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小榻上,卓无肃额角冒着冷汗,拧着眉头,口中不停的呢喃着“师父”。
余亦辞侧目看去,心底冒出一股子不解,小徒弟到底梦到了什么?上一次,他发现卓无肃被梦魇所困时,他也似这般模样。
“无肃?”
清冷的嗓音入耳,撕破了黑暗,卓无肃睫毛颤动,睁开了眼。黑色的眸中盛着迷茫,直愣愣地看着屋顶喘气。
“你梦见了什么?”
“师父……”
卓无肃起身,看着完好的余亦辞,梦中他被‘自己’杀死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卓无肃顿了顿,“一个噩梦罢了。”
他不想让余亦辞知晓他梦中发生了什么。
余亦辞见他如此,茶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探究,却未追问。谁都有藏着不愿说的事,他有,徒弟也有,不愿说便不说。
他不再追问,卓无肃松了口气,一直涌动的思绪与心情却无法平静下来。毕竟,任谁知晓,日后自己可能会对尊敬喜爱的师父下毒手,定都会怀疑自己。
余亦辞阖上眼眸,呼吸趋于平和,似乎已然入睡。卓无肃躺在榻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却无法入睡,思绪驳杂。
梦中的一切不停在脑袋里回放,最终定格在‘他’拳头刺透余亦辞胸膛,鲜红的血液染红雪色衣衫。
他渐渐忆起,在他六七岁时,也梦到过相同的场景,之后,他梦魇缠身许久。梦中也是如今这般,他见过那杀死师父之人的面容,只因他年龄太小,不知那便是日后的自己。
但那扰的他苦不堪言的梦境,在师父陪他睡了一觉后,彻底消失。
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在十年后的现在,又重新陷入梦魇。难道……是因他在秘境中又一次遇到那黑雾吗?
若是因为黑雾,事情真相如何,更显扑朔迷离。
卓无肃想着这一切,却一直理不出头绪。他有一个结局最坏的猜想,但他却不愿去想。
师父在他心中,是朗月是明星,让人仰望。他怎么会舍得?
天色渐明,卓无肃一夜未睡,眼下淡淡青黑,周身气息沉重。
余亦辞睡饱了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唤卓无肃抚他起身。见眼前放大的脸,他一惊,小徒弟神色疲惫,下颚冒出了细软的胡茬。
“你?”
不待他发表疑惑,卓无肃便处处将他照顾好,扶着坐了起来,“师父饿了吗?我去为你准备吃的。”
“烤鸡?”
“嗯,怎么了?”
作为被照顾的人,余亦辞弱弱提出自己要求,“能不能换一个?”
一日三顿皆吃烤鸡,就算烤鸡再好吃,他也吃腻了!
“师父想吃什么?”
“小米粥和开胃小菜,你看着准备吧。”大鱼大肉吃腻了,吃些清粥小菜也挺好。
“好。”
卓无肃应下,出了门。师父说的,他虽不会,但他可以学。
整个首阳,只有学堂的食堂内有厨房,可做些饭食。出了云浮,他便直奔那处而去。
选峰的日子才过了不久,下一届弟子还未入门,学堂寝居还住着弟子,是以食堂也在继续提供食物。
食堂有现成的,卓无肃却不愿直接要一份送与余亦辞吃。食堂的饭菜他吃了十二年,深知其虽搭配合理营养均衡,但味道却不如何。
取了一把灵米洗干净,放入锅中,燃了小火慢慢熬。卓无肃对着一旁的青菜,开始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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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卓无肃出去已有约摸两个时辰,他走时才冒出头的烈日现已明晃晃挂在空中,余亦辞躺在床上,无聊的紧。
徒弟为何还不回来?
余亦辞眸中含着丝怨念,目光灼灼的盯着大门,似乎这样就能让卓无肃快些出现。
许是这样真的有效果,不多时,余亦辞便见着卓无肃端着吃食走了过来。
“师父,”卓无肃将托盘放在一旁,将余亦辞扶着坐起来后,夹了一片卖相尚可的青菜送到他嘴前,“味道如何?”
卓无肃紧紧盯着余亦辞的表情,心中不禁忐忑,待见着他点头,面上也出现笑意,这才稍稍放下心。
师父满意就好,不枉他尝试了许多次,最终才做出了这简单的一份清粥小菜。
“很好吃,”余亦辞嘴角弯弯,不吝啬对于对他的夸赞,“徒弟很厉害!”
卓无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从深夜起便压抑在心头、让他无法喘气的大石被挪开了些许。
“不过呢,”余亦辞顿了顿,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还是为师手艺最好。”
……
卓无肃失笑,“是,师父最厉害,徒儿等着师父给徒儿烤鸡?”
