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小日子

作者:铁柱

她当然精神爽了,白家参奏靖王宠妾灭妻,又让皇帝下旨封了她靖王妃,她不爽谁爽。

本来她可以不这么说话的,因为这话肯定会惹怒魏延,但是她也有气,尤其是面对他这句冷嘲热讽的时候,这气就更大了。

凭什么她要委屈自己。

果然,魏延听到这句炫耀一般的话,刚才有些沉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声音也冷冰冰的,“白娇娇,你真是好样的。”

“多谢王爷夸奖。”陈娇将笑眯眯的说道。

成功把人气走了。

银瓶说道,“王妃,您怎么故意气王爷呢。”

“我哪有气他,明明是他自己找气受。”陈娇娘撇撇嘴,在后院走了一圈,转头回自己院子去了。

这次不算愉快的见面之后,陈娇娘跟魏延之间便没有再见过面了,她想不通自己跟魏延之间到底是该说有缘分还是没缘分。

如果说没缘分,偏偏她饶了一大圈,又嫁给了他。可如果说是有缘分,如今两个人又形同陌路。

王妃之位定下之后,陆翩然那边也消停了些日子,估计受了不小的打击,陈娇娘最近没什么烦心事,如果非要说,那就是白家那边。

白双双时不时的就要来一趟,说是来看望她这个妹妹的,但是陈娇娘看的一清二楚,这哪里是来看她的,这是想借机会偶遇王爷的。

她看破不说破,白双双喜欢折腾,她就让她折腾。

上次她让银瓶传了假消息,这会她没病的事情,白夫人那边肯定知道了,估计要气个半死。

白双双往王府来的殷勤,十次有八次都遇不到魏延,毕竟魏延就算回来也是直奔西院而去,她能遇到才见鬼。但总有那么一两次,能被她在府里碰上。

如果说魏延对白娇娇只是不喜欢,那对白双双就是厌恶,毕竟前世的记忆还摆在那里,白双双可没干出什么让魏延喜欢的事情来。

偶尔碰到一两次,都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这让白双双脸面挂不住了,跑回去哭了一通,自此来的次数明显少了。

转眼到了年底,每年过年的时候宫中都会设宴,大的小的,从初一到十五,而且因为王府是皇亲,所以还要陪同皇帝一起祭祖。

往年都是老王爷和老王妃进宫,今年老王爷过世,老王妃一心礼佛也很少出门。这事自然落到了新王爷和新王妃身上。

这趟进宫要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要一直住在宫里,一直等到十五过完,才能回来。

银瓶很高兴,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嘀咕,“诶呀,这机会多难得啊,到时候王妃您就能够跟王爷朝夕相处了。”

朝夕相处有可能让两个人感情升温,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关系还不如现在。

陈娇娘没有太乐观,虽然她心里也想跟魏延重归于好的,可是至今没什么好办法,他每次看到自己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让她不由得就生出放弃的念头。

陆翩然听说这事,气的去找魏延闹了半天,一开始说不准他进宫,后来又说想要跟着一起去,总之闹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没阻止的了这件事。

进宫那天,陈娇娘和魏延同乘一辆马车。

车内两个人都没说话,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陈娇娘端坐着,思绪却已经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前世宫中有很多宴会,办一天下来,人都累得不轻,主要是一直要端着,不能放松。

她以前是旁观者的身份看别人辛苦,如今换成她自己辛苦了。

其实银瓶说的对,她应该珍惜这次机会,这是难得的他们两个在一起没有陆翩然在的时候,她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拉近他们的关系。

如果贸然将真相告诉他,他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如果慢慢让他自己发现呢,发现其实她的身份,那时候在说出来,他应该就能够接受了。

眼睛不自觉地朝他的方向看过去,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呢。

“那个......”陈娇娘开口,“进宫之后我需要做什么?”

