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

作者:凉景生

并蒂莲,茎杆一枝,花开两朵,可谓是同心的象征。

柳铃儿的心意,余亦辞明了了。

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余亦辞,便是那无情的流水。

余亦辞挑眉:“无肃,你想要师娘?”

师娘?!

卓无肃不解,为何师父会突然话题一转说到师娘,但他却明白,他不想要师娘。

师父和师娘,是一对。师父会对她好,会保护她,会和她一直在一起。

那他怎么办?

见卓无肃一脸茫然,却流露出抗拒的神色,余亦辞道:“你不愿,日后便别再替她转交东西。”

“是,徒儿明白了。”

卓无肃垂眸,看着手中的丝帕。原来,这丝帕有着这样的意思。

翌日,卓无肃到了学堂,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柳铃儿。

“六师姐。”

从昨日下午卓无肃回云浮后,柳铃儿的心便提了起来。她这般等同于明示的做法,小师叔定能明白,也不知他会作何抉择。

柳铃儿莞尔,素来强大的气场中,有了一抹小女儿的娇羞。虽不明显,却也让她比往日柔和了许多。

“小师叔收下丝帕了吗?”

柳铃儿问道,面上不显,却屏气敛息,等着卓无肃的回答。

若小师叔收下……

“六师姐,”卓无肃掏出丝帕,丝帕叠得工整,并蒂莲朝上,如昨日柳铃儿让他转交时一般,“还你。”

“小师弟……”

柳铃儿不敢相信,像是被人用凉水从头浇到脚,全身麻木。

“你…你有将这丝帕转交给小师叔吗?”

柳铃儿嗓子干涩呐呐开口,她不信……

“有,”卓无肃道,“六师姐,你日后别让我替你转交东西了,师父他不会收。”

说罢,他将丝帕放在柳铃儿面前,转身离开。

柳铃儿玉指在丝帕上滑过,落到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并蒂莲上。

忽然,她周身灵力瞬间暴涨,转瞬便又被她压了下来。紊乱的灵力在筋脉中乱窜,胡乱冲击,让稳固的心神有一瞬间的动荡。

这里是学堂,她不能乱来。小师叔将这儿交给她,她不能再犯错。

找不到宣泄口的情绪压抑着,最终化为泪水,从漂亮的凤眸中落了下来。

柳铃儿垂下眼眸,看着手背上的痕迹。

她尽然……哭了。

.

回到课室,卓无肃呆坐在座位上,身前的书许久也没翻页。

临近第一次考核,淇澳亦没了前几月的懒散,每每一有空闲,就抱着书背诵。从书海中抬起头,淇澳呼了一口气,准备歇一歇,便见卓无肃在发呆。

“小卓,你怎么了?”

“啊?没事。”

卓无肃回过神,勉强的笑了笑。

“骗人,”淇澳戳着卓无肃手臂,“快说,你别想骗我。”

卓无肃沉默许久,哑着声开口,“淇澳,有人想要做你师娘吗?”

回想半晌,淇澳道:“没有,她们不敢靠近师父。小卓,是有人想当你师娘吗?”

“嗯,师父拒绝了……我不想有师娘。”

卓无肃声若蚊蝇,他不想师父关注别人。今天有柳铃儿想当他师娘,明日就会有周铃儿张铃儿。师父今日拒了一个,但总会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到时他还是会有师娘。

他想让师父只喜欢他一个人。

淇澳苦恼,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后桌的顾义恰巧听见,撑着身子探出脑袋,挤到二人中间,语重心长:“师娘,要不得啊!”

卓无肃、淇澳二人同时看向他,问道:“为什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可知?”顾义开始了他的表演,“师父,是亲爹,而师娘,就是后母。有了后母,就有了后爹,然后你们就惨了!”

两小孩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又问:“为什么?”

顾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二人,见他们二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茫然,体谅他们两人年纪尚小,不知人心险恶,便细细的为二人又讲解了一遍。

“这啊,就好比人间界丧妻的男人,又新娶了娘子一般。”顾义说的头头是道,全然忘了自己也才十二岁,明白的事又有多少。

道理结合事例,顾义用他人间界好友因后母阻挠陷害,未能参加首阳的入门大选,与仙途失之交臂的悲惨遭遇,来告诫卓无肃与淇澳二人,有了后母,孩子会有多惨。

最后,顾义总结:“所以啊,你们最好不要有师娘。”

卓无肃、淇澳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不过,这是站在你们角度上来看,若是站在你们师父的角度来讲,漫漫修仙途中,能有一位美娇娘陪伴,那可是极乐无穷的事。”

“……”

两小孩伸手,把他脑袋推回去,“闭嘴,看你的书。”

顾义撇撇嘴,埋首书海,看就看!

卓无肃与淇澳相对无言,却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不让师父找师娘的坚定。

于是,自此之后,卓无肃再未替人转交东西给余亦辞。

想当他师娘?没门!

想通后,卓无肃厚厚的《灵药识别》,非但不觉着枯燥,反而很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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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着替卓无肃制定的计划,余亦辞一手转着毛笔,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抬起头看向门口,心底暗暗数着数。还未数到七,卓无肃便出现了。

“徒弟,”余亦辞笑得纯良,‘啪’一声放下毛笔,缓缓说道,“今日是你完成计划的第一天,为师陪你,如何?”