“为师得考虑考虑,”余亦辞说的一本正经,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等着罢!”
“好。”
余亦辞挑眉,示意卓无肃不要停下,接着投喂,在徒弟重新舀起一勺粥时,注意到了不对劲。
卓无肃手指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可此时他手上却有着几道刺目的红痕。余亦辞双眼微眯,“徒弟,你手……”
目光落在手背伤痕之上,卓无肃侧了侧手,确保在余亦辞的角度看不到他手上的伤处,若无其事道:“无碍。”
余亦辞说教的话到了嘴边,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说出口的却是“祛伤膏你可还有?”
“有的,”卓无肃嘴角半弯,“师父给的还剩许多。”
“嗯,你记得擦。”
“好,”卓无肃举着勺子,“师父再吃一口。”
不知为何,余亦辞总觉着他这话和哄孩子似的,打住到处乱飞的思绪,余亦辞微微颔首,“嗯。”
卓无肃心头胀鼓鼓的,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梦就是梦,怎么可能是真实的?
最真实的人,现在正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自知晓心底情感后,便一直被卓无肃压抑着的内心躁动,愈发不安分了。像猫爪子般挠着他的心,暖暖的,痒痒的,还有丝丝酸疼。
“师父……”
“嗯?”
“无事。”卓无肃摇摇头,落在余亦辞俊俏脸庞上的目光,带了几分深意。
“……”
余亦辞睨了卓无肃一眼,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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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卓无肃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余亦辞小日子过得十分舒坦,渴了有人递茶,饿了有人送上美食,困了有人陪着睡。当然,一人睡床,一人睡窗边小榻。
“师父,身体可好些了?”又一日泡完冷泉,卓无肃问道,近两年来余亦辞日日泡冷泉,身子却还是不能动。
“道意已清除八九成,不出三五月便能好。”
余亦辞被揽着,背着靠着卓无肃,未觉着一分异常。他唇角带着抹笑意,体内道意清除,修复因道劫造成的骨头寸断,不过须臾之间的事。
只是,丹田内的小法人还是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想要修复,需得花费不少心思。
暗自叹了口气,余亦辞道:“这段时日照顾为师,可累?”
“不累。”回答脱口而出,卓无肃一顿,又道,“照顾师父是徒儿的荣幸。”
“徒弟,你真是越来越上道了。”现在恭维他,称赞他的话一套套的,哪像之前被逗弄一句都会像被欺负的小媳妇般。
卓无肃但笑不语,落在他侧脸的目光却愈发深沉。紧了紧拉着余亦辞的臂膀,将他往怀里又带了些许,见他面色自然,无丝毫不习惯,卓无肃笑意更甚。
最初,师父泡冷泉时,只允许他在一旁扶着,现在……没在水下的身子肌肤相亲,最是亲密无间。
这段时日来的潜移默化初见成效,卓无肃甚是满意。
泡完冷泉,卓无肃将余亦辞抱了起来,坐在池边,顺手将他黏在颊边的一绺墨发别在耳后。
脸颊微痒,还伴随着温热的触感,余亦辞侧开头,目光中透露着疑惑,“你干嘛?”
“替你整理头发。”卓无肃状若无事,可方才触碰到余亦辞脸颊的指尖似发着热,烧到他心里。
余亦辞将信将疑,见他表情认真,不似作伪,选择相信他。道了谢,余亦辞抬起下巴,眨眨眼。
卓无肃将他抱起来,入了屋。
被徒弟抱在怀里,余亦辞暗暗叹气,想他也是八尺男儿,却整日被徒弟抱来抱去。被抱也就罢了,关键他还无任何不适。
“师父,明日早间你想吃什么?”卓无肃将他放下,习惯性问了句。
“皮蛋瘦肉粥,辣白菜,灌汤包,辣子鸡,”余亦辞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可见平日里被卓无肃投喂已经成了习惯,“其余的你看着做。”
近来,卓无肃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从最开始只会熬白粥,到现在大菜、甜点、家常菜等都能做。
得益于他的手艺,余亦辞的嘴巴也被养叼。
“早上不可吃辣。”卓无肃面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差点让余亦辞苦了脸。
“无事,为师身体强壮,受得住。”
“真的?”卓无肃眸光扫过躺在床上,除了头部,其他地方一动也不能动的人,目中的怀疑,看的让余亦辞想好生教训他一顿。
“真的,徒弟。”余亦辞眼中的期待似星光,亮闪闪的看着卓无肃。
卓无肃态度强硬,“不可。”
“无肃!我是你师父,你得听我的。”余亦辞搬出辈分压卓无肃,想让他低头。
卓无肃不置一词,与他对视,寸步不让。
……
以辈分压人无作用,余亦辞决定换一种方法,他放软了声音:
“无肃,为师想吃辣子鸡,你替我做一份,好不好?”
