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决定去天牢探望探望那几个断袖,尤其是紫薇仙君。
毕竟紫薇仙君挺冤枉的,本君之所以会迁怒于他,究其根本只因为后怕。真是,丢什么不好,偏偏要丢本君赏赐给他的白玉流云珠?
本君行至天牢,手中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玉珠幽幽发亮,莹白光泽之下牵着红丝数缕,变幻莫测,细看若紫薇花开。
本君在牢中把这颗流云珠物归原主,紫薇仙君用双手捧着流云珠,一脸呆滞的看着本君,开口一句话险些气的本君当场吐血。紫薇仙君哑然道:“原来除了九转玲珑塔,我竟还丢了这颗白玉流云珠……但它是何时丢的来着?”
本君怒斥:“不是被天机将偷去的么?”
闻言,紫薇仙君又呆了一呆,面上显出思索神色:“还以为他偷去的是九转玲珑塔……且慢,这样看来,我的九转玲珑塔又在哪里?”
本君抚额,都怪本君平时顺手赐给他太多异宝了。
要说这紫薇仙君什么都好,就是自被本君施法封住记忆之后,反应有些慢。
说来惭愧,紫薇仙君正是当年被本君看上的那个美人。遥想当年,本君气不过自己输给个乞丐,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干了一件很卑鄙无耻又猥琐下流的事情——本君把紫薇仙君脑子里有关那乞丐的记忆全给封住了。
忘情则出世,出世方得道。作为补偿,本君还亲自去地府查过那乞丐的寿数,而后大笔一挥,将原本的仅余两年改作八十又二,寿终正寝,生生给他添了一个甲子的富贵。
再之后,本君怀着愧疚之心渡紫薇仙君入仙界了。为求稳妥,本君还以助他修炼为名赐白玉流云珠,嘱咐他日日带在身上,不可随意摘下。
其实白玉流云珠是用来暗中加固封印的。
本君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跪在牢中的紫薇仙君,见他身穿一件黛紫宽袍,玉冠束发,不浓不淡的眉略微皱起,不薄不厚的唇抿成直线,眼中无波无澜。
本君想,这怕是还没缓过神来。
神仙们都道紫薇仙君为仙稳重,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能耐,只有本君知道,他这纯粹是反应太慢。
对着这么个慢半拍的人,本君也不好过多训斥,只得在反复叮嘱他看好流云珠之后,悻悻放人。
本君神色复杂地看着紫薇仙君迈出牢门,走了几步,又转身对本君小心翼翼地一拜:“帝君,您赐给我的那九转玲珑塔……”
本君有气无力地吩咐道:“无妨,其他东西随意丢,只这颗流云珠不能再丢。”若丢了,让你阴差阳错记起那乞丐,想不开来找本君拼命怎么办?
紫薇仙君低头应是,神色淡然地回去翻找九转玲珑塔了。
料理了一个,本君又将目光转向另一头,正靠在墙角处闭目养神的破军星与满脸皆是英勇无畏的天机将。
破军星察觉到本君看向他的视线,睁眼,一把将天机将搂在怀里,全不顾对方推搡踢打:“请帝君赐我二人一个痛快。”
本君沉默着看天机将连锤破军星三拳,忽然感到隐隐的肉疼。
天机将的拳头不是粉拳,是铁拳,一拳就能把南天门震碎的那种。
本君瞧着破军星已经快被天机将打吐血了。
思虑再三,本君好心提醒他:“破军星,此次举报算你有功。”若不是你,本君还不知道紫薇仙君的白玉流云珠已经丢了。“念你功劳,只要你肯与天机将一刀两断,本君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破军星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请帝君赐我二人一个痛快。”
本君很不理解:“天机将并不在意你。”
破军星涨着被天机将打成猪肝色的脸说:“他在闹别扭。”话说一半舔了舔唇,语带暧昧:“怪我让他在“上”面。”
本君怒了。
干他丫的,连本君都只摸过紫薇仙君的小手,这两个臭不要脸的,居然已经睡在一起了?!没什么说的,贬下凡去,通通都给本君贬下凡去!
至于青丘狐王……本君将他与朱雀神君看了又看,若有所思。
青丘一脉虽归仙界管辖,但青丘狐属于灵族,族中遍地痴情种,一向不必遵从仙界定的规矩。
但,青丘狐王和谁谈恋爱都成,就是不能和仙界的人眉来眼去。
本君想了想,只下令将朱雀神君送入轮回,却没有差人拔掉他的仙骨,没让他去走往生门。如此一来,朱雀神君带着仙骨改头换面,只要勤加修炼,假以时日也能勉强修成个半仙,用多出来的几百年寿命与青丘狐王再续前缘。
退一万步讲,若朱雀神君真的天资非凡度过雷劫,大不了……大不了仙界不再收他便是。
仙界收谁不收谁,还不是本君一句话的事。
届时,朱雀神君算不上仙界的人,爱和青丘狐王去哪折腾就去哪折腾,也算本君送青丘狐王一个人情。
好歹是一族之主,本君还不想被青丘狐王闹出事来,不是镇不住,是镇起来太过费心劳神,浪费本君调戏紫薇仙君的时间。
紫薇仙君啊紫薇仙君,你何时才能明白本君对你的一片真心啊……
把这些胆大妄为的神仙全部处理过之后,本君感到很心累,所以本君跑到紫薇仙君的府邸去寻安慰了。
进了门,紫薇仙君正从屋子里出来,手中拎着一个竹篮:“帝君。”
本君低头扫一眼那竹篮,见里面横七竖八的堆着不下十件异宝,嘴角一抽:“你这是干什么?”
紫薇仙君如实道:“原本是想找九转玲珑塔,哪知道随手一翻,九转玲珑塔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两百年前丢失的落雨绫罗扇和八宝如意,正在收拾。”
听紫薇仙君一席话,本君很难不怀疑仙生:“……你究竟丢了多少件本君的赏赐?”
“帝君恕罪,如今……大概只有一样九转玲珑塔还没有找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