下轻点,在屋檐上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的到了柴房屋顶。

未料到此时房间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显然是对方早有防备,即便夜深都有人守夜。

有君眉梢轻挑,掀了一片瓦,往下一瞧。

柴房本就不是给人住的房间,如今临时腾出来,掌柜只加了一个四角桌,另一些床铺。

七个大汉似乎倦极,一下子睡倒了五个,全打着地铺,剩下那两个则端坐桌前,分食着宵夜。

棺木就在他们触手可及之处,这些人几乎是以其为圆心,就连睡着都不忘睡在旁边。

“咕咚。”几人顿时抬头,翠奴适时的望着食物咽了一大口口水,满眼放光。

一旁的思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子奚测算了最佳位置,又换了一个地方掀瓦,弯眸拿出迷药,一通扬扬洒洒。

那二人吃得兴起,油灯的光线又暗,哪能看到这番场景,于是未过多久,原先端坐在椅上的两人皆视线模糊起来,不由揉揉眼睛,将倒未倒。

两人久经江湖,此时皆察觉到不对,正要大喊叫醒同伴,子奚手快的两个弹指,他们立时要昏昏倒地。

眼看两人要摔倒在地,发出巨响,有君转了转眼珠,骤然从天而降,一手一个拉住了他们,把两人按到桌上,保持着趴卧的姿势。

其余大汉仍睡得香沉,有君弓着背,又在他们面前洒了迷药,这才兴奋的向上挥了挥手。

见他打了前锋,暂时安全,几人这才放心的从屋顶掠下。

翠奴已经忘了现在要来做什么,她双眸闪亮的坐到桌前,决定先大快朵颐一番,剩下几人则把目光投向了那具棺木。

有君好奇的绕着它走了一圈,然后挠了挠头,“咦,这个好像封死了。”

子奚走向前,屈指敲了敲棺木,发现里头果真大有文章。

“不像是木头做的,”他凝向知愠,“你来?”

知愠从背后抽出了刀,第一刀仅用了两分力,落下时棺口纹丝不动,他握紧了刀把,眸光闪动,“再来!”

他深吸一口气,第二次用了五分力,棺口微微震动,未几又恢复原状,其他人皆不动声色的斜眼望向知愠。

知愠抿直唇角,好胜心起,“给我让开。”

几人连忙躲开,他高举巨刀,这回使了十分力气,只听得“轰”的一声,棺门被破开一道大口。

思邪一把捞过桌旁的油灯,翠奴嘴里满塞着肉,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连忙捶了几下胸口,顺利咽下咽喉,然后麻溜的滑下椅子,紧随其后。

见有了光,几人不约耐同倾身查看,果真满目的金银。

他们正要细细察看,忽听屋顶传来细微的声响,知愠几乎是下意识挥了一刀。

然而到底江湖经验不足,挥下第一刀后,几人便停在原地面面相觑。

正不知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屋顶突然落下几滴血。

“不好,有人!”子奚话音刚落,那人便提气几个腾跃,待有君再去追击,便发现对方早已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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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尔正等得心焦,头顶的瓦片忽然传来“咔嗒”的碎裂声,她大惊失色的从椅子上跳起,警觉的抬头,紧张的沁出微汗。

她悄悄从前襟摸出迷药,轻声问道:“谁?”

没有回音。

她不禁竖耳聆听,此时已然夜深,四下寂静无声。她一时以为刚才只是幻听,正要松口气,忽然有一把雪亮的剑尖抵在她的脖前。

“我问你答,不要声张,不然,我的剑可不长眼睛。”剑尖微微后撤,却仍停在她的颈旁,她不由绷紧了神经。

为了保命,她立刻点头,随即顺着剑身望向他的方向。

这声音像是白日那个少年剑客,只是夜色昏暗,他的脸显得模糊不清。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黄衫,只左臂上多了一道渗血的伤口,他的语气冷冷的,眸光若箭,“你们一伙人趁夜打劫官银,到底是何居心?”

学尔瞬间愣住,咽了下口水,“官银?”

他乌眸幽亮,剑尖离她更近,“你还不承认吗?”

“误会,这一定是误会。”她勉强勾起一抹笑,“我们是受了师命追击叛徒,哪里会想到打劫官银呢!”

“哦?”他眯起眼睛,“你们师从何处?”

见她还要凝神思索,他提剑凑近她的咽喉威胁,“还不快说!”