一声‘啪’,仿若拍在了卓无肃心上,他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头皮一阵发麻,“谢谢师、师父愿意陪徒儿。”

“嗯,”余亦辞满意卓无肃的识趣,“今日便从稳固下盘开始,你随我来。”

余亦辞说罢,起身到了院中,让卓无肃双脚叉开,与肩同宽,半蹲,抬手,与肩同高。

“徒儿,别乱动哦。”

余亦辞坐在安神树下,取出一套茶具,缓缓泡了一壶茶。

茶香弥漫,余亦辞端了一杯,走到卓无肃身旁,递到他唇边,“想喝吗?”

“想。”

余亦辞苦恼,“可是,你不能动,怎么喝?”

卓无肃满怀期待的建议,“师父你喂我?”

“徒儿啊,”余亦辞拍拍他的肩,“你不觉得,你想得有点太多了吗?”

“……”

卓无肃睁大了眼,师父怎么这样?就是为了诱惑他吗?

端着茶,余亦辞坐回石凳上,品着茶,撑着脑袋,放松又惬意。

卓无肃双肩、双腿渐渐酸软,不多时他额头上便浸出汗水,双腿开始颤抖。

“师父……”

“嗯?”

“我难受。”

“嗯?”

卓无肃想说腿疼,但看到余亦辞挑眉,又不敢说了,只好呐呐开口:“……汗水进眼睛了。”

话音一落,卓无肃便感到周身骤然凉快下来,顺着额头脸颊淌下的汗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

卓无肃两股战战,“师父,我要坚持不住啦。”

“再坚持一会,为师算着时间呢,快了,”余亦辞说着,慢悠悠走到卓无肃身旁,“十、九、八……三、二、一,起来罢。”

余亦辞扶住卓无啊,捏了捏他的肩,缓解他的酸痛,“你自己捶腿。”

卓无肃应下,手才落在腿上,酸酸的痛感瞬间席卷全身,不忍再捶,“师父,我腿好痛。”

“无碍,放松一会便好。”

“师父,”卓无肃吸吸鼻子,“真的没事吗?”

“……”

余亦辞微笑,让卓无肃坐到石凳上,他在一旁蹲下身。握住他的腿,余亦辞道:“徒弟,别动哦。”

卓无肃往后退却,可抓在脚腕上的手,让他不能挪动分毫。

“为师给你捏腿可好?”

“不,不劳烦师父您了,”卓无肃苦着脸,还硬要装出又开心又感激的模样,脸上表情都要扭曲了,“徒儿自己来就好。”

“怎么会劳烦呢?”

余亦辞掀开他衣衫下摆,手掌按在他腿上,“师父照顾徒弟,这是应当的。”

话落,余亦辞的手微微用力。下一刻,撕心裂肺的喊痛声响彻云浮仙府。

“痛痛痛,师、师父松开啊!”

“不按了师父!”

“啊啊啊啊!好痛!”

半盏茶后,余亦辞松开卓无肃腿腕,站起身,询问:“徒弟,感觉如何?”

卓无肃疼出了汗,墨发被汗湿沾在颊边,有气无力回道:“很舒服,腿不酸了。”

虽然按着是真的疼,但疼完后,便觉得全身放松,比之泡了温泉还要舒服。若是让他再体验一次,卓无肃想……他十分愿意!不抗拒了!

余亦辞颔首,“如此便继续下一任务吧。”

“好!”卓无肃兴致勃勃,若这次也疼,是不是还能再享受一次师父的按摩?!

好在余亦辞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然……卓无肃许是要被他丢下云浮。

折了一根树枝,余亦辞掂量了下,“为师将首阳基础剑招教与你,只演示一次,你且看清楚了。”

话音未落,余亦辞周身气势一变,凛冽逼人,暗含剑意嗡鸣。

灵力灌输于树枝,寒意流淌,余亦辞抬手,简简单单几个刺、挑、挡形成的剑招,在他剑下缓缓使出。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肆意,却处处含着杀招。

最后一式刺出,树枝承受不住汹涌的灵力,化为齑粉,从余亦辞手中消失。

“徒弟,可看明白了?”

卓无肃目瞪口呆,陷在余亦辞带来的震撼中,还未反应过来。听着余亦辞的问话,呆呆地应下两声,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清楚。

直到一把木剑递到他面前时,卓无肃才恍然回过神来,疑惑地盯着与他身量相差无几的木剑,他抬头看向余亦辞,不解问道:“师父,何事?”

“你看懂了,便来练一次罢。”

余亦辞将木剑又往卓无肃面前递了递,示意他接住。

卓无肃一脸懵,原来他回答的是‘看懂了’吗?

拿着木剑,卓无肃试着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承受不住木剑的重量,手一直抖,手腕似有自己想法,一直向下弯。

猛然间想起拿着炎阳剑抓山鸡的淇澳,还有那日他与自己说的话。卓无肃咬牙,提起剑,按着记忆,慢慢将剑招使了出来。

只是余亦辞使来快意潇洒,卓无肃使来,却像是胡乱玩耍的小孩。他手上无力,无论招式如何,都给人软绵之感。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卓无肃抱着剑,笑着问道:“师父,我招式对了吗?”

从未带过弟子,从未见新入门弟子练过剑的余亦辞不忍直视。糟心的同时,也产生了疑问,他这徒弟练的是什么鬼?真的是首阳的剑招?他怎么没见过呢?!

虽然嫌弃,但不可否认的是,卓无肃使出的一招一式全是正确的。

余亦辞点点头,给予了肯定。

卓无肃是个登鼻子上脸的,当即觍着脸走到余亦辞身边,伸出拿剑的右手,瘪着嘴,“师父,我手腕好疼,手臂也疼。”

他看着委屈可怜,内心却在狂欢:师父快帮我捏捏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