“会有人教导你规矩。”魏延淡淡看了她一眼,“宫中不比其他地方,你最好安静一些,不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哦。”陈娇娘还想再问点别的,结果看到他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不由得有些泄气。

马车在半路不知何故突然颠簸了一下,车摇晃起来,她身体一个不稳,朝着一侧倒了下去。

那一侧正好是魏延坐的地方。

猝不及防的亲密接触,两个人都是一愣。

陈娇娘脸瞬间涨红,急忙坐直身体,有些尴尬的解释,“我不......”

她想说不是故意的,但是看着他冷冰冰的一脸厌恶的表情,话到嘴边直接改了口,“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刚才就是故意扑你身上去的。”

魏延皱眉,越发的厌恶。

“不知羞耻!”他冷冷吐出四个字。

成功把陈娇娘惹恼了,“我碰自己男人有什么不知羞耻的,你既然这么觉得,那我就真不知羞耻给你看看。”

话音落下,她突然凑近,魏延眼中闪过震惊,下一刻她的唇便落了上去,还不等反应便又迅速移开。

陈娇娘明显感到自己脸上热度不断增加,但还是朝他扬了扬眉,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别拿这副受了多大委屈的表情看着我,你是我男人,亲你一下又怎么了。”

马车停了下来,宫门到了。

陈娇娘迅速下车,不跟他待在一起,魏延沉着脸随后下车。

太监领他们进去,原本是两个人并肩在走,她侧头看到他眉头皱着的样子,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不等他挣开便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是宫里,你要是不介意被人看笑话,那你就挣开看看。”

她挑着眉,一副你不怕丢人,我也不怕的架势。

魏延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最后没有真的推开他。

太监见他们两手相握,一副恩爱的模样,掩唇偷偷笑,是谁说的靖王和靖王妃感情不睦的,这不感情挺好的嘛,看来外面传言都是假的。

进宫之后,魏延去拜见皇帝,而陈娇娘则是跟着太监进宫去见皇后。

等回到休息的宫殿,已经是吃过晚饭时候了。

她跟魏延在宫中这段时间,自然是要住在一起,同屋同床,魏延原本对她印象就不好,估计现在更差劲了,晚上回来之后,一张脸阴沉沉的,看着十分吓人。

“你睡床,我睡外面的软榻。”他毫无表情的说道。

陈娇娘哦了一声,“我没意见。”

她说着当着他的面解开衣扣,魏延当即脸色沉了下去,“你干什么!”

“脱衣服睡觉啊,难不成我要穿着衣服睡?”陈娇娘看他一眼,将外衣脱下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挂着,“你以为我想干什么?我说你这个人看着挺正经的,怎么想法这么龌龊呢?”

她说着不顾魏延脸色多难看,转头爬上床,拉这被子盖上,“好了,我要睡了。我睡觉的时候有声音睡不着,你安静点,别吵到我。”

说完闭上眼睛。

魏延眉头紧紧皱着,盯着床的方向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转身走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下。

他们进宫的第一天,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靖王府中,陆翩然却睡不着,一想到魏延会跟白娇娇两个在宫里朝夕相处半个月,她就气的抓心挠肝的,半个月以后要是魏延对白娇娇动了心怎么办?到时候她哪里还有地位了。

可是这会他们在宫里,她一个人在外面,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越想越觉得心烦。

最后还是丫鬟提醒她,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将王府中的人全都换上自己人,到时候就算白娇娇回来也斗不过她了。

陆翩然一想这确实是个办法,女人还是要靠自己,只有权力在自己手上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陈娇娘进宫的第二天,跟着皇帝皇后以及众多皇亲们一起去祭□□拜,晚上还有宴会。

一整套下来,她身上还穿着厚重的礼服,等晚上宴会结束躺在床上的时候,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想起进宫前银瓶鼓励她的话,进宫之后跟魏延处好关系,结果现在累的连动都不想动一下,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魏延比他好很多,见她这副样子倒在床上,不忘冷嘲她几句,“这才第一天就累成这样,我当你有什么本事。”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试试看穿那么厚重的衣服一天看你累不累。”陈娇娘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宫里初一到初三这三天都是祭拜活动,每天流程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跪拜磕头,一整天下来,两个膝盖疼的要命,等晚上撸起裤腿查看的时候,两至膝盖都出现了红色的瘀痕。

