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钟意走后,这顿饭大家都吃的索然无味,好好地庆祝就这么被竺相迪搅合了,梅棠棠和居微夕心里对他颇有意见。

竺相迪要是有点眼力见就不会这样做,谈钟意本来就不喜欢他,他除了嘴里嚷嚷着喜欢,还做过什么?

居微夕趁梅棠棠他们结账,才说:“你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钟意的性格,你小时候把她布娃娃碎尸,她到现在还记得呢,她不喜欢你就是这个原因。还有啊,喜欢不是嘴炮就能得到的。”

如果不是担心他俩关系真闹僵了,居微夕不会管这些,小的时候就是她在和稀泥,现在长大了还是她调和,怎么就是不让人省点心呢?

竺相迪沉默了会才说:“你说,一个宠物做成标本,会不会更听话点?”

居微夕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你要干嘛?我跟你说啊,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确定你真的喜欢她?”

这小子该不会是对钟意育变态的占有欲吧?

以前没见他对谈钟意表示过好感,动不动破坏她的东西,还喜欢恶作剧吓她,这种喜欢有谁愿意接受。

居微夕记得竺相迪的恶作剧都是特恐怖类型,就算现在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但想到他做的事真的让人难以接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喜欢有什么误解。

竺相迪笑容如常,“开玩笑的,我想到上次解剖的小兔子,一动不动的可乖了。”

“是……是吗。”

居微夕听他这么一描述更觉得可怕了,果然不能惹学医的。

梅棠棠他们刚好过来,居微夕拉着她去了洗手间,于是就只剩下柯仕奇和竺相迪面对面。

他们其实并不是很熟悉,聊得都是各自的专业知识,聊着聊着竟然还有些投缘。

竺相迪忽然又问了刚才同样的问题,“仕奇,最近我们实验室有个小白鼠,原本很听话的,可是它咬死了同伴,我应该把它做成标本,去天堂见它的同伴?”

柯仕奇笑道:“看你舍不舍得了,死的东西才不会反抗。”

竺相迪听了眼前一亮,“好主意。我得放点诱饵,它才会对我放下防备,才会让我优美地切断动脉。”

柯仕奇感觉这个人可能精神有问题,却还是谈笑风生,“希望你会是个出色的外科大夫。”

竺相迪笑着否认,“你记错了,我学的可是兽医。”

“那祝你马到成功。”

柯仕奇这才发现话题有些尴尬,梅棠棠认识的人里,除了这个古怪的准兽医,其他人还算是正常,下一步他得想法子见家长了。

美长里这种知名的企业发展前景很大,他不可能一辈子在洛菲斯安给翟酉打杂。

宿舍。

谈钟意把老板娘的话听进去,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做好决定,能让她冷静的办法就是整理东西,整理的井然有序,整个人的情绪就会放松。

这还是言书旎教会她的解压方式,那会她考试压力大,动不动就哭唧唧,再不就是跟言书旎撒娇躲过复习,刚开始很有效地逃避了,但被揭穿以后只好乖乖学习。

其实言书旎一直以来都没怎么凶她,除了在床上‘欺负’她,别的时候还挺顺着自己。

谈钟意想到那些没羞没臊的日子红了小脸,要是没有分开,她觉得会努力变得成熟点,然后对居微夕证明,她们的付出也可以是相等的。

箱子里的东西越多,她就忍不住睹物思人,想着每件东西的来历,想着言书旎对她的感情。

收拾到一半才发现少了些东西,是言书旎给她做的手链,

东西不是很值钱却有纪念价值,是她们互相做给彼此的,材料是外出散心买回来给对方各做了一条手链,然后带着没怎么拿下来过。

她前天生气随手放在了箱子的顶层,怎么突然自己长脚飞了?

谈钟意的视线落在上铺,她跟室友不熟悉,刚来到学校就被偷了手机,找不到是谁拿的,只能不了了之当做没发生过。

后来干脆搬到和言书旎一起住没回来,要不是最近没找到住处,她是不会把东西继续放在这,谁知道又丢了东西!

其它的倒是无所谓,但是手链一定得拿回来!

言书旎当时做手链弄伤了手还不告诉她,她心疼了很久,对手链比别的东西更加重视,而她更知道,言书旎对她给的每样东西都很珍惜,所以她很喜欢她们彼此之间的尊重和默契。

这时一个让谈钟意记不住名字的室友回来,她看到对方的手上戴着那条手链,当即小火山爆发,“把东西还给我!”

室友没想到她回来了,在她跑过来时拉住椅子挡着,然后谈钟意的额头磕到边角,“神经病啊,谁知道你丢的什么东西,自己乱放还冤枉人。”

手链上小铁片发出的光刺痛了谈钟意的眼睛,她站起来把东西从室友手腕拿下来,“这是我的,背面还有我女朋友的名字缩写ysn,你不问自取,就是偷。”

室友的脸色变了,“我在地上捡到的,你怕什么说我偷东西?”

谈钟意打了电话叫辅导员过来,掀开了室友的被子,“这些小玩意也是记捡到的?我都怀疑我手机是不是你拿的,别的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手链你没资格碰。”

室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想动手打人却看到了辅导员,立刻恶人先告状,“张老师,这位同学诬赖我偷东西!”

