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炮灰男后[穿书]

作者:卷卷猫

“就是我们。”薛遥快步走到陆潜面前,神色郑重地说:“殿下溜出宫总得留个字条让大家安心,我可以替殿下写这个字条。”

陆潜一勾嘴角,露出个料事如神的笑,从袖袋里掏出已经准备好的字条递给小伴读。

薛遥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儿臣习武。”

“殿下确定只留这一张字条吗?”薛遥抬头神色沉重地告诉陆潜:“如果只留这四个字,殿下最好再也不要回宫了。”

陆潜疑惑:“为什么?”

“因为如果只留这四个字,下次回宫,殿下的耳朵会被汐妃娘娘揪掉。”薛遥怜悯地注视着傻崽,温柔道:“殿下以后就只剩一只耳朵,再也不是俊俏的殿下了。”

陆潜微敛的笑眼,瞬间吓得睁大了。

“没错,耳朵肯定保不住,那还算好的,我只怕……”薛遥露出更加悲悯的眼神。

“怕什么?”陆潜微微蹙眉,已经想不出什么事比不俊俏的殿下更可怕了。

薛遥捂住嘴,哽咽着开口:“只怕殿下的脑袋也要被大哥打掉!”

陆潜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反驳:“母妃和大哥下手都轻轻的。”

“那是因为殿下还算乖!”薛遥目光一凛,用“不听话大灰狼就把殿下吃掉”的眼神恐吓道:“以习武为由自作主张离宫出京,会让娘娘和大哥气坏了的!”

陆潜垂下眼,长密的眼睫半遮着流转不安的茶色眼瞳,很是犹豫。

薛遥再接再厉地恐吓:“殿下想留下左耳朵还是右耳朵?”

两只耳朵都舍不得牺牲,于是,殿下跟狡猾的小伴读达成协议。

薛遥亲自执笔留下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陪小胖崽一起溜了。

要了解叛逆青少年的内心,就要先走进叛逆青少年的生活。

薛遥陪胖崽胡闹这一次,就是想看看,崽出宫后都做些什么。

出城后,薛遥被陆潜带去了郊外一家食肆。

陆潜把一串铜板拍在桌上,跟老板娘要一份“四天遥遥”。

薛遥整个人都是懵逼的,难以想象这京城郊外,居然有一家食肆里,有一道菜名叫“四天遥遥”。

小胖崽是因为爱吃这道菜肴才点这道菜,还是因为喜欢这个名字而点这道菜?

薛遥迫不及待想看看这道菜的真面目。

不久后,老板娘拎着四壶刚挤出来的牛奶上桌了。

薛遥看着桌上的牛奶:“……”

“四天遥遥”这道菜,居然是“四天份的牛奶”么?

忍着掀桌的冲动,薛遥咬牙切齿地看向小胖崽:“这菜名,是殿下自己取的吧?”

正在给陆潜碗里倒奶的老板娘闻言笑了,转头对薛遥说:“我还第一次见这位小哥带朋友来咱们店里呢!”

薛遥笑着点头道:“我家离得远,从前没来过,请问店家为何将这四壶奶称作‘四天遥遥’?”

老板娘闻言捂嘴一阵笑,解释道:“这位小哥头一次来咱们店里时,我正在给客官添奶,她就站在我身旁不动了,指着奶壶说‘给爷来一天遥遥’,我好半会儿才明白,这‘一天遥遥’指的就是一壶奶,后来小哥又来过京城几次,每次都来咱店里要它个几天遥遥。”

薛遥心情十分复杂。

老板娘好奇道:“您是这位小哥的朋友?”

我就是遥遥,薛遥心想,但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这地儿都找不出一个像你们这样标致的人,今儿倒叫我看见俩,公子,这位小哥家也住在京城吗?”老板娘见薛遥是个容易交流的人,顿时欣喜极了:“谁跟这位小哥搭话他都不理人,多少客官姑娘向我打听他呢,他来一次咱店里,生意得好上两三月,也不知他下回来又得到几时。”

这话让薛遥不大反应得过来。

姑娘们打听小胖崽干什么?

想捏小胖脸吗?