魏延晚上靠在软榻上看书,目光偶尔落在她身上,见他毫不避讳地撸起裤腿,不悦地皱起眉头。

白娇娇自小被白尚书丢在乡间长大,果然是乡野村姑,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当着男人的面毫不避讳地脱衣服,现在还能面不改色的将裤腿撸起来,也不觉得丝毫害羞。

陈娇娘揉了会膝盖,今天比前两天稍微轻松一些,她也不像之前两天那样躺下倒头就睡,躺在床上还有心情说话,“你既然不喜欢我,当时为什么要娶我?”

魏延没搭理她,这几天基本上都是她自己说话,他都是听到装没听到的状态,把她当不存在。

陈娇娘也没指望他回答什么,只是没话找话随便问了一句。

魏延朝她的方向看一眼,娶她的理由是因为早知道她会死,所以想借机推掉白家的亲事,但是意外的是白娇娇竟然没死。

听说她在半路上跟前世一样割腕自杀了,但是却被人及时发现,所以救回了一条命。

陈娇娘躺着没一会就困了。

在宫里的第四天,不用祭拜了,只有晚上有宴会,所以还算是很轻松的,陈娇娘也终于有了精神。

宫里的宴会分为男席和女席,皇帝领着一众大臣在饮酒作乐,后面皇后则是领着一种命妇们说说笑笑。

女席这边散的早,陈娇娘回去梳洗更衣之后,魏延还没回来,她也没等,一个人躺下准备睡觉。

平时她都是很快睡着,但是今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眼睛不断地朝着软榻的方向看去。

这会已经快到亥时了,按理说宴席早就该结束了,可是魏延怎么还没回来。

陈娇娘有几分担心,睡不着索性起来,披着斗篷出门走走。

外面守着宫女太监,她说到处走走,立刻有人在前面领路。

她刚走到御花园,便看到前面两个宫女扶着一个男人朝这边走来,她愣了下,上前查看才发现是魏延。

那两个宫女好像也很吃惊会看到陈娇娘,急忙跟她解释魏延是喝多了。

陈娇娘有些意外,她记得魏延酒力不错的,怎么这么容易就醉成这样了。

既然遇到了,陈娇娘命人扶着魏延回去。

将他放到床上,命人打水给他擦脸,又帮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了新的。

等这些事做好之后,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

陈娇娘刚走到软榻边上准备躺下,床上醉的一塌糊涂的男人喊着要水喝。

她爬起来去给他倒了杯水,拿到床边喂给他喝下。

转头刚要走,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她混身一僵,回过头看过去,魏延并没醒来,只是下意识喊着这个名字。

“娇娘。”

陈娇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打量着他,他现在叫这个名字,她分不清是叫她还是叫陆翩然。

“热。”喝多了酒,这会酒劲上来,浑身都燥热的厉害,闭着眼睛伸手去扯领口。

陈娇娘起身去给他又倒了杯水来,扶着他的头喂他喝水。

一连喝了三杯水,但是情况却并不好,他还是喊着热,而且他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伸手碰一下都烫人。

陈娇娘意识到不对劲,这样子不像是醉酒,急忙喊人进来打凉水,又去洗了个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擦身体,冰凉的帕子擦过身体,他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

等他彻底恢复正常,温度也退下来,外面已经三更天了。想着床被他占了,便准备抱着被子去软榻上凑合一宿。

她刚想走,便察觉到手碗被人握住,随后被他一拉,整个人便倒在了他的怀里,下一个男人翻身压下,漆黑的一双眸子一动不动的打量着她。

陈娇娘愣住了,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男人的唇落了下来。

脑子里轰的一声,陈娇娘睁大眼睛看着他,绵长的吻在她心头像是浪潮一样不断涌上。

她正想要回应,对方却突然停了下来,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把她弄得一愣,这才发现他睡着了。

陈娇娘被气笑了,伸手推了他一把,可无奈力气有限,试了几次都推不动,最后好不容易移动了一点,她才得以喘口气。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她还没等睡醒,便被一阵大力经醒,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睛看着她。

“你醒了啊。”陈娇娘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

昨天晚上睡得晚,她这会还困得很。

魏延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悦的质问,“我为什么会在床上?”

