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应织按照许归故所教打的那句“要么都别?吃”,听上去确实太强硬了，一时间群里也?没有人说话?。
没有吵起来?，但是显然这?件事究竟要怎么收尾就真不?好说了。
应织尽管狠狠地爽到了,但是也?忍不?住有些担心?：“这?样他们就会?去订餐吗？”
许归故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大概率不?会?。你那个师姐这?会?儿虽然没说话?，但是估计被你气得不?轻,又怎么可能去订餐？她估计得觉得去订了餐就是跟你低头了吧。”
这?倒是。
“何况，”许归故叹了口气,“我的宝贝给?他们的印象都是永远最顾全大局的那个，所以?他们大概是觉得,就算他们真的不?买，你就是嘴上说的这?么狠，也?肯定会?订餐买零食的吧？”
应织：“……”
她忍不?住反问,“难道我会?给?别?人这?样的印象吗？”
许归故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比如说这?次,如果我不?出面，你尽管生气，到最后大概率还是会?帮忙买饭吧？肯定会?觉得丢的是你们师门的脸，大不?了答辩结束后再跟他们算账,但是这?之前还是要顾及一些局面，是吗？”
……
应织有些失语。
她有时候觉得许归故真的太过?于了解她了，甚至比她自己都要更了解她……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应织还是点了点头：“对，我会?觉得先解决问题再私下算账,才是比较好的处理方式。”
“但是要答辩的他们本人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
许归故懒懒地掀了掀眸，问。
应织：“……”
“好了,不?用担心?了。”许归故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杯跟小姑娘的牛奶杯，“安心?做你的项目吧，我不?会?让你师门真的丢人的。”
-
应织向来?信任许归故，所以?尽管不?知道第二天究竟如何安排，但依旧什么都没有管地便去了答辩的会?议室。
别?说小零食了，桌子上真的是一瓶水都没有。
她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暗中爽歪歪。
因为?没有买零食，所以?连会?场都不?需要布置。应织特地晚起了十分钟，等她去了会?议室的时候，其中一个师兄已经到了会?议室。
应织就仿佛昨天没在小群里起过?争执似的，这?会?儿还跟以?往一样，乖乖地很有礼貌地叫：“师兄早。”
师兄边应了一声“早”，边忍不?住期待地朝着应织的包里看了一眼。
应织当然知道师兄是什么意?思，她却只是面不?改色地掏出来?了一份又一份的材料，最后又拿了一支笔出来?，而后坐在了秘书席上。
似乎是发现?了师兄一直在若有似无地朝她看，应织歪了歪脑袋：“师兄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师兄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你没有买零食吗？”
“零食？”应织瞪圆了眼，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不?知道啊，不?是你们买的吗？你们昨天也?没说买不?了啊？”
“……”
这?倒是。
那个师姐也?只说让应织订盒饭，但他们都下意?识地认为?应织既然要订盒饭，那零食饮料水果肯定也?落在她头上了。
可这?会?儿他们没想到，应织竟然真的什么也?没买。
应织眼角的余光瞥到师姐正好走进来?，便带了委屈的语气：“啊我这?真的不?知道呀，你们什么都没买哦？那……那没办法，答辩老师们就连口水都没得喝了，唉。”
说着，她还摇了摇头。
说完之后才装作看到师姐进来?的样子，还甜甜地笑?了笑?：“师姐早。”
师姐脸色铁青，环顾了一下四周。
应织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坐下来?。
她记得导师办公室有那么一些之前的存货，所以?倒是不?担心?真的一点儿东西都拿不?出来?。
但态度就摆这?了——
要么你们自己买，要么，都、别?、吃。
说曹操曹操到，导师也?走了进来?，问：“诶，你们怎么还没布置会?议室？”
师姐脸色难看，动?了动?唇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看样子是想在导师面前参应织一本。
只是能言善辩的应织哪能给?她这?个机会?？应织已经先行冲了上去，拿了一份材料：“老师，这?是我昨天跟杨师兄一起做的今天下午要交的项目书，请您过?目再签一下字。”
这?份项目书很重?要，导师点了点头接过?来?，“昨天做了一天？”
“嗯。”应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到了晚上□□点，杨师兄要求比较高。”
说着，她又回过?头看了师姐一眼，热情十足，“吴师姐，你买的零食饮料水果呢？我来?帮你布置吧！老师们一会?儿就来?了，千万别?耽误你们答辩了。”
师姐：“……”
她扯了扯嘴角，被应织婊得简直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应织刚才那一系列话?意?味十足——
她昨天在帮忙做很重?要的事情，忙了一天，不?知道自己需要买零食饮料、这?会?儿也?很迷茫。
导师自然也?看懂了的，再看看吴师姐的表情，他便明白了过?来?。
眉头紧皱：“所以?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买？”
应织跟着瞪圆了眼：“……天哪。”
最后一个姓唐的师兄这?会?儿才来?，进来?环视了一圈，在一片死寂里问那个吴师姐：“你昨天不?是跟我们说让我们什么都别?管来?着？你买了？”
很好。
应织简直爽得要跳起来?了。
她装作很着急的样子，看起来?比三?个要答辩的正主?本人还着急，冥思苦想，猛地拍了一下手：“老师，你那边是不?是还有上次开会?留下来?的一些？还有些矿泉水？够吗？能不?能充充场面？不?行的话?我让我朋友快点帮忙送一些过?来?。”