转头茫然看一眼身旁俊美无俦的陆潜,薛遥脑中根深蒂固的形象,终于清醒了一些。

好吧,必须认清事实,这只龙傲天已经赶在交配年龄到达前,成功脱肥了,可以吸引小姑娘注意了。

陆潜很讨女人喜欢,原著中最落魄的流亡时期,都迷倒了一片迷妹。

女人对于这种又帅又神秘(交流障碍)的高冷天然呆,有着奇怪的好奇心。

看原著时还觉得不合理,因为陆潜属于有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薛遥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小姑娘上赶着无私奉献照顾他,直到来到这个世界,跟小胖崽相处后,才真实的理解了那些姑娘的行为。

薛遥根本照顾得停不下来啊!

这只龙傲天身上有种独特的天才气质,生活中却又总带点幼气的笨拙与无助,让人忍不住想要填补他那点缺憾,保全他的完美,久而久之居然就习惯性付出了。

不知道养崽是不是会上瘾,反正薛遥已经中毒太深了!

因为不能透露陆潜的身份,薛遥只嘻嘻哈哈跟老板娘搪塞过去,然后自己伸手去拿奶壶,却被陆潜的手按住了。

薛遥不服气地看向小胖崽:“殿下不给我喝吗?咱们带了这么多盘缠,又不会不够花,干嘛这么小气!”

陆潜把自己碗边那壶奶提到小伴读面前,严肃地提醒:“那‘三天遥遥’,留着路上喝。”

“谁让你把牛奶说成遥遥了!”薛遥气鼓鼓,简直跟桌上其他三壶遥遥气得一样鼓。

陆潜不明白小伴读为什么瞪自己,想了想,从“三天遥遥”里拎出“一天遥遥”,大方地送给小伴读。

“我不是要奶喝!”薛遥很不甘心,觉得自己这十多年来对小胖崽来说,就是最爱的食物而已。

不行,生气!

背过身等小胖崽哄。

薛遥一段时间没动静。

转头一看,小胖崽已经专注地开始往奶里加蜂蜜了。

薛遥一把夺过陆潜面前的碗:“不准喝,你先答应我,以后不准叫牛奶遥遥!”

“为什么?”陆潜露出不乐意地眼神。

一年多的奔波中,殿下来过京城六趟,不敢见哥哥,不敢见母妃,连找薛遥,都发现他府里有佟家眼线。

举目无亲对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孩子而言,太难熬,殿下发明了一种办法,把牛奶当成遥遥,把徐掌门当成五哥,这样就能让陌生的生活勉强变得好忍受一些。

不只是忍受,殿下必须习惯无声无息的牛奶遥遥,因为那个陪他皮、陪他闹、陪他看不懂这世间的遥遥,终有一天会像父皇一样离开。

殿下得事先习惯永不断货的“牛奶遥遥”,功能性上差一些,但牛奶不会抛弃殿下。

“因为我才是殿下的遥遥!”薛遥吃牛奶的醋了:“牛奶就只是牛奶!”

陆潜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像幼兽被踩痛尾巴,低头不再搭理坏伴读。

两人在郊外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薛遥跟着小胖崽乘船离开。

上船前,薛遥不确定的问了句:“这方向好像不是西北。”

“好像?”陆潜对小伴读的方向感已经绝望了。

幸好当年大哥回营路上遇到了小伴读,否则殿下的遥遥就要提前跟殿下永别了。

薛遥立即警惕地收回迈上船的脚,惊讶地问叛逆崽:“你究竟想去哪里?”

陆潜反问:“你想去哪里?”

薛遥一指相反方向:“西北啊!你不是要去找剑圣习武吗?”

“往你指的方向走,就回皇宫了。”陆潜提醒他。

薛遥路痴的弱点一经暴露,心情顿时紧张,又找不到高德地图来做个导航,指尖漂移不定,像是失灵的指南针,在剩余的两个方向转动:“反正不该往那里去!”

“爷去江南。”陆潜伸手握住薛遥手腕,帮他把失灵的指尖调转向正确的西南方向:“那里的剑圣不要殿下了。”

“你不回白行山?”薛遥震惊道:“那你去江南想干什么!”

那种佳人才子醉生梦死的地方,叛逆崽难道已经学坏了?