陈娇娘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你一个大男人,要不是你自己爬上来的,我能把你扛上来吗?”

“你昨晚干什么了!”

这话问的,陈娇娘没睁开眼睛还是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回道,“一男一女躺在一起,你说干什么了,自然是该干的都干了。”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他既然这么问了,她自然不能这么简单的回。

此言一出,屋内温度陡然冷了下来。

陈娇娘不用看都能猜到他脸色什么样子,“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这事应该是我比较吃亏吧,我还没怎么样呢。”

魏延眉头紧紧皱着,他酒力并不差,可是昨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比平时多喝了几杯,却醉的格外厉害,今天醒来竟然完全不记得昨天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陈娇娘等了会不见他开口,睁开眼睛看过去,见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昨天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只是醉得厉害,在这里睡了一夜而已。”

她的解释并没让他脸色好看,反倒是更难看起来。

魏延意识到他不是简单的醉酒那么简单,而是被人下药了,寻常的喝多了酒,怎么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他自己的酒量自己很清楚,绝不会那么几杯酒就醉成这样。

昨夜喝的酒有问题。

“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他开口问道。

“我在御花园碰见两个宫女扶着你,便将你带回来了。”陈娇娘想着昨晚的事情,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只有两个宫女扶着你,当时他们说是你喝多了所以要送你回来,可是我看她们走的方向并不像是要送你回来的方向。”

她突然想到,“是玉华宫,那个方向应该是往玉华宫走。”

玉华宫里住着皇帝最宠爱的苏美人,这位美人年纪也就十□□岁,皇帝的年纪能做她爷爷了,可皇帝就是喜欢她,自从她进宫之后,几乎是夜夜宿在她的宫中。

想到这里,陈娇娘眉头皱起来,“如果她们真是要将你扶去玉华宫,那......”

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就很明白了。

靖王跟皇帝的宠妃在一起,如果这时候皇帝刚好过去看到这一切,会怎么样呢?

“有人要害你!”她话一出口,魏延的目光便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探究。

他不过是问了一句话,而她就能想到是有人想要害他,刚才她推测这件事时候的神态动作,莫名的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陈娇娘被他这目光看的莫名心下微微一颤,“怎么了?”

魏延收回目光,“没什么,最近没事晚上不要出门。”

丢下一句话他转身便走了。

陈娇娘不知道能不能理解为这话的意思是关心,但是又觉得估计也不算什么关心,他可能是怕自己乱走给他添麻烦吧。

毕竟之后几天虽然还要继续住在宫里,但是宴会已经不是每天都有了,有时候隔天有一次,而没有事情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的。

魏延白天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整天不见人影。

白天的时候,陈娇娘听宫女说昨天夜里宫中出了件事,皇帝本来在皇后的宫里,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匆匆赶去玉华宫,待了一会又走了。

宫中都在传果然苏美人得宠,皇帝这才几天不见,就想的厉害,大半夜还得去见一面才行。

陈娇娘却不能将这事当成趣事听,跟她想得没错,皇帝果然去了玉华宫,那么也就是说她的猜测对了。

昨天要不是她碰巧遇到了那两个宫女,怕是昨天晚上皇帝去玉华宫就不是待一会就出来那么简单了。

皇帝是怎么知道玉华宫中会有事情发生的,是谁告诉他的。

是皇后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单纯是因为嫉妒恐怕没那么简单,皇后这么多年在宫中什么美人没见过,如果仅仅是因为嫉妒,其实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没必要将魏延也牵扯进去。