老师脸色有些难看，深深地看了那个吴师姐一眼，这?才跟应织道：“你跟我来?办公室看看。”
应织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跟在导师身后出门的时候，她回过?头，朝着那个吴师姐扯了扯唇。
只收拾出来?几瓶矿泉水，又找了些小零食，应织拿了纸盘子装好，在导师眼皮子底下前前后后布置着会?议室，而后一句话?也?不?说地就又坐在了秘书席。
她负责记录答辩问题和他们的回答，在他们讲PPT的时候，应织就飞快地在微信上跟许归故描述了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事。
【许归故：嗯，很聪明，真不?愧是我的宝贝织织。】
应织得意?地挑眉笑?了笑?，表情简直跟许归故如出一辙。
【应阿织：我那个叫吴明华的师姐已经答辩结束了，马上要进行第二个人，就是那个姓陈的师兄。那个吴师姐一直往我这?看，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估计是真的怕我没订餐，中午会?很难看吧。】
【许归故：放心?。】
应织自然是信任许归故的，这?会?儿开开心?心?地准备进行第二场那个陈师兄的答辩。
开始答辩前，导师翻找了一下，问那个陈师兄：“你的纸质版论文呢？”
另外一个答辩老师也?摇了摇头：“之前收到了秘书应织同学发来?的电子版论文，没有纸质版论文吗？”
应织还在跟许归故聊天，而后看到那个陈师兄似乎慌乱了两秒，道：“唔，跟秘书同学的沟通出了问题，我以?为?她会?帮我打印，我就没打印……”
突然被cue到的应织：“……？”
什么？
几个答辩老师们都朝着她看了过?来?，应织咬了咬牙，没说话?。
导师的表情也?有些复杂，还是先跟那个陈师兄道：“你开始吧。”
应织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口大锅给?扣懵了，好大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她就那么坐在会?议室里，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约莫是很久没回消息，许归故发过?来?：【？】
【应阿织：……我就是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啊，我当时选错师门了吧？】
许归故没想到这?么严重?，连忙追问：【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应织低着头红着眼眶讲完之后，又找了当时的聊天截图给?许归故看：【当时说得清清楚楚的，我发电子版，他们自己打印纸质版，凭什么现?在推给?我？】
一直到这?个师兄答辩结束，各位老师们问完问题讲完意?见，应织就听到导师开了口：“啊，那个我还是要说一下的啊，我不?知道你们沟通怎么样，但是秘书同学主?要是负责现?场工作的。你怎么能指望应织同学帮你打印论文呢？”
恰逢休息，另外一位老师似乎是刷了刷手机。
刷着刷着，他的表情突然有些怪异了起来?，给?另外一位老师看了一眼，另外一位老师也?颇有些奇怪。
应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都没来?得及高兴导师的明察秋毫，连忙问许归故：【你做了什么？】
隔着屏幕，她似乎都能听见许归故那慢悠悠的好整以?暇的语气：【我能做什么呢？不?过?是发挥了我的职业特色，给?客户定向投放了广告而已。】
说着，许归故发过?来?一张截图。
是一张定向投放了朋友圈的某乎广告，问题：“被师兄甩锅该怎么办？”
而后下面模糊处理了事件，模糊处理了聊天截图，模糊处理了……
但依然可以?大致推测出来?说的是什么。
应织都震惊了。
她想了许多要让老师们看到那张聊天截图的方法，但是万万没想到许归故竟然直接用了广告的方式！
……
一直到最后一个人结束。
没有人送盒饭来?，导师都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门口。
那个吴师姐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慌，应织倒是老神在在的。
合完照、老师们签完材料，依旧没有人送饭来?。
导师都有些尴尬了，问那个吴师姐：“你们没有……”
“订餐吗”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大家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那个吴师姐得到了拯救一般赶忙去开了门，却发现?门口站着的并不?是餐厅的送餐人员，而是……
许归故。
丰神俊朗、见一次都被他惊艳一次的许归故。
他微微笑?了一下，错身看了一眼应织，这?才跟导师打了招呼。
应织的导师自然是认得他的，有些错愕：“许归故？你怎么来?了？”
许归故点头笑?了笑?：“老师好，唔，我来?帮织织送餐。”
“送餐？”导师更懵了。
许归故又点了点头：“对，昨天织织在家里忙了一天项目，说自己实在没时间来?学校订餐，又说师姐要求比较严格，一定要吃她订的饭，毕竟师姐说这?是秘书分内事。我想着今天正好在家里，就帮织织送餐过?来?了。”
说着，他朝着外面招了招手，示意?外面的工作人员把盒饭送进来?。
御景楼。
工作人员穿着的工作服上是这?三?个字。
整个景城最贵、最奢侈的大酒楼。
许归故朝着那个面如菜色的吴师姐笑?了笑?：“满意?了吗？”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一拍手：“哎呀我给?忘了，只订了六份饭，想着答辩同学应该不?需要吃饭来?着……”
而后颇为?抱歉地笑?了笑?，“不?然，我把我的那份让给?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许归故其人……
不让人面子上好看就算了，连口饭都不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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