“那里菜好吃。”陆潜实话实说:“巴蜀也不错,但是路难走,你去不去?”

薛遥:“……”

刚准备教育贪吃崽要有出息,就听见身旁一个男子大喊起来:“有毛贼!有毛贼!他刚刚撞了我一下,我的银子都没了!就是他”

“放屁,谁偷你钱了?有证据吗?”白净面皮的青年人气势汹汹地反驳。

岸边等着上船的人先是看了一眼失主,又看了一眼被说成小偷的毛贼,紧接着不约而同地去摸自己的兜。

“我的钱也没了!”

“抓贼!抓贼啊!”

喧闹声一起,那白净面皮的青年人竟然飞身一跃,踏过拥上来的人群肩膀,飞鼠似的逃跑了!

薛遥皱眉看着那轻功了得的贼人逃跑,回过头就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转头一找,看见陆潜已经安安稳稳坐上船了。

“你怎么上船了!我们不能去江南,先干正事,去白行山习成武艺再想着玩儿!”薛遥站在岸上招手。

叛逆崽纹丝不动,坚决不下船。

“下来呀!”薛遥看船夫催促自己上船,灵机一动,摸了摸口袋,告诉小胖崽:“哎呀,我的钱袋也丢了,一定是刚刚那毛贼偷了,你快下来跟我一起去追贼!”

船夫不耐烦的对薛遥喊话:“算了吧公子,那毛贼是个练家子,没人追得上,追上了你也打不过他,没准衣服还被他扒了,去当铺换钱。”

“谁说我打不过?”薛遥问:“你既然知道他是惯犯,为什么不报官,那些百姓也都是你的船客啊。”

船夫笑了笑:“我报官,万一被他知道了,找我麻烦怎么办?我说您就别劳神了,刚瞧您上个船还要扶着那位公子呢,这身手,上哪儿去跟那毛贼拼啊?您要真追上了,也只能抱着那毛贼的腿,哭着求他还钱。”

薛遥刚要回嘴,就听见陆潜“噗嗤”一笑,居然跟船夫一起嘲笑他!

薛遥立即一个眼刀瞪向小胖崽!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坏崽崽!

陆潜被小伴读的眼刀瞪得一愣,立即收起笑意,转头严肃地恐吓船夫:“你想来一场爷们之间的对决?”

船夫刚刚亲眼见陆潜飞身一跃稳稳落在船上,丝毫没听见声响,想是个有功夫的人,是以不敢得罪,扭头赔笑道:“客官别动怒,小的自己掌嘴。”

薛遥急道:“快点下船吧,那毛贼要跑远了,殿下搁在我这儿的盘缠也就都没了,以后还想不想喝三天遥遥了?”

陆潜眉头一紧,立即飞身上岸,二话不说就朝毛贼离开的方向追去。

薛遥还没来得及阻止。

船夫急坏了:“唉!你们究竟走不走了?我还要接下一趟呢!”

薛遥挥挥手:“那你请便吧,咱们不走了。”

独自在岸边等了一刻,就见陆潜押着那毛贼回来了,身后跟了一群欢呼雀跃的老百姓。

那毛贼双手被陆潜禁锢在身后,时不时奋力挣扎一下,却无济于事,一步步被推搡着,来到薛遥面前。

陆潜说:“他身上没搜出你的钱袋。”

薛遥:“……”

当然搜不出,钱袋根本没有丢。

“老子说了没偷你的!撒手!等我师父来了,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毛贼叫嚣。

薛遥冷冷道:“我的钱袋找着了,原来是放在行囊里了,但这毛贼偷了乡亲们的钱人赃俱获,就让乡亲们送他去官府罢。”

话音刚落,就看见陆潜陡然一抬手,像是要接住什么。

薛遥想要细看,却感觉视线开始模糊,紧接着,陆潜身后那群老百姓一个接一个的软倒在地上,薛遥想说话,却渐渐意识模糊……

陆潜方才一瞬间感觉到有异物刺破气流,朝自己袭来,本能的抬手,用食指与中指夹住了一根银针,刚打算细看,就见站在对面的小伴读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师父来了?师父!”那毛贼欣喜地看向四周,身后地少年此刻已经松开他的手,慌乱地朝那倒地的青年冲过去。

“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