如果不仅仅是因为嫉妒,陈娇娘很快明白,是因为四皇子。

二皇子和三皇子斗得太狠,都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但还有其他皇子在。

皇后的儿子是四皇子,而魏延如今支持的是六皇子,这就是问题所在,皇帝迟迟不立太子,而随着皇帝身体大不如前,皇后开始着急了。

而如今靖王府权力日渐鼎盛,如果皇帝真的驾崩,到时候靖王府如果要支持六皇子,皇后未必是对手。

所以她想这个时候将魏延除掉就能理解了。

除掉他最好的办法无疑是让皇帝发现自己信任的臣子跟自己宠爱的女人之间有染。

陈娇娘将前因后果想了一遍,想着要不要去跟魏延提个醒,让他小心下皇后呢,又转念一想自己担心太多了,她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白日里皇后让她去长春宫,因着昨夜的事情,陈娇娘对皇后有了戒心,因此这次去不像平时那样,而是有些防备。

皇后找她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是闲话家常,但话里话外还是试探了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陈娇娘一一回答,态度恭敬地让她挑不出错来。

皇后的态度让她更加确定昨天晚上的事情跟她有关,因此越发的小心恭敬,不管她说什么都要好好想一想再开口。

幸亏她如今这个白娇娇的身份嫁给魏延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很多事情也能装糊涂混过去。

这一坐就是快要两个时辰,皇后跟她说了很多话,但是都被她应付了过去,等皇后终于露出疲态,她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她前脚刚走,皇后就转头问旁边的宫女,“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宫女回道,“奴婢看靖王妃应该不知道,奴婢问过昨天晚上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靖王妃是睡不着出门散步这才遇到的靖王,应该不是知道了什么。”

皇后点点头,“希望是这样。”

提起昨晚的事情,皇后又有些气愤,“好好的计划,就因为她破坏了,要不然昨天晚上就能一箭双雕。可惜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再想下手就难了。”

昨晚能成功下手,最大的原因是趁着魏延没有防备的时候下手,可昨晚的事情之后,魏延必定有了防备。

“娘娘消消气,还有些时间,一定还有机会的。”宫女劝说道。

如果不趁着这次靖王在宫中的时机下手,等他们离开皇宫,到时候更不容易了。

皇后想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但是她的儿子从小不够聪明,资质愚钝,皇帝并不喜欢。

以前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争夺,皇后能心平气和,那是因为皇帝那时候身体还好,她有的是耐心看他们斗来斗去,最后两败俱伤。

但是最近她明显沉不住气了,皇帝这身体本就不好,这几年又沉迷女色亏空的厉害。

如今朝中支持者,年纪相当的,无非是四皇子和六皇子,但是不管是皇帝还是靖王都偏向六皇子这边。

而且听皇帝的意思,有意让魏延辅佐六皇子。

皇后才动了杀机,想要借着苏美人除掉靖王。

“这个白氏你看着怎么样?”皇后问道。

宫女想了想回道,“奴婢看着白氏没什么心机的样子。”

没心机就是看着挺蠢笨的,皇后点点头,“既然靖王那边不好下手,就从她身上下手吧。”

到了第二天,皇后又让陈娇娘过去。

这一次跟上次不同,皇后问起了她跟魏延的感情问题,好像挺关心这事的,时不时还提一句陆翩然。

“靖王如今这个年纪,身边有一两个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你其实不用太在意,做女人的最重要的一个是位子,另外一个就是要有个儿子傍身,如今靖王妃之位已经是你的了,只要再有一个孩子,日后不管府中再有多少人,你的位子也是没人能改变的。”

陈娇娘连连点头表示认同的意思,“皇后说的是,可是这孩子之事乃是看缘分的事情,不是我想要就能要的。”

听她这么说,皇后立刻表示宫中有个秘方,如果吃了之后就能很快怀上孩子,这东西本来是不传给外人的,但跟陈娇娘一见如故,这才愿意帮她一把。

陈娇娘配合着露出感激之色,皇后让人将药丸拿出来,看着她服下去。

她本想推辞回去之后在服用,但是皇后却坚持,一副她要是不肯吃就是不给皇后面子的态度,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服下了。

