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黎心里有丝不详的预感,连忙转身去寻找刚刚被自己放走的白骨手臂们,结果还没来得及锁定目标,四面八方就传来了清脆的崩碎声。
众多白骨手臂一起自杀,声音大的就像有人在耳边放了个炮仗,耳朵震的嗡嗡响。
喻南安眼里划过一丝惊讶,显然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料,“这……”
越黎和他面面相觑,洋洋洒洒的骨灰在脚边扬起,不少落到了越黎的裤腿和鞋面上,他一边抖裤子一边羡慕的望着喻南安干干净净的长袍。
真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毁尸灭迹必备的神器啊...
喻南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耳朵尖悄悄的红了一下,但没一个人看到这一幕。喻南安感觉耳朵热热的,抬手捏了捏,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精雕玉琢的手腕,显出一丝病态白,那是久不见阳光的白,就像困在黑暗中不敢轻易现身的恶魔。
随着动作,精美墨色的衣袍滑落将白玉掩藏。
再看时,喻南安已经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从今天开始,他就没必要再假装些什么了。方才越黎已经当着其他人的面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接下来几人将坦诚相待。
他已经没必要再装出一副温良哄人的面孔了。
冷漠就是他最真实的样子。他不贪恋财富,不明白所谓的人类爱恨情仇,就如同浮在空中的尘土,没有根,没有追求,等待他的只有一个话痨系统和数百年的孤独。
最后两人空手而归,越黎神情怏怏的往入口走,与简司三人会合。
越黎心中涌上一股困倦,只好靠着墙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眼睛要闭不闭,让人想上前给他把眼皮拉下来,好让他睡个好觉。
简司脸上是激动到脸红的兴奋,“越黎哥,你刚刚真是太帅了!我真想跑个八百米边跑边为你打call!”
越黎脑子里像灌了沙,一点一点的变沉,听到这话也只是下意识的回了句,“难道你喻哥不帅...吗......”说完就陷入了巨大的失重感。
简司小鸡啄米般点头,“帅!喻哥和越黎哥一样帅!喻哥刚刚真的帅他妈炸了,我...”
一只手挡在了简司面前,喻南安抬眼看向彩虹屁制造机1号,冷淡的打断了对方,“他睡着了。”
声音戛然而止,简司连忙抬头去看,见越黎果然已经睡了过去,连忙在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做完这些之后简司依稀想起了越黎从天而降时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好像是...像是...唔...喻南安...?
想到这儿简司猛地抬起了头,眼里写满了震惊。这人不是喻南?!
中二少年的脑洞拉不住了。
简司伸手拦住了准备抱越黎回去休息的喻南安,眼里有戒备。
喻南安:……?
“还有事?”
听到喻南安不耐烦的话,简·脑补帝·司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正当喻南安在想这孩子是不是被骨头敲傻了脑子的时候,中二少年开口了。
“你是不是喻南的双胞胎兄弟??!”
喻南安“???!!!”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兄弟?![惊恐jpg.]
就见简·福尔摩斯·司推了推不存在的镜框一脸冷静的开口“喻南哥虽然不喜言辞,但脸上总是挂着笑,而你却是一张棺材脸...最关键的是...越黎哥刚刚叫你喻南安了!!我们的喻南哥去哪儿了?!从实招来!”
