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没想到槐夏这么坚决,一时间有些慌乱,采莲急忙朝着于婆子使眼色,推了她一把,于婆子急忙拦住了槐夏的路,拉着她说起了好话来,“姑娘慢走,慢走,我们有话好好商量。”
槐夏却根本不给缓和的余地,坚持不见到这个幕后的官夫人,绝对不会给钱的。
采莲无法,只得说要回去请示一下,让槐夏等消息。
当天傍晚,消息就传了回来,于婆子兴高采烈地送来了消息,“那家夫人也是真心想帮你们的,这才破例见你们一面,明天午时那夫人在春和楼中定了位子,你们到时候准时过来,不可晚了。”
槐夏道了谢,表示一定会准时到,转头将消息禀告给陈娇娘。
到了第二日,陈娇娘早早就到了春和楼,要了一间临窗的雅间坐着,打量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行人,准备看看这个幕后的夫人是哪位。
约莫快到中午了,楼下停了一顶轿子,有个一身华服的妇人打扮的女人从轿子上走下来,陈娇娘看到对方,眼中不由得露出冷意。
来人正是苏漫儿,不久前她被苏漫儿关在地下密室中,陷些死在里面,这笔帐她还没来得及算呢,结果她就迫不及待地算计上了自己的财产,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陈娇娘没出面,让槐夏去见的苏漫儿。
之前在温柔乡的时候,槐夏是见过苏漫儿的,所以一看到她立刻认了出来,“你,你不是温柔乡的苏漫儿吗?”
“大胆,我们夫人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采莲呵斥道。
苏漫儿摆摆手,淡淡开口说了句无妨,又对着槐夏微笑道,“你们老夫人怎么没来?”
槐夏吃惊过后想起正事,按照陈娇娘的吩咐解释道,“我们老夫人昨天晚上扭伤了腰,这些日子都不能出门了,所以让我代替她出来见面。”
苏漫儿看了她一眼,轻视之意明显,“你一个丫鬟来见我,能做得了主?”
槐夏点头,“我们夫人失踪了,家里现在都是老夫人做主,老夫人说舅老爷这件事,全交给我去办,我是能做主的。”
说着槐夏将随身带着的包袱打开,只见里面是厚厚的一摞银票,每一张的金额都是一百两,这么多最少也有七八万两。
苏漫儿看到这么多银子,顿时眼睛冒了亮光,伸手想去拿,又怕显得自己太没见过世面,因此只得假装淡定。
“你们竟然有这么多钱。”苏漫儿看着银票咽了咽口水。
槐夏点点头,“我家老夫人救人心切,正好有买家,便将手里的铺子和庄子等都卖了钱,想着拿这些钱将我家舅老爷赎出来。这些钱是我们夫人这些年攒下的全部的财产了,老夫人说都给您,只要能把我们舅老爷救出来就行。”
苏漫儿见槐夏傻乎乎的好骗的样子,将银票拿在手里看了看,一张张都是货真价值的大兴通票,没有假的,顿时更为高兴。
“你放心就是,我收了钱,自然会帮你们办事,你们回去等消息就行,很快人就会回去的。”苏漫儿拿了钱,这会迫不及待地想走。
槐夏送她离开,等人走了,转头去了隔壁屋子,有些肉疼的说道,“夫人,这么多钱都给她们,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们。”
陈娇娘趴在窗户边,看着苏漫儿的轿子离开,语气凉凉的说道,“没事,这钱她拿的容易,花起来可就难了。”
槐夏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钱有什么难花的,但是想着夫人做事肯定有打算的,她做丫鬟的只需要听命行事就行,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第二天下午,陈娇娘在屋内看账本,槐夏兴冲冲的进门,一身兴奋的说道,“夫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陈娇娘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会又见槐夏的表情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昨天夜里,赵家出事了,官兵都来了,说是要查一笔脏银,连夜搜查了赵府,最后在府里新纳的小妾苏漫儿屋里搜出了这笔银子。听说当时官兵进去的时候赵大人正跟苏漫儿正在一起,桌子上就放着那笔脏银。两个人当场就被官兵带走了。”
槐夏出门采买的时候,听到街上的人说的,她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出事的赵家,正是赵思齐家,得知消息,立刻跑回来向陈娇娘禀告。
“夫人,你说这银子是不是昨天那个?”槐夏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夫人,这事,这事难道您早就知道了?”
陈娇娘点点头,对槐夏缓缓说道,“记住这件事以后不管谁问起来,你都要说不知道,你没见过苏漫儿,银子的事情更是毫不知情,记住了吗?”
槐夏急忙保证自己绝不会乱说话。
陈娇娘微微一笑,“好了,出去做事吧。”
槐夏出去之后,陈娇娘这才冷笑一声,赵思齐和苏漫儿不是想着算计她的财产吗?那她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八万两银票,是魏延帮她弄来的,这些银票是刑部最近刚查获的一件案子缴获的脏银,她故意将银票给了苏漫儿,让她带回去,然后转头又去衙门举报脏银在赵府中,
当然官兵赶过去,直接进行搜查,而没有给赵思齐反应的余地,这其中也有魏延这个靖王世子的作用。
总之,计划很顺利,脏银被当场找到,赵思齐刚升任刑部尚书,底下的案子查获的银子却在他的府上被搜到,这事他浑身有嘴也说不清楚了,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娇娘就等着看他该怎么办。
至于苏漫儿,一个女人进了牢里,挨几板子,半条命就没了。
他们差点害死她,要不是她命大逃了出来,现在早就成为死人了,所以面对他们,她也不会心软。
隔天,陈家有人敲门,来人是衙门的人,说是奉命要带槐夏去衙门问话,因为苏漫儿供人,银票是槐夏给她的。
陈娇娘早有交代,所以槐夏也没害怕,去了衙门一口咬定自己根本没见过苏漫儿,也不知道什么八万两银子的事情。
槐夏就是个小丫鬟,就是有这个心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从刑部里面偷走八万两,而且偷走的目的还是将银子送回给赵思齐,这事怎么都想不通。
最后槐夏被放了回来,倒是苏漫儿因为扰乱公堂,被当场打了三十板子,等打完人也就剩了一口气了。
被拖回牢里,苏漫儿趴在地上,怎么都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陈家给她的银子,怎么一眨眼就成了什么脏银,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牢头喊了声有人探视,苏漫儿抬起头,先看到来人一双极为精致的绣花鞋,顺着鞋子往上看去,便是一张女人的脸。
她脸色大变,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你,你还活着!”
陈娇娘蹲下身,目光怜悯的看想苏漫儿,“我当然还活着了,倒是你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