这药是在皇后宫里吃的,又是当着一屋子的宫女的面,皇后就是想害她应该也不会这么明显吧。

皇后表示这个药吃了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

对此陈娇娘一句也不信,她跟魏延两个到现在都没圆房,真的有了那才奇怪,她看着皇后给的药丸,直觉告诉她这药有问题,但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可惜她不懂医术,也看不出来。

陈娇娘本想将此事跟魏延说,但他很晚也没回来,她等着自己困得睡着了。

而这件事之后接下来几天,她一直观察自己的身体,一切都正常,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也没有哪里不对劲。

眼看着就要到离宫的日子了,陈娇娘却在某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头晕,胸口闷得难受。

服侍她的宫女见状急忙去找来太医给她诊脉,这一查还真有个让人始料不及的大发现。

她怀孕了。

陈娇娘愣住了,魏延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愣住了。

等太医都离开之后,陈娇娘急忙解释,“我没给你戴绿帽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魏延脸色很难看,他确实不喜欢白娇娇这个人,但是不代表愿意脑袋上一片绿光,这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陈娇娘觉得这事太匪夷所思了,“那天皇后给我吃了个药丸,我怀疑这件事跟那个药丸有关系。”

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你是说你吃了个药丸,然后就能让你无缘无故有了孩子?”魏延冷笑一声,态度很明显,这个理由他不相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陈娇娘也有些头大,白娇娇应该还是个黄花闺女,可是怀孕这事要怎么解释。

她有身孕的消息传到皇后耳中,皇后明显很高兴的样子,亲自派人过来慰问,又赏赐了不少补品,还叮嘱了不少注意事项。

陈娇娘现在心烦的很,她直觉此事跟上次那个药丸有关系,但是又弄不明白皇后这么做目的何在。

让她怀晕,对皇后又有什么好处。

她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原因。

这事之后不久,出宫的日子就到了。

一直回到王府,陈娇娘才放了心,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大夫,她不相信宫里的太医,不是因为医术不行,而是担心那都是皇后的人。

所以她立刻找了大夫把脉,可是没想到的是,大夫给她的回答也是一样的,这是喜脉。

她怀孕的消息很快在王府中传开,老王妃那边听到消息让人送来了补品和礼物,消息传到陆翩然耳中,却让她大发雷霆。

她要个孩子魏延就横推竖推的,可是轮到白娇娇,他们不过进宫待了半个月,回来孩子就有了。

为了这件事,晚上魏延来看望陆翩然的时候,被她气的挡在门口,怎么都不让他进门。

最后也是话说重了,气的魏延转头离开。

陈娇娘这边食不下咽,已经到了吃一口吐一口的地步,她确信自己不是怀孕,可是这种种症状却又让她无法解释,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天吃的药丸有问题。

“去找王爷来,我要见他。”话音落下,她又胃里一阵难受,捂着胸口反胃。

魏延以有事为理由并没来见她,陈娇娘这几日难受的要命,才几日功夫就瘦的厉害,她生长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要不是她心知肚明怎么回事,怕是真的要相信自己怀孕了。

没等到魏延来,倒是等到了皇后身边的宫女来,替皇后来探望她顺便送些补品给她。

送东西探望都是假的,皇后的真实目的应该是要她做什么,不然这药下了,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白折腾了。

宫女带来的消息,验证了陈娇娘的想法,她的确是中毒了,目前所谓的孕相都是假的,这种毒发作的时候就是如此,而想要解毒,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圆房。

“王妃跟王爷许久都没同房了吧。”宫女很是确定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陈娇娘没有反驳。

“因为这药如果服用之后不同房,就会有些反作用,就像是王妃现在这样子。”宫女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听闻此事,便让奴婢来见您,跟你说想要缓解,尽快跟王爷同房,只要同房了自然很快就没事了。”

送走了皇后派来的宫女,陈娇娘眉头却难以舒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世上还有这种药的,解药是跟男人同房。

听起来挺简单的,但是她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皇后给她下药,就是让她跟魏延同房吗?

皇后看起来是这么闲着没事干的人吗?