喻南安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以关爱智障儿童的慈祥眼光在简司身上扫了扫,随后不再管这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少年,自顾自一把抱起越黎离开了。
留下简·智障儿童·司在原地念念有词,“等越黎哥醒了一定会让你交出喻南哥的下落的,你别嚣张!也不知道喻南哥现在在哪儿,他那个双胞胎兄弟看起来也太冷了点,回头让他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嘴里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简司终于想起了周斯委和姚音还在一边,连忙一溜烟儿跑过去帮忙,和周斯委带着姚音一起回去了。
殊不知自己嘴里夸来骂去的都是同一人,最后当简司得知喻南安就是喻南的时候,流下了遭到毒打的悔恨泪水。
喻南安不想多理会那个脑子可能有点问题的中二少年,所以抱起越黎就“噌噌噌”踩着房顶跑回了后院,落地的那一刻控制着自己的力度,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门。
虽然怀里的人睡得死沉,但他仍不想惊扰到怀里的人,哪怕是一丝一毫。
想着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到床上后,喻南安转身离开了房间,他要去探探这宅子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所以当简司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喻南安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了,越黎也还在睡,三人不得已放弃了找大佬看看还没醒的姚音的状况。
菜鸡三人组仅剩的两人一番商量后决定静观其变。
“再看看吧,我觉得姚音姐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简司探头瞅了瞅姚音低垂的脑袋,对周斯委建议道,“没准过一会儿她就会醒了。”
“...嗯,只能这样了。”周斯委动作轻柔的揽着姚音的腰,脸色的神情还有些迷茫。简司叹了口气,拉着人回了菜鸡三人组的房间。
另一边,喻南安对上了正在祠堂里守着的黑巫婆婆。
“客人...这里是府中要地,还请您不要靠近了...”黑巫婆婆抬起浑浊发黄的眼珠,她有年龄大的老人都有的毛病,眼角总是有擦不完的眼泪,她一边对喻南安下逐客令,一边颤颤巍巍的掏出深蓝色的手帕按了按湿润的眼角。
喻南安冷漠的看着对方的动作,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往前走了一步,衣摆轻晃,显出暗银色的纹路。
“府中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一来竟是直接将问题问出了口,没有半点拐弯抹角。
黑巫婆婆擦泪的手微微一顿,表情瞬间黑了,“客人这是在说我府中有不干净的东西?!!”情绪竟是有些激动过了头,不得已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翘辫子。
喻南安抬脚进了祠堂,视线从空中挂着的一排排木牌上划过,最后定格在卫浮瑞这个名字上,状若无意的走过去抬手指了指道:“卫小少爷和尊夫人英年早逝,请节哀。”
黑巫婆婆像被踩到了痛脚一样,猛地抬起佝偻的身子目光直直的看了过去,像是要把人千刀万剐了一般。
“客人,慎言。”一字一句咬得很重,让人不禁担心那一口脆弱的牙会不会被咬折了,“一字一句都是要遭天谴的,决不能信口开河”
喻南安没理会她,只是忽视她怨毒的表情,绕开黑巫婆婆走到了一众木牌前,抬手,削瘦的指尖点上那个名字,头也不回的开口。
“看着那群人还活着心里很难受吧...”
黑巫婆婆,或者说是…卫老夫人猛地转过身,目光死死的盯着喻南安的后背,质问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那么多?!”
指尖在细腻的木牌上摩挲着,红色的布条已经有些褪色了,但木牌不管是用料还是工艺都能看出雕刻者的用心程度之深。
听到卫老夫人的质问,喻南安难得的愣了一下,“我?”等反应过来卫老夫人语气里的质问后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人罢了...”
语气里有他自己不知道的落寞,就像是在期待什么,却什么也没等到。
卫老夫人表情疑惑了一瞬,不过片刻就恢复了一脸悲切的样子,深刻的法令纹让她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你到底为什么知道那些事的,从来没有人知道那件事...从来没有...”卫老夫人说着说着突然崩溃的哭了起来,迟暮的老人跪在蒲团上哭的肝肠寸断,闻者落泪。
喻南安冷漠的看了眼嚎啕大哭的老人,负着手站立,一时间祠堂里只有他俩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卫老夫人颓败地坐在蒲团上表情呆愣,嘴唇再三嗫嚅,嘶哑模糊的嗓音缓缓的述说着当年那庒良缘变丧事的故事。
原来,在卫浮瑞和宜义序情意相投后,卫府上上下下对于这个准·少奶奶都尊敬有加,默认了二人的婚事。就在良辰前一晚...一群人找到了卫家...
他们自称是宜义序的族人要来带她回去,却不曾想宜义序承认了他们的身份却不肯随他们一同离去,还曾立下了一辈子守着卫府不离开的誓言。
……
“序儿!你怎能同常人成婚?!快速速和我回族里!”白须老者气愤的对着一个墨蓝色衣裙的女子训斥。
那女子温婉端庄的脸上有一双狭长的凤眼,冷冷的看着老者态度丝毫不退让。
“四叔,我已经做好打算了,还请你不要再干预我的决定了,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下场。”语气是不容反驳的强硬。
对方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什么“孽障”、“大忌”、“死”一类的字眼被卫浮瑞听了个干净。
待到人一走,卫浮瑞急忙过去拉着宜义序的手搂到怀里安慰,“别听他们说的那些鬼话,我的阿序那么心善,将来定是要长命百岁的!”
方才碍于外人在场,母亲说此事他不方便插手,需得阿序自己说清楚才行,卫浮瑞硬是听了半天忍住没蹦出来扯着那臭老头的领子揍他一顿。
竟敢欺负他的阿序!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想要小天使的举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