张老师从刚才就在溜达,刚好听到这些话,再瞅着室友做贼心虚的脸色,“之前小卖部少了好几包泡面,你同寝室的同学少了电脑,这位谈同学才搬回来,不可能是嫌疑人,倒是你,听说你在二手交易网,卖了个电脑,我今天就是问你,没想到啊……”

她这个啊字很是意味深长,而那个室友情绪很激动辩解,甚至用脏话辱骂谈钟意,让人心生反感。

谈钟意联系了搬家公司把东西送到福利院,反正要毕业了,再去跟这种陌生人争执没有任何用,她得找个房子,最好离分公司和言书旎距离都近一点的地方。

她跟着搬家工人离开乌烟瘴气的宿舍,室友会有怎样的处罚结果,并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以内,当初留在这里,那丢的可能不止只有手机和小物件那么简单。

谈钟意对手机还是有些执念的,在打工的地方用第一份工资买的直板按键手机,搁在现在就是个老年机。那也是她和言书旎初见的时候,她保留的东西似乎都和对方有关,有着一段段回忆。

终于,她还是决定在工作和言书旎办公的附近找房子,那点钱够她勉强支撑几个月,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努力工作。

米院长跟竺相迪说了最近的情况,他们来到院子里看到谈钟意让人把东西搬下,担心道:“小心点,东西让他们搬吧,你别被砸到了。”

“没事的,我很快就会挪走的。”

谈钟意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竺相迪时僵住,为了不让米院长知道他们有矛盾,尽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米院长无奈地看着她交代几句,转身去忙了别的事,希望几天那些小朋友别再挑食了,毕竟粮食种出来的过程很辛苦的。

谈钟意不想理竺相迪,他却一番常态开始道歉:“钟意,对不起啊,我之前是脑子犯糊涂了,你知道男孩子喜欢女孩子表达方式都很笨拙的,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你能原谅我吗?”

竺相迪脸上的笑容很真诚,却总是让谈钟意联想到斯文败类四个字,她半信半疑,“真的?”

他不置可否,“真的,为了补偿你,我给你打包了玉子烧。”

谈钟意接过东西,“闻起来味道不错,我想孩子们会喜欢的。”

竺相迪也不生气,“你分给他们吧。那我和你还算是朋友吗?”

“那要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放心,我对一件事的执着起来,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竺相迪说的模棱两可,他就像是变了个人没再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但在谈钟意眼里他从一个沙雕,变成了爱装高深的沙雕。

谈钟意看着他直接走了,耳根子也跟着清净了不少,玉子烧虽然是自己的最爱,可最喜欢喜欢言书旎亲手做的。

她喜欢言书旎做饭的样子,觉得这样的书书看起来很迷人。

这么好的宝藏女孩被她错过,再也不会用那以融化的深情看她,那以后不就是便宜给了别的野女人?

谈钟意现在就已经开始觉得后悔了,她知道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沙雕的。

……

经过那天说开以后,言书旎再也没见到谈钟意主动找她,现在小姑娘的心里指不定有多埋怨她,也许在后悔拉下脸跟她讲和,这些她都可以想到。

她本来打算今天去洛菲斯安面试,后来又觉得农博会有两个月的时间,六七月的温度加上大棚搭建的温室,能不能保证瓜熟蒂落,还是个未知数。

这会柯仕奇还和她没见过面,平时大家都很忙,基本她不会跟梅棠棠她们有太多的往来,所以去洛菲斯安没什么好顾忌。

言书旎买了会老家的汽车票和晕车药,除了运汽车,其它的交通工具倒还好适应,不会让她有恶心呕吐的感觉。

坐上车之前连谁都不敢喝,就怕不小心吐在了车里引来尴尬。

路过一家游乐场,能看到游客在玩过山车的样子,也会听到他们受惊的尖叫声,看来都是喜欢追求刺激冒险精神的。

其实跟谈钟意在一起的日子里,有很多东西是她不喜欢的,比如玩危险的刺激项目,像过山车就让她觉得非常危险。

为了不让小姑娘扫兴认为她没胆子,言书旎还是勉强配合,总之过程至于让人觉得无聊。

言书旎头有些晕,等会就要到家里她觉得自己能坚持住,希望父母好好的,别再想去年因为土地纷争被算计。

应该是去年吧?

言书旎迷糊地想着这事没有跟谈钟意提起过,她中间离开的那几天,对方压根就没有问原因,也没有必要说这个。

家里的那些亲戚不提也罢。

有钱的时候你是至亲,没钱的时候恨不得棒打落水狗。

地是爷爷生前分配好的,村长和舅公都见证过才分到每个人的手里,好多年相安无事,直到言书旎家开始种果树,有了点小钱,四叔一家子就开始闹了。

说是开快递站要钱,言父啥都没问借了两三万给他,好几年了不说还钱已经让人觉得无奈,还厚颜无耻的要求把地让给他,扩大快递网点的面积?

言书旎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触碰到她的底线绝不会退让,最后她给了点蝇头小利,让他们加入种植蔬果的项目,这事才算是消停。