她惊了一身冷汗,不假思索道:“七、七星阁!”

他的动作一时顿住,她全身一凛,额上冷汗直冒。

上一世她及笄七星阁就凶名在外,这一世应当还没有这么出名吧?

“呵,”他忽冷笑一声,手中剑光一闪,“妖女!”

耶?雪亮的剑光向她划来,多亏这些年来身边打闹不休,她下意识往后折腰,同时挥手一扬,那少年一时不备,吸进了几口迷烟。

这药十分霸道,饶是他只吸了几口,没多久就有些昏沉,他忙用手撑起剑,勉力撑起眼皮,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她扶着腰起身,见他竟还不倒,摇头拍了拍掌,“厉害厉害,你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她伸指戳了他一下,他立刻摇摇欲坠,“你!”

“我怎么?”她双臂环胸,“你刚才可是要杀我哎,我迷你一下又怎么了?”

“士可杀,不、可辱!”他半垂眼皮,“你还不如,杀了我!”

她翘起唇,踢了他一脚,好奇的问道:“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刚才为什么要杀我?”

他的眼睛彻底闭上,砰的一下倒地,她头痛的抓了抓头,找了绳子把他绑了起来。

她点起桌上的油灯,凑近一瞧,发现他倒也是个俊俏的少年郞。

她又倒了杯水,哗的泼在他脸上,他的睫毛颤了颤,乌眸先是迷茫,随即变为清醒。

“是你!”

“对,还是我。”学尔双臂环胸,“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说七星阁你就要打要杀?”

“哼,”他冷笑一声,“七星阁是江湖人人喊打的邪门歪道,其门徒更是人人得而诛之,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咦?

她眼珠一转,倾身凑近他,“凭什么你说什么我便要信什么,我们前几日才得以出山,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呵,谁要骗你!你找任何一个江湖人,哪个不知道七星阁的凶名,自它三年前横空出世,没有一天不在制造杀孽。”他手上的青筋暴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扼住她的脖子。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屈起,三年前?跟她上一世一般无二,还是在她及笄那一年。

她拾起他的剑,伸指轻弹,剑身发出清脆的“嗡”声,她赞了一声,“好剑,它叫什么名字?”

“此剑乃是寒光!”

“啪!”她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她发愣的看着他,“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甘的抬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郁寒光!”

日!

她喉间一窒,靠靠靠靠!

这是她第二世的师兄,她爹的徒弟!

第二世她那便宜老爹虽然只有她一个独女,但徒弟收了不少,大部分也对她照顾有加,包括郁寒光。

怪不得她觉得这声音耳熟了,原来是他!

她心中一乐,火速蹲下身,徒然生起一丝亲近之意,“我是不是把你绑得太紧了,我现在就把你放了怎么样?”

“妖女!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板着脸,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要杀要剐随你便!”

她火大的抓头,“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根本没想杀你好不好,”她吐出一口气,“拜托,我干了什么事了,你就妖女妖女的叫,我啥也没干啊!”

“果然巧言令色,刚才不正是你把我迷倒的吗?”他的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她胸膛起伏,“喂,讲点道理好不好,刚才是你要杀我哎,难道我就站在原地等你杀?”

“我想说,其实你真的误会了,”她眨眨眼,一脸自己很无辜很无害的表情,“你看,我没有武功,我就是一个弱女子,在七星阁也完全不是我自己的意愿……”

她扬起真诚的微笑,“其实我一直想要弃暗投明,你看!”

他从鼻腔喷出一股气,啐道:“妖言惑众,你休想蛊惑我!”

。。。

=_=做啥啥不对,她停下解绳的动作,托起下巴,心累的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嘛!”

他抬起眸,“有本事就杀了我!”

她火大的朝他一捶,他又哼了一声,面上是毫不意外的表情,“你果然暴露了真面目!”

靠啊!她长吐一口气,微着着伸手,再一次迷倒了他,“你还是闭嘴吧你!”

大师兄,跟你同在友方阵营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烦人呢!

她又猛踢了他几脚,真是要被他气死!

泄完愤,她站起身,啧,也不能任由他躺在这里,要是被其他人发现,只怕又要打起来。

她只好吃力的把他拖到外面,找了个无人的房间安置他,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们还没回来。

她撑着头,发现以前还是想得太简单。

突如其来的弃暗投明,的确很有可能是一个阴谋。

完蛋!难道她要一直呆在反派阵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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