卓无肃一怔,他从来不知道,他会因人一句话,迫切的想满足那人想要的一切。
见徒弟不答话,余亦辞又问了遍,嗓音依旧,“无肃,好不好?”
“好,”卓无肃一本正经,“仅这一次,下不为例。”
“明白。”
余亦辞笑眯眯的满口答应,但卓无肃知道,他这话最不能信。下次,他还会如此,就像抓住他软肋似的,惯会得寸进尺。
可偏偏他最吃这一套。
躺在榻上,听着一旁平稳的呼吸,卓无肃心头胀鼓鼓的。同时,某种隐秘不可言说的情绪渐渐蔓延,催促着他快些行动,将猎物圈到他的地盘,染上他的味道,打上他的标记。
但他不能快,师父对感情很懵懂,一点也未察觉他的心思,他不能吓着师父。况且,师父身体将要恢复,他定不是师父对手,不可用强。
他想让师父,主动投入他的怀抱。现在,这一步已迈出,他一定会走到终点。
师父,只能喜欢他。
天空泛起鱼肚白,卓无肃起床准备好了吃食,端到屋内。
闻着辣香,余亦辞睁开眼,眸中闪过笑意,看着卓无肃的眼神不仅温和了几分,还多了些赞许。
徒弟听话可真好,余亦辞如是想着,却不忘让他快些喂食。
“师父,我今早听淇澳说,掌门师兄在安排弟子们历练了。”卓无肃顿了顿,“我想在云浮陪着师父,不想去。”
余亦辞只以为他是担心没了他,自己生活起居不方便,所以不想去历练。
“无事,近半年小白都会安排弟子历练,你若不放心,选择最后一批外出历练便好。”余亦辞将利害都与他分析清楚,“一直处在首阳,不接触世事,于你修炼无好处,外出历练增长见识,明白事理,虽会耽误短时间内的修炼,但却会受益良久。”
“师父……”
卓无肃明白师父是误解了,刚想解释,却被余亦辞打断。
“你真的不必担心我,在你离开首阳前,为师身体能恢复至以前。”余亦辞道,虽然时间有些赶,但他将泡冷泉时间延长便好。
“……”
卓无肃一噎,良久才颔首继续给余亦辞喂食。
余亦辞自觉回答的甚好,既关怀了徒弟,又给他指了修炼路上前进的方向。
想起历练的规则,余亦辞又叮嘱了句:“历练三至五人一组,你可先组好队,见到合适的历练任务可一起接下。”
“……是,徒儿明白。”
卓无肃心底泛起丝丝无奈,师父对感情这方面真的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余亦辞满意地点点头,等卓无肃收拾碗筷出去,他面上的笑意敛了敛,露出纠结。
半年,还有半年书中剧情正式开始,卓无肃身为男主……余亦辞喟叹一声,前路一片迷茫啊。就是不知他养了卓无肃那么久,后面二人是否还会争锋相对。
余亦辞心头有一丝奢望,一丝他不敢正视的奢望。且不论他养卓无肃养的是否有了亲情,但现在他与卓无肃相处甚好,余亦辞不想有大的改变。
可书中剧情就似一团迷雾遮挡在他眼前,让他忌讳日后会身死,会灰飞烟灭,让他不得不提防卓无肃。
难得地迷茫,余亦辞索性闭上眼不再思虑。又扰人又忧心,不想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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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亦辞加长了泡冷泉的时间,常常大半日都泡在冷泉中,灵泉中充沛的灵力日日冲刷着他的身体。随着道意渐渐消散,灵力也开始修复身体。
如他所说,他的身体在很快康复,还没月余,他手便可以活动了。
卓无肃既喜又忧,喜的是师父身体终于要康复,忧的却是师父身体好了起来,许是不需他照顾了。
他知道,师父很强,强到他无法想象。若不是这一次遇上道劫,他根本不可能与师父有亲密接触。师父就是挂在空中的明星,闪闪发光,耀眼到他只能躲在暗处觊觎。
手可以活动后,体内能调动的和外界可吸收的灵力变多,余亦辞不再需卓无肃抱着走,可用灵力托着自己,行动方便了不少。
薄薄一层灵力覆在周身,余亦辞只需稍废些心神控制,几乎无人能看出异常。
只是,他如今看似正常的模样,皆借由大量的灵力,还有对灵力的精准控制才可办到。相比耗费来之不易的灵力,余亦辞更愿让卓无肃抱他。毕竟,他还要省着灵力修复丹田内的小法人。
蚊子再小也是肉,这点灵力汇入法人,肉眼看不出什么变化。但若将法人放大百倍千倍,就可发现他身上的裂纹在渐渐修复。
法人在他体内,余亦辞对它的丝毫变化都能感受的清楚明白,又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泡完冷泉,余亦辞看向卓无肃,未说话也未有什么表情,但卓无肃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近两年来培养出的默契,余亦辞只要一挑眉,卓无肃都能知道他想做什么。
上前将人抱起来,卓无肃能清晰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已不似前段时间那么软,不似之前抱在怀里都不敢用力。只是,师父让他抱,他也乐意装作什么都没发觉,处处照顾他如往日一般。
“师父,可有什么想吃的?”
