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钟,言书旎被闹钟惊醒,发现自己在厨房手还放在豆浆机盖子上,想着关掉却发现设了很多个行程。
凌晨4点——给钟意做早餐
早上6—点—给钟意熨衣服
早上8点——跟小姑娘吃饭
早上9-10点——开会,跟小姑娘视频
中午12点——给小姑娘送午饭
晚上7点——接小姑娘回家……
言书旎不意外这些安排,惊讶地却是手机上的时间不是2020年。
而是2017年!
她记得这些闹钟行程每天都是跟谈钟意有关的安排,这也是跟别人学的套路,因为她怕照顾不好比自己小的谈钟意。
想着多学点东西,多花些时间去呵护也许就能及格。
那个时候她是真心想永远宠着谈钟意到永远,不管是任何事,都会先考虑到她心爱的姑娘。
后来发生的一切让她觉得这些年的付出,造就了今天惨烈收场的结局。
言书旎看着今天的日历是2017年的清明节,记得在2020年的今天,自己苦心经营的小公司被一群欺诈犯坑到破产。
她爱着宠着快十年的人,联合那个拉皮条的坑了她,导致半路上发生意外事故。
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和谈钟意的小窝里,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
当时的情况很突然,她记得自己心有不甘倒在血泊里。
她是不愿意面对死亡的,但是后来又放弃了。
放弃生存的原因相当地可笑。
言书旎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愤怒,如果不是机密被泄露,自己没有察觉到他们看起来的诚信合作,其实是精湛地演技,就不会至于连累公司倒闭,亲朋好友跟着遭殃有苦不能说。
现在的日子往后推算就是她和谈钟意订婚的时候,是老天爷故意在耍她?
自己真的回到了四年前?
言书旎清醒过来发现眼泪已经落下,她面无表情地擦掉,继续打磨豆浆,顺便把谈钟意的午饭一块做好。
出门之前,她看了眼屋子里都是她们生活的气息,还是会有些不舍。
看着那张合照里笑容温的自己,旁边是眉眼张扬而笑的少女,她暗自做了个决定。
学校。
顶楼上的风很大,天气比较冷让人想立刻离开这里,眼看着在就要下雨,继续待下去淋成落汤鸡总归是烦心的事。
谈钟意裹紧了自己的外套,“笛子,你究竟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言书旎身边撒娇,享用一天的甜蜜时光。
而不是跟某人浪费时间吹冷风。
竺相迪推着厚厚的眼镜框架,深情款款地对她解释:“钟意,我喜欢你,我们从小在福利院长大,那个时候你说过要做我的新娘。言书旎是个女人根本就不适合你,我才是你的青梅竹马!”
谈钟意感觉遇到了个神经病,“笛子,那句话不是我说的,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祝福我和书书下个月的订婚顺利。”
小时候的事说全部忘记了那是不可能的。
当时玩过家家,她扮演的是竺相迪和居微夕的孩子,而且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长大后更是很少和他有来往。
如果不是因为考入了同一所大学,院长妈妈让他们和居微夕相互照应,谈钟意是不可能跟这个直男多说半句话。
虽然年纪小的孩子都喜欢开玩笑增加感情,但谈钟意却记仇到了现在,所以一直跟竺相迪保持距离。
竺相迪的眼睛底片有些反光,拽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钟意,我是真的喜欢你。”
谈钟意正想掰扯几句让他死了这条心,结果看到言书旎提着电热饭盒走来,迅速甩掉男生的手,“我都说了我们不可能。”
她慌张地奔向言书旎的身边想要些安全感,对方却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目光含笑地问竺相迪,“你就那么对我未婚妻感兴趣?”
在不是很暖的眼光下,言书旎的笑容带着成年人的含蓄和疏离,得体的妆容让她更像是办公室的ol,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
竺相迪望着容貌和谈钟意不相上下的女人,涨红了脸,“你们又不能生孩子,而且我从穿开裆裤就认识她了,你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吗?何况又没有订婚,哪来的脸说她是未婚妻?”
言书旎不置可否地点着头,“现在的科技要个孩子不难,你认识的早不代表就能挖墙脚,据我所知你自己就是个双,就算我们钟意跟你在一起,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婚的?”
一番话下来,竺相迪的脸色被气成了颜料盘。
他把谈钟意拉到自己身边,“今天就让钟意自己做决定!”
言书旎盯着手机没听他说的,看着屏幕上的4月4号,她轻轻地勾起嘴角。
今儿可真不是什么好日子。
谈钟意没察觉到两人的暗自较量,再次警告竺相迪:“我说了,我以前不喜欢你,现在和以后也不会。书书是我的女朋友,也会是我的妻子!”
竺相迪的眼神变冷了,“你真的这么想?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跳啊,让大家看看你的爱有多高尚。”
“……你!你为了个认识不到五年的女人这样对我!”