这药肯定还有其他的问题。

她干呕了几声,脸色虚白的靠在床上,胸口一阵阵的发闷,让银瓶取了披风来,准备到外面散散步。

乍暖还寒时候,外面天气还没暖和,一出了屋子便觉得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陈娇娘却觉得有些舒服,人也精神了不少。

出了院子,银瓶扶着她在后院散步。

碰到个少年,看他走来的方向,应该是刚从暖春居出来。

十一二岁的年纪,生的倒是精神,走路昂首挺胸地样子,倒跟一般的孩子不同。

陈娇娘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少年也看到了她,朝她微微颔首,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瞪了她一眼。

“你瞪我干什么,我惹你了?”陈娇娘停下脚步问道。

“没什么。”少年抿唇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驾驶。

陈娇娘越发好奇,她是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的,可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目光触及到他身上的衣服,袖口处绣着一个“谢”字。

她打量着这少年,问道,“你是从军营来的?”

那少年因她一眼看出露出几分惊讶,“你怎么知道得?”

“你是定北将军谢亭的人?”陈娇娘又问道。

那少年再度露出惊讶之色,陈娇娘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这才想起来他是谁,“你是不是叫温青?”

当年在清涧县的时候,黑尸症爆发的时候,是温轩研究出了药方,这才救了很多人。

而温轩有个弟弟就是温青,当时陈娇娘见到他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岁的小男孩,瘦的皮包骨头的,如今几年过去,倒是越发的挺拔,看起来也健壮了不少。

刚才他看到谢字,又见这小少年身姿挺拔,便联想到了军营,齐国姓谢的将军,最有名的当属定北将军谢亭。

也是她曾经结拜的大哥。

她这些年隐约听了不少关于谢亭的消息,他从军之后立了不少功,很快从小兵提拔上来,后来更是在跟南兆一战中斩杀了敌军的将领立了大功,被封定北将军。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温青睁大眼睛,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这个女人全都猜出来了。

不等陈娇娘解释,他很快自己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王爷告诉你的对不对。”

“这么说你是知道我是谁了?”陈娇娘问道,她可还没跟他介绍自己呢。

“王爷府中就两个女人,一个是陆侧妃,另外一个就是王妃。我刚才见过陆侧妃,那你肯定是王妃了。”

“你说对了,我确实是王妃。”陈娇娘点点头,“既然知道我是王妃,还敢瞪我,你胆子不小。”

“你要惩罚便惩罚便是,我不怕你。”

陈娇娘更是好奇,“我怎么惹到你了,你对我敌意这么大?”

“你没惹到我,我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温青说道。

陈娇娘好笑,“你我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何来不顺眼一说,而且我没惹你,你为什么就看我不顺眼。”

温青皱着眉头说道,“你抢了陆侧妃的王妃之位,所以我讨厌你。”

陈娇娘微微一怔,“你跟陆侧妃很熟吗?”

“陆侧妃以前救过我,她是我的恩人,虽然她现在失忆不记得我了,但是我也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陈娇娘恍然,陆翩然现在用了她的脸,那么很多以前的故人都会将她当成自己,温青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她抱有敌意的。

“这件事很复杂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明白的。”陈娇娘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已经十二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温青对她称呼小孩子很不满。

“凭你刚才说的话就能证明你不是个大人,你知不知道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个成年人吗?”陈娇娘说道。

温青瞪着她,“怎么判断?”

“想做大人,首先要学会管好自己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少管别人闲事,而且不要平白无故的将你的怒气撒在别人身上。”陈娇娘淡淡开口。

温青不服气,陈娇娘继续说道,“你说我抢了陆侧妃的王妃之位,你怎么知道这位子是她的,可能她从一开始就属于我的呢?”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陈娇娘说道,“当大人还有一件事要学会,那就是学会辨别真假,这世上的事情不止要用眼睛看,还要学会用心看,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温青皱起眉头,这话他想反驳,但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陈娇娘问道,“你哥跟你一起回京了吗?”

温青一怔,“你认识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