“没,”余亦辞阖着双眸,引着灵力在体内与道意做斗争,“你看着准备罢。”
卓无肃垂下眼眸,盯着他白皙的脸庞,许久才道了声‘好’。往日,他这样问时,师父脱口而出便是一串菜名,今天几乎一点反应也无。
“清蒸鱼如何?”
“可以。”
得到回答,卓无肃应该开心才是,但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余亦辞最不喜的就是鱼,无论清蒸红烧,他都不喜欢,现在却答应的如此爽快,让卓无肃不得不怀疑他根本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红烧鱼块如何?”卓无肃试探道。
“可以。”
……
卓无肃沉下了脸,周身气息似乎变得阴郁,他嗓音低沉,“师父,您不是不爱吃鱼吗?”
???
余亦辞睁开眼,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怎么?”
“为何您今日想吃鱼了?”
有吗?
方才他将灵力精力心神全扑在了修复筋脉上,隐约听见徒弟问他什么,但他没听清,只是随意答了几句。余亦辞恍然,原来他说了他想吃鱼?
“不吃鱼,”余亦辞道,“想吃凉粉,按着为师与你说的方法做。”
“可您已经用了今日点菜的名额了,不可更换。”
“无肃替为师开个后门,”余亦辞嘴角半弯,“可好?”
“不好。”卓无肃想也没想便拒绝,他不能开先例,不过……
“无肃,为师错了,”余亦辞后知后觉明白,卓无肃这般作态,可能因方才他梳理灵力未理会他,他正在闹别扭,“真的错了,为师不该不理会你。”
十几年下来,对上闹别扭的卓无肃应当如何解决,余亦辞已经有了经验,当即便满口不跌的认错。不过他口上认错,就是不知心中如何想。
卓无肃不动声色。
见这招无作用,余亦辞明目张胆地看着卓无肃的脸,目光在顷刻间变得真诚,试探道:“无肃,为师认错。”
卓无肃面无表情,背在身后的手却不由的攥紧。
往常最有用的办法没了用处,余亦辞暗地里抓耳挠腮,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余亦辞压低了嗓音,清冷的声音透着温柔,“无肃……”
卓无肃只觉耳朵痒痒的,师父这声音最是悦耳动听。
“不吃鱼,吃凉粉,吃烤山鸡,好不好?”
“……好。”
卓无肃略微矜持挣扎了会儿,才答应了余亦辞的要求。
余亦辞呼出一口气,果然没他办不成的事儿!他眼睛弯弯,“那就劳烦无肃了。”
卓无肃失笑,不多时又面容正经,“师父,下次不可这样了。”不要不听他的话,不要将他落在一旁。
“好!”
余亦辞可不知道他简单一句话后的弯弯绕绕。他日后肯定不随意更改菜谱,他会在确认后再告诉徒弟。
两人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却和谐的达成了共识。
见他答应,卓无肃黑眸中满是笑意,“答应了就不可反悔,师父。”不然,他可是有惩罚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余亦辞随口道,没将卓无肃的话放在心上。点个菜罢了,还要作何保证?
保证不吃鱼?
他肯定不吃。
卓无肃收敛眼中笑意,“师父歇息罢,我去为你准备吃食。”
余亦辞颔首,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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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体内小法人还有裂纹未修补完全,余亦辞已可缓慢的自由行动,完全不需借助灵力。
首阳需历练的弟子已外出的七七八八,剩在首阳的就只有卓无肃淇澳顾义三人,及几位其他峰的弟子。
余亦辞道:“徒弟,你准备何时下山历练?”
卓无肃扯了扯嘴角,“等到有合适的历练任务。”
“哦?现在恰好就有一个。”
余亦辞眉眼含笑,他话音一落下,白松筠的讯息就传了过来。
“首阳三名弟子在梁国与齐国交界处失踪,驻梁真人调查无果上报宗门,现形成甲级任务,由你与淇澳顾义接下。”
余亦辞挑眉,“徒弟,你觉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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