“我跟你很熟吗?”
“谈钟意你不要后悔!”
竺相迪恼羞成怒地离开这儿,他早晚会让谈钟意知道自己才是最合适她的人!
谈钟意看他腿打颤的狼狈样忍不住鄙视了下,她还不知道这人的德行,从小就怕高的地方,会为别人直接跳楼?
没有了外人的干扰,谈钟意卸下了战斗状态在女人的怀里撒娇,“是他先缠着我的,你要是来晚了一步,看到的可能会是我的尸体。”
言书旎把饭盒打开,“先吃饭。”
谈钟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刚才我也很害怕啊,我又不想毕业之前闹出事……你都不安慰人家的?”
要是以前书书早就哄她忘记这件事,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冷漠了点。
言书旎细心地把饭菜分离摆在她面前,“吃完饭再说。”
“哦。”
谈钟意在吃饭方面向来听言书旎的话,在她解决很可口的便当空隙,女人接了几个电话,全程没有避讳她的意思。
在昨天分开之前,言书旎都不会在谈钟意面前玩手机,甚至是说工作室的事。
今天居然这么反常?
到底发生了哪些她不知道的事?
言书旎的几通电话都是在说清明放假安排,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人把饭吃完,慢斯条理地开口:“吃饱了?”
谈钟意乖巧地点着头,想撒娇的话被言书旎的眼神吓到咽了回去,“书书……”
她打量女人好看的单眼皮和精致的侧脸,不管过去多久,即便这个人比自己大四岁,还是会觉得超温柔又好看到让她沉醉。
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了什么改变态度,难道是吃醋了?
谈钟意的直觉告诉她问题不简单,却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是言书旎突然就耍了脾气,令人费解。
言书旎收拾好了饭盒,拿出纸巾给谈钟意擦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直视她的影子,她很坦然地看回去,“吃饱喝足了,那我们就谈谈分手的事吧。”
谈钟意不敢相信听到这些话,激动的全身发颤,“你说什么?你刚才还说我是你未婚妻,现在就要分手?亲爱的,今天不是愚人节!”
言书旎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意味深长地看着天台下的风景,“扣除掉认识的时间,我们在一起五年,这五年我把我最好的都给了你,总觉得有耐心可以等着你长大,等着你和我一样……”
她说到这里又顿了顿,这会又接了个电话直接摁了免提,是房产经纪人打来问卖房子的事,她想也没想直接答应。
言书旎转头对还未消化整件事的谈钟意,眼神还是和从前那样温柔,“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我总想着你这个小朋友会和我心里都装着彼此,我发现那些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钥匙不用还我,我给你买的东西可以扔掉,手链还你,到此为止吧。”
谈钟意气红了眼睛,用力把手链丢过去却砸在门上,声音发抖的质问:“我们的订婚日期已经通知亲朋好友,你现在跟我说分手?!究竟是谁不成熟!言书旎,有问题直接说出来,这是你告诉我的!”
今天莫名其妙被纠缠就算了,准未婚妻跟她说分手是要玩加长版愚人节?
言书旎等谈钟意情绪稳定后,把东西捡回来放在了那只小手里,“这不是开玩笑,我很累,现在没有心情带着长不大的孩子兼顾工作。”
谈钟意的眼泪如预想中的流出来,哭对言书旎最有用。
这次她非但没有回头,还把饭盒扔在了垃圾桶,那是今年情人节特地为谈钟意准备的。
往后应该用不着了。
言书旎走得很快不管身后人的哭喊和威胁,就像谈钟意刚才深知竺相迪虚张声势,一哭二闹不过是对方吃定她的手段。
那会把这些当做谈钟意的小任性,就算知道是故意的,权当是在对她撒娇而非别的。
言书旎开车过了红绿灯驱车到工作室,停车时看到了美长里集团的广告牌正挂在墙上,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很快恢复如常。
有个留着波波头的女生走来,“室长,赵金束那边还没联系上,听说他暂时不打算回国发展,要不咱们从学弟学妹那招人,我看你女朋友就挺不错的。”
言书旎打开门的手顿了顿,抬头双目含笑望着她,“从现在起,本人恢复单身。”
曾盛晚一脸懵逼,“哎?怎么回事啊?”
“还不快来帮忙!”
“来了,绯姐你等我马上就去!”
曾盛晚还是不明白自家室长的意思,快订婚的人是在跟她这种单身狗讲冷笑话?
言书旎到了办公室联系了知名设计师赵金束,这一聊再未出过那个门。
…
夜幕降临时,离开学校拉着闺蜜喝闷酒的谈钟意,对舞池里的灯红酒绿,满脑子都是言书旎甩自己的画面。
她拽着一脸不情愿在这里的朋友,“你说我哪里做错了,你知道她把我的东西打包到宿舍有多尴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