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恶人的团宠

作者:度阑

子奚几人一直没放弃救回学尔,只是他们的武艺虽在年轻一辈里出类拔萃,但要在叶振一行人中轻易带走一个人,那也是痴人说梦。

几人一路跟在叶振他们身后,一边暗中谋划,然而尚未等他们谋划出什么,建木却忽然向他们下令,“你们暂且不用急着带回学尔。”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是翠奴先感到奇怪:“为什么?!”

有君若有所思,知愠攸然抬起头,“是……阁主?”

“学尔自有她的任务。”建木并不愿意多谈。

“那银子呢,”子奚的手指在袖下摩挲,状若无心的试探,“我们也不必管么?”

建木沉眸,“对方请了高人助阵,你们不是对手。”

思邪虽有些不满,却不敢当面质疑建木,只能咬牙忍下。

另一边的学尔,则跟着叶振他们的大部队逐步北上。

既然认了学尔,刘槐便认真问了她的名字,学尔踟蹰着报了“孔尔”。

这个名字她用惯了,若是临时想个其他名字,恐怕叫她都不会应,只怕更要露出马脚。

“孔尔?”刘槐先是一愣,见到她不安的表情,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好名字!”

只是离开前他却不禁升起一丝警惕,到他这个年纪,已经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这是巧合,还是有人知道他痛失爱女,故意安排了她与自己相见?

反倒是郁寒光,本来对她还有些怀疑,后来则是一点点放下了防备。

啧,谁叫她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他完全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而学尔虽然上一世眼盲,但到底是刘槐养在身边的女儿,当然对他的喜好十分了解,于是刘槐渐渐发现了有女儿的好处。

这天他正拿起筷子,才发现碗边多出了一碟辣椒酱,不由一愣。

郁寒光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登时挑眉,瞪了眼学尔,“师父向来饮食清淡。”谁人叫她自作聪明。

“哎~”叶振一把按下,笑道,“你这便错了。”

“嗯?”郁寒光略有不解,却见叶振爽快的挖了一勺红艳的辣子,“你师父与我以前外出闯荡,就此爱上了辣口,几乎是无辣不欢。只是这些年,你师娘身子不好,他的饮食也渐趋养生,你们这些小辈瞧着,还真以为他爱吃清淡的呢。”

郁寒光皱眉转向学尔,“真要如此,你又怎会知道。”

“呃,”学尔灵机一动,“我是看叶伯父昨日吃得痛快,而爹爹也吃了一两筷,面上一点都不排斥,所以才让人准备的。”

“有心了。”刘槐笑眯眯的拌了拌辣酱,心中却升上隐秘的怀疑。

这才一两日工夫,她却比自己的徒弟还要了解他?不不,从另一个角度想,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若真把他当做日后的仰仗,想讨好他倒也很合理。

他暂且放下这些怀疑,又与叶振推杯换盏,喝了一杯后,他举拳咳了一声。

“师父!”郁寒光不满的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你的咳疾又复发了?这病久治不愈,你休想再喝酒了!”

说完后,郁寒光又望向他手边的辣子,顺便也拿到了自己手边,双臂环胸,“辣椒是发物,你这几天都要禁酒禁辣!”

刘槐尴尬的摸摸鼻子,“哎,我这师父做的如此没有威严,真是好没道理。”

叶振爽朗大笑,却也理解的拍拍刘槐的肩膀,“刘兄,你还是别让他操心了,身体强健最重要。”

他听闻刘槐这些年几乎日日都要饮酒,就连一场小小的咳疾都拖了两年未好,也难怪郁寒光发作。

学尔诧异的抬头,“咳疾?”她仔细打量,这才发现刘槐骨肉不丰,竟有些小小的凹陷,略有病容。

她有些担心的放下筷子,“爹,可否让我给你诊一诊脉?”

“你会医?”

“我只是略懂皮毛。”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刘槐居然不太高兴。

她预感的不错,刘槐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到欣慰,反是更添怀疑。他不由联想,古来医毒不分家,她若是会医,那当时驿站的毒呢,会不会也是她下的?

他伸出手腕任她把脉,她诊断后稍松口气,“只是一点小问题,不过在短时间内确实碰不得其他东西,免得你病情反复。”

刘槐点了点头,又瞧了眼她开的方子,久病成医,他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方子的确对症,用量也精准,她的医术显然不是她谦虚的皮毛。

刘槐垂下眼睛,掩饰眼中的忌惮,他现在无比的确信,这位“孔尔”有问题!

他望向她的脸庞,一边惊叹她几乎就像是他和夫人的亲生女儿,一边却又冷静的想:兵法上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更有攻心为上,他失去独女这件事不是秘密,倘若有人想趁机安插她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抚了抚杯壁,弯眸轻笑,有意思,对方想做什么呢?

眸中闪过精光,左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叶振瞧着他们“父女和睦”,无来由生起一丝嫉妒来。

眉心微皱的抿了一口酒,他的头开始一抽一抽的痛起来,然后想起了那个背着刀的少年。

太像了……他有些恍惚的牵起唇角,又有些难过的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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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岑宝琴拉开床账,掀被起床。

或许是心中有了希望,她的身体在短短几天内就一日好过一日。她为人温和宽宏,平日里很得人心,见她大好,丫鬟仆从们都高兴不已。

这天才醒,她就下床在院中走了一圈,又精神百倍的用完了粥,丫鬟忙打趣道:“太好了,夫人终于要被我们养胖了。”

她噗的一笑,揽镜自照,颊上果然长了些肉,比原来那副福薄的样子好上不知凡几。

她朝窗外探头,又开始每日一问,“官人回来了吗?”

丫鬟手脚麻利的打了帘子,让温暖的阳光照进房中,“还没呢,不过也快了。”

岑宝琴应了声,继续眼巴巴的朝外望着。她原先虽然身体不佳,但也没有这般脆弱,没有人知道女儿失踪的那天晚上,她是听到声音的。

那天正是半夜,她忽然听到一声猫儿似的呜呜声,心下古怪,却犯了懒病,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第二日才知道女儿不见了。

自此之后,那呜呜声便成了她的心结,她几乎日日都在懊悔中度过。如果那天她起来了呢?如果她没有翻身睡去,那女儿是不是就不会被掳走了?

可是最让她肝肠寸断的是,根本就没有如果……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生了病,也不是看不见周围人对她的担忧,但她除了更加自责之外,几乎没有办法让自己好起来。

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孩握着她的手,一叠声的叫她娘。

这大概是母亲的某种直觉,她就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没有死,所以她让刘槐一路南下,或许在路上他就碰到了呢。

被她挂念的刘槐刚与叶振分道扬镳。

一旦进入随州的地界,就另有高手护卫叶振,叶振还要北上去京城复命,而刘槐则要回扬州。

叶振感慨的向刘槐拱手,“刘兄,我们有缘再见。”

刘槐的咳疾终于好了,他一路上虽然舟车劳顿,但吃好喝好,心情舒畅,居然也长了些肉,此时也向叶振拱了一礼,“到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

“好!”叶振跳上马车,又欣帘朝他们挥了挥手,这才头也不回的向北行去。

刘槐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回头招呼两个小辈,“走吧。”

“是!”学尔忙不迭的跟上,迫不及待的想见自己的娘。

随州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十分发达,叶振走的陆路,他们走的则是水路,有了之前的经验,她倒没有出洋相。

几日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扬州,下了码头,刘槐又换了马车。

她一直掀起帘子瞧着古代的街景,扬州市井发达,沿街都有人在叫卖,她一时新奇的四处张望,看到一座座气派的建筑。

或许是为了吉利,几乎有条件的都会在门口塑两座石狮,亦或是麒麟。

她不禁想起思邪,这许许多多的宅邸,会有一个是思邪的家么?

还未细想,马车忽然慢了下来,有一道欢快的声音响起,“老爷回来了!”

刘槐心中喜悦,当下从马车跳下,“夫人呢?”

门房牵过缰绳,热心的汇报,“夫人可是等了好久了!”

郁寒光先一步掀起车帘,跟着跳下,学尔这才从里面探出身,门房极有眼力界的拿了一条矮凳给她下马,一边问道:“这位小姐是?”

刘槐尚未回答,就听到里面脚步匆匆,还有几道女声,“夫人,慢点!”他立时收紧了下巴。

果然,不过稍顷,岑宝琴便快步走到门口,先是瞧见他,抿唇笑了笑,“官人。”随后,她的目光便移向了学尔,眼眶瞬间一红,却仍是笑着望向刘槐,“她是?”

“夫人,她是我们的女儿,”刘槐上前揽住了她,轻声细语,“我们以前给她取过名字的,是刘尔。”

学尔笑盈盈的福了一礼,“女儿见过娘亲。”

岑宝琴的眼泪霎时落了下来,一把拥住了她,呜呜的哭泣起来,她拍着母亲的背,却若有所感的抬起头,一只白鸟落到了屋檐之上,正歪头凝望着她。

哭过之后,岑宝琴又笑着把她拉进房里,带她去了闺房,这么多年,岑宝琴一直派人在打扫,就是想着有一天她会再回来。

见她面有倦色,岑宝琴虽然有心跟她聊一聊,还是心疼道:“你好好休息,待用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她笑着点头,岑宝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她打发了配给她的丫鬟,面无表情的打开窗户,解下了信筒。

阁主是想搞死她吗?居然想让她利用现在的身份,挑拨刘槐和武林中人的矛盾。

头秃,这不就是双面间谍!

不